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天獨自轉歐洲(5)法國篇

作者: classicfm

導讀九月十九日 星期五(第4天)早上正洗漱,小朱敲門通知我半小時後接聽電話。我想起那天在機場,好像把這兒的電話留給凱文了。 果然是他。他說他想把機票推遲一天,問我們有沒有時間見面。“要不,”他說,“你多等我一會兒,我把機票的事處理完,我們一塊兒去凡爾賽。”昨天他還建議我別去。 “請別告訴我咱們11:00見面。我一會兒就得走了,要知道,我可不是你� ...

九月十九日 星期五(第4天)早上正洗漱,小朱敲門通知我半小時後接聽電話。我想起那天在機場,好像把這兒的電話留給凱文了。

果然是他。他說他想把機票推遲一天,問我們有沒有時間見面。“要不,”他說,“你多等我一會兒,我把機票的事處理完,我們一塊兒去凡爾賽。”昨天他還建議我別去。

“請別告訴我咱們11:00見面。我一會兒就得走了,要知道,我可不是你啊。”那邊已經笑起來了:“呵呵呵,你當然不是我了。”

“我可不是你”,這是凱文聽我說的最多的一句話,GDP不一樣,幣種不一樣,待遇都不一樣。進法國海關的時候,他直接過去了,我卻要在另一個入口出示護照,凱文出來還笑我:“你看,人家多照顧你呀。”

最後我們商量好,我先去凡爾賽宮,回來和他在凱旋門碰面。

凡爾賽宮

凡爾賽(Verseilles)在巴黎西南方18公裡處,從巴黎到凡爾賽宮要坐半小時的火車。它最初是為國王狩獵時准備的。1661年,路易十四下令把它改建成王宮,最終於1689年完工。 宮內有500多間房子,裝飾得金壁輝煌,有考究的家具和多幅皇家成員的巨幅油畫。最著名的是四壁貼滿鏡子的鏡廳。凡爾賽宮的花園占地100萬平方米,是典型的法國式園林。

等我到那兒時,游人可以用浩浩蕩蕩來形容。真後悔沒有早點兒出門。等了近半個小時,終於得以進門,領了一個語音向導,不錯,居然是中文的,然後就開始隨著人流在宮殿裡移動。

其實,各處的宮殿大抵相同,油畫錦帳加歐式家具,沒有太多的差異,因為在英國也看過幾個皇宮,所以對類似的東西反應全無熱烈。那些肖像畫兒,我是最沒耐心研究的,國王和他的七大姑八大姨,真讓人頭疼,連中國清朝那幾個皇帝的模樣我還沒弄明白呢,所以一般只研究他們的服飾。早上起來時覺得身體好重,都是前兩天攢下的,差點兒取消這一站,倒想再去蒙馬特高地轉轉,但小朱建議我還是應該來看看。也是,這麼著名的地方,不來,總還是說不過去。

好在凡爾賽還有一個看點,是它巨大的皇家園林。它的特點就是它的“氣勢”,園林的中軸線上有兩個巨大的噴泉和一片被稱為運河的長方形寬闊水域,沿伸到幾公裡以外,噴泉中的青銅雕塑取自神話傳說,可惜都沒有噴水。兩邊是剪切整齊的灌木和茂密的大樹,隔幾步就會有一尊一人多高的大理石雕像,令人心怡。

有馬車帶著行人游玩,也可以自己租自行車騎。沒找到租自行車的地方,也沒見有人騎,只好走路。去旁邊的樹林裡轉了一圈兒,土路,裡邊兒什麼也沒有,倒是一過馬車就惹一身塵土。園林後部好像有個瑪麗皇後花園,說是有茅屋和農舍,應該是最值得一看的地方了。可恨天氣奇熱,我在炎炎烈日下游蕩了1個小時,又花了些時間拍照,累得夠嗆,已經徹底失了興致,再沒有耐心去找那個花園了。而且時間也已經不早,是我要趕回巴黎的時候了。

上了回市區的火車等著出發,車廂裡熱得人透不過氣來,根本坐不住,只好站著,恨不能把長袖衫的袖子卸了,其他人也都是一副苦不堪言的表情。還好,車一開動總算有了點兒風,趁著這點兒功夫,干脆把頭發結結實實地扎起來,不然非起痱子不可。下車轉地鐵,怎麼也找不到回程的火車票,這兒的出口是要求在機器上劃票的。只好愁眉苦臉地找到工作人員,向他出示我去時的車票,告訴他回來的票不知丟在哪兒了。萬幸,他還挺通情達理,沒叫真兒就把我放了。

