婺源、三清山游記

作者: anna_d

導讀讓我們把情懷寄於山水,把煩惱托於微風,讓記憶的甘露存於心田,來吧,讓我們一起去出游。縱然相聚短暫,縱然路途漫漫,帶上一顆年青的心,讓我們行走於天地間。風景篇 婺源 此去婺源,衝的就是它中國最美的農村的名聲,但終究逃不脫 “盛名之下,其實難符”的套路。行程安排得還算緊湊,前後我們去了鴦鴛湖、李坑、汪口、上下曉起、江嶺、虹關、理坑、清華彩 ...

讓我們把情懷寄於山水,把煩惱托於微風,讓記憶的甘露存於心田,來吧,讓我們一起去出游。縱然相聚短暫,縱然路途漫漫,帶上一顆年青的心,讓我們行走於天地間。風景篇

婺源

此去婺源,衝的就是它中國最美的農村的名聲,但終究逃不脫 “盛名之下,其實難符”的套路。行程安排得還算緊湊,前後我們去了鴦鴛湖、李坑、汪口、上下曉起、江嶺、虹關、理坑、清華彩虹橋;三天分別在紫陽鎮、段莘和沱川駐扎。

景色平平處實不忍浪費筆墨,專挑幾處印像不錯的給諸位看官一一道來。

李坑

當地稱有山有水泊地方為坑。村落背靠青山,一條時而湍急時而平緩的小溪穿村而過,古舊的建築一色的青瓦白牆,也有李翼高故居、大夫第這樣的人文景觀可看。特別是村口整齊的稻田,斜斜的樹影,戲水的鴨群,襯托著遠處的村景,一派陶淵明筆下的閑適景像。後來看的村莊多有雷同,所以私下裡以為,如要探訪婺源的古民居,李坑一站即可。

汪口

最著名的景觀是俞氏祠堂。上午明媚的陽光照著這座年代久遠的建築,方正的結構,精細繁復的雕刻,樟木淺淡的顏色,無不讓人感受到它的莊嚴、寧謐與安詳。讓人驚訝的是它的潔淨,沒有蛛網,也沒有白蟻腐蝕的模樣,聽管理員介紹才知道,這是祠堂的二大謎。它讓我聯想起一位面目清朗的老者,皺紋裡刻著滄桑,笑容裡卻有歷經世事的平靜。村口是一個大水庫,水面開闊,遠山依依,看之讓人神清氣爽。可“汪口、狗多、好鬥”的名句卻沒有得到證實,前前後後轉了一圈只見到一條個頭小小的黃犬,怯生生躲著游人,哪有什麼好戰情緒。

江嶺

依山開墾的梯田的確壯觀,可惜的是,油菜花已謝,青青一片,若早些時候,漫山遍野金燦燦的顏色該是何等景像?

清華彩虹橋

橋本身並無奇,吸引人的是橋下潺潺的流水,吱呀的水車。花10元錢門票,不但可以看景,還可在河岸扎營。若是夏季,輕風明月,對酒當歌,豈不是人生一大樂事。

最具欺騙性的景點就是曉起。一下車,大家就忙不疊地四下尋找導游圖上的景點。還未走出幾步,就被好幾個村民攔下要求買票(15元/人)。在下曉起轉了一圈,什麼也沒看到,一肚子沮喪回到停車場,尋著水聲想去洗個手,才發現了照片上的二架水車,我的天,那麼小那麼醜的二架水車,虧得那位高明的攝影師能拍成那個樣子,而且水車就在村口,根本無需買票!

