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性戀游記】在錫瓦,我得到“性”福

作者: gogoboyz

導讀 (錫瓦的男人,即使穿著粗衣敝履,駕的是驢車,那神情,也驕傲得像個國王。) (啟事:圖文版已經上傳至gayegypt2006@***,password:1234567,請自行下載) 版權聲明 :近日本人在網上經搜索發現,不少網站轉載了gogoboyz的游記,但有些網站擅自對本人的文章進行了修改 如國際在線http://gb.chinabroadcast.cn/9523/2006/08/03/421@1159719_7.htm 為此本人再次聲明:歡迎網絡媒體轉載,但請尊重� ...



(錫瓦的男人,即使穿著粗衣敝履,駕的是驢車,那神情,也驕傲得像個國王。)

(啟事:圖文版已經上傳至gayegypt2006@***,password:1234567,請自行下載)

版權聲明 :近日本人在網上經搜索發現,不少網站轉載了gogoboyz的游記,但有些網站擅自對本人的文章進行了修改 如國際在線http://gb.chinabroadcast.cn/9523/2006/08/03/421@1159719_7.ht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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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

“They will kill each other for a boy,never for a woman(錫瓦的男人會為了一個男孩爭得你死我活,但對女人他們從來不這樣)。”

------Lloyd De Mause,Journal of Psychohistory(1991秋季刊)

大巴挨著路邊一個異常簡陋的車站停了下來。終點站錫瓦到了。起身下車的時候旁邊有個男人關切地看了看我,“Where you go?”(你去哪?) “Palm Tree hotel,do you know where is it?”(棕櫚樹賓館,你知道它在哪嗎?)“Follow me.”(跟我來吧)

一下車,刺骨的寒氣立刻將我渾身裹得嚴嚴實實,我不由得打了個冷戰。沒想到錫瓦這麼冷,我估計此時戶外氣溫也就六七度,而我的衣服還是中午離開亞力山大時穿的那身秋裝,但此刻已經沒有時間讓我從包裡給自己取點衣服御寒,那幾個錫瓦男人已經拔腿向前走去,我只好打著哆嗦快步跟上。

正對著車站的是一條相當寬的馬路,看上去和一個小廣場差不多。走在前面的那個錫瓦男人回頭朝我看了看,然後臉轉向路右邊一座占地和和規模都很大,看上去像是個要塞的建築對我說,“Police。”哦,一個小鎮都有這樣大的警力配置,這在中國可是很少見的。不過錫瓦天高地遠,自古以來又是一個戰略要衝,萬一發生什麼不測,沒有充足的警力局面將很難應付。

大路在警察局邊上拐了個彎,可見的盡頭是一座清真寺,清真寺的後面就是錫瓦的標志景觀,“Shali”。它曾是錫瓦居民的住宅群落,1926年這裡連續3天3夜下了一場罕見的大暴雨,將這些泥巴糊成的房子基本摧毀,迫使居民不得不另行擇地而居,遺址逐漸遭到廢棄。後來政府部門看到其中的旅游價值,遂將其保護和開發成當地一個旅游景點。此刻,深夜人跡寂廖的街頭,這些嶙峋的廢墟被夜景燈施以強光照射,看上去顯得猙獰詭異,給這偏遠的小鎮蒙上了一層超現實的神秘氣息。

讓我想不通的是,這麼晚了,這夜景燈還打著給誰看呢?多大的浪費呀,看著都有點心疼。誰讓我來自一個能源緊張,報紙上天天出現“限電”二字的國家呢。來之前在網上看到埃及的人民缺清涼油,埃及的孩子缺筆,...不過看來他們好像並不缺電。.

路上經過了網上有人推薦的Alexander Hotel,夾在路旁的一片矮樓當中,但是它的房價比我想去的Palm Tree hotel貴差不多一倍,所以我沒有停步。

在清真寺前向左拐,就來到鎮中心了。這裡有幾條交彙的街道,一些錯落的樓房,還有一個不大不小的廣場,一望而知是那種用來裝點門面、缺少實用功能的形像工程。夜幕下的Siwa看起來只是一個很尋常的農村小鄉鎮,給人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畢竟這樣面貌的小鎮在中國實在是太多了。順路走過這個廣場,一直走在前面的那個錫瓦男人伸手指了指廣場邊上岔出去的一條小巷,“There”他回頭衝我說,然後和同伴繼續往另一個方向走遠了。

