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留在遠方——川藏日記(三)

作者: grace76

導讀下午4點多來到爐霍,看來當天趕到甘孜不成問題了。很高興的給甘孜活佛家去了電話,約定今晚到。稍做休息後,准備繼續趕路。彭措家裡有點事情不能再走了,於是多吉一家決定送我們去甘孜。從爐霍到甘孜大約100公裡的路,平常兩個多小時就可以到,只是途中要經過羅鍋梁子,這裡經常土匪出沒,所持槍械比警察的都要精良,令過往司機聞之變色。聽說三月份在這裡發生� ...

下午4點多來到爐霍,看來當天趕到甘孜不成問題了。很高興的給甘孜活佛家去了電話,約定今晚到。稍做休息後,准備繼續趕路。彭措家裡有點事情不能再走了,於是多吉一家決定送我們去甘孜。從爐霍到甘孜大約100公裡的路,平常兩個多小時就可以到,只是途中要經過羅鍋梁子,這裡經常土匪出沒,所持槍械比警察的都要精良,令過往司機聞之變色。聽說三月份在這裡發生了建國以來首次郵車被劫的重大案件,28歲的司機被打的雙目失明,同車的女孩因為是藏族,而且伶牙俐齒,才逃過一劫。所以,我們一定要在天黑以前翻過羅鍋梁子。5點三刻,車離開爐霍,沒走多遠卻見沿途不少警車警察,一打聽,原來四川省委書記視察甘孜結束正趕往爐霍,我們不由心中竊喜,這一路一定很安全。不一會,果然警車開道,一輛接一輛吉普車呼嘯而過,不過都是門窗緊閉,也不曉得哪一輛車裡是書記。多吉不時停下來搖下車窗和熟人打招呼,最後一次,索性熄了火聊上天了,誰知道再發動時,只聽的聲響,不見車動。看著多吉一個人忙前忙後的修車,我們也幫不上忙,下車來在河邊走走,路旁山上卻傳來陣陣清亮高亢的歌聲,一群藏族女孩互相簇擁著唱著山歌,正用羞澀的目光打量我們。我們回報以熱烈的掌聲和歡呼:“再來一個!”於是,歌聲再度響起,純樸的姑娘啊,多麼簡單美好的表達方式,在寂靜空曠的山路邊,伴著身旁小河靜靜的流淌,我們用心去聆聽著來自天籟的聲音!

天色漸暗,車絲毫沒有要恢復正常的跡像,無計可施了。“要不我們來推車吧!”我寄希望於奇跡出現,前方一個上坡之後有個大下坡,說不定能趁勢打著火呢。“好吧!”大家同意了,畢竟不能在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地方耗著啊!“來!一!二!三!用力!”天哪,高原畢竟是高原,7個大人推一輛小面包,車子還沒走十幾米呢,人已經面無人色,氣若鬥牛,心跳如急鼓擂動。這十幾米的路,比起在平原上跑完1500米還要痛苦。休息了三次,車終於自己從坡頂滑下去了。當我們疲憊的跟在後面走下來時,迎接我們的,仍然是多吉那無奈的眼神。

路旁有兩個小伙子熱心的湊了上來,幾個人嘰哩咕嚕一番後,多吉和我商量,可能是車沒油了,離這兒20公裡外的鄉上有的賣,讓這小伙子幫我們走一趟吧。事到如今,只能這樣了。目送嘉陵一溜煙的開跑,我們反倒心定了,悠閑的到河邊泡腳,從車上找來零食坐在草地上吃起來,這時已經晚上8點了。

一雙雙眼睛滿懷期待的看著一桶汽油灌進油箱,還是失望!看來車真的壞了,不是沒油。我的心焦急起來,現在是晚上8:30,按道理早該到活佛家了,他們一定很擔心,山裡手機也沒有信號,沒辦法通知援助甚至求救,怎麼辦?經過一番協商,決定多吉帶我到前面朱倭鄉能打電話的地方,我通知活佛他們今晚不用等,多吉打電話給爐霍,找人來修車。

山裡的夜好冷啊,我還穿著白天的短衣短褲涼鞋,顧不得換衣服,隨手接了劉劉遞過來的棉大衣一套,跨上摩托車。漆黑的山路上沒有車輛,也沒有行人,只有螢火蟲,攜著綠色熒光從我耳邊飛過。多吉已經把車開的很慢,我還是覺得雙腿凍的麻木了,唯一能做的是裹緊身上的大衣。

晚上9點,我們到了朱倭糧站,電話打好,多吉安排我等在他的親戚達瓦家,說好車修好後帶我的同伴們一起來,今晚就在這裡過夜。然後他轉身走了。我坐在床沿上,望著牆上的時鐘滴嗒滴嗒的轉圈,達瓦和妻子熱情招呼我吃他們剛從鎮上買來的果子,給我倒好熱騰騰的涼茶,然而,看著時間越來越晚,餓了大半天的我,沒有一點心思吃的進東西。10點……11點……時針已經指向12點了,還是沒有任何消息,門口的狗一叫,我就跳起來張望,可每次都是失望。究竟出什麼事情了,我困在這裡一無所知。房間裡很冷,看到我哆哆嗦嗦的樣子,達瓦打開了電爐,哎,誰能想像,7月底的天氣,我卻穿著棉衣在烤火。又累又困又餓,甚至廁所都不敢上,因為天實在太黑,院子裡半人高的草叢中不小心竄出來的狗能把我嚇個半死,痛苦啊!

電話鈴突然響了,是多吉打來的電話,說車修不好,他們已經坐別人的車返回爐霍,明天一早修好車來這裡接我。接著,老大接過了話筒,不知他有沒有聽出我的聲音已經朦朧,鼻子不通了。不管怎麼樣,有了他們的消息,我終於不用再堅持,一頭倒在了床上。僅有一床薄薄的毛毯蓋著腳,上身就裹著大衣,半夜不住的被凍醒,一個人被“拋棄”的這個夜晚,我永遠難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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