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天獨自轉歐洲(4)法國篇

作者: classicfm

導讀向導差點兒迷路如果沒有別的安排,真想坐著不走了。可我還有件宏偉的事要去完成——黃昏登高計劃。這個鐘點,凱旋門是去不了了,直奔埃菲爾鐵塔吧。凱文看著地圖說可以走著去,可能比搭地鐵更快。於是我們大踏步地走了5分鐘,向導卻突然迷失了方向,他盯著街邊的一張交通圖嘟囔著:“見鬼,方向反了!”——不會吧?我感覺腦袋有點兒大,因為之前沒查問售票處� ...

向導差點兒迷路如果沒有別的安排,真想坐著不走了。可我還有件宏偉的事要去完成——黃昏登高計劃。這個鐘點,凱旋門是去不了了,直奔埃菲爾鐵塔吧。凱文看著地圖說可以走著去,可能比搭地鐵更快。於是我們大踏步地走了5分鐘,向導卻突然迷失了方向,他盯著街邊的一張交通圖嘟囔著:“見鬼,方向反了!”——不會吧?我感覺腦袋有點兒大,因為之前沒查問售票處幾點停止售票。見他比我還緊張,還是安慰他說:“沒關系,我們可以搭公車過去。”可是往哪兒走呢?我建議凱文找個人問問。雖然我讀地圖不行,但一貫相信嘴勤快了沒壞處。凱文挑了一位高挑優雅的法國女士,她很友好,用英語告訴我們,沿著這條路一直下去就能看見鐵塔了,並不很遠。吁,終於松了口氣,我們並沒有走錯。

當埃菲爾鐵塔的身影終於出現在視野裡,我們竟高興地叫起來,簡直覺得它親切無比。只怪腳下太慢,不禁邁步狂奔。這兒不是塔的正面,過去要穿過一片很大很大的沙石地和草坪。奔跑中的我發現不遠處有一個水龍頭,一個蹣跚學步的小女孩兒正在和媽媽洗手,冰涼的水嘩嘩地流出來,在陽光下亮晶晶地閃爍著……,“凱文,水!”我放慢腳步對後面的凱文說。他的水瓶已經空了。

“哦!”他猶豫著,腳步並沒有停下。

離開羅丹美術館的時候,凱文發現相機沒在身上,緊張得臉色都變了,那裡邊可存著不少他拍的東西。又返回去找,萬幸,他把相機落在花園的長椅上了,兩名游客正坐在那兒替他看著,等著他去招領。出來後我還安慰他:“失而復得,讓你多體會一次幸福的感覺。”從那以後,他就有點兒心神不定,所以才會看錯路。我知道,他是怕我不能按計劃完成“旅游任務”。一個萍水相逢的陌生人,有什麼理由為你的計劃擔憂呢!

心裡突然很感動。我說:“凱文,你需要水嗎?我可以等你。”這話好像說進了他的心裡,“是的,我的確需要”,說完,他轉身跑向水龍頭,過癮地洗了幾把臉,又裝了滿滿一瓶水。我也跟過去,伸過頭去接著水柱喝了幾口。凱文先是萬分驚訝地瞪著我,然後贊賞地笑起來——我這“豪邁”的舉動總算跟他的“粗魯”合拍了。

飛向快樂之顛

要不是擔心上不了塔,在塔下的草坪坐一會兒就太棒了。熱氣已經褪去,光線正好,通透的陽光鋪灑下來,為碧綠的青草淋上了一層絲綢般的光澤,帶著些水珠兒,新鮮青亮……魚和熊掌不可兼得,我只顧得上以練兵的速度躺倒在地,仰拍了一張鐵塔偉岸的身影。埃菲爾鐵塔(Tour Eiffel)下的游人比白天少多了。我們只等了10分鐘就買到了參觀的票,票分兩種,一種上到中層,便宜些,一種到頂層,10歐元。想都不用想,萬裡迢迢而來,當然是“會當崚絕頂”。

要上塔了!真是個激動人心的時刻,老覺得自己在電影兒裡。電梯是透明的,我緊貼著玻璃站好,緊張地等著它啟動。然後,就眼見著自己直直地飛升上去,整個城市從身邊迅速地墜落,墜落,心因為激動而暈眩!興奮的我不禁隨著大家一起歡悅地尖叫,像狂歡一樣盡情。“啊—— —— ——”!!!那真是一種由衷的歡呼!