說起當地的民風,也不像傳說中的那麼純樸,特別是那些出名的景點,更是從來來往往的游客身上學會了“經營之道”,門票漲價不說,鄉紳余一甲家的“24小時熱水”也無法兌現,除了房價還要加收我們洗澡費;清華鄣公山招待所更是蠻不講理,我們只呆了40分鐘,卻連一分錢房款也不肯退,而且態度惡劣;虹關古樟樹下隨處可見垃圾,小孩子像峨眉山上的猴子一樣伸手向游人討吃的,乘人不備還動手拿。真所謂人心不古啊。

倒是一些無名的小鎮還保留了它的原始風貌。在段莘,我們在山間尋到一處落差近20多米的瀑布,石壁層疊而上,易於攀爬,大家都玩得很盡興。黃昏時分,向一戶農家要了幾杯茶水,一張躺椅,幾條板凳,坐在他家門前的平坡上品品茶,吹吹小風,好不愜意。臨了主人也不肯收錢,我們只得塞了一包巧克力給幾個孩子。夜訪江村,離段莘不過10分鐘的路,接待我們的農家也是一樣熱情,大家聊聊當地的風土民情,還合了影。從沱川到虹關的穿越也讓我們看到了近乎原始的山景,雖然行路辛苦,但權衡一下,還是值得的。

三清山

別人的游記可以拿來作路線圖參考,但對於我這東西不分,南北不辨,沒人指點還老錯過景點的人實在有點難,所以以下我便湊合著寫,大家也就湊合著看吧。

一場大雨加上突發的事由,打亂了我們原訂的計劃,放棄了地勢、風景俱佳的南山,取道相對荒僻的北山而上。因為少有訪客的打擾,這裡的植物也長得姿意隨性。在一片欣欣的綠意中還時不時點綴著幾叢不知名的野花,活潑潑地開著。但這是剛啟程時看到的景像,隨後時斷時續的山道就會讓你氣喘吁吁。忽抬望眼,遠處一塊巨石上,溪流寫意得形成個人字,轉山坳,卻見此景已近在眼前。一路上,叮咚的山泉,直瀉而下的瀑布時有所見。過了近700米的海拔,就可以看到形狀各異的岩石,可我只記住了一個叫神龜看海的。到風門,就是1015米的高度了,我們早晨7點30分出發,11點到風門,有點神行太保的功夫吧。到三清宮的山路可不好走,猜想大概是從前的道士為了考驗那些求道者的虔誠,才修了這千步門、百步門無數級台階,往上一看,讓人倒抽冷氣。千辛萬苦到了三清福地,稍作休息,再上玉京峰,則是另一番感受。這段路最好輕裝上陣,優哉游哉晃過去。山道二旁1米多高的竹林,不足2米松柏,加上飄散的霧氣,如同漫步公園小徑,難以想像這是海拔1千6、7百米的地方。雨中登山雖空氣清新,可惜濃重的霧氣掩住了遠景,我們只好霧裡看花指著個山影比比劃劃,充分發揮想像力,看啥像啥。在去峰頂的路上,我們還遇到一位自稱當地人的老者,神秘兮兮地告訴我們,此處乃是福地,有龍脈,山上的片片竹葉都是龍鱗,山下還有部隊駐扎,為的就是保護這座山(後來我們真的在山頂的標高上看到了駐軍的字樣???)。說完後,老人一路小跑下得山去,看得我們自愧弗如。從玉京峰返回三清宮的路上,幸得天公作美,雲開霧散,只見雲海蒸騰,一抹晚霞染紅了天際。傍晚的天氣讓我們躍躍欲試,想移師玉台看日出。預計6個小時的山路,加上當晚沒有月亮,最終為了安全起見,沒有成行。第二天才得以證實昨晚的決定是多麼英明。

第二天,雨仍下個不住,從三清宮再上峰頂,繞到南山,陡峭的衝霄谷真有一夫當差,萬夫莫開之勢,絕壁一旁,懸崖一側,還有竹影憧憧,如夜行一腳踏空,真可叫“一失足成千古恨”哪。一路下行至玉台,石壁上高山杜鵑盛開,嬌艷異常。最後一站是南清園,人說“不游南清園,枉來三清山”,此言確實不假。險有一線天、一線峽;奇有巨蟒出山,仙桃企鵝這樣的山景;人說三清小黃山,指的就是那些酷似迎客松、夫妻松的松樹。但也有個攝影記者模樣的人建議我們有機會上西山看看,說西山的風景更天然,而南山人工的痕跡還是重了點,這就是見仁見智的事了。隨後做索道下山,20到30分鐘光景就能到山下。回望雲裡霧裡的三清山,想想如果還有機會,挑個晴天再來一次也不錯。

