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的上午，Jin來酒店接我們首爾觀光。終於可以用穿休閑裝了，我的手腳立馬舒展開來。穿過市廳地下，眼前豁然開朗：一條清秀的小橋流水，以東西貫穿繁華都市。晚上回到酒店一查地圖，原來這就是這幾年開通的城中河清溪川。《旅游天地》上用了一個詞來形容的清溪川：“驚艷”。沒錯，市中心臭臭的下水道以前被公路覆蓋，現在政府把公路翻開，重新挖掘成一條蜿蜒流淌的清泉。這條小溪就像個大魚缸，聽說每年光人工注水就要花費200萬美元。但毫無疑問，這一切都很值得。曾經覺得平庸的街道和建築物都因為倚岸而平添了幾分靈氣，城市的空氣也因為水的鮮活而清新起來。清溪川上縱橫著14座橋，橋邊綁了密密麻麻的紅綢帶，頗似黃山途中的鎖，又似某大仙門口的樹。我問Jin韓國也盛行這樣的情人結麼，他被我問得莫名其妙。原來，紅綢帶上面寫的根本不是“XX和XX永結同心”之類的話，而是祈願韓國隊在世界杯取得好成績的。紅艷艷的綢帶，陽光下面特別好看。有很多年輕人挽起褲腳坐在水邊，長時間凝視著水面自己和戀人的影子。一個女老師領著一隊穿統一制服的小朋友，在很淺的溪水裡趟水嬉戲。很多人忙不迭拿著相機和手機在拍人或自拍，無論在水上看橋上的人，還是橋上看水上的人，都會覺得是一種享受。先去仁寺洞（Insa-dong），這個是我自己的計劃之一，沒想到和總部給我們的安排不謀而合。之前我也是做過一些功課的，我想去哪裡哪裡和哪裡：慶熙宮是《宮》的主要拍攝場所；而德壽宮後院的著名一條道就是《新娘十八歲》裡面女主角撞到李東健的地方。COEX MALL有一個地下水族館，首爾最大，據說可以一直通往仁川機場。弘大附近有一個HIP-HOP劇團，獲過許多獎，每天晚上都有演出。……仁寺洞洋溢著老韓國味，流通的是古老而傳統的物品。一條大道，兩側分布著許多胡同，像迷宮一樣。在迷宮裡，分布了不同的畫廊、傳統工藝店、古代美術店、傳統茶舍、傳統飲食店、咖啡館等。我看見好多餐館門口立著“天上地下大將軍”，就是兩根木樁，上面畫著表情誇張的五官。這個是韓國民間的傳統人物，Jin說從前在鄉村的門口，人們都會豎上他們，保佑家人和村民平安。我喜歡這個表情特別生動的大將軍女將軍，在好幾個木樁的門口堅持要照相。但是，我一直沒有在小巷裡找到那個神情特別可愛的、兩眼笑成兩座橋的、胖胖的石頭小和尚。現在，這不僅是外國人、觀光客扎鬧猛的地方，同時，也成青年藝術家創作和塗鴉的地方。到處有年輕人在原創作品：路邊攤的手工肥皂、在餐盤上現場繪制抽像畫、顏色無比鮮艷的人字拖鞋、各種各樣的掛件首飾……有一個小廣場，叫Ssamziegil，意思是“仁寺洞裡的仁寺洞”。當中吊了一個巨型“鳥籠”，五層樓被畫廊、工藝品店和餐廳、茶舍包圍，轉角有藝術植物，空地上有形態各異的休閑椅，許多藝術品放在公共區域供大家參觀，讓人覺得空間敞亮又非常舒適。仁寺洞步行至景福宮差不多七八分鐘，當中會途徑現代美術館和韓國日報社，我看見外牆掛了畢加索的招貼廣告。等紅綠燈時，旁邊站了一位矮矮的老太太，顫顫巍巍。我叫她“할머니（奶奶）”，攙著她過了馬路。她邊抬頭看我邊衝我笑，說著我聽不懂的話。Jin說她誇你真漂亮。哦？！