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雲南游之二(梅裡雪山朝聖篇)

作者: 迷惘極了

導讀梅裡雪山朝聖篇第一次認識號稱“世界上最美的梅裡雪山”,是在攜程網的一篇游記裡。從此,被譽為藏區八大神山之首的金字塔型卡瓦格博峰和無數壯美神話的故事便深深地洛印在我腦海裡。在茶馬古道重鎮奔子欄休整了一晚,早上在路邊攔了一輛從昆明開往德欽的臥鋪車,帶著對梅裡雪山的無限憧憬,踏上了神山之旅。車子沿著河谷蜿延前進,越過了金沙江第一彎,再翻� ...

梅裡雪山朝聖篇第一次認識號稱“世界上最美的梅裡雪山”,是在攜程網的一篇游記裡。從此,被譽為藏區八大神山之首的金字塔型卡瓦格博峰和無數壯美神話的故事便深深地洛印在我腦海裡。在茶馬古道重鎮奔子欄休整了一晚,早上在路邊攔了一輛從昆明開往德欽的臥鋪車,帶著對梅裡雪山的無限憧憬,踏上了神山之旅。車子沿著河谷蜿延前進,越過了金沙江第一彎,再翻越海拔4292KM的白茫雪山,在晌午時分抵達三面環山的德欽縣城。汽車站很小,只疏疏落落地停泊著十多輛開往各地的大小中巴。我倆一下車,游目四顧,目光停留在開往西當溫泉和明永冰川的車上,正在猶豫間,一片黃影掠入眼前,用廣東話衝著我倆說:“你地是廣州的還是香港的”。在遙遠他鄉驟然聽到家鄉話,那種親切感哪,直教人有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的感覺……在“黃衫”的勸說下,我們改變了先到明永冰川的想法而直接坐上了到西當溫泉的車。於是,我們的二人行組合壯大成了四人行。車子滿載著沿路引亢高歌的藏民和無數堆得像小山似的瓶瓶罐罐,一路上停停靠靠。當離收費站不遠處的時候,司機提醒我們進入“備戰”狀態。為了成功逃票,我們分別從座位上撤離,分頭蹲在亂七八糟的道上,而我就擠在車門旁。熱心的藏民們也為我們的舉動而全體動員,主動分散四周為我們作掩護。一切就緒後,卻有藏民說我的樣貌和他們相差太遠,為防萬一,一藏民把她的解放軍帽摘下給我帶上,並讓我低垂著頭靠著車門裝睡。查票員來到窗前,往車裡東張西望。把我的一顆心嚇得快要懸在喉嚨裡破喉而出,幸虧車裡的藏民和日用品實在太多了,查票員根本沒法細看便揮手讓車過去了?p>到西當溫泉客棧後,我們才開始正式互相介紹。我,麥,巫,貞。聽說雨崩村的住宿條件不太理想,我們干脆在飯前飯後都痛痛快快地淋了一個溫泉浴。呵呵,一個晚上三個鐘內衝兩次涼,可真破了我自己的個人紀錄。當晚繁星閃爍,夜涼如水。我們枕著房間後的潺潺溪水聲沉沉入睡……第二天把大件行李寄存在溫泉客棧後,一邊吃早餐一邊等馬幫。本來昨晚約好馬幫八點正出發的,但等到八點半,仍連馬兒的影子也沒有見到。溫泉的老板娘說:“馬幫起碼要九點過後才到溫泉,因為他們習慣了慵懶的生活,不會太早趕路過來”。我們暗暗叫苦。正躊躇是否該棄騾徒步,偏偏天公又不作美,灰蒙蒙的天空竟然洋洋灑灑地下起了毛毛細雨。時間在無奈的等待中慢慢流逝……九點多,終於聽到馬幫清脆的駝鈴聲由遠而近傳來。但令人憤怒的是,馬幫竟然說我們沒訂馬匹。唉!真是秀才遇著兵,有理說不清啊。幸好溫泉的老板娘極力為我們做見證。進山的馬幫是西丹村的,出發前,馬幫頭讓我們每人抓了一個鬮來決定各人的坐騎。我抽到的是一匹肚子吃得像十月懷胎似的公騾。騾子在狹窄迂回的山坳裡左搖右晃,一會停下吃草,一會又喘著氣停下拉屎,直把緊跟在背後的巫氣得哇哇大叫,但又苦無對策。兩個多小時後,我們騎著騾子越過雪線到達了海拔3900米的亞那宗拉埡口,下馬後在驛站喝了一壺十元錢的酥油茶和每人吃了一個雞蛋,便棄騾徒步進雨崩村。從埡口到下雨崩村的路基本上是下坡的路,一路上雲霧飄逸,美景如畫。一個小時不夠我們便輕松愉快地抵達了“徒步者之家”客棧。客棧位於山腰上,剛好在上下雨崩村之間,又面對著雪山,絕對是投宿的首選。為了節約時間,我們草草吃完中午飯,順便訂了一個超級無敵雪山景的房間,又繼續馬不停蹄朝聖雨崩神瀑。繞過被松林密布、群山簇擁的下雨崩村,再穿越一片莽莽的原始森林,一幅綿延數裡的巨型冰川便驟然映入眼簾,而傳說中的神瀑,在雨霧蒼茫中,掛著一股細細的水柱從山頂上奔瀉而下。傳說被神瀑淋得越多表 示你越有神氣,在神瀑下轉三圈就可以洗清你一生的罪孽。我懷著虔誠的心,站在神瀑下面,任由神瀑的水打濕我的頭發,清洗我的“罪孽”。回去的路上,帶走了一壺神瀑水,留下了我一串小小的心願讓神山牽掛。六點鐘,我們拄著路上撿來的“拐杖”飢腸轆轆地趕回客棧。才一踏入客棧,一顆熱騰騰的心便馬上涼了大半截:幾個日本人正在舉懷痛飲。