人物篇

自由人

打一出生,我就被歸入不同的組織,賦予不同的身份,從家庭到學校到單位,從女兒到學生到職員。還有種種的規則、紀律約束其身。雖對“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的暢快心向往之,而真要脫離了編隊,還是有無所適從的惶惶然。而這次出行讓我看到了這樣一批人,打起背包,找個目標就上路。他們的心是自由的,就像泰戈爾的一段話中所說“鳥從空中飛過,沒有留下翅膀的痕跡,但它飛過了”,也許結果對於他們並不重要,過程才是最寶貴的。

領導:

如果你在婺源看到二輛面包車夾著一輛小吉普的小型車隊;如果你在紫陽鎮凌晨5點被一陣喧嘩吵醒;如果你在段莘往虹關的山道上看到一群躺得橫七豎八的人群,那就是我們,30人的婺源小分隊。

從南京、北京、上海、沈陽、江西的人們聚在一起不易,要求大家步調一致更難。其中的功勞首推三位領導。北京隊的鴨哥可謂先人後已的楷模,常常委曲了他的兒子小螳螂,幾次車開了才急急地問:“螳螂呢?”南京隊的老殫在隊員中的威信也不容小覷,雖然他常常“溜號”,但南京隊自始自終無一人掉隊。西安隊的領隊巨俠一嗓子,山谷也要抖三抖,可對他的隊員采用的卻是“懷柔政策”,效果也是立竿見影。婺源歸來,心情愉悅,為此需要再次向各位領導同志致意!

八俠游三清

忍者---康巴康巴是我們此行的領隊,行事作風嚴謹。一路上大家瘋瘋傻傻,玩玩鬧鬧,把大事小情都交給隊長處理。所謂大丈夫能屈能伸,在清華我們雇了一個缺德的包車司機,欲將我們丟在半道上,當時大家情緒激動,爭執不下,虧得康巴好話說盡,才將我們平安送到三清山北山腳下。在後來的很多事情中,康巴都表現出他寬容的一面。雖然不好開玩笑,但在人前擔下為難的事後,背過身來也沒有一點兒埋怨的情緒。大家即使嘴上不說,心裡都是挺服他的。

勇先鋒---蕭雨熱情似火,歌也唱得不錯。嗓門大得老遠就能分辨出他。獨門絕招,裝窮。一臉真誠,眼睛眨巴眨巴看著別人說:我們是學生,真的沒錢。真打動了不少人,所以凡是需花錢處,就讓蕭雨打前陣,無往而不勝。不過丟三拉四的毛病不小,一路上丟了帽子、錢、差點還丟了衣服,嚇得他都不敢開包,火車上梅花舉著個塑料袋問,誰的東西?蕭雨一拍腦袋,這不是我的嗎。

獨行俠---圍棋火車上背著個小包晃悠晃悠一拍蕭雨的肩,嗨,蕭雨嗎?看裝備,業余的一塌糊塗,後來才知道,高人哪!20歲就開始帶隊,一人走南闖北,足跡遍布大江南北。背包雖小,但東西一應俱全(像機器貓的百寶囊),光巧克力就有四個品種(不過都給我們吃光光了)。三清山上,一人身兼數職,財務部長、供給部長、後勤部長、垃圾部長。不過敬告各位,爬山時要封住他的嘴,否則他的笑話會讓人笑得倒氣,哪還有氣力往上爬呀。

大好人---阿宇嬉皮笑臉,謊話連篇,兩眼瞅來瞅去粘著mm。火車上讓兩個找包的外地人急得直哭,一路上又“處處留情”。但嬉笑管嬉笑,行程中他都像一個大哥哥一樣照顧大家,性子也直,歸根結底,還是大好人一個!

