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的春節,忍無可忍於上海的陰雨,甩下在這個城市裡發生並且發霉的大小過往,我終於又上路了,飛向彩雲之南,據說也是有我血統的地方. BQ跟我一樣的有些郁悶,因而同樣渴望異地和陽光.兩個心照不宣的人一拍即合,地圖上搜一圈,找到元陽.
元陽果然很對人胃口.有我們想要找的東西. 淳樸的民風,明信片般的景致.最關鍵的,是有大把大把的閑暇和取之不盡的陽光.
每天早晨,固定都是在繁星閃爍時出門,扛著腳架去多依樹拍日出.也不知道為什麼每次最後都去了那裡,反正一天比一天美,山谷中蒸騰起雲霧時,那片梯田仿佛一個精靈的世界,讓人恍惚間覺得既令人敬畏又充滿誘惑. 風兒似乎是她們的使者,輕笑著繞過來,鉤著你的衣角或弄亂你的頭發,亦或當你對它不予理睬,就狠狠吹上幾口,妄圖把腳架弄斷.
最美的那一刻什麼照片都沒有拍,只是靜靜地望著那個山谷的景色變幻,想起一句胡適的話: 山風吹散了往事,吹不走心頭的人影. 另一個念頭又轉出來,過去的就過去了吧,開心去往一個更好的前程.
拍照的人都知道一天只有早晚兩時,中間是大段的空白,卻剛好夠我們揮霍.
你可以做很多事.
比如把自己丟到熱鬧的老鎮集市裡,跟著花花綠綠的哈尼,彝,傣族的老鄉品味新年的氣息,坐在攤位前嘗上幾塊當地特別的烤豆腐,一邊饒有興趣地觀察人們左手一只雞右手一只鴨的趕集民俗;
又比如走入一條老弄堂,看看上世紀七十年代的政府宿舍,兩層樓的磚土結構,卻在長廊的陽台上開著艷麗的紅花,提醒你這仍是在紅土紅河的邊陲;
還比如氣喘吁吁爬上龍樹壩的小山坡,再下到紅萍的梯田裡,保持平衡從一條田梗走到另一條,不理會水牛對你的嘲笑,直到最後找到一大叢鳳尾竹旁的一方巨石,四腳朝天呼呼睡上一覺;
再比如驅車前往最後一任猛龍土司的司署,坐在他家陽台上,攬盡整個山谷梯田,揣摩當年那個毅然為了愛情嫁到這裡來的白夫人復雜的心情,她後來代過世的丈夫掌管整個司寨還又享盡天年,實在不易. 司機潘師傅也不忘在此擺下龍門陣,跟你大談建水的古跡或是蒙自的手工藝與米粉,惹得你不由自主打起小算盤要不要轉道去買下一個手工的銅火鍋.
當然當然,也可以最後踱進鎮上一家美眉做老板的茶吧, 推開木格子窗讓陽光曬到身上,然後品著苦丁,讀完那本令人微笑的當和尚遇到鑽石.
離家出來時心理亂亂的,幾天來也什麼都不願想,只是讓心自己去療養,讓身體放松曬足太陽,但最後,偶然又似必然,心瞬間找到那個答案,於是,一切零零總總串起來,我終於找回快樂.
一切都很順利,似乎預示今年果然是個順風順水的好年.
附:司機兼導游潘師傅人非常樸實,感謝他的指點,我們拍到了不少好片子.定旅館也可以直接找他幫忙. 手機:1352967588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