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慶】三峽:把前世深埋於175米之下

作者: 小鳥探戈

導讀三峽:把前世深埋於175米之下 在真正到達重慶當地考察之後,我才願意相信三峽離重慶很遠。每日行走於上海熙熙攘攘的彈丸之地,自然不能想像中國最大的直轄市那種胸襟。短短七天的重慶行程令三峽之旅顯得相當狼狽,數小時前還在朝天門逛街,之後付了旅費,我還是決定登上前往三峽的游船,有此一行,不管此去如何,我都死心。要被淹沒的三峽,“兩岸猿聲啼不住, ...

三峽:把前世深埋於175米之下

在真正到達重慶當地考察之後,我才願意相信三峽離重慶很遠。每日行走於上海熙熙攘攘的彈丸之地,自然不能想像中國最大的直轄市那種胸襟。短短七天的重慶行程令三峽之旅顯得相當狼狽,數小時前還在朝天門逛街,之後付了旅費,我還是決定登上前往三峽的游船,有此一行,不管此去如何,我都死心。要被淹沒的三峽,“兩岸猿聲啼不住,輕舟已過萬重山”的三峽,在我心中只是一個名詞的三峽,這一次,我要將它從抽像變成具像,變成連綿200公裡的大好河山。

船上惱人的夜

在此前20余年生命中,我以火車作為最浪漫的旅行工具,它的平民氣質令各色人等都能期盼遠方,而校園小說中每個最經典的離別場面也幾乎都是在火車站出現。奔走的送行者和轟鳴的汽笛,還有窗外單調的風景,用切實可見的速度把我們送往期待的春天。但是在火車上度過的夜晚因為空間的狹小和密封性,總是令我感覺有那麼一點恐怖,而在船上,則幽深、寧靜,並且,我聽見了江水迎著船發出的愉快的嘩嘩聲。

我和小余兒在船上的時間大部分留在了觀景台上,只要還能忍受住那寒冷的江風。聽起航的汽笛鳴起,看著朝天門輝煌的燈火逐漸離我們而去,那一時間竟有種勝利逃亡的感覺,這一次,離開了哥姐的照顧,只有我和小余兒,兩個從遠方跑來的孩子,要在這此去陌生的航線上,實現我們的夢想,看一眼最後的三峽。從上海逃離,從重慶逃離,直到只有我們兩人,直到周圍變成不能依靠的江水,這才算是徹底告別了那個熟悉的塵世,給我48小時與世隔絕的體驗,我便滿足。

此去第一天的夜,並不愉快。直到確定不會再有什麼好看的景色出現,我和小余兒便回房休息。三等艙沒有想像中簡陋,八人上下鋪,內有衛生間和熱水,但室內之局促,還是令人感覺不適。

和我們同室的是兩個家庭以及一個被意外分入此房間的中年女人。一對父母帶一個大男孩,一對父母帶一個小男孩。帶大男孩的家庭氣氛沉悶,此趟酷似父母離婚之旅,還要在外人面前佯裝和睦,父親是典型欲求不滿、有洛麗塔傾向的中年男人,不過顯然連《美國美人》中那個中產階級的父親都及不上,只能類比王朔小說《我是你爸爸》中那種中年男人對陌生少女的性幻想。別問我怎麼知道,有時候,女人便有這種暗地裡的直覺。母親則是要在洗手間中整理個人衛生至1小時的女人,沒脾氣是一種軟弱,對兒子溫柔的叮囑帶著令人厭惡的瑣碎,自然那個黑胖小子在整個行程中都表現出一種無聊而羞恥的狀態(這不可簡稱為無恥),成日躺在床上看電視,盡量避免與父母的對話,他的三峽之旅,倒似受難。