射手騎士---家伙這位臨時收編的隊員在旅途中可起了大作用,不但負擔了好幾件重行李,幾套“行頭“也給我們幾個女生借來遮陽御寒,真是考慮周全,大有中世紀騎士風度。言語不多,笑聲卻很有感染力。所以只要有圍棋的笑話,蕭雨的大嗓門,家伙的笑聲,氣氛頓時就會熱烈起來,這叫“三個男人一台戲”呀!

巧玲瓏---梅花三弄在我們同行的三個女生中,梅花算是元老級人物了,所以上上下下沒有她不熟悉的,每個話題沒有她不參與的,每樣吃食沒有她不嘗的,因此被貪吃的圍棋拉為“同類”,不過我做證,她吃的真的不多呀。笑起來甜極,話說得快起來如珠落銀盤,甘拜下風的男士位搖頭贊嘆“倒底是東航人物”。

小鹿— monica80年生人,被大家稱為“新一代”,秀秀氣氣的,卻耐力持久。六人穿越七十公裡裡就算她一個,回來照樣神清氣爽,三清山1816照爬不誤。倒哪就著,一個姿勢,睡一宿。大家愛稱“小鹿”,活潑可愛之意。

還有一個就是我,anna。剛出道不久,還請各位江湖朋友多多關照。別號尚未起好,就請各位相熟的朋友賜教吧。

趣事篇

夜行

如果不是三次更改了計劃,如果沒有那一場大雨,如果不碰到那個欲將我們丟在半路的司機,如果不是這麼幾件倒霉事加在一起,怎麼會有我們三清山之行如此精彩有開篇。夜行環山道,大雨傾盆,車窗外山崖和樹影在幽暗的光線下更顯得陰森可怖。是我先講起了鬼故事(結果最後自己怕得要死,真叫自作自受),後座的女生都把頭縮到靠背以下,蕭雨“好心”地說換個題目,大家來做推理游戲吧。這家伙果然居心不良,專挑謀殺案來講,聽得我頭皮發麻,手心冒汗,忽覺後腦勺一陣發涼,心不由一驚,虧得阿宇大叫“快停車,後車蓋開了”,我才長出了一口氣。車到目的地,若大個旅館居然只有我們八個人,廁所、洗瀨的地方均沒有燈,月亮仍在雲中忽隱忽現,空曠的山谷裡只聽得到蛙鳴。午夜時分才安排好房間,怎麼看我們的那一間都比另一間顯得古怪,連燈泡都是幽幽的。為求個安穩覺,只好同意男女混居。其實不見得是我們女生膽小,說不定那些男生也是靠我們壯膽呢。躺下後忽聽隔壁一陣大笑,原來是圍棋搞出了點奇怪的動靜,另二男一女同時驚醒,三道手電光一起射向可疑目標,結果是虛驚一場,真真笑死人也。

危棚夜話

5月5日一早醒來,窗外仍然飄著雨,但上山的計劃不變。雨中的山峰、峽谷、綠樹、杜鵑、溪流別有一番風貌。但時下時歇的雨給我們的露宿出了個難題。下午1點左右,我們到達三清宮。換下濕衣服的當間,被我們發現了一處可扎營的絕佳場所。這座二層的木屋雖四面透風,但好歹還有棚頂遮雨,經過一番計劃、討論,最後多數通過,今晚就在住這兒了!事後才知道這是座危棚,在二樓不足40平米的面積劃出三分之一的禁區,幸得山上無大風,所以大家決定還是冒冒險。夜宿山頂,耳旁只聞泉聲蟲鳴,二支燭火映出八張興奮的臉孔。我昨晚剛聽來一個新鮮的游戲,叫“老實說,大膽做”,就提議大家玩一玩。空間有限,大膽做是不成了,只好以報數的游戲規則來提問失誤者。開頭的氣氛很熱烈,康巴接連失誤了三次,把他前座的圍棋逼得團團轉,不知該問什麼好,隨著游戲的深入,提問也越來越刁鑽,有人已奈不住性子想要棄權,連報數的聲音也越來越緊張。終於,在一個觀點上引起了大家的爭論,游戲干脆不做了,大家隨性聊了起來。

