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想好好地轉一次加州，就好像是個信念，做的每一件事都自然而然地為了這個目標。一月的加州不是旺季，正好可以讓我安靜地品味她的山，她的荒漠，她的海，她的小鎮，和她活力四射卻又悠哉游哉的氛圍。
之前的准備工作是很痛苦的事情。當時間不是無限的時候，路程就只能有所舍棄。而加州，有太多太多的地方值得流連。P問我這一次又打算去多久，我不無遺憾地告訴他，只有20多天。他終於忍不住而爆發“做人要知足。你看看我，每天上班下班才那麼一點點假期。一玩就20天，還抱怨。”我只能很委屈地安慰他，沒敢把“人各有志”說出來。想想也是，3月大峽谷，8月約瑟美地和黃石，10月猶他，12月尼亞加拉瀑布，這一年似乎都沒有停過。
然而這個一月，會不會是我最後的自由？
飛機到達三藩的時候只有兩點。並沒有安排停留三藩。八月份的時候已經留了幾天，也算走馬觀花，到此一游了。不知為什麼對於城市總是有莫名的恐懼。害怕擁擠的街道，害怕錯綜的路線，害怕我的冷眼旁觀讓我更加容易老。Terence說不要一個人去另一個城市，會讓你很寂寞。
我沒有地圖。習慣了每次出行都用mapquest的點點路徑功能，而美國完善的標示系統也讓從沒有讓我失望過。租車公司居然沒有我訂的Economy，只好免費給我升級到Middle Size，一輛漂亮的白色雪弗萊。
從機場開出已經是將近三點了。本來打算三點半到達Point Reyes的計劃已經落空。順利從機場到達市內，可是就跟丟了1號公路的標示。沒有地圖，只好憑著殘留的印像加上粗略的方向，在市裡亂轉。
在三藩市，開車本身就是很有趣的體驗。上上下下的斜坡，和時不時的stop sign，絕對是對車子性能和控車性能的考驗。最討厭停在超過45度的斜坡上，每一次松開腳剎啟動都讓我膽顫心驚，害怕車子就倒滑下去。然而從高高的山坡上看到被兩邊的高樓夾擊著的瘦長的一道海的感覺是真的讓人心動不已。
漸漸地接近下班的高峰，車倒不是特別多。唐人街依然忙亂，看到中文翻譯的招牌一樣是我發笑；漁夫碼頭還是熙熙攘攘，充斥著旅游者；道路和兩邊的建築在漸斜的金黃色光線下泛著誘人魅力；路邊的咖啡廳照例是坐著閑人看書看報看街上的車水馬龍；金融區的衣冠楚楚也許就是一個小時之後的ipod或punk。
San Francisco，是個很容易讓人著迷的地方。城市也是有性格的。或許一眼就可以看到，或許住在裡面十年也不知所然，也或許那一眼騙了你，也或許你的性格已經變得和城市一樣了。
海灣旁邊總是有人在遛狗和慢跑，而三藩的天氣也是一日四季的變化。沿著海灣，終於找到了去金門大橋的路。
為了慰藉兜了半天的自己，停在San Francisco Bay的另一邊，看著隔了一道灣的三藩。風很大，吹得只穿了一件毛衣的我直打哆嗦。人來了，拍照留念，議論一番，走了。我坐在堤岸上獨自打著哆嗦。這兩年我都過得好悠閑，悠閑到忽然害怕要重新去面對工作。一直以為自己很清楚要做什麼，可是回過頭來看看，依然是重重迷霧。只有在出游這件事上，才真正的完全自由，隨心所欲。既便是在寒風中打著哆嗦，也不會有人來干涉我坐在這裡的權力，包括我自己。
終於回到溫暖的車上，直奔Point Reyes。本來還打算到了Point Reyes去看夕陽，現在能夠在天完全黑之前到達Point Reyes都不錯了。車一會兒在海邊，一會兒在樹林裡，出了三藩往北，人就少多了。再加上我都沒有開高速，人就更加少。一度開始懷疑是不是走錯了路。直到看到Point Reyes National Seashore的指示牌才放心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