Palm Tree hotel此刻還開著門亮著燈。走進門廳,四邊牆上貼滿的各種各樣的旅游信息、廣告、照片等等,營造出背包客旅館那種特有的令人熟悉的氛圍。不過說真的,我對這種過分討好、迎合背包客的經營方式不是很感冒,盡管它確實給我們帶來了方便,但細細感受之下,總覺得其中好像缺失了點什麼。這裡的房價是35埃鎊起,我來得不巧,門房告訴我,今晚客滿了。 Palm Tree hotel在廣大背包族中享有不錯的口碑,所以房間緊張也不會讓人感到意外。

我在門廳駐足了一陣,看了看他們貼在牆上的東西,發現他們提供組團去沙漠的服務,有在沙漠過夜的,也有不過夜的半天游。我在錫瓦只准備呆兩個晚上,不打算在沙漠過夜,那種能看到日落的半天游才是我想要的,就問了一下價錢。120埃鎊一個人。在錫瓦談論去沙漠游的費用時,幾乎所有的人,包括游客信息中心的工作人員,都會向你提到有關的費用中包括一個10美金的permission,說是要交給警察的,大概是進沙漠的買路錢。但實際上在進沙漠的時候根本就沒見有警察護駕或者設卡檢查。這費用收的實在是有點貓膩。門房問我是否想參團,如果決定了現在就可以報名,明天到時間來這裡集中就行了。我當時對這個價格心裡也沒個譜,想著在錫瓦做這種生意的也不只你一家,明天在鎮上打聽一下再說。於是謝過出門。

現在只能去剛才來時路過的那家Alexander Hotel碰碰運氣了。錫瓦的旅館當然不止這兩家,問題是現在能讓我搞清楚方位的也就這兩家。我的運氣不錯,他們那裡有房,但只限一晚,明天的則被一個旅游團訂完了。有一晚已經夠了,天亮了可以再慢慢找,否則,這深更半夜黑燈瞎火的,我可真是要走投無路了。房價是60埃鎊含早餐,有熱水和獨立衛生間,和網上說的差不多。房間的檔次也只比亞力山大的稍好些,但人家亞歷山大是大城市啊,寸土寸金,還海景房,你這麼偏遠的旮旯居然也能開出高一倍的價錢,盡管此刻屋外嚴寒刺骨,站在這間小小的房間裡,我卻分明感受到旅游業給錫瓦帶來的騰騰熱度。

1點鐘,我終於睡下了,身上穿著毛衣毛褲,還壓著兩張床上的薄被。

6個小時後睜眼醒來,7點剛過,屋外已經一片天光。記著網上看到有人說此時光線最好,是拍攝老村廢墟Shali的最佳時機,便迅速爬起,洗了把臉,穿好衣服拿上相機就出門了。街上依然清冷沉寂,偶有一兩個早起的行人,也都行色匆匆,輕快的步履有如掠過水面的幾片飛石,在小鎮那安詳靜謐的晨曦中蕩出幾道漣漪。天空一片晴朗,遠遠望去,昨晚在夜幕下還讓人毛骨悚然的老村廢墟,此刻被那暖暖的陽光褪盡了周身獐獰的戾氣,呈現出它的滄桑本色。

我來到小鎮廣場邊的廢墟腳下,正不知從何擇路而入,突然看到從廢墟一角鑽出兩個人,定睛一看,不正是L君和X君!原來他們果然是在古希腊羅馬博物館吃了閉門羹之後,當機立斷乘了昨天10點的那班車來的,比我早到5個小時,此刻就住在 Palm tree hotel。他們這是剛看完日出下來了呢。

別過L君和X君,我便循著他們下來的路走進廢墟。原以為已經完全遭到棄用的廢墟,進去了才驚訝的發現有的老屋現在被改成了畜欄,圈養著為數不多的幾頭牲口,不過更多的地方是爛得片瓦無存,難以辨清其本來的面目和用途。這樣的廢墟,除了在人類學上還有點價值含量, 說實在的也並無什麼看頭。

真正讓人吃驚不已的發現在廢墟頂部等待著我。辛苦的爬到上頭,正想好好喘幾口氣,呼吸卻在環目四望的那一刻微微屏住了:原以為綠洲四面會是漠漠黃沙,我看到的卻是一個浩淼無邊的大湖,在遠方的戈壁下閃動著瀲灩的波光!真的太不可思議了!