而另一邊,挨著窗口的那一家人,在登船後二小時內,一直在啃某種不能確定的動物的翅膀,並且津津有味地觀賞電視節目,操四川口音的他們看來相當平民,而小男孩的超大能量在我們入睡之時才開始顯露。他是存心讓我忘不了我這一趟旅途之中有這樣一個人存在。連續幾小時不停的吵鬧,在黑暗之中像一根刺,刺痛我的耳膜。父母的溺愛,在小孩面前的無能,通通令我鄙視。我始終相信,家教的嚴明與正確,是培養好孩子的先決條件,聰明如黃蓉,在這條路上走得不慎,也令她先前的形像大打折扣。將母親與父親的上百次規勸拋之腦後,將房間內其他人的休息視若無物,這本身就是一種以自我為中心的自私表現。後來第二天早晨洗漱間,我與小余兒悄悄說,昨天晚上那個小孩子太討厭了。小余兒嘿嘿道:我聽見有人在罵他。我說,那就是我。

如果你不懂得爭取自己的權利,那麼你就必須永遠地忍受下去,我在猶豫和忍耐之後,決定進行攻擊。果然之後小男孩就安靜了,我知道他需要的是什麼,僅僅是一張黑臉,貪得無厭的人通常都是如此。

閑話說遠,再回過頭來,注意不跑題,這一次的目的地,是三峽。

豐都或者其他

我想我知道自己對什麼感興趣。豐都在此之前是一個名字,散發著濃郁的四川氣息,不大的縣城,縹緲的名聲,從名字推斷,該是高聳的江中孤城。是這樣,於是我曾屢次聽說,船泊豐都。這是一個相當體面的名字。至於為什麼成為鬼城,不可考證,然而人們都相信,傳說中陰曹地府的陽間位置,就在豐都的地下。

其實不過是一個灰蒙蒙的小縣城而已。這樣的地方,中國內陸比比皆是。再描述詳細一點,便是民眾皆操四川口音,長江上的霧氣,遠遠便能望見。然而我們船抵豐都,正是我一覺醒來,隱隱聽得聲響,廣播提醒旅客下船,鬼城豐都到了。那是凌晨五點。

我整理了下裝扮,便已經相當精神,對我而言,出門在外,不怕苦不服輸,乃是最值得推崇的態度。小余兒也不甘示弱,同我攜手至游船大廳,再經過三刻鐘人口疏散之後,才到達岸上。十一黃金周間,竟然不得不三艘客船橫排靠一個碼頭。

百人往鎮上進發,凌晨靜寂的天色蓋過了我們的嘈雜,只覺趕得頗似一趟黃泉路,新鮮人們冒著熱氣,往那死氣沉沉的地方走,令我覺得好笑。那些各式的樓閣,與陽間不同的是,都塗抹上了曖昧的灰藍色,那種顏色,在黎明時分反映出一種不明的情緒,仿若進入一個沒有太陽的夢境。不過這樣的鬼城,恐怖一點談不上,只是新鮮鬼趕路,至今令我感到壯觀而有趣。許多人都有模有樣地過黃泉路、成仙路,還有奈何橋。希望有富貴,有長壽,有快活。小余兒也與我手牽手,一起走過奈何橋,因據導游說,牽手走過奈何橋的男女,下輩子還會做夫妻。中國人總是,寧信其有。這個熱氣騰騰的早晨,因有許多“新鮮活鬼”進攻,於是連豐都那鬼城陰沉的氣勢,也被充散了不少。到底是節日期間,陽間明朗。然而十八層地獄,各種死法稀奇在於其次,而是我發現,死的都是女人,行刑的鬼都是男人。制造者嗜好可疑也。

我們都過了那種路過一個旅游景點便要掏錢買紀念品的年紀,然而小木兒我還是忍不住慫恿小余兒買了一個圓石頭做的挑水和尚。攤主真是好興致,大約每天清晨起來迎接賓客,都拿那音質不佳的錄音機放陳年的舊曲,令大江南北來此的游客都忽而以為,回至童年。大凡中國人,都聽過“三個和尚挑水吃”,我亦喜歡這個別具風格的水墨動畫,而圓石頭粘成的和尚,其實暗地裡都覺這麼老土,大概攤主十年前同如今賣的,並未有何改變,但是,偏偏在上海這樣大的城市,想找恐怕也找不出一個來。但我預料果真沒錯,還沒到上海,小和尚的石頭已經脫落了下來,不能成為擺設。