燭火一點點暗淡下去,讓爭議雙方的表情更顯得影影綽綽,但話鋒仍很尖銳,說到無言處,就是一陣沉默。那麼多天了,朝夕相處,彼此間的陌生感已漸漸消除,輕松的環境,愉悅的心情,讓我幾乎忘記了生活的現實,性別的差異;可在這寂寂的夜色籠罩下,我驟然醒悟,在座的也都是普普通通的飲食男女,帶著各自的不同的經歷,有著迥然不同的處事方法,懷著相異的無奈與傷感。窺視別人心中的秘密讓我隱隱不安,同時,又為彼此的坦誠感動。一時間,我不知道提議做這個游戲是對是錯;而人生的選擇,又有幾個人能說出個是與非呢?

騾仨

爬上爬下,爬下爬上,連一合眼,都是一級級台階;二腿打顫,雙膝發軟。爬上北山,上至峰頂,下至三清宮,第二天再上峰頂,再取道南下,至玉台。坐下就不想起來,再好的風景也不想看了。康馬估計大伙的體力已有透支,提議寄存包裹後同游南清園景區。家伙和蕭雨二個大背包卻堅決不肯卸下,康巴勸說一番後又征詢阿宇的意見,阿宇說只要有二個人背包,他也不卸。家伙和蕭雨一聽來了勁,更不肯放下背包了,阿宇騎虎難下,也將背包上了肩。蕭雨“安慰”他說,2小時的環路多是平地、少上坡。於是乎,三個大包開道,我們二手空空,晃晃悠悠跟在後頭。梯雲嶺數百級台階,上上下下的游人見這三人的的架勢無不驚嘆,贊揚聲四起,弄得跟在後面的我們怪沒面子的。上到二塊巨石旁,三人急著嚷嚷,來來來,照張像,說著就擺好一個酷酷的pose。我們恍然大悟,原以為三人是爬山爬久了爬出毛病來了,卻原來如此……北山雖然爬得辛苦,但沒人看;南山卻是游人眾多;北山上也有留影,但多沒於草叢之間,知道的是三清山,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哪個小山頭呢。我們齊齊搖頭,虛榮啊,虛榮。這時有人來問,這三人是干什麼的,我們說,挑夫,便宜,10塊錢雇三個。話頭一開,這2小時的路樂子就大了。大家分析了三人的心理,認為他們的思路已異於常人,想來想去,和騾子最相似,於是送雅號,騾甲、騾乙、騾丙,統稱騾仨。騾仨的虛榮心在各個景點都沒有落空,說“職業旅行家”的有之,說“探險者”的也不少,三人聽得腳下生風,直往前衝,氣得我們在後大喊慢慢慢,就是慢不下來。不知什麼時候,騾甲和騾乙為了什麼爭論起來,圍棋在後面略帶“不滿”得批評道:你看你看,騾子間還要相互妒忌。聽得我們差點笑岔了氣。不過古話說得好: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智,勞其筋骨。英雄也不是那麼好當的,上了一線天,騾仨就傻了眼,站直了一准會卡在當間,欲上不得,欲下不能,只得狠狠心,看看四下無生人,手腳並用爬過去。雖有美景當前,游客的贊美,也抵不上山路的辛苦,爬了半小時的上坡後,騾丙大呼上當,斥問一聲,誰說環路是平地來著?!沒人答茬,我們又笑。路程過半,就聽得上方一聲哀號,上前一看,原來是到了比一線天更狹的一條山道---一線峽。這次看來用爬也行不通了。圍棋一本正經在後面出主意,建議他們把包舉過頭頂走過去,氣得他們大叫:舉得上去嗎?才過一線峽,騾仨就好了傷疤忘了疼,看到近九十度的坡度的玉皇頂,也要爬一爬。我們悠閑地坐在茶舍中喝著茶,看他們三人吭吃吭吃爬上玉皇頂,呆了不到一分鐘,又吭吃吭吃爬下來。有一位茶客不解地說:干嗎不把背包卸下再爬,何苦呢?精辟精辟,真是一針見血呀。

