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文化的邊緣

作者: lilimin1

導讀走在文化的邊緣□李立民 很多去過蘇州的人,都對我說過他的遺憾:街市樓宇盡管追求著復古的情調,但“小樓聽春雨”、“深巷賣杏花”的情致畢竟已變為五光十色;蘇州的本來意像,就在步行街的人群中幻化為清淡而無法捉摸的薄霧。 我是一個喜歡漫步古跡的人,我知道,追求復古體驗的朋友,注定是要失望的。但我想,遺憾和失望卻未嘗不是一種美麗。只有景像轉換� ...

走在文化的邊緣□李立民

很多去過蘇州的人,都對我說過他的遺憾:街市樓宇盡管追求著復古的情調,但“小樓聽春雨”、“深巷賣杏花”的情致畢竟已變為五光十色;蘇州的本來意像,就在步行街的人群中幻化為清淡而無法捉摸的薄霧。

我是一個喜歡漫步古跡的人,我知道,追求復古體驗的朋友,注定是要失望的。但我想,遺憾和失望卻未嘗不是一種美麗。只有景像轉換,我們才看得見歲月無形的光影;而古跡,不過是歲月流動的航標。就像蘇州城外的虎丘斜塔,煙雨濛濛中亙古不移,冷冷看盡了古城如逝如流的哀樂人生。

大學四年級,我獨自游歷武當。在游人蜂擁去看保存完好的紫霄宮和金頂的時候,我憑借導游圖的大概指向,拜訪了玉虛宮遺址。在長滿衰草的宮門院牆之內,除了三座殿基、兩塊長碑,再看不到曾經的道家盛況。宮門內側的幾塊斷欄,面向數百米的甬道,在晨曦中靜默無聲。這樣一個尋常的廢墟,足以讓人作無數次酸儒的憑吊。然而此時,一群道士從甬道遠處整齊跑步而來;伴隨著“轟隆轟隆”的聲音,一列火車也順著宮牆從遺址外高高的路基上掠過。那一刻,靜止的廢墟突然有了流動的韻律,歲月的光影在現代文明與古院塵埃之間、在人物前台與廢墟背景之間閃現出動人的光澤。那一刻,讓我久久不能忘懷。

所以我想,尋訪古跡的旅行與其說是因為古跡本身的價值,不如說是因為氣氛的迷人;旅行終究不是青燈黃卷的研讀,我們的目的地也終究不能定格在歷史的深處。余秋雨的漫游和憑吊太多文化示威的性質,一般的旅人畢竟只是體驗走在文化邊緣的感覺。秦時明月漢時風,主體在遙遠的千年之外;我們觸摸到的,只是它們的觸角。這些觸角體現著我們與歷史的差異,讓我們產生心靈上的美麗和感動。

在我背著旅行包游歷古城古寺的時候,我常想,如果沒有古跡,沒有書頁裡的花瓣,沒有青草茶的陶瓷,沒有南京的古城牆和西湖岸邊的院落,我們真的會是一群無知妄大的盲人。只有古跡才會告訴我們,我們身在何方。但是,我又常想,如果蘇州真的停留在吳宮花草的時代,我是否還有興致去觀賞它的風花雪月。一個沒有古跡的地方,是讓人不知身在何處的地方;一個全然復古的地方,卻又是沒有“逝者如斯”之美感的地方。我真的很希望南京的明故宮能像紫禁城一樣保存完好,也希望圓明園能恢復清末的盛況;但是,你能阻止北京安裝七彩霓虹、阻止杭州蘇堤鋪上水泥、阻止揚州不再有二分明月的繁榮、阻止觀前街的寬度從4米拓為20米?於是,我們又陷入另一種蒼茫的境界。真的,又有什麼,是旅人所能左右的呢?然而這種無奈,恰是如我一般普通旅人旅行中所有的悵惘之美。

所以,我們可以以一種輕松的姿態,去尋訪高樓下的故居,去欣賞汽車洪流圍攻下的鼓樓。如果沒有了流動,古跡就會失去蒼茫的韻味。泰戈爾筆下住在波浪上的人說,“我們從早晨唱歌到晚上;我們前進前進的旅行,也不知我們所經過的是什麼地方。”那麼,就讓我們說一聲“我們也來懷舊吧”,然後去游歷文化的邊緣,體驗時光的另類美感。

我想,這是會讓文化研究者責難的心態,但它的確就是我在旅途的心境。

無錫中視影視基地股份有限公司李立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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