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江行

作者: badboy2728

導讀小時候,耳聞的鎮江是白娘娘水漫金山的神話仙境,是梁紅玉金山擊鼓的豪情壯觀,是抵御敵寇的血肉城池。帶著兒時那一絲抹不去,揮不盡的遐想與夢幻,風雨之中我踏上去鎮江的旅途。凝聽窗外劈劈叭叭的雨聲,注視著遠處山色空朦,在寧鎮公路上我才初次體會到凄切細雨都還有勾起游人情趣的另一側面,是那樣的灑脫,那樣的凝重。 金山,車行到金山。未到金山前,聽 ...

小時候,耳聞的鎮江是白娘娘水漫金山的神話仙境,是梁紅玉金山擊鼓的豪情壯觀,是抵御敵寇的血肉城池。帶著兒時那一絲抹不去,揮不盡的遐想與夢幻,風雨之中我踏上去鎮江的旅途。凝聽窗外劈劈叭叭的雨聲,注視著遠處山色空朦,在寧鎮公路上我才初次體會到凄切細雨都還有勾起游人情趣的另一側面,是那樣的灑脫,那樣的凝重。

金山,車行到金山。未到金山前,聽人說金山是寺裡藏山。抬眼望去香煙繚繞,紅瓦黃牆,寺廟寶塔都掩映在江南的朦朧細雨中。順著大道來到盡頭,眼前出現“江天禪寺”四個大字。望著寺內的人們虔誠的神情,佛像前永不明滅的電子長明燈,和積善箱中花花綠綠的紙幣,耳聽著和尚們抑揚頓挫的念經聲,清脆莊重的木魚聲,風吹佛幡的搖曳聲。讓人一味沉靜在極樂世界的遐想中,我想古人所說的“立地成佛”或“大徹大悟”也許正是此時我的心情。拾級而上,才明白了什麼是寺中藏山。法海洞裡一尊面目慈祥的佛像端坐在那裡,竟使我詫異,難道這就是聽了無數次《白蛇傳》後所厭惡的那個法海,全然不是夢中的凶惡、冷酷、強壯。隨著人流,我們登上了慈壽塔,俯瞰長江朦朧的雨霧中,早已沒有昔日的奔放、強勁,倘若蘇東坡到此一游,決不會產生“大江東去,浪淘盡,千古風流人物”的豪情。因為,此時的長江像一位多愁善感的少女在低吟“揚柳岸,曉風殘月”。

綿綿不斷的江南細雨逐漸有些大了,在朋友傘的呵護下,我來到了焦山。焦山,那郁郁蔥蔥的綠林被雨水洗得發亮,綠的世界,綠的海洋!前行沒幾步便有一座寺廟呈現在眼前,這才明白所謂的山裡藏寺。焦山是銘刻著華夏歷史,風雨中傲立江心的碑林,記載著華夏民族的英勇與悲愴;古炮台上處處槍痕彈跡的殘垣,是江南細雨中清秀挺拔的翠竹,是抵御外侮的中流砥柱。

“青天欲放江流去,青山欲截江流住。儂也替江愁,山山不斷頭。”這首清詞《菩薩蠻》是對北固山的最精確、恰當的評價了。

坐在汽車上,我一直思考鎮江之行究意給我留下些什麼,鎮江,究竟應該給它下一個什麼樣的定義。鎮江是多愁的,“何處望神州?滿眼風光北固樓。千古興亡多少事,悠悠不盡長江滾滾流”;鎮江是氣概昂揚的,“斜陽草樹,尋常巷陌,人道寄奴曾住,想當年,金戈鐵馬,氣吞萬裡如虎;鎮江是瀟灑脫俗的,“把夭桃斫斷,煞他風景;鸚哥煮熟,佐我杯羹。焚硯燒書,樵琴裂畫,毀盡文章抹盡名”。

是的,我帶回了鄭板橋痴狂畫竹,奔跑於山上踩過的泥;我零亂、濕漉的頭發是白娘娘水漫金山時作法的陰風凄雨吹淋的;我一臉凝重的神情是勇士的血肉城牆的遺跡給予的,我滿載而歸了,帶回了鄭板橋的泥、白娘娘的風雨、勇士英勇戰跡的凝重,唯一遺憾的是肚中沒有裝下辛棄疾的素面,此願唯待下次鎮江之行償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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