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東大峽谷穿越小記

作者: wangman00

導讀一坐上進山的汽車,撲面而來的清新讓我的精神為之一振。山是綠的,水是綠的,連空氣都新鮮得似乎帶上了綠意。汽車到了岔路(地名)後,我們就遠遠地看到了一個巨大的水庫。水清澈,碧綠,又深不見底。水庫在我們的腳下,有一處盤山公路極窄,汽車在懸崖邊上走,好像要掉下水庫似的。 滿山都是樹,山青得有層次。蒼綠的是松杉,青綠的是落葉的樹,稍帶點黃綠的 ...

一坐上進山的汽車,撲面而來的清新讓我的精神為之一振。山是綠的,水是綠的,連空氣都新鮮得似乎帶上了綠意。汽車到了岔路(地名)後,我們就遠遠地看到了一個巨大的水庫。水清澈,碧綠,又深不見底。水庫在我們的腳下,有一處盤山公路極窄,汽車在懸崖邊上走,好像要掉下水庫似的。

滿山都是樹,山青得有層次。蒼綠的是松杉,青綠的是落葉的樹,稍帶點黃綠的是毛竹,中間紅的是杜鵑花。

路邊有好幾種野花,連杜鵑花也有兩種色彩,淡紅的,紫紅的,白的野薔薇花朵很大,還有不知名的小白花,一簇一簇地開。開得人心都燦爛起來。

山路很險,而且到後來已不是柏油路,而是山中的土路。領隊說,女孩子不適合坐在窗邊,以免受驚嚇。但我們隊伍中的女孩都是不怕驚嚇的,偏要坐在窗邊。汽車一個轉彎,有一種就要掉下去的感覺。

大約開了一個小時左右,我們從寧海來到了目的地。一個美麗的小村莊。汽車停在橋邊,我迫不及待地從車窗裡跳了出來,深深吸了一口山中的空氣。我們正在村口,小村莊的房屋高低錯落地分布在山坡上,房屋的牆是用山中的岩石壘成的,已經有了許多年的歷史了。岩石在牆體上構成了好看的圖案,岩石之間並沒有水泥之類的粘著,真不知道它是如何走過這麼多年的風風雨雨而不倒塌的。(似乎埃及的金字塔也是這樣的?)

有詩意的地方總是完美的,這裡也不例外。小橋流水人家,一個也不少。橋下的流水潺潺,在我們來之前就在吟唱著亙古不變的歌謠,並不為我們的到來而動顏,依然在款款地唱著。是我們打擾了它嗎?

更妙的是,在小橋下面,還有一個小小橋。小橋的目的是實用的,可以溝通村內村外,相比起來小小橋就唯美了一些。我們從路邊的斜坡(很滑)走到了溪水邊,來到溪水中的大岩石上,並在小溪上跳來跳去,像一只只快樂的小鹿。有人掬水入口,有人用水洗臉,都是說不出的暢美。對來自於鋼筋水泥樹林中的我們,這種感覺似乎只在夢中才有。我們到了天堂了嗎?

不是,這只是天堂的入口。看,領隊都等不及了,催促著我們快上路,“好景還在後頭呢!”

開始踏上長長的山路,我們開始了我們的“萬裡長征”。

這其實仍是盤山公路,雖然是土石的,但還是比較寬,比較結實。大約走了半個多小時,我們到達了另一個小村莊,村莊裡有很多狗,人一走近村口,狗們就此起彼伏地叫起來。山區的人家一般都會養狗,因為一個人在走山路時要狗陪伴。

向導不在家,我們只好自己向山上走去。穿過村旁的小溪,經過一條極窄的小路,我們上山了。

這才是真正的山路,又窄又滑,有的地方還有塌方的痕跡。開始一段路還有人走的痕跡,大約走了半小時後,這裡已是人跡罕至了。有些地方都沒有路,只有溪水衝刷出的小徑,我們就是迎著這些小徑向前走。

