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二十一日 小雨轉陰昨天晚上都睡得很淺，雖然山谷的夜晚幽靜得沒有一絲聲響，夜色沉重得沒有一線光亮，也許是明天要上山的計劃，實在激動人心。躺在睡袋裡安安心心，就是太熱了，翻身也不容易。像約好的一樣，凌晨3：30，我們倆都醒了。每次出門，夜半醒來，心裡總是惴惴的，不敢有聲響，不敢亂動，生怕影響了身邊人的休息，只能干干得睜著眼睛數著羊，等待黎明快來，或是自己再能睡去。要是兩樣都不來，就多麼希望，身邊人也恰巧在這個時候醒來，或者至少有那麼一點要醒的意思，心裡就會特別踏實，隨便聊兩句，就算是說夢話，也能幫助自己重新睡去。當我們3：30醒來，發現長夜還有一半，卻不是一個人孤獨面對的時候，都覺得很有趣，於是就漫無目的的聊起天來。等我再醒的時候，已經是早上6：00了。（據老夫子後來投訴，說我讓他講故事，可他好不容易搜腸刮肚找到個故事，才開頭，我就睡著了，而他的瞌睡蟲卻被故事趕跑了，頭腦極端清醒，後來好不容易才睡著的，我當然是不承認，不過他肯定是講了個什麼歷史故事，所以我才睡得這麼快。）6：30 結帳，出門。天色還是一片墨黑，整個小鎮還完全在睡夢中，連路燈也沒有。只有昨天吃晚飯的地方開檔了，有著亮光，我們就在那裡吃了早飯，打了熱水。稀飯＋饅頭＋包子 （10rmb）。天空有朦朦的細雨，正是成都最典型的天氣。起初我們還以為是早晨的霧氣，其實這個時候山下是細雨，山頂已是大雪盈盈。7：00 趕到客運中心，搭上7：10的車，去萬年寺（11×2rmb）我們今天的計劃是坐車到萬年寺車場，從那裡進山，步行到萬年寺，再回萬年寺車場，換車到雷洞坪，步行上山到金頂，住金頂。可能因為是淡季的清晨，只有一個發車口，發往山上三個停車場的車都從這個口走，沒有按照標識上的指示，所以還是要聽從工作人員的指揮。沒有什麼人這麼早上山，所以我們的車先到了五顯崗停一下，再到萬年寺。車還不錯，很干淨，還開了暖氣，外面漆黑的環境，車裡暖暖的溫度，很快讓人恍惚起來。我卻沒有睡著，擔心著下雨的天氣，不要又來一個雨中的山景。窗外難得見到的幾個燈光，被雨霧籠罩著，光源外都圍著一圈一圈七彩的光暈，噢，這就是金頂奇景之一佛光的原理了。8：10 到萬年寺車場，買了進山的門票（120×2rmb），照了數碼照片，印在門票上，兩張沒有睡醒的臉......8：20 進山門，開始爬山。雨越下越密，我們給背包蓋上雨套，戴上帽子，還好穿的衣服都防水。走了將近一個小時，穿過一個村莊，買了兩根登山的拐杖（7×2rmb）。9：30 到萬年寺，門票（10×2），進去參觀了一下，那個無梁磚殿和普賢像還是蠻值得看的，就是那些當地的野導帶著一眾游客請香的情景實在不敢恭維，那還是靈隱的野導有點文化。10：30 下山，11：10到我們進山的地方。吃了午飯，蛋炒飯＋菜湯 （20rmb）。11：30 這個時候天已經不下雨了，還開出了不錯的太陽，我趕忙走到太陽下曬人曬衣服。坐上到雷洞坪的車（20×2），車開到一半，海拔到1500以上就看到積雪了，很奇特，車一拐彎，下面還是綠蔥蔥的，上面已經有白雪覆蓋了。路邊的積雪越來越厚，司機停車，在車輪上裝上防滑鏈繼續往上。這時候坐在車裡的我還挺有趣的看著，不想後面下車，就讓我們好看了。13：00 到雷洞坪車場。到了這裡，車再也不上去了，要麼坐索道，要麼就是爬。