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散記

作者: shouzhijia93

導讀香港印像 手裡捏著剛從銀行打出來的單子,上面的“異地消費”一欄醒目的提醒著自己曾經揮霍的痕跡,不用太多的追憶,一幕幕就那麼自然和清晰的浮現出來了。很多很多的片斷,零散的,混亂的,緊張的,和迷惑的。 從兒時,“香港”這兩個字就和殖民地分不開,聯系著“資本主義”、“賣國條約”等一系列近乎恥辱的詞語,再然後是中學時代被粵語歌曲熏染得一塌糊� ...

香港印像

手裡捏著剛從銀行打出來的單子,上面的“異地消費”一欄醒目的提醒著自己曾經揮霍的痕跡,不用太多的追憶,一幕幕就那麼自然和清晰的浮現出來了。很多很多的片斷,零散的,混亂的,緊張的,和迷惑的。

從兒時,“香港”這兩個字就和殖民地分不開,聯系著“資本主義”、“賣國條約”等一系列近乎恥辱的詞語,再然後是中學時代被粵語歌曲熏染得一塌糊塗,香港意味著譚詠麟,香港意味著周潤發,香港意味著時尚,意味著紙醉金迷,那是一方不同的世界,那是一種充滿誘惑的生活,這種感覺一直保持了若干年。

後來,所有的通訊和媒體發展得瞬息萬變,於是更多的相關資訊讓我揭開這層面紗,看到這被稱為“彈丸之地”的本身面目,目睹著97前後他的變化,他的發展,直到,有一日開始他也向我們露出了親人般的笑容,然後開始伸開雙臂,歡迎這些曾經遠隔千裡的同胞,此時,才逐漸有了那種近距離感,由衷的發出一句感慨:香港,那是我們的地盤。

經歷了長長久久的盤查之後,腳終於踏在香港的土地上了,午後,燥熱,伴隨著的還有那一點點沒有顯露的自豪感,偉人鄧小平沒能做到的事情如今自己便輕松實現了,用他老人家的話說:到自己的土地上走一走,看一看。自然,這樣的感覺維持不了太久,視覺上的貪婪讓我不斷的接收著各種符號,我被打亂著思緒,我被調整著思考。車子是從左邊上的,買東西是需要把顧客關起來的,肯德基裡竟然是賣米飯的。。。。。。在香港停留的這短短的幾天,我就是這樣不斷被各種新鮮充斥著,也困惑著。我目睹著他的清晨、正午、黃昏和夜晚,或許,我只是輕輕掀開了一個角,但,同樣是深刻的。

清晨:由於香港人習慣了夜生活,所以香港的清晨竟然是安靜的。早晨醒來,空氣中帶著是濕漉漉的味道,很少見到一片片的綠地,因為這裡的土地都被烙上了黃金般的價格,於是乎就看不到那熟悉的集合在一起晨練人的身影,路間有三三倆倆的人在晨跑,自然也是孤單的。樓房是沒有陽台的,據說這裡有陽台的都屬於富翁級別的,那麼,我們可以看到的高高的住宅樓都是一個個小窗戶拼湊的。透過窗戶我甚至可以看到房間內還掛著厚厚的窗簾,於是猜想裡面的主人可能還在夢中吧,雖然此時的北京已是一片喧鬧了。八點多了,更多的人出現在公交車站,大家秩序井然的排隊,和隨意扔垃圾罰款1500元一樣,這種對公共秩序的遵守不得不承認是一種進步。學生們身著校服,還好,不是那種刺目的顏色的運動裝,一件毛衫,一條裙子,黑皮鞋,樸素但是大方;女人們有著一張精雕細刻的臉,那是化妝品在主人手下盡可能表現出的清純,服裝不華麗但是很精致,細節之處盡顯這個國際化都市的時尚,行走之間是種不張揚的韻味。清晨的香港沒有想像中的緊張,一切,都那麼自自然然。

