老菜驢窮游柬埔寨之流水篇三(吳哥1)

作者: huihui9191

導讀都說游覽吳哥是一場艱難的跋涉,這話不是身臨其境你是無法體會的。吳哥建築群的浩大分布於方圓幾十平方公裡土地上的大大小小的神廟、宮殿、城池,讓人很難在短時間內摸出頭緒。像所有的人一樣,晚上我們認真地上好了鬧鐘,天不亮就早早起床。跟所有的人不一樣,我們沒有在頭天晚上預定到今天的車輛,所以出來得更早。費了半天勁敲醒了旅館值班的伙計,大鐵門� ...

都說游覽吳哥是一場艱難的跋涉,這話不是身臨其境你是無法體會的。吳哥建築群的浩大分布於方圓幾十平方公裡土地上的大大小小的神廟、宮殿、城池,讓人很難在短時間內摸出頭緒。像所有的人一樣,晚上我們認真地上好了鬧鐘,天不亮就早早起床。跟所有的人不一樣,我們沒有在頭天晚上預定到今天的車輛,所以出來得更早。費了半天勁敲醒了旅館值班的伙計,大鐵門吱呀一聲推開一條逢把我們放了出去。一行人無聲地在黑黝黝的土石路上,深一腳淺一腳地摸上了大道。站在街口昏暗的路燈下茫然四顧,片刻便間斷來了幾個兜攬生意的TOTO。為了日出,很快便跟一個小伙子侃好了價格,包車一天游17公裡的小圈,9刀成交。摟著沉甸甸的飲水,揣著充做導游的大書《柬埔寨五月盛放》,拿著從紅鋼琴旅館取來的免費吳哥地圖,第一天的行程就開始了。

暹粒城和吳哥窟的距離大約是六公裡多,一陣風馳電掣般的奔跑,兜起的涼風使人瑟瑟發抖,大家裹緊那片單薄的水布,蜷縮在車裡。掠過一輛接一輛的大車小車,一會工夫到了大門,工作人員已經精神抖擻地驗證每位來客。查完票後TOTO繼續行駛,車又停在了昨天那個場地,大家約好九點集合後便分頭行動。曉鹿獨自去了巴肯山,我們三人再次回到吳哥窟。在天界橋橋頭再次驗過門票,昨日黃昏中不忍離去的天庭,此時又在黎明前的朦朧曦光中印出了非常個性的剪影。

這次我們沒在路上留連,直接穿過那長長的時間隧道,去登三層的台基。一心想趕在日出前站在最高處神仙聚會的蓮花塔下,去領略那不尋常的旭日東升。台基的四面都有台階,可是這些台階都是那麼陡峭,每個寬僅有十幾公分的台階卻有三、四十公分高,多數都失去了棱角。渾圓的石頭讓人不知從何落腳,真不知道雨季去那裡的人是怎麼爬上去的。凡人想與神仙共聚天庭的確不容易,仰視著高高的天梯,頭一陣陣暈眩,腿開始發軟。

轉了一會無意間來到了西邊朝向的台階,游人多選擇這裡登堂入室,因為只有這條路上有簡易的扶手。這裡還有個美麗的名字:愛情梯,伴隨著個名字的是一個凄婉的故事。1973年,一對法國夫婦來這裡旅游,妻子因台階陡峭不慎滾落身亡。悲痛欲絕的丈夫為了紀念妻子,捐錢在這裡修造了有扶手的樓梯,從此這條惠及後人的樓梯也成了一個人文景觀被人攀登並瞻仰。我當然地也在這裡等待了一個間隙,開始像壁虎般貼著石階,緊緊抓住扶手向上攀緣。

當我站在顛峰之上,金紅的曙色已投射在廊柱之間,一間間的神殿和蓮花寶塔如同被靈光籠罩,陰暗交界中仿佛有神靈在你耳邊悄悄講述著遙遠的過去,那些發生在人間與天國的故事。我坐在一間向東的門洞中,凝視著天邊的朝陽。

