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見紐約，真奇怪，搞不懂自己怎麼還是那麼喜歡這個地方，曾經以為我那樣真心喜歡明州的寧靜生活，一切都那樣舒適悠閑，住了一年多下來習慣了那樣的悠然自得。怎麼會呢，再次踏上紐約的土地，我就瞬間忘記了明州的平靜生活，心裡面被紐約的獨特氣質吸引著，突然之間又讓我喜歡得不行了。紐約真是個amazing的地方，雖然大多數的街道是那麼的雜亂和擁擠，雖然地鐵裡破舊得幾乎不堪入目，而且還沒有空調簡直是個活地獄，雖然街頭人們表情冷漠毫不客氣，汽車喇叭也按得此起彼伏毫不猶豫。但是，紐約確真的還是那樣迷人啊。你在紐約怎樣都是無足輕重的小人物，沒有人介意你的所做所言，但是無論你是誰，你都可以找到屬於自己的一小片天空，一小片生活，在那裡，你是自由的，無拘無束。紐約並不是紐約人的，紐約是全世界的，各色人種，各類階層，太多太多的移民和過客，沒有什麼人是真正的主人，自然也沒有客人，你我都可以說紐約是我們的，都可以堂而皇之在這裡生活。這讓我想起在明州的日子，雖然很愜意，但不得不承認那個城市是有主人的，挪威裔的白人後代是這裡無可爭議的主人，所以，我只不過借了人家的地盤生活。雖然主人對我很好，但是主客之間這條界線卻永遠是那麼明顯，我覺得自己總下意識地傾向於主人的喜好，有意無意地總有些刻意討好的嫌疑。但是在紐約，沒有人在意你怎麼想，沒有什麼東西是唯一的，你盡可以自由大膽地做你自己，擁有自己的意見，暢所欲言天馬行空，反而更多人會因此欣賞你的獨特見解和與眾不同。紐約亂，但是它有它的規則，掌握了它的節奏和規則，你便可以在大紐約游刃有余。比如地鐵，初到紐約的人一定會被它的錯綜復雜搞得暈頭轉向，但是，找上一張附地鐵站點的曼哈頓地圖，你會發覺這裡的地鐵四通八達，轉乘方便，找對站點，你便絲毫不必擔心周折。紐約的物質真是極大豐富，讓我想起以前聽新東方老師經常講的“去到美國那花花世界盡情玩耍”。你在紐約可以找到世界頂級的名牌商品，也可以看到街邊攤販估計從中國批去的假包假香水和DVD；你可以在紐約嘗遍世界美食，也可以在不起眼的街角找到豆漿油條的熟悉滋味；這裡有世界上最密集的鋼筋森林摩肩擦踵在這曼哈頓小島，也有犄角旮旯小攤小販熱狗串燒的大眾化，還居然在寸土寸金的中心地帶規劃了令人叫絕的中央公園；這裡有世界文化瑰寶的藝術品博物館和世界一流的藝術家，但也有街邊牆角隨意的個性塗鴉和街頭地鐵或精致或簡陋的露天表演；當然紐約有富得令你難以置信的特權階層，更多的還是在各個角落討生活的各色小老百姓。所以，這真是個有趣的地方，看那麼多不同的人那麼多不同的事情混雜在一起，看似毫不相干格格不入，但卻形成了紐約的獨特氣質，任何其他地方都模仿不來的氣質，正是這氣質，海納百川，包容萬像，才把全世界勇於嘗新的人們不斷集中到這裡。看到地鐵裡的一句話“if you are bored with New York City, it is your own fault”，我想這真是一點不錯。有的人可能因為種種原因不喜歡紐約，但是我想沒有人會因為覺得這個城市缺乏新鮮感。紐約的城市本身並不年輕，但是它充滿了變化，充滿了活力，充滿了新鮮。突然很慶幸我居然還那麼喜歡紐約，因此而覺得自己也還是新鮮著的，憑著這好奇的渴望，讓我對這只大蘋果欲罷不能。在紐約的朋友說紐約就像是人人心裡面的一個夢，所有人都看不到她的真貌，卻只是為這個夢著迷。一個星期住在與曼哈頓隔岸相望的新澤西New Port，離開的那天清晨，睡眼惺忪地走出公寓，發現陽光底下對岸的skyline仿佛裹了層薄霧，看來並不真切，但是可以清楚地看出midtown和downtown的摩天高樓層層疊疊，海市蜃樓似的鋪陳在閃亮的Hudson river旁，我不由得又被她鎮住了。是啊，紐約，紐約，也成了我時常想念的一個夢了。2005年8月3日
下午12時41分on the way to Washington DC
(撲面而來的對岸曼哈頓下城一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