從雷洞坪到接引殿1500m，再到金頂5500m，基本就是台階的上坡路，而這個時候路上都是積雪和冰，只能隱約看出台階的痕跡。一隊隊的工作人員在用鐵鍬鏟冰，鏟出一個腳的位置，但還是很滑。剛爬了兩步，我就一個趔趄滑倒了，而且滑倒了還站不起來，只能雙手抓著邊上的護欄，一步一步橫著上山。邊上當地的小販馬上上來兜售冰爪和草鞋，開始我還嘴硬，說我們的鞋都是防滑的，不用他們的冰爪。我也以為剛才的摔倒只是一開始不適應，可是在走了10步摔了兩次，老夫子自己也摔倒的情況下，我們很明智的馬上做出決定，一定要穿冰爪，再貴也只能被他們賺了。一路陪我走的小販得意的從口袋裡變戲法一樣變出一雙冰爪，其實只是一個用繩子串著的有四個腳的鐵環，幫我綁在鞋底。我也不客氣了，想客氣也沒有用，在斜坡上站也站不住，不要說彎腰了。老夫子這邊也裝備好了，付了錢（20rmb）。奇怪這麼一個小東西，剛才還東倒西歪的兩個人，這下穩穩站住了。抬步試試，還挺方便，不費什麼力氣，就是有點像踩在高蹺上。可我也沒看當地人穿，怎麼他們也走得挺穩當。就這樣，我們“一步一腳印”得爬了兩個半小時山，16：00終於到了金頂。這段路，要是沒有積雪，一個半小時應該可以的。就是海拔比較高，金頂是3000m以上，爬山喘得厲害，爬幾步，就得停下來喘幾口，不過這個是我，老夫子一點都不喘，氣死我了。金頂和旁邊的臥雲庵都在修，本來想住臥雲庵的計劃也只能作廢。找了離金頂5分鐘路的鄉懷裡住下，是我們上來的時候看好的。沒有空調，公用衛生間，60rmb，而且因為冰凍，水管都凍住了，沒有自來水，都是桶裡挑來的，不過有熱水，這就行了，就這樣的條件，旺季都要三、四百。金頂只有一家有自來水的賓館，金頂大酒店，那是出了名的宰你不商量，不過本來就做好了准備，所以也就很快住下了。第一件事當然是放下我們的大背包，松松筋骨，第二件當然是趕著天沒黑，去參觀嘍。金頂可能人比較多，積雪都被清掃干淨了，所以冰爪也可以脫下，輕輕松松的走路了。16：30 去坐高山單軌小火車（60×2rmb）到金頂最高點——萬佛頂，因為是最後一班了，所以就變成我們兩個的專列，上車的時候，碰到剛下車的兩個男生，後來才知道他們也住在鄉懷裡，而且第二天還一起下山吶！到萬佛頂，下車，本來還可以讓你再爬一千米到山頂。我們看看工作人員都急於下班，我們也再爬不動了，就讓小姑娘給我們照了像就回去了。17：00 太陽開始慢慢下山了，我們逛了華藏寺、金剛嘴，勘探明天看日出的最佳位置。夕陽把華藏寺的黃銅頂和普賢菩薩的四面造像都照得金光閃閃，果然是威嚴。有時候一陣雲霧飄來，又是一片迷離神奇。我們默默祈禱菩薩保佑，明天有個好天氣，能讓我們一睹日出的雄偉，不枉此行。本來還想燒個香，可老師傅們都要下班了，聽我們住在山頂，就讓我們明天早上來上頭香。17：30 回旅館，吃晚飯，山裡腊肉＋番茄炒蛋＋蘑菇湯（59rmb），又碰到了那兩個男生。終於打破了我保持了不知道多少日子的每日一澡記錄，泡了個腳，像征性的洗了臉，沒刷牙，老夫子甚是得益。可這個旅館唯一清楚的電視頻道卻是鳳凰衛視，真是......然後，我們做了一個此行最大的錯誤決定，關緊窗戶，睡覺啦！我們想3000多米不會有高原反應的，我在拉蔔楞寺4000m都沒事，不會有事的，睡覺！下期預告：峨嵋雪（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