恍惚中好像跟隨吳哥窟的主人倒流了800多年的時光,看那驍勇善戰的高棉王蘇利耶跋摩二世悄然鑽出神殿,來到我身旁。像久違的老朋友,我們輕聲拉著家常。我寒暄道:“你孤零零一個人躺在這冰冷的石頭堆裡,孤獨嗎?”王曰:“非也.你沒看見有這麼多的雕刻精美的神靈和仙女,每天晚上當曲終人散時他們都會走下牆壁為我翩翩起舞,哪裡來的孤獨呢?”我問:“你那不可一世橫征馬來半島的王國如今只落得一堆荒塚,你落寞嗎?”王曰:"非也,我的時代雖然無可奈何地過去了,可我建造的葬廟——這座吳哥窟卻一直供奉著我的神靈。每天我都能在這高高的寶座上接見各國使臣,你不是也奉大宋皇帝的差遣,不遠幾千裡來這裡朝覲?過去我的疆域只涉及馬來半島,現在我可以君臨天下。有如此的榮耀,怎麼會落寞?”我被這位太陽王的答話深深吸引,陷入了近於痴迷狀態的沉思中。

突然不期而至的遠東打斷了我的沉思,將我拉回到現實世界。離集合的時間不遠了,抓緊最後的時間,趕快逐一拜訪了主要的神殿,最後向僅存的一尊完整的毗濕奴立像做了告別,就又戰戰兢兢倒退著四肢並用爬下了天梯,看到了從巴肯山看日出回來的曉鹿,才感覺是活著回到人間。

我們三人又急匆匆趕去巴肯山,這座神山坐落在吳哥窟北1300米處,走了半截我計算了一下時間。按照約定的集合時間,走到那裡我們就要往回返,天這麼熱,體力消耗太大,這樣太不劃算了。正好下面我們還要經過這裡,於是經常被照顧一直很愧疚的我趕緊作出自我犧牲的決定,回去等曉鹿,讓遠東兩人看完巴肯山後直接在路口等車。

回到停車場等了一會,遲到的曉鹿才姍姍出來,TOTO又把我們拉向通王城。在巴肯山路邊接上兩人,立刻就到了通王城南門。城門上高聳著三座雕有四面像的寶塔,護城河兩端由石橋連接通向城門。橋欄兩邊分坐著兩隊人馬手握巨蛇在奮力攪拌,左邊是慈眉善目的天神,右側是凶神惡剎的阿修羅。為了祛除生老病死的痛苦,獲得長生不老的瓊漿玉液,天神和阿修羅達成了協議:共同攪拌大海,把海水攪拌成乳汁後,便可獲得長生不老藥,屆時由大家平分。於是,他們開始用蛇王瓦蘇基來代替繩子,一邊握著蛇頭,一邊抓住蛇尾,用力攪拌了幾百年。四門中只有南門的群像還算完整,其他幾個門前的天神和阿修羅幾乎都遭受了斷頭之災,被賣往世界各國的博物館。

進門不遠就到了位於王城中央的巴戎寺,兩層台基內外兩側環繞著浮雕壁畫回廊,紛繁宏大的戰爭場面吸引了所有剛來到這裡的游人。台基上是迷宮般的神殿和高高矮矮的幾十座寶塔,每個塔身上都刻著四面佛像,那一張張被稱作高棉微笑的臉是那般微妙神秘,在他的引領下只有不停地走著,看著。去發現,去領悟,去感受。

就在大家沉湎於高棉微笑之中不能自拔時,曉鹿從遠處買賣飲料食品的休息處跑來,一臉興奮,比高棉的微笑可開心多了。只聽她神秘地說:“我把在西貢丟的帽子揀回來啦。”竟然有這樣的巧事?我正疑惑時,只見她從腰裡摸出一張透著粉紅色,喀嚓喀嚓作響的50元新版美鈔。哈哈,原來是揀到元寶了。看來丟三落四不是什麼壞事,俗話說: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後來我也在曉鹿的指導下一直兢兢業業,低頭走路,只可惜金銀財寶都沒看見。可能是自己不愛丟東西,既然沒有舍,當然也就不會得了。期盼的歷史沒有重演,幸虧覺悟早,在揀到一張吳哥地圖後就草草收兵,才沒耽誤吳哥游覽。