這樣的大湖還不止這一個,後來我在亞歷山大神諭( the Oracle temple )遺址旁也看到一個,去沙漠游的時候出鎮沒多久又有一個,都是大得看不到邊。

都說綠洲是沙漠中的孤島,可我怎麼感覺錫瓦倒像是汪洋中的孤島似的!還有為數眾多的泉井,著名的就有Spring of Cleopatra(艷後泉),Fatnas Spring,均已經成為當地的景點,更多的則分布在遍布綠洲的椰棗林裡,據說數量多達2000個!給人的感覺似乎隨便在地上打個洞,都會冒出汩汩的泉水來。

錫瓦地處沙漠戈壁,降水異常稀少,如此充沛的水源又從何而來?

其實早就有科學研究指出,撒哈拉沙漠下面蘊藏著大量的水。考古學家曾在這片沙漠上發現一些魚的骨骼和其他海洋生物的遺跡,表明遠古的時候撒哈拉沙漠曾經是一片汪洋;後來人們又在沙漠中陸續發現一些干涸的河床以及大量的植物化石,內容豐富的史前人類壁畫,表明海洋退卻、陸地抬升後這裡曾是一片氣候溫和、雨量充沛、草木青青的沃土。後來由於氣候的變化,加上對森林、草原等生態環境的破壞,撒哈拉地區才退變成了今天的沙漠。而錫瓦這裡地勢低於地中海平面約24米,在大氣壓強的作用下,水自然很容易溢出地表,形成處處泉水,湖光粼粼的自然景觀。

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水源,使錫瓦成為埃及乃至整個中東最大的椰棗種植基地。椰棗是阿拉伯人喜愛的傳統食品,人們在這片上天施以厚愛的土地上種植了超過30萬株的椰棗樹,郁郁蔥蔥,如蔭如蓋,放眼過去一望無際。

剛才我將錫瓦形容成汪洋中的孤島,其實,錫瓦鎮的面積還是挺大的,要不怎麼容納著15000多居民! 站在這高高的廢墟頂上極目遠眺,除了大湖和椰棗林,你也只能在地平線盡頭隱約看到幾抹淡淡黃色,加上昨晚上來的時候是夜車,看不到沿路的沙漠,所以我對錫瓦是沙漠中孤懸的一片綠洲這一概念缺乏認知。總之,到了錫瓦,你才會感覺到錫瓦和原來想像中的沙漠綠洲是很不一樣的。

老村廢墟是倚著鎮中心兩個地勢較高的土丘建起來的,在當中又連成一片。我現在站的是東邊這座,西邊那片廢墟當中有一座巨大的風化岩,突兀地聳立著,比我站的這頭高多了。而且它也是可以爬上去的,不過路不好找,很少有人去爬。你盡管嘗試一下,為自己的錫瓦之行填點不一樣的樂趣。站在高高的岩頂往下看,下面的泥巴房子就成了孩子們的積木。而且這也是一個觀看日落的絕妙地點。看日出就不要爬這邊了,路太難找了,又陡,太危險。你可以把它與Fatnas Island的日落合並成一個游程放到下午進行,游完Fatnas Island回來的路上再去爬,我就是這樣做的。



(錫瓦的廢墟)

我在廢墟上呆了一會,拍了幾張照片。陽光越來越強烈了,拍照的最佳時機已經過去,而且,實在也沒什麼可拍的,就慢慢走下來。

臨街那幾家賣蔬菜水果的小鋪已經開業了,幾個當地人正從一輛汽車上往下卸貨。在錫瓦可見的蔬菜水果種類很多,西紅柿,茄子,土豆,辣椒,椰菜花,黃瓜,南瓜,洋蔥,胡蘿蔔,青菜,豆角,蘋果,草莓,橙子,甚至還有一串串的香蕉!在這大冷的天!都是本地出產的嗎?價錢怎麼樣?我只在這裡買過草莓和西紅柿,都很便宜,一包2斤的草莓也就4個埃鎊,品相比國內的好很多。西紅柿更便宜,1埃鎊1公斤。其他品種的我沒問,但是看它們擺放的樣子,就像是大路貨一樣,應該不是當地人消費不起的貴族蔬菜。