塔頂已聚滿了等待日落的人們。巴黎在余輝的籠罩下是粉色的。粉色籠罩著車流、人流、水流。這是個規則的城市,由無數個幾何圖形組成,而塞納河讓它有了浪漫的風情。[overlook of Paris 4 中 鳥瞰巴黎]風大,吹亂了我的頭發,我百感交集,心情激蕩,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我聽見凱文說:“我又看到了一個’思想者’。”看得出,他也是心潮澎湃,想抒發點兒什麼。這時,他離我很近很近,我想,要是他突然過來擁抱我呢,我一定不拒絕!在這樣的一天之後,在這麼浪漫的地方,在這麼美麗的時刻,為什麼要拒絕?……他果然把臉湊了過來,深情地望著我說:

“你的這個決定,太棒了!!”

天漸漸暗下來,埃菲爾鐵塔也被燈火裝點起來,成了一座水晶塔。每個整點後的10分鐘,塔上的裝飾燈就開始眨眼,轉眼間仿佛無數顆鑽石在閃動。周圍的人興奮地留影、談笑,戀人們激動地親吻、擁抱,這是浪漫巴黎的一景。風越來越涼,我們也該向它告別了。

下得塔來,塞納河兩岸已是燈火絢爛,河中彩波蕩漾。我驚訝地發現,塔下居然就有游船碼頭。凱文向我征詢要不要坐船,我有點兒想,又怕回去得太晚。兩人推來推去,誰也不肯拿主意。最後凱文跑去看了一眼,回來說:“下一班船5分鐘之內就走。”於是我們立刻買票上船——白天還在笑別人浪費時間,此時卻禁不住夜巴黎的誘惑!

這只船不是敞頂的,好在艙外兩側還有兩排座位,我們當然是挑外面坐。船動了,風徐徐而來,伴著嘩嘩的水聲。游船一路經過了奧賽博物館,新橋,亞歷山大三世橋,巴黎聖母院,然後拐個彎兒再往回開,來回大約40分鐘。市中心當然是燈火通明,漸漸地,兩邊的建築就被高高的河堤替代,變得不那麼喧囂了。靠岸的橋洞裡有流浪漢安的家,有模有樣地擺放著家具,他們活得很認真。我對凱文說:“下次你來的時候不用住旅館了,睡這兒吧。”他接道:“對,不用擔心掉下去。”

岸邊有乘涼的游人和對對情侶,還有帶著樂器的年輕人聚在一起彈唱。有一次,一個家伙居然背過身去脫褲子,露出半只蘋果對著我們招搖,這出格的致意竟引得船上一片喝彩,也算是共同分享夜巴黎的方式吧。美中不足的是,船上的廣播裡放著嘈雜的歌曲,如果是歡快的手風琴該有多好;如果身邊的人不是陌生的凱文,又該多好。就這樣,我們一路很少說話,沉醉在塞納河的波光裡,懷想著各自的心事。時不時跳出幾朵浪花,零星地濺在游客身上,便掀起一陣歡呼。其實歡呼常常有,對面有船經過時,堤上有情人親吻時,岸邊有人招手時。……最活躍的是一群法國學生,他們時刻在尋找和等待歡呼的機會,像時刻等待生活送給他們的快樂,他們有這樣的樂觀和自信。

那天晚上,我和凱文在一家意大利飯館共進晚餐,順代告別。次日,凱文要飛倫敦,幾天後從那兒回美國,我要去凡爾賽宮,兩天的結伴旅行要結束了。

臨睡前安排了一下次日的行程,這將是在巴黎的最後一天,先去凡爾賽宮,回來後,凱旋門一定要去,香榭麗舍一定要走。還有什麼沒看的嗎?對了,明天我沒有向導了,一切全得憑自己。剛才在地鐵站和他匆匆握手而別,現在想到他,居然有點兒失落。但沒來得及失落太久,我就沉沉地入夢了。



(燈光閃爍的埃菲爾塔)



(盧浮宮裡拍的“歷史的眺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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