在香榭麗舍放棄了賺錢的機會

在凱旋門下轉了兩圈,終於看見了凱文。今天的他穿了件深綠色T恤,看上去有點兒滑稽,他說這是學生送給他的。我們找了個台階坐下,我問他機票換了沒有,結果他告訴我,他把時間搞錯了,機票是早上9點而不是晚上9點的,所以已經作廢了。真是個糊塗的家伙。

凱旋門下游客絡繹不絕。一群參加過二戰的老兵正舉行紀念活動,還有鼓手和樂隊。儀仗兵真可愛,見我舉起相機,立刻轉過臉給我擺pose。凱文陪我轉了一圈,在他眼裡,這些都不過是岩石而已。但是,哪個來巴黎的人能不看這些岩石呢。

凱旋門正對著的就是繁華的香榭麗舍大街。太讓我失望了,沒看出什麼特別的地方,環境一點兒也不優美,主要是馬路上的車太多了,看來是這翻譯過來的名字誤導我了。我請凱文忍痛陪我走香榭麗舍,他邊走邊說:“我早說過,這條街上除了汽車沒別的……哎呀,這兒的車真多呀!太謝謝你了,你讓我見識了這麼多汽車!”對他這種幼稚的幽默我已經無動於衷了,只笑眯眯地回應他:“不客氣”。

來之前,打印了一份網友們提供的附近小商店的清單,打算有時間去見識一下,買不買倒在其次,但和凱文在一起就不用想了,他一定覺得不可思議,跑到這麼遠的地方來逛商店。跟凱文比起來,我還是個俗人吧。

走在街上,碰到好幾個中國人用普通話請我幫忙,我總是在第一時間就禮貌地回絕掉,根本不聽下文。凱文對這種現像深表好奇。我向他解釋,網上說,在香榭麗舍大街上有一樣生意,你去幫別人買一種名牌手袋,別人會給你一些錢作為勞務費。因為這種包是限量購買的,聽說每人每年只能買1只。而日本人又特別喜歡,所以就有了黑市。那些請你幫忙的人告訴你要哪一款,你去替他們買出來。曾有網友說,這個專賣店的店員現在也很精明了,如果他看出你不像個真正買包的顧客,就會用“款式沒有了”這樣的借口來拒絕你。聽完我的講述,凱文居然兩眼發亮:“嘿,這是個不錯的生意!你為什麼要拒絕?你應該試試啊!”我簡直不相信這話是從他嘴裡說出來的。“嘿,如果被拒絕,會很丟人的,你明白嗎?”我說,“再說了,你看我像買名牌手袋的人嗎?”

“他們不會拒絕你的。你很優雅!”見他這麼熱衷,我想,要是再有人攔住我,我就讓他去買,然後跟他分錢。結果再沒碰到了。

那天我們沒走更遠,而是在香榭麗舍街邊找了個花園聊天兒,那兒有一片寬闊的樹林和草地,阻隔了街頭的喧囂和浮塵。我和凱文聊得很開心,從美國人的護照談到中國人的生活。其實我還想重游蒙馬特高地,因為惦記著晚上要早些回去和朋友告別,終究沒有去。3天的時間一晃而過,我想走的地方還很多,我想在蒙馬特高地消磨整整的一天,可能麼?只能寬慰自己以後再來吧!

岩石和垃圾食品

小朱昨天說好今天和我一起吃晚飯,可是早上兩人都走得急,沒來得及商量,我忘了帶他的電話,所以決定吃完飯再回去。眼看指針指向六點,我們起身又回到香榭麗舍大街上。看到一家麥當勞,拉著凱文走了進去。最不喜歡吃漢堡,但是在香榭麗舍大街,我還能有什麼更好的選擇麼。凱文點的餐和我的基本一樣,只多了一份薯條。他告訴我,他從沒吃過麥當勞!盡管這個人的言談作派一望而知是個環保主義者,但這句話多少還是讓我有點兒吃驚。這個另類美國人。