8點多回賓館早餐。不限量的面包,一個雞蛋,免費的茶,果醬,人造黃油。喝茶的時候我注意到這裡的人居然沒有用保溫瓶儲存熱開水的習慣,我喝完一杯示意再添點,看房的伙計啪的一聲又把煤氣灶擰開給我重新燒上一壺。後來到了開羅,住進一家家庭旅館,發現也是這個樣子。廚房裡也沒有保溫熱水壺。但據我觀察,喝茶在埃及還是挺普遍的。為什麼他們就沒有用熱水瓶存熱水的習慣呢?美國人也沒有這習慣,但是人家的自來水是可以直接飲用的,而埃及,《國家地理之埃及》上建議“只飲用礦泉水”。這本書還有這樣的告誡“餐廳供應的色拉最好別吃,因為不知道其中的配料是否干淨。”不過在埃及這東西我幾乎每頓都吃,可以放心地告訴大家,沒事!

一邊慢慢享用早餐,一邊翻看我帶來的導游書上關於錫瓦的介紹。《國家地理之埃及》介紹得詳細一點,內容囊括了錫瓦有限的幾個景點:

老村廢墟Shali,早上去不逆光;

錫瓦民俗博物館(the house of Siwa),一個由加拿大駐埃及的前大使創建的錫瓦民俗博物館;

Spring of Cleopatra(艷後泉),並沒有證據表明埃及艷後曾臨幸過這片遙遠的綠洲,不知為何取了這個名字;

阿蒙神廟(Temple of Amon),當地人修建的祭祀阿蒙神的一座廟宇;

死人墓地(tombs of Jabal El Mawta),從托勒密時期到羅馬時期的墓葬,必須下午去照相才不逆光

Fatnas Island(夢幻島),據說是大湖中的一個小島,因其中的Fatnas Spring(夢幻泉)得名,風光不錯,一般是去那裡看日落,下午去;

亞歷山大神諭廟(Temple of Oracle)。公元前331年,那位偉大的戰士經過長途跋涉來到這裡,據說是為了取得能讓他名正言順地成為埃及之王的一個神諭。為什麼這麼一個發自邊陲之地的神諭就具有如此魔力,能讓全埃及人民對亞歷山大俯首稱臣,我想,在古代我們不是也曾有過昆侖王母、西天佛祖之類的傳說。在科學技術落後不發達的從前,人們總相信在常人無法涉足的遙遠的地方,居住著法力無邊的神仙,這種因距離增加了的神秘感和崇敬感,很容易為統治者所利用。所以為什麼亞歷山大要千裡迢迢地跑到這個不起眼的小鎮,也就可以理解了。

但亞歷山大在取得了神諭之後,竟然對他的隨從說出這樣的話,要求死後埋葬在錫瓦!錫瓦有什麼,竟能讓這位功業千秋的君王甘於放棄世俗的繁華、紅塵的誘惑,讓自己的靈魂安息於這個極度閉塞極度落後的地方?

男人!

我來到錫瓦,也是基於同一個原因。

錫瓦的男人有一個驚世駭俗的秘密。這個秘密甚至連LP,《國家地理之埃及》等著名的導游書都沒有提到,我在錫瓦鎮上看到一些外國人寫的有關錫瓦的書籍,也都沒有這方面的內容。

只有德國APA版的《埃及》提到了幾個字,“...不尋常的習俗,例如同性婚煙,在這裡是得到寬容和接納的。...”

我第一次看到的時候也愣住了,“同性婚煙”?是不是“同姓婚煙”的印刷錯誤?

經過在網上的一番搜索,沒錯,錫瓦的男人確實自古就存在著相互結婚的習俗。這種公開的習俗一直公開延續到上個世紀的二戰時期。在錫瓦,過去只有婦女,兒童,和40歲以上的男人可以住在老村裡面,年輕的男子則生活在老村外面,承擔著耕作和抵御來犯的貝督因人的職責。他們被稱為“Zaggalah”,以酗酒和“不知羞恥的”同性關系出名。

雖然沒有留下任何文字記載,雙性戀的亞歷山大大帝(他其實更喜歡男人)在錫瓦這個男人的樂園,肯定也十分享受有英俊的錫瓦男人伺奉左右的床第之歡,所以他才會給部下留下死後葬在錫瓦的遺言。盡管更多的人相信他其實是被葬在了以他的名字命名的那座城市,但是仍有人對亞歷山大的這一遺囑執信不移。其中就包括希腊的考古學家Liana Sovaltzi ,1995年他宣稱自己找到了一些證據,表明亞歷山大大帝就埋在綠洲附近的某個地點。但遺憾的是迄今人們仍沒有取得更多的發現。

