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日記——郎木到若爾蓋

作者: 苗 苗

導讀又是半夜驚醒,我不知道該歸咎於高原反應還是偶的睡眠出了問題。一個人旅行,要做好跟孤獨作戰的准備,可是排山倒海的思念,又豈是幾行熱淚所能化解的? 很想念遠方的熊貓,此刻也在夢中吧。 推開窗,滿天的星鬥鑲在夜幕中,那麼近,像伸手就能抓到幾顆;那麼大,像在童話故事裡的不真實;那麼亮,仿佛愛人溫柔的眼睛。 在路上,只有把時間安排得滿滿的,心� ...

又是半夜驚醒,我不知道該歸咎於高原反應還是偶的睡眠出了問題。一個人旅行,要做好跟孤獨作戰的准備,可是排山倒海的思念,又豈是幾行熱淚所能化解的?

很想念遠方的熊貓,此刻也在夢中吧。

推開窗,滿天的星鬥鑲在夜幕中,那麼近,像伸手就能抓到幾顆;那麼大,像在童話故事裡的不真實;那麼亮,仿佛愛人溫柔的眼睛。

在路上,只有把時間安排得滿滿的,心才不會讓孤獨侵占。夜晚停下的時間,回憶在腦海亂竄,心裡空虛得連自己都不敢相信,只有用回憶填滿,直到天亮,直到帶著滿滿的回憶再次上路。

昨夜的星辰暗示的今天的好天氣,七點如約在薩娜門口等深圳大叔。

帶著大叔去天葬台掃了一眼,昨天上午天葬結束後,雪下了四五個小時才停,天葬台被雪覆蓋著,仿佛一切都不曾發生。

遠處的經幡長年累月飄在那裡,顏色已褪掉,更顯滄桑。

和大叔商量去橋頭攔順風車,臨走時望了扎西家的方向,很想跟他道別,終於還是忍住。

最怕離別的場面,怕自己會沒有出息地哭出來。

記得剛到郎木的第一天,問扎西:明天有沒有天葬?

扎西想了想說:前天沒有,昨天沒有,今天也沒有,明天應該有。

留在郎木,為了這個有意思的答案。

第二天,和扎西混熟了,問他明天有沒有天葬?

扎西依然羞澀:這個不好說,好幾天都沒有,明天應該有。

多留一天,為了這裡淳樸善良的人們,為了扎西不摻假的笑容。

第三天,看完天葬,扎西說:去若爾蓋的路不好走,很危險,等天晴了再走。

扎西不善言辭,言語中並無動人之處,只一雙眸子,便是直截了當的表達。

留在郎木吧,再留一天,為了扎西眼中的誠摯。

搭了一輛電力公司的順風車,十幾分鐘到了橋頭。

大叔有令,務必要攔到車,哪怕坐突突突的拖拉機,也要趕在天黑之前到達若爾蓋。

剛放下包,大叔還在撣身上的灰,就有一輛合作到阿壩的班車開來,我和大叔大呼小叫地上了車,大叔坐下後開始阿彌陀佛謝天謝地,將諸神各佛全謝了一遍。

車上有一驢子打扮的帥哥,叫陳金漢,新加坡人,長得像Beyond樂隊的鼓手葉世榮。

四月份自中甸進藏,走青藏線去了新疆,再由青海到蘭州,改道敦煌到蘭州,下一站是九寨,最後到成都坐飛機去香港後轉機回家。

會英語、粵語、閩南語、客家話,會一點藏語,漢語不太流利,說起話來眼睛永遠比嘴巴動得勤。

西北惡劣的天氣讓這個東南亞人不適應,鼻子總是吸溜著兩行清鼻涕,所以偶叫他小新。

天剛放晴,路依然不識趣地爛著。

走到一段土路時,司機讓車裡的人都下車,走過四百多米的泥濘路面後再坐車,以減少車陷在泥中的危險。

因為,不遠處有一輛油罐車深陷泥中,動彈不得。

車在山腰間盤旋,走了無數個S型的路,海拔不斷上升,到了一個山口,風吹著經幡不斷飄揚。

藏民讓風替自己頌經,風吹一遍即頌經一遍。經幡插在宅旁,保佑人宅平安;插在路旁,保佑行人一路順風;插在山頂,那是通往天堂的坦途。

忘了那個山口叫什麼,只覺得呼吸困難,惟有大口吸氣才能緩解鼻塞帶來的痛苦。

下了山口,視野忽然變寬,草原!

一望無垠的草原上,犛牛如黑珍珠散落在草甸子裡,白的羊黑的牛高大的馬,我們像坐車進入野生動物園,大叔和我高興得大呼小叫,貪婪望著眼前不可多得的美景。

草原上空間太大了,容易產生錯覺。一小時前望見的那排雪山,依然遠得像在天邊,我有些沉不住氣,坐在副駕駛座上和司機神侃。

面前的路筆直得依然沒有縮短的意思,離若爾蓋縣城17公裡時,司機指著遠處說:那裡就是花湖。

只見草原深處似有大片亮光閃動,司機說十月中旬花湖開始結冰,去了也沒什麼可看的,又繪聲繪色描述了七八月份花湖水草豐茂、游人如織的景像,一臉陶醉的表情。

他說,那時候,每次開車走過這裡,心情就很舒服。

若爾蓋也是個小縣城,沒有TAXT,下了車小新就買了去九寨的車票,大叔一心想去唐克的九曲十八彎,我不知跟誰,決定看了情況再說。

離汽車站300米遠的大草原旅社,深圳大叔砍到8元一個床位,我住的還是單人間,除了坐上去吱呀亂叫的床,什麼都沒有,電視還是帶雪花的。

天色尚早,偶們仨包了一輛面包車去草原。大叔再次發揮廣東人的特長,輕松將司機開的價侃到一半,並說服司機帶我們去藏民家體驗一下。

受前幾天的雨雪影響,草原上的土路坑坑窪窪,司機將車停在路邊,帶我們走進大草原。

忽然,大叔激動地大叫:哇!那只羊會搖尾巴哎!

順著手指的方向望去,最有發言權的司機說話了:別走了,那是藏獒!

我從沒見過純白色的藏獒,央求著司機帶我去看個仔細,並揚言一定要跟那個大白羊合影:站著照、坐著照、摟著照、騎著照,再不濟也要給它來個特寫。

再簡單跟它交流一下,順便學門外語,以後見狗也不用繞道了。

司機說牧區的狗通常都不拴,跑過來主人是拉不住的,咬到的話很危險,他也怕。

小新也幫著司機把我勸住了,並答應我回去後讓我看他拍的相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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