我們恍然大悟,原來神山今天隱藏在雲霧中是因為來了這批日本鬼子。梅裡雪山是藏民心中的第一神山,主峰卡瓦格博峰海拔6740米,為雲南第一高峰,但由於天氣變化無常至今仍是無人征服的處女峰。1996年中日聯合登山隊欲攀登該峰,風和日麗的好天氣轉瞬就變了,16人的登山隊全軍覆沒,流下登山史上慘痛的一筆。傳說雲南、四川、西藏的藏民、僧侶和活佛不希望神山被征服,於是神山發怒。而自此以後,當地便流傳著只要有日本人踏進雨崩村,梅裡雪山就會發怒,不讓日本人一睹真容的傳說。第二天正如傳說的一樣,因為日本人的到來,神山動怒,雨,淅淅瀝瀝地下了一整夜。麥首先提出放棄徒步冰湖,並與我們相約在飛來寺再見。由於天雨路滑,我們不可能再堅持徒步進冰湖,只好再度租騾。在轉入森林的隘口處,迎面看見了和我們昨天一起進山的游客沮喪地說:“前面的路太爛,無法再前進了,我們正在往回撤退,你們也一起吧。”我們笑著搖搖頭,對冰湖執著的向往,可不能因為別人的三言兩語就輕易放棄。海拔在不斷地上升,山路也越來越峻峭陡直。山徑經過一夜雨水的衝刷後,顯得更泥濘、險峻。馬兒喘息著,畏懼於大自然的威力,膽怯地躊躇不前。為我牽騾的馬夫思那丁巴接二連三地游說我盡快往回撤。我望著迷蒙的雨霧,想起了中日聯合登山隊也是在這種惡劣的天氣下全軍覆沒的,心中不由發怵。“我們還繼續前行嗎?馬夫建議最好盡快往回撤?”我轉頭對巫大呼。巫猶豫地答:“那就往回撤退吧!”但此時落在最後的貞卻表現出驚人的勇氣,毅然堅持要勇往直前。我本來就心有不甘,在貞的堅持下,義無反顧地繼續冰湖之行。隨著海拔的升高,淅淅瀝瀝的雨點漸漸變成了細絮的雪花,飄飄揚揚地灑落在我們身上。返過埡口,再走一段陡峭的下陂路,中日大本營的幾間小木屋宛若仙境似地映入眼簾。我站在空曠的草甸上,任由雪花溫柔地撫摸著我有些冰冷的臉,感受著2006年第一場雪帶給我夢幻般的驚喜。木屋外,馬兒在草甸上悠閑地吃草。木屋內,我們圍著火爐,用木棍架起了被雨點夾著雪打濕的衝鋒衣狂烘。當火勢漸漸減弱的時候,才十八歲的馬夫阿奔童心大發,竟然直接在木屋上拆木條扔進火堆燃燒,還四處在木屋進行地毯式搜索,把剛離開的“鬼佬”留下的白米放進鍋裡煮熟,誘人的飯香充滿了整間木屋。阿奔用佩戴的腰刀把幼小的樹枝削成“筷子”,雖然只有白飯,但飢寒交迫的我們仍舊拿著特制的“筷子”吃得津津有味……從木屋出來,草甸、河流、森林都變成了白茫茫一片。下坡的路更險峻,有些地方根本無法騎馬。我們不得不下馬徒步,在滑溜的淤泥中一腳踏下去後,總是踩踏出的嘎吱嘎吱的聲響。剛剛烘干的衣服,很快又被雨水淋得濕透。“眼睛在天堂,身體在地獄”成了我們最好的寫照。