二戰期間,由於錫瓦是通往軸心國控制的利比亞的一個重要門戶,這裡成為一個英軍基地。1938年一名被嚇壞了的英國軍官就曾以顯而易見的嫌惡口吻談到了錫瓦那些“墮落的”居民。( Major C. S. Jarvis OBE (1947 edition) Desert and Delta p182)。也許正是由於這些外來者的打攪和干預,在錫瓦原本是公開的同性婚俗在二戰之後為“文明世界”所不容,日漸式微。

但在郁郁蔥蔥的椰棗林的掩護下,這個習俗其實一直都在秘密地繁榮和延續著。1991年一名叫Lloyd De Mause的研究者就指出,“男風和男妓在錫瓦是如此普遍,直到最近人們都習慣於這樣的事實,在錫瓦,男人給與男孩的愛通常要比給女人的多。這麼說吧,他們會為了一個男孩爭得你死我活,但對女人他們從來不這樣"(The Journal of Psychohistory (Fall 1991))

這是一個只在同性戀的圈子裡流行的秘密。每到冬天,就會有些西方的闊佬光臨這個獨具魅力的小鎮,尋找他們鐘情的錫瓦男孩。走在錫瓦,只要是和單身白種男士遭遇,你總會在他們的眼裡看到游移不定、充滿曖昧的目光。越來越多同性戀游客的光顧,也使這裡原本淳樸的民風發生了變化,賣淫現像增多,當地居民反同性戀情緒也日益增長,引發了一些有識之士的關注。

我呢?我不也是心懷著鬼胎來到錫瓦嗎?只是年輕的我囊中羞澀。再說,我對和我一樣年輕的錫瓦男孩沒性趣,我喜歡的是成熟的男人。錫瓦的男人們會給予我免費的優待嗎?

時間到了,我合上書,去找《國家地理之埃及》上提到的游客咨詢中心(Tourist centre)。它就在汽車站旁邊的一棟小樓裡。早上9點至下午2點辦公。在那裡我首先了解了回亞歷山大的班車時刻。一天三班,早上7點(票須提前一天買),10點,22點,另下午1點有一班只回到Marsa Matruh。還有沙漠游的信息(價格),自己雇司機和車的話每人要交10美金for permission(當然你也可以按彙率折成埃鎊),另給司機80鎊(?)。另外還要了一張免費的手繪地圖,印刷極其粗糙,不過這已經夠了,上面印有所有景點的方位,更重要的,還標出了鎮上所有旅店的位置。

對著地圖,我沿車站前的馬路走了5分鐘,來到一個院子裡的錫瓦民俗博物館,發現門是關著的。博物館的對面是鎮議會,我壯著膽子走進去,在一間辦公室裡看到幾個正在開會的男人。一個領導模樣的中年男人正在滔滔不絕。看到我他打住了,轉頭用英語問我有什麼事。我問他錫瓦博物館不開放嗎?他示意我等等。我就站在門口等了幾分鐘。他們的會議很快結束了,那個中年男人轉身進了隔壁一間屋,一會拿著串鑰匙出來了,“go with me.”

跟著他穿過馬路進了那個園子,博物館就在裡面那棟開著很小的窗,外表看起來像是糊了層泥巴的小樓裡。男人給我開了門,然後讓我買了張票,說可以參觀了。一共分為兩層,樓下是廳堂和起居室,走上樓還有幾個房間。屋裡光線很暗,男人陪著我每到一個房間就給我打開燈,才能看清楚裡面的擺設。也就一些當地人生產生活的用具,傳統服裝、手工藝制品等,並無什麼特別的東西。印像深的是錫瓦女人衣服上的那些發亮飾物,竟然是一枚枚用心釘上去的塑料扣子!現代文明的入侵已經在影響和改變著當地人的傳統審美觀念。男人還和我聊了幾句,無非是問我從哪來之類的,他對中國的人口數量倒是記得很清楚。