上山,再下山,人被埋進樹叢中,不停地穿呀穿,我開始還擔心竹林中有蛇,不敢用手去抓竹子,後來也顧不了這麼多了,不抓,就爬不上去。如果地勢危險的話,連荊棘都要用手去抓。

山上的景色是極美的,路邊一直有杜鵑花在陪著我們。杜鵑花敗了後,就落在小徑上,我看到那淡紅或紫紅的花,真不忍心踩上。不知怎的,想起:知否知否,應是綠肥紅瘦!李清照如果走在這山中,一定不會發出這樣的感慨,因為再大的狂風,這山中仍是有紅有綠。

山路狹窄,只能容一人艱難行走,我們二十一個人,很快就拉開了距離。樹林茂密,二十米外就看不見人影了,只能靠喊聲聯絡,有時,連喊聲都聽不到時,先頭部隊就停下來等等。

我一直在前五六個人中,屬於先行梯隊。我發現,領先有領先的好處,在等待時,就有了比較充足的時間和閑適的心情去欣賞風景。峰回路轉時,我們就駐足看景,遠方的峭壁,林中的一樹花枝,若有若無的霧氣,還有那飛濺的水花,都讓我們一次又一次地驚喜。

同伴不停地停下攝景。天微微地下著雨,正好可以清涼一下。這雨一定是純淨的無根之水吧,不像上海的酸雨。我仰起頭,舔了舔清甜的雨絲,讓它洗去我的疲勞。

前面的路好像沒完沒了,山路也因為下了雨而更難走了,一不小心,就要摔跤,聽說後面的人摔了不少跤,耳聽為虛,不知是真是假。我自己則是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生怕一個跟頭就掉下懸崖。所謂一失足成千古恨哪!

終於到了山谷的底部,看到了奔流的溪水。溪水歡快地流著,似乎在說,你終於來了。是的,我來了,帶著一身汗水和疲勞,但是你的美,足以彌補這一切。

這是一片淨土,只有水,岩石和山,沒有文明留下的印記。我脫下鞋子,在溪水中走來走去,在岩石上跳來跳去。記憶中,只有童年時,才有這麼單純的高興。岸兩旁是高高的峭壁,據說落差有900米。有一簇杜鵑花,開在高高的峭壁上,帶著一種凜然的美。

溪水中有暗流,一不小心,會被它拉進去,跌得渾身精濕。如果天氣再熱一點,我想大家一定毫不猶豫地跳進去戲水。

在岸邊吃過中飯後,我們沿著峽谷繼續向前。因為小溪兩旁就是山崖,路不通時,我們不得不涉水到對岸再走。領隊讓我們穿著襪子涉水,但我更愛赤腳行走。走在水中,剛開始會覺得涼,過會兒就會異常地清爽。腳趾摳在溪底的石頭上,感受到暗流的衝力,真舒服。

山中的空氣真甜,我不停地深呼吸,想把留在肺中的上海空氣全擠出來。我們且行且戲,大約再走近一個小時,開始穿上鞋子上山了。

山路更加難行,而且一直向上,沒有平坦的或下山的道路,人不停地手腳並用,攀啊攀,好累。這時只在想,什麼時候可以到山頂,什麼時候可以到老鄉家裡……

比起上午的攀登,下午的強度要大一些,但不經過辛苦,怎麼能吃到老鄉家裡香甜的晚飯呢?下午的目的已經變質了,不再是觀景,而是為吃到晚飯而奮鬥。我們不停地爬呀爬,我的手背也光榮負傷了。在爬到山頂那一片美麗平坦的草坪上時,我感到了無比的幸福和滿足。

到了草坪,稍事休息,我們就去了老鄉家,並在那兒過了夜。因為天氣不好,我的帳篷夢破滅了。

第二天早上,我們又去爬山,觀水,但無論是強度還是危險度,都不如第一天。在此略過不記。

出山時,我們在中巴車上大聲唱歌,就像小學時去春游的時候一樣。我們用歌聲給這次的活動劃上一個悠揚的句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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