我一直都是個不好看的丫頭，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被陌生人當面表揚漂亮呢。景福宮（Gyeongbokgung），是朝鮮王朝的正宮，也是韓國代表性宮殿文化遺產。看到導游圖上的介紹，倭亂和日本強占時期，景福宮先後被燒毀和遷居。看過故宮，比較起來的話實在是小而簡易。空空的房子除了木頭地板啥也沒有，即使以前有陳設，也被日本人占領的時候燒了。難怪老一輩的韓國人對日本人咬牙切齒——王的家都被一把火給端了，能不恨麼！我們到景福宮門口正好趕上每天的守門將換班儀式。大大的太陽下一棵樹也沒有，穿著厚厚的傳統服裝帶著高高的帽子的門將，舉著旗子，踩著整齊的步伐，走到廣場當中排成隊列，旁邊還有專門打鼓的，喊口號的衛士。像是參觀電影小組在現場拍攝一樣，我們饒有興趣地站在一邊看了好久。直到離開，我特地走到高高的門將面前，朝他咧開嘴笑，可是他表情非常嚴肅，動也不動一下，很讓我挫敗。到吃午飯的時候了，Jin打車帶我們去了一家著名的參雞湯店。傳統的木屋，地板上坐滿了當地人，正在津津有味地喝湯，看這陣勢我有一點怕。韓國人有大伏天吃參雞湯的習慣，認為天越熱人體內其實越寒，更需要補充高熱量的東西，於是用高麗人參和雞放在一起熬湯補虛。等了一會兒，一人一份端上來，除了湯，還有一小杯人參汁。我喝了一口，特別苦。本來我是很不看好這湯的，覺得韓國飲食相比起中華料理，肯定貧瘠得多——沒啥東西吃，人參和老母雞放在一起燉燉湯，他們就覺得天大的滿足了。可是，當我喝了湯，嘗了雞肉，覺得簡直太鮮美了：這麼嫩的肉哦，這麼香的湯哦！所以我們把湯都喝完了，盆子裡堆滿了雞骨頭。解決完午飯，關於再去哪裡哪裡頓時沒有了方向。Maple想去南大門，我想去Coex水族館。Jin建議去南山公園和南山塔，遭到我們的一致反對。他以為我們害怕爬山，說可以一起搭乘索道上山。不是的不是的，我們住在明洞的酒店，就可以看見南山塔。模樣長得還沒有咱東方明珠威武，俺也不要去~~躊躇間，我看見路邊水果攤有賣西瓜的。真是好大的西瓜呀！小時候經常看見的大瓜瓜，圓圓的肚子，寬寬的綠花紋。長大以後，好像這樣的西瓜再也見不著了。討論的結果是：我們最後坐在明洞的一家Cafe裡，喝了一下午的咖啡。我到後來也根本不想動了，表演也不高興去看，明洞教堂也沒有去參觀，心裡倒是惦記著要買什麼買什麼。其實我是作了挺充分的准備的，帶給誰誰什麼東西，什麼東西需要買幾份，化妝品藥品食品各幾類，我都在小紙片上列清了，只要按著指示去找就可以了，省了很多腦筋。回來的時候行李果真多了不少，滿載而歸的感覺不錯，怪不得很多女孩子喜歡Shop till drop，原來大把大把花錢真很過癮的。每回在猶豫要不要用錢的時候，我都暗暗告訴自己錢要花在刀刃上。然而我的刀刃太多了，所以錢我還是希望能慢點用就好了，嘻嘻。出國一次，收獲還是不小的，我自己覺得。原本在出發之前，認為香港韓國不用去的理由，真是我太不知天高地厚了。現在稍微認真地想一想，只有愈加謙虛地認識到自己的不足，才能愈加踏實地經歷到更多的成長。旅行是如此，做人亦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