餓呀,窮呀

在婺源,吃飯問題不用發愁,不管味道如何,但餐餐有魚有肉、有菜有酒。到了三清山,情勢就大不相同了。一則途經小縣物資匱乏,二則為了減少負擔,三則連日勞累讓大伙胃口大增,所以見了吃食,個個眼睛發亮。從清華到三清山北山,開了7個小時的夜車,到旅館後均是飢腸轆轆。聞著食堂裡炒蛋炒飯的香味,都陶醉其中;圍棋耐不住飢餓,到廚房“考察”去了,回來後雙手一攤,對我們說“完了完了,我居然對一桶豬食發生了興趣。”大家被他一逗,更覺得餓得難受。

人說道士生活清苦,我們這些拜訪者也學著吃齋。三清宮前的午餐吃的是泡面,酒精爐燒得慢,我們吃得快,一頓飯吃得半飢不飽,大家對計劃供應的苦處深有體會。晚上的時候,圍棋興奮得告訴大家,他向道士化了頓齋飯,四個素菜一個湯,有飯有粥,40塊錢,大家歡呼。當晚沒有月光,可六個盤底個個锃明瓦亮,邊上的旅館裡有個公雞嗓在引吭高歌,大家對著空盤子空碗吃吃笑個不停,心裡挺滿足的。按計劃,第二天的早餐應該有泡面和罐頭,中飯有壓縮餅干和火腿腸,小資的蕭雨帶頭泡起了果珍,家伙又熱了咖啡,幾個橙子一眨眼工夫也不見蹤影,饞蟲勾上來,要打回頭就難,我們吃完了泡面,吃餅干,罐頭也不放過,急得領隊直叫,中飯你們打算吃什麼。大家嘴裡塞著東西,含混不清地說,二頓吃不飽還不如一頓吃光了拉倒,大有敗家子的樣子。

一路上老聽蕭雨說“地主家也沒有余糧啊”,不明白是什麼意思,去了趟三清山,才有所開悟。為什麼所有景點的門票的價錢要訂得那麼高,為什麼所有景點的小雜貨店、飯館、旅館都要乘人之危,狠斬一刀,為什麼……(有點屈原天問的架勢吧)。我們不做順民,我們寧做刁民,我們不想花冤枉錢,我們……窮啊。

等不如找,找不到碰,山下我們好運氣得遇上那麼一位好心的“施主”,在蕭雨真誠的話語,委屈的表情,生動的眼神的感召下,他答應幫我們盡可能得免票。一行人等由康巴扮作老師,我們裝成學生,阿宇太老成,就讓他做保健醫生。8個人2張票從山下混到山上,又憑著賣票人寫在門票背面的一段話做“通官文牒”,買了2張全票6張半票做索道混下山去。在山上的日子也不好過,我和梅花連買包餅干都要數數哪袋多,二個小袋的比一個大袋的多一塊,那就堅決不買大袋的,廁所要收費嗎,我沒錢,可人不能給尿憋死呀,乘其不備,溜過去。這樣的節省成了慣性,到了山下,梅花上超市買了十個果凍,說什麼都讓給打個折,收銀員大概頭回見識這樣的情形,一個給便宜了一毛!

今天頭一天上班,自行車胎沒氣了,去常去的那個車攤打氣,平時他收我二毛一個,這回他拿了我五毛未找。我遲疑了一下,想要不要向他討個說法,想想還是算了,才一毛錢嗎。哎,真叫由簡入奢易,由奢入簡難哪!


精選遊記: 三清山

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