接著又是巴方寺、戰像台階、賴王台階等一系列游覽。中午難耐的暑熱曬昏了頭,一再喝椰子也堅持不住了。原來在家看攻略時我還想為了充分利用時間,應該整天在景區游覽。真正進入實戰才知道在酷熱的天氣裡,一整天呆在那裡是多麼難過。還是識相點,趕緊回城吃飯睡覺。跟司機約好下午出發時間,我們三人被太陽曬得沒了精神,回旅館吃了從西貢躉來的方便面便倒頭睡下,一貫善待自己的曉鹿揣著戰利品跑到飯館大快朵頤。

下午兩點半出發先去大樹纏繞的塔布籠寺,這個寺廟整個被大樹包圍,牆壁,佛塔都在大樹巨型根須的包裹中長為一體,給修復工作帶來了意想不到的難題。因此這座寺廟成了吳哥古跡中保存原始狀態最好的地方,在這裡見不到被後人動過手腳的痕跡。回廊中間有很多方形空室,巨大的石塊層層堆砌一直向中心收縮,在十幾米高的地方收為露有天窗的屋頂。貼著凹進去的石壁拍打胸口,可以聽見擂鼓般的嗵嗵聲。游客們輪番過去拍打著胸膛,為這種回聲興奮不已。

最難忘的是那個游動於這裡的小女孩,手裡拿著木制工藝品向游客推銷。幾乎每個稍加注意的游客都會以她為鏡頭狂拍照片,因為她是LP上出現過的吳哥小明星。在鏡頭面前她的配合是那樣嫻熟,總是在不停微笑。到現在我還在後悔,當時為什麼沒有向她買一個小掛件,用以回報她的頻頻微笑

轉到茶膠寺時已是夕陽西下,為了能看到荔枝山的美景,我們冒著危險爬上陡峭的台基。是寺頂環顧四周,北邊是一片綠色的海洋,西邊的紅日已經開始沉沉落去,東南兩面是在樹叢包圍下的通城古跡。在天黑前的最後時刻,我們發現了周薩神廟。這座貌不驚人的小廟在所有來這裡的中國人眼裡卻很重要,因為它中國人在援建維修。在廟前的說明牌上方並列著中柬兩國國旗,下面有柬中英三種文字記錄了工程的簡要說明。工人已經下班,我們找到值班的柬埔寨人,找到那本留言簿,在昏暗的光線下饒有興趣地快速翻看著。並且輪流在上面寫下了自己的留言。

太陽落山後,暑熱也隨之散盡,下班回家的TOTO像回槽的馬一樣,頭也不回只一會工夫便回到暹粒城裡。下車後曉鹿慷慨地多付了一刀作為小費,在司機連聲感謝中開始了新的“舍得“輪回。

這次我們等到了下午在吳哥通城相遇並再次相約共進晚餐的於濤夫婦,一起到幸運餐廳邊上的北京餃子館吃飯。這家飯館名副其實是一個北京人開的,老板年屆不惑,有跟體操王子一樣的名字:李寧。這裡的菜不論葷素都是一個價錢:1。5刀一個,餃子一盤10個也是這個價錢。面對這樣的菜單,可選擇的只有質量。我們六人選了四個菜,米飯隨便吃管飽。要了四個葷菜,我們風卷殘雲般掃蕩了盤中的湯湯水水,還干掉了周明一路上精心保存的戰備物資——一包四川辣鹹菜。明天他們小兩口從金邊飛赴曼谷轉機回成都過春節,我們還要繼續跋涉吳哥。真是一頓難忘的分手飯,今天坐在家中想起那殘渣盡掃的菜盤,還覺得唇齒留香。


精選遊記: 暹粒-吳哥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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