那天上午十點,船過豐都,下午一點,到達石寶寨,傍晚七點,至張飛廟,深夜十一點半,我們來到了白帝城。上岸想找條10元一斤的長江特產“出水藍”當夜宵,小店大多已打烊,結果只發現這裡最貴的鯰魚,要30元一條。

是船開得快,抑或是景點相距並不甚遠,如今閉上眼睛,仿佛還能感受那些土地,漂浮於江面,受著未來不可知的命運的壓迫,陰沉沉的天空底下,夜晚漆黑的山林之中,那些倚江而活、借景營生的小鎮百姓,同這些中國內陸千千萬萬相似的小縣城一起,散發著朦朧的傷感。坦白說,這些景點,都並不算精彩,然而這些離我越來越遠的小鎮市集,偶爾出現在回憶的江面之上,四周黑漆漆沒有過去也沒有將來,忽然會使人感到懼怕,人生之中不能再回去的過去,憑回憶不可獲知密碼的那個境地,一切都被燒成雲煙,有時候會回轉過來,打擊我的今晚。

兩岸

往前疾走,要忘記你還有幾個街頭,一百年後,這裡已成為河流;

在長江上游的輪船之中,寬闊冰冷的觀景台,鋪著暗綠色肮髒的地毯,夜晚的濕氣漂浮其上,那些巨大的黑影似的山脈,因水位上漲而變成了丘陵,原來這個地球,許多事情會改變,也包括:山無棱、天地合。

忽而遠,忽而近,忽而看見燈火,忽而失去了光線。在慢悠悠的行進之中,我們看著那些山離我們遠去,而新的、模樣類似的山又迎面而來。船上的生活若再多繼續幾天,保管叫人感到無聊至死。我們沒有很多錢,隨身攜帶了月餅、面包、泡面以及火腿腸和蘋果,在此之前就已接受過勸告——船上的菜價不菲,並且也別希望吃到什麼美味。我們的娛樂只是在日光消滅之前的每個時刻,盡可能多地望著山,望著岸,還有175米水位線。我也知道那些千篇一律的風景並不能令我難忘,但是我確信也許再次睜開眼睛,有些東西便再也看不見。這一次的探訪,是初遇也是告別,是二零零四年的樹木,一百年後的河流。

夜晚,江上起了霧。後來小余兒指給我說,前面有了燈光,那是一個城市。在一望不能到底的黑色水域之上,忽然迎來了光亮,這真是世界上最美麗的仙境。我起初不信,漸漸的,城市輪廓顯現出來,那正是夜晚七八點鐘的光景,萬家燈火,星星點點,這個城市的艷麗色彩如同一片壯觀的海市蜃樓,端坐於長江的臂灣,我們的船緩緩靠近,又緩緩離開,那不能抵達的人間煙火,卻是我所見過最溫暖的春天。此時耳朵裡面放的是“被遺忘的時光”,一剎那我忽然傾倒自己的往事於這方陌生土地,在我足跡未曾踏上的城市街道之中,亦曾有我想念的魂靈飄過,在那一個夜晚,我仿佛對這裡很熟悉,仿佛轉過一程又一程,陪你看戲壓馬路,與他相遇又訣別,生靈之喜怒亦通通經歷,今生又再度回望。後來我才知道,那座天堂一樣明媚的小城,原來名字叫雲陽。

我的思緒不可避免呈垂直向下,我在船上的時候總是忍不住想著一百三十五米之下,最冷、最黑、最窒息的水域,去體會那種孤獨與懼怕。

三峽之中,最早經過的是瞿塘峽,又稱夔門。這是三峽裡最陡峭的一峽,活生生就是從中間劈開來,然後江水奔騰而過。第二天凌晨五點,朝辭白帝無彩雲,夔門就在船上探照燈光和廣播裡服務員的介紹聲中出現,又消失。坦白來說,我連輪廓都不曾看清楚,盡管旅行社的合同說,若是在黑夜經過三峽就必須賠償游客經濟損失,但好歹已經到了凌晨五點,再不走,怕是當天入夜時分出不去西陵峽,到不了葛洲壩。夔門,在黑色天空下出現,森然欲搏人,可笑的探照燈光只能指向它狹小的部分峭壁,有等於無。後來我發現,夔門的一面峭壁,酷似一個大餅露出水面的四分之三,請原諒,這就是我所能想像最好的描述了。