正午:推開一間當地的“新生活”(著實不知道准確名字),我被人頭攢動恍得有一點點愣愣的,終反應過來中午時分大家都是需要出來吃飯補給營養的,想是香港人可能很少知道食堂是什麼,越發懷念起自己學校大師傅每日准備的簡單但是熱氣騰騰的飯菜來。各種飲食攤位都擠滿了人,一張小小的桌子旁有四五個衣著光鮮的男男女女都在吃著份飯,大家似乎有默契般的並無交流,快速填飽肚子就是僅有的目的。街頭的人們亦是如此,腳步匆忙穿梭走過斑馬線,奔波在單位和飯鋪之間,還有些人拎著便當走進大廈,給不願意出來的人送餐。頭上的太陽不能把自己那份懶洋洋傳遞給下面的行者,於是,靜靜凝視著這些大機器上的小齒輪。

黃昏:直到游覽完香港我才明白為什麼淺水灣這麼有名,為什麼淺水灣這麼迷人,因為當我初到香港與他相遇的時候並沒覺得和自己以往看到的海濱有什麼不同。山間的別墅貴得不知道用什麼貨幣表示才能少掉幾個零,裡面居住的名人都似曾相識但是他們絕不可能出現在我眼前,對我,淺水灣的概念像是中國水墨畫中的那一點點墨暈,柔和並不搶眼。直到後來,我才明白淺水灣的黃昏竟是這個香港稀有珍品,他的稀有並不在於導游介紹的龍形風水,而是那難得的遼闊與安寧。在這裡終於能放開視線,看看沒有高樓大廈阻礙的遠處;在這裡終於吸一口帶著海味的空氣,踩踩軟乎乎但是很實在的沙灘,(盡管還是運來的)。夕陽逐漸淡去,唯有留這訪土地片刻的純淨,方明白,這是中國畫中那一抹輕紅,點亮了整幅作品。

夜晚:誰能拒絕香港的夜色斕珊,誰又能遺忘香港的燈火輝煌?這個都市在眨眼的工夫為自己披上一身晚禮服,用嫵媚的眼神挑逗你,讓你心甘情願的迷醉在她的裙擺之間。在視覺的強烈衝擊之後,我們開始走在了燈光之下,於是,我才發現,原來那些燈火與人們的生活是並無太大聯系的。燈光籠罩不住香港百姓那居室的窘境,也無法照亮人們那忙碌後的疲憊。更多的人開車行駛在高架橋上,凝神看著狹窄的道路;擠在公交車上,盼望著一個屬於自己的座位;燈火絢麗,但迎接自己的,永遠只有家裡那一盞熟悉的燈。接近午夜,坐在公交車上,人依然是滿滿的,身邊兩個女孩一直在打電話聊天,或許人們的時間已吝嗇得無法分割,於是,電話,也好。耳邊浮現著在游維多利亞港時導游慷慨激昂的介紹,那是一個個創業傳奇故事,就是這些信念支持著香港人周而復始的試圖制造神話吧。

幾天在馬不停蹄間滑過,我在努力的尋找,尋找這個大都市裡沉澱的文化,我期待著能像發現新大陸一樣找到絲絲縷縷屬於香港的有分量的東西,遺憾的是,我可以找到街角教堂那滾動播放的福音,我可以找到人們嘴裡早已習慣的音譯外來詞,可是,我尋不到那本土的氣息。《易經》的深邃逐漸被風水變薄,而似乎只有這命理乾坤還能被稱為是香港的文化吧,盡管,常常都是用來累積財富的。其實陰陽之說的盡頭就是盛極轉衰,衰而轉興,那些風水大師焉能不曉得此中道理呢。三家銀行的錢幣充滿在港人的錢包裡,香港人可以辨析得很清楚那花花綠綠的鈔票,或許在他們的眼中辨別這些財富遠遠比濾清身邊的文化重要而艱巨得多。

離開香港之際,坦率的說,我有種遠離高樓大廈後的被解放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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