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24小時日本家庭成員(之一)

作者: 老倫敦

導讀·民宿 在日本旅游,你可以申請住到日本人家裡去,這個節目叫“民宿”。到日本旅游的第9天,我被告知到了廣島,可以到一個姓“植村”的日本志願者家庭生活24小時,並且是免費的。 隨即我被要求用英文填一張表格,說明自己的國籍、職業、文化背景、所用語言、飲食習慣和怕不怕寵物等。這張表格是在名古屋填的,我第二天抵達廣島時,就收到了反饋的表格,接� ...

·民宿

在日本旅游,你可以申請住到日本人家裡去,這個節目叫“民宿”。到日本旅游的第9天,我被告知到了廣島,可以到一個姓“植村”的日本志願者家庭生活24小時,並且是免費的。

隨即我被要求用英文填一張表格,說明自己的國籍、職業、文化背景、所用語言、飲食習慣和怕不怕寵物等。這張表格是在名古屋填的,我第二天抵達廣島時,就收到了反饋的表格,接待我的家庭是一對剛過30歲的夫婦,加上他們的4個1-6歲孩子。反饋的表格上有一張全家福照片,家庭地址和家庭成員的日文和英文姓名。

日本導游兼翻譯文子小姐關照說,由於我不會日文,特地為我找了一個能說英文的家庭主婦,如果實在交流不通,可以寫繁體字的中文。她還特地關照我兩點,一是要帶一點禮物去,價格不用太貴,但一定要帶一點;二是晚上洗澡,中日習慣不一樣。日本人家庭都有浴缸泡浴和淋浴2套設備,要先淋浴干淨後,再下浴缸泡,泡完後不要拔掉放水的塞子,接下去他們全家還要泡的。因為你是客人,他們會讓你第一個泡,你也不必推辭,但水放掉了,日本人會覺得你浪費和自說自話。

我聽了只覺一頭霧水,心想,這不很髒嗎?並開始後悔蠻好不要提出民宿的,這日本人的一套,能搞得清嗎?文子小姐似乎看透了我的疑慮,說:“你盡管去住,你是外國人,他們有思想准備的,就是有一點差池,他們也不會怪你的。”

·見面

我們的約會地點是在廣島崇光百貨的大廳,前一晚,我已經整理好了自己的禮物——在上海友誼商城買了帶來的一盒福建烏龍茶茶葉、一袋上海立豐牛肉干。這兩樣都是我在出發前買的,原本就是准備送給友好的日本人的。考慮到這家有4個孩子,我又到超市買了價值1500日圓的“九樣曲奇禮盒”。

約會的時間到了,可主人卻沒有來。文子小姐著急地說:“你在這裡等吧,我還有事得走,他們一定會來的,你放心。”我說有沒有手機打個問問。文子小姐說:“他們沒有手機。”

我一個人等了大約半小時,一輛馬自達的面包車駛來,停在我面前不遠,下來一位裝扮樸素的少婦,她好像有點先知先覺,用英文問我:“你是從上海來的嗎?我是植村雅子,來接你去我家。我來晚了,因為孩子太多了,對不起讓你久等了。”說話間,三個穿戴整齊的孩子,自己下車,排成一列向我鞠躬,用英文像朗誦一樣地說:“歡迎上海叔叔到我家,下午好!”雅子這時到車上抱來了最小的一個男孩,才1歲,不會說話哩。而站的三個孩子,老二是女孩,其余都是男孩。他們怯生生地望著我,我把禮物送給最大的男孩,他衝我說了句日文,估計就是謝謝之類,然後把禮物交給了媽媽。

·中華食品節

雅子說,今天廣島有個中華食品節,有沒有興趣同去,很想聽我這個地道的中國人介紹中華食品。我點頭稱是。

中華食品節就開在離我們見面處不遠的一個公園裡。我們一行走著去。最大的2個孩子似乎已經喜歡我了,我一手攙著一個,他們都蹦蹦跳跳地一路說著話,但我無法與他們交談。

食品節大約有20多個攤位,正在現場制作湯包、春卷、粽子、黃橋燒餅等中國小點心。廣場喇叭裡在放王菲的流行歌曲,王菲在日本有很高的知名度。我仔細地看那些中國點心,春卷都瘦小且焦黑焦黑,所謂小籠包做得碩大無比,粽子都是方的,倒像廣東的“糯米雞”……除了豆腐花有點意思外,其他中國點心已經基本走樣。我把這個感覺告訴了雅子,她很吃驚,說:“哦,原來這是騙我們啊,不是中華點心。”我說:“這也不算騙,是沒學會吧。日本點心到了中國,也會走樣的。”最大的孩子信義顯然有嘗試的興趣,我領著他走到一個做寧波湯團的攤位,給了他一個500日圓的硬幣讓他去買,他接過硬幣擠進人群,但又空手回來了,把硬幣還給了我,他媽媽翻譯他的話說:鍋子裡煮著的,已經被人買了,要現做起來再煮,不吃了,煩死了。

雅子看看手表說,3點開始是他們家庭俱樂部的時間,該走了。

·主婦俱樂部

雅子說,面包車靠後廂門最近的那個位子是我的,平時是孩子的爸爸坐的。在雅子旁邊的副駕駛位置放了一個固定嬰兒的裝置,最小的孩子就放在這上面。另三個孩子連滾帶爬地上車,找到自己位置後,劈劈啪啪紛紛自己扣上安全帶。面包車開動的剎那間,我仿佛體會到了什麼叫汽車時代,那是一種汽車與生活的細微融合。

雅子告訴我,日本的妻子大多是不工作的,為了保持與社會的接觸,都自發以志趣為紐帶建立了各種家庭俱樂部。她們那個家庭俱樂部以學外語為愛好,20多個家庭在市中心合租了個公寓單元,每天下午總有七八個家庭主婦帶著孩子前來。今天下午的節目是聽我這個中國客人介紹中國,並向我討教漢語,已經說好了。

到了俱樂部,那裡果然有主婦和孩子20余人在跟著CD學外語,主婦都很年輕。雅子讓我用英語和漢語分別自我介紹一遍。我照著做了。說著說著我站了起來,那膝蓋跪得生疼。她們忙說:“Sit down,please.”我說中國人和日本人理解的 sit down不一樣,我們是用屁股坐,你們是用膝蓋坐,我吃不消日本的那種。”她們哄堂大笑,說:你就用屁股,沒關系。

在場的孩子輪著為我背唐詩,背得很流利,但對我說的漢語卻沒絲毫反應。我不解地問孩子:“你們究竟會不會說中國話?”又是哄堂大笑,主婦們用英語說,她們跟著CD學漢語,已經許多年,但今天才有機會第一次與真的中國人交談,但聽不懂我說什麼,她們也不會回答。啊,原來如此。

俱樂部的最後一項活動是做游戲,小孩得一塌糊塗,分別是丟手絹和鑽地洞,都是我幼兒園裡的把戲,規則也與中國孩子玩的一樣。我故意輸了一次,然後唱了一首日本歌《櫻花》,大人孩子都激動地與我同唱。

5點左右,俱樂部散伙了,大家紛紛帶著自家孩子下車庫開了車子回家。臨分手時,她們都說:“你真有意思,希望你有機會常來。”“中國朋友很少來的,我們希望有中國朋友來。”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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