當上雨崩村的牧場再次出現時,阿奔自得其樂地喝起輕快的歌曲。下午兩點左右,我們又髒又濕地回到了“徒步者之家”。服務員趕緊把火爐升起,讓我們圍著火爐取暖。然後,到神瀑的五個日本鬼子和一對福建的新婚夫婦也陸陸續續地回來,他們的衣服鞋襪也是濕得一塌糊塗,我們只好緊密地靠攏著,讓他們也加入我們的溫暖行列。其中一個日本鬼子長年在上海工作,國語說得很流利,整個下午我們圍著火爐侃侃而談。談到盡興時,他還把在途中撿到的野生靈芝拿出來在我們面前炫耀。我羨慕到暈。這一夜,我們圍著火爐,忙著烤衣服,忙著烤濕透的鞋襪。唉!真的忙得不亦樂乎也。第二天,我被巫的驚呼聲嚇到一骨碌地從床上坐起來,抬頭往窗外一看,昨天還雲霧繚繞的天空已變得碧藍如洗,神女峰正慢慢地揭開她的神秘面紗。我翻身越過欄杆,從床上一躍到了平台上,呆呆凝望著傳說是卡瓦格博妻子的神女峰,在藍天白雲的映襯下,閃耀著白色的光芒。 看見了線條優美、氣質若蘭的神女峰,令我們對明天到飛來寺朝聖梅裡雪山的信心大增。從“徒步者之家”出來,爬上了一段陡峭又短促的斜坡後,已讓我和巫喘不過氣,有“肺爆”的感覺。我倆站在山坳上喘息著,一串駝鈴聲從遠而近傳來,我們歡呼著,把身上的行李交托給阿奔幫忙騎到埡口。沒有了負擔,我和巫的腳程遠遠地把貞和兩個娃娃拋離在身後。以驚人的“馬幫速度”,健步如飛地趕回溫泉洗澡。這一路上,我們的隊伍又增多了兩人——福建的新婚夫婦,巫稱之為“娃娃”的“女畫家”和電腦工程師。我們五人,從西當溫泉包車來到飛來寺(120元)。投棧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又髒又濕的衣服鞋襪嘩啦啦地翻出來拼命清洗。又是一個繁星之夜,我們繞著白塔轉了三圈虔誠地祈禱。第二天一早,巫又站在平台上大呼小叫“華,快出來看啊!”。我一聽,馬上離開了溫暖的被窩,汲著拖鞋,睡眼惺忪地衝出了房門。飄渺的層層雲煙烘托著金黃色的雪錐,被初升的太陽柔柔吻過後,漸漸地露出金字塔式的連綿起伏的山峰。梅裡“十三太子峰”接二連三地從夢幻的金黃色雲層裡跳躍出來,慢慢轉為耀目的銀色。在距德欽8公裡處的觀景台上,梅裡雪山雄壯綿亙的金字塔型雪峰再次震憾我們的心靈。



(高原飄逸的松蘿)



(遠眺梅裡雪山)



(日本人在雨崩神瀑森林撿到的野生靈芝)



(中日大本營的木屋(2006年第一場雪))



(傳說中的雨崩神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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