我們挑了兩個靠窗的高凳坐下,正對著凱旋門。凱文來了興致:“嘿!凱旋門和麥當勞。看著凱旋門吃麥當勞啊?這是你人生最精彩的一章吧!要不要我給你照張相:在香榭麗舍吃麥當勞?”他在嘲笑我看著岩石吃垃圾食品。

我說:“整個兒巴黎之游都是我人生最精彩的一章,你也在裡邊。想想吧!你有多幸運!”說完有點兒不解恨,咬著牙嘟囔:“我還會來的,有一天,我要在香榭麗舍大街最好的飯店吃飯。”

“但不是和我,對嗎?”凱文的眼神突然變得很哀傷。他忘了是誰挑起的話頭兒。

我瞪了他一眼,開始悶頭吃東西。唉,夢一樣的巴黎之行!下次來不知是什麼時候。凱文卻還盯著我,問:“你沒事吧?你真的沒事?你確定沒事?”,他一定以為我生氣了。被他逼問了三遍,鼻子倒真有點兒酸酸的了,這是故意在逼我有事啊。見他還盯著不放,我沒好氣地說:“凱文,盯著一個吃東西的人這樣看很不禮貌你知不知道?”

“是!我盯著你,是因為你很美,是因為明天後天大後天和以後,我都沒有機會再這樣盯著你了,從明天起你就自由了,也不會再被我這樣煩了。”他賭氣說出這麼一長串,倒把我噎著了。喝口水把食管裡的東西衝下去,我幽幽地說:“哦,原來你喜歡漂亮女孩兒呀。來中國吧,漂亮女孩兒可多了,你肯定會迷失的。真的!”他的臉居然“唰”的一下子紅了,再不做聲,終於把頭轉向面前的那堆食物。

凱文不可能去馬賽做我的向導,更不可能陪我去意大利,明天,他去倫敦,而我的旅行才剛剛開始。人生是這樣,我們都是巴黎的過客。想到這兒,我說:“凱文,中國有句老話——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就是說,再好的相聚也有分開的時候。只要大家享受了相聚就好。很高興坐飛機能有這樣意外的收獲,這是我們坐飛機的附贈品。”我說這話是由衷的。盡管飛機不提供免費餐飲,認識凱文卻是我在天上抓到的大餡餅,我很知足。

出了快餐店,朝不遠處的地鐵站走去。香榭麗舍大街陽光款款,微風拂面,是個抒情的黃昏。凱文抬起了我的手,然後有點兒理虧地說:“你的手……真小啊!”我憋著笑,簡直不相信現在還有這麼靦腆的美國人,看來他們的名聲讓好萊塢給徹底糟蹋了。雖然有點兒不自在,還是堅持了5分鐘。馬上就要告別了,手挽手在香榭麗舍走一遭吧!

凱文突然想出個好主意。他建議我回去先和朋友告別,然後再出來和他見面。那怎麼行呢,這幾天我天天很晚回去,根本就沒機會跟小朱兩口子說話兒,已經很失禮了。

“要不,你十點出來?”

“我明天一早要去馬賽呢,太晚了。”

“九點?”

“不行。”

“八點半?八點?七點半?七點?”他又開始練中文了。

“好啊,”不覺間已經進了地鐵,我盯著前面的大鐘說,“現在就是七點。”兩人大笑。凱文送我到站台上,正好有趟車進站,真的該說“再見”了。他給了我一個緊緊的擁抱:“多保重!”

“你也是!”

輕輕地揮一揮手

回到住處,小朱和太太埋怨我沒有成全他們請我吃飯的美意,堅持要開車帶我轉轉夜巴黎。於是我們又出門了。我向他們彙報了這幾天的行蹤,小朱驚訝:“羅丹美術館你也去了?廣場附近的那片樹林你看見了?連香街邊的那塊綠地你都去了?哎喲,你可真是沒白來呀!”我得意地笑了。

車經過了很多我這幾天走過的地方,我又想起了我的向導,不知現在的他人在何處?

在拉丁區的小酒館外面圍桌而坐,和朋友喝著飲料,扯著閑話兒,這裡是年輕人的天堂,琴聲歌聲縈繞耳際,點綴著巴黎的燈火,編織著巴黎的旋律,巴黎在說,在笑,在鬧,它是如此的生動,它是如此的美麗。



(凡爾賽宮的花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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