第二天清晨我們抵達巫山市,棄船換艇,帶著旅行袋告別這艘大船的時候還是充滿了如釋重負的感覺,天色不見更明朗,然而曙光畢竟已經到來。五個小時小三峽的游覽之後,我和小余兒將不隨大隊人馬繼續前往巫峽,而是在巫山市坐長途客運返回重慶。

路濕透

小三峽和小小三峽,是我此行全部的重心,我相信,所有索然無味的等待必然在這裡煙消雲散,因有無數過客曾言,小三峽之秀美,尤勝三峽。

游艇以全速開進了小三峽,褐色群山之中,蜿蜒出一條河流,河水的顏色不知不覺變做了淺綠,兩岸的山也在不知不覺中收攏又延展,那個清秀的男導游已經站到船頭,用擴音喇叭介紹起來。我和小余兒因為辦離船手續,下船下得晚,趕到游艇上,只揀得最後的座位,游艇勢低,上頭又有艙蓋擋著,腦袋拼命探出窗外,也難以看到高山的全貌。小余兒憋足勁拍照,也總是歪歪扭扭,不見全局。然而迎面而來,隱隱的清風,卻令人胸膛有開闊之意。天色漸暗,下起小雨來,我和小余兒索性站到船頭的小甲板上,好在兩人都穿了帽子衫,戴起帽子來遮雨,酷似南方公園裡的漫畫小子。

甲板上真是冷極了,不過甲板上是風景最好的地方。導游是個正宗三峽人,他指給我們看,在小三峽中,有他生長的家。這三峽,分別名為“龍門”、“巴霧”、“滴翠”,坦白說來,我所到之時,因為三峽工程蓄水的緣故,峽感已經減弱不少,偶爾經過江中小島,還隱約看得見山坡上零星的人家,那時正鄰近午時,島上人家炊煙裊裊,縈繞於山谷,然而這裡並非桃花源,導游亦會指著那些人家說,再過一年,這些地方通通都要淹掉,這些人家雖然還堅持住在這裡,但也住不久了。不知道這之間,有沒有這個年輕小伙子的家。很久以前,為了方便住在峽谷中的孩子們上學,政府曾出資在這裡修建過一座木橋,如今木橋最上頭的木欄杆頭,還能在江面上隱約瞧見。

小三峽裡有個長壽村,靠種茶葉為生,這裡的老人通通都能活至八九十歲,甚至更長。大約真的是桃花源,交通如此不便,以至於鳳凰衛視嬌貴的女主持不得不乘熱氣球前往那片仙境,又或許,不問時世,便沒有煩惱。隱居在山峽裡的老人村,多麼神秘,我只遠遠一望,幽森小道,綿延不絕,神仙居處,不知所蹤。小余兒傾倒於這樣的故事,於是慷慨掏錢,買下了導游兜售的長壽村茶葉,買的是一個美麗傳說。

小三峽,勝在其蜿蜒,此後進入的小小三峽,則勝在幽深。進小小三峽的時候,連游艇都要不得了,我們坐的是二十人一艘,帶馬達的木蓬船。這一次我和小余兒搶個先頭,進了木蓬船,可惜分不清船頭船尾,木船啟動掉個頭,我們的船頭好位置,又變成了船尾!船頭船尾兩個三峽老船工,一行人穿上橙黃救生衣,這一次才算是真正有了到大自然裡探險的氣氛,正好是雨停的時候,心情之暢快,比之先前,更多十分!

更綠的水,更青的山,更窄的河道,綠色植物沿著淺褐色的峭壁長了開去,淺褐色的山崖又順著水流的方向回攏了過來,只是木船行進前去,稍稍轉個身,又是一片明媚春好,這一前一進,逼仄與開闊交相呼應,真正如同最高明的藝術,張弛有度,節奏分明。老船工心情大好,不忘唱支山歌助興,即便是他們每日功課,但於我唯獨這一次親近,於是頗有暢意人生之歡樂。有趣的是,行船至小小三峽深處,竟得見一船穿暖黃綢衣的朋友,手執擴音喇叭,朗聲而唱,而此時山谷之中隱約聞得雜樂之聲,遠遠映出回響,定睛看時,峭壁幾十米之上的小山洞之中,竟然還有兩個黃衣人正在吹彈!木船雖已漸行漸遠,但小三峽之中的貼心之舉,我亦牢牢記住,天底下的職業裡頭,有哪個能及這般浪漫?

小三峽之中有絕壁,絕壁之上有廟宇,回程的時候因為雨停,所以我們還是上去走了一遭。這是一條險路,因剛下過雨,路滑泥多,峭壁之上鑿出的路,另一邊只是拴了兩條鐵鏈,山裡人走慣了,也就不會怕,而我走下坡路時,竟然兩腳滑至絕壁下,僅靠雙手牢牢抓住鐵鏈才給爬了上來,好險好險。廟宇雖然簡陋的只有一間禪房,但是露天裡供奉的觀音和財神,香火卻是很旺,到底此地山靈水秀,恐怕就是神仙,也都要靈驗一些吧。從禪房邊的石梯拾節而下,有一個小小的飲水渠。這水,原是高山上的山泉,順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小瀑布,經竹筒引流,到了此處,捧一口來喝,冰涼透骨。此時的小余兒,卻一個人忙著找好位置拍小三峽景色,喊他下來喝口聰明泉,都置若罔聞,於是只好我獨自聰明了。絕壁之上的人煙,真正是值得感慨,人的生存能力之強,以及人戰勝生活艱險之樂觀,單看這不算大的絕壁空地,竟然還安置下了一個友誼商場、一個食肆和許多小吃攤頭,就能夠領悟生命之花的璀璨了。

小三峽和小小三峽總共花費5小時的來回行程,可是總覺得時間如此之短,小小三峽更是僅用半小時時間就游覽完畢,然而短、窄、險、奇、秀通通讓它占齊,我心中的小小三峽,是記憶裡最深幽處,最寧靜處,最忘情處。

巫山無雲

巫山這個地方,再是普通,可到底有著一種繚繞不去的氣氛,電影《巫山雲雨》中間的舊房子和老街,都是典型長江上游小城的縮影。本來,我也是想循著電影中間那樣的街道走一下的,中午十二點從小三峽歸來上岸,返回重慶的客車要下午四點半才出發,這意味著我們有緣在這個城市駐留三個多小時。

江水都快淹到了路邊食肆,想要去市中心,遠不算遠,只是那條路,彎彎曲曲,縣城同我們的距離,竟然是垂直高度,抬頭可見,就在百余米高的山頭。小余兒和我無奈只能叫了一輛出租,司機轉了幾個彎,開的都是坡度極陡峭的山路,車子沒有一個強勁的馬達,恐怕是難以往上攀援的。據司機說,巫山那個老縣城,早在二年前,就全部進了江底,現在高頭的新縣城,也才建了兩三年,想來容不下的居民,也已經遷去了他方。新的街道和市集,像中國千萬個城鄉結合的縣城一樣,透露出二十一世紀的繁榮和艷俗,兩三個中等規模的商場,和一兩排裝修得體的餐廳、咖啡館,市政廣場以及巫山新城的碑扁,這裡已經是整個巫山最繁華的中心地帶。走個半小時,巫山的中心地帶都可逛遍,這實在是一個小的不能再小的縣城,以至於我懷疑這裡所有的居民,都可能是抬頭不見低頭見。

原先以為這裡會是一個別具風格的縣城,可兜了一圈,發現無趣至及,真正的巫山不復存在,現在這個,只是徒有虛名。我疲困不已,便坐在廣場長椅上打起盹來,小余兒卻是好興致,一個人走到很遠去,像個探險的傻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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