前後也就在那裡呆了十分鐘。

離開博物館,我決定先去租一輛自行車,然後去神諭廟。對著地圖我又來到鎮中心廣場,這裡現在更熱鬧了,店鋪基本都開張了。在老村廢墟腳下我看見一個掛著自行車出租的小店,門口站著一個十五六歲的小黑鬼。看見我便問是不是想租自行車?他的英語雖然有很重的口音,但卻說得很流利。我說是啊。“10埃鎊一天”。“8埃鎊?”“不行”。10埃鎊,14元人民幣,在陽朔大概也是這個價錢吧。算了,爭那一兩塊錢也沒意思,就同意了。他指了指一邊停著的幾輛自行車,讓我選一輛。“怎麼都沒車鎖呢?”“there are no thieves in Siwa."(在錫瓦沒有小偷)。他那頗有些不屑地口吻裡滿是驕傲。這竟讓我不好意思了,覺得自己分明是以小人之心去度君子之腹。小黑鬼看過來的眼神裡滿是刺,我趕緊跨上車離開。

鎮中心的市場邊上有兩家靠近的旅館,Yousif Hotel和Kalani Hotel,可惜都客滿。看看地圖,在通往神諭廟的路上還有兩家,便往那條路拐了進去。才騎了兩下路的兩邊便是密不透風的椰棗林了。首先路過的是Safari Pradise Hotel,從門口看進去像是一個星級酒店,我甚至都沒敢進去問便繼續往下騎。

又騎了10分鐘,來到Ream El Waha hotel。這是一家剛修的賓館,還沒有一個客人呢。我喊了老半天,才不知從哪鑽出一個留著絡腮胡子、膚色棕黑的年輕人。他帶我看了一下客房。這家賓館占的地方不小,圍牆裡面有個挺大的園子和一棟兩層16間客房的紅色磚樓。帶衛生間的客房十分寬敞,裡頭什麼都是新的,看上去比那個ALEXANDER HOTEL強不知多少。價格也還在我的預算之內,當然也砍了一下的,70埃鎊/間,不含早餐。 定下來我當即決定先回ALEXANDER HOTEL退房挪地方。感覺Ream El Waha hotel什麼都好,就是裡鎮中心遠一點,騎車都要15分鐘,你要是背著大包走來的話,肯定累死了。但這裡環境很好,四周全是茂密的椰棗林,非常的安靜。晚上就我一個人住在這兒,清風明月,蟲鳴唧唧,搞不懂怎麼有人就喜歡在沙漠裡過夜花錢找罪受。不過,住在這裡你可要准備好驅蚊露。:-)

安頓下來都快11點了。順著路騎往神諭廟遺址。5分鐘就到了。遺址下賣門票的地方有一群小孩,繞著我這個唯一的游客向我兜售一些粗劣的手工藝品。遺址建在一個高高的土丘上,從外面看似乎和老村廢墟一模一樣,也是那種泥巴糊成的房子,爬上去才看到裡面還有幾間石砌廟宇的殘垣斷壁,更多的是那種泥巴房子的廢墟。上面視野同樣很開闊,整個綠洲盡覽無余。在離神諭廟遺址很近的地方有一個波光粼粼的大湖,結束了參觀我便往那裡騎去,一會就來到湖邊。湖真的是很大,看不到邊。有一條很明顯是在湖裡人工填出來的土路延伸向遠方,也同樣看不到頭。湖面沒有任何船只,錫瓦沒有漁夫?湖裡沒有魚嗎?現在努力地回想,好像錫瓦的餐館裡確實沒有魚這道菜供應。為什麼?

離開大湖,掉頭往阿蒙神廟遺址騎去。10分鐘到,就在路邊的一個土堆上,沒人看守,當然也就不收任何費用。因為這裡實在沒什麼東西了,正如《國家地理之埃及》所說,只剩下半堵牆,和幾根倒在地上的方柱。在牆上還殘留有一些法老時期的浮雕,這也是我到埃及以後首次看到的法老時期的遺物。

從阿蒙神廟順路往下騎10分鐘,就到了Spring of Cleopatra(艷後泉)。讓我意外的是這裡竟有兩個池子,大的一個橫在路當中,還有半個池子砌在路邊,細看一下它們當中有一條水渠相連。水是很清澈,但水面漂著一些可疑的雜物,池底也長滿了綠油油的厚厚苔蘚。看上去像是一汪死水,只有一些在陽光下閃著光,緩慢上升的細小氣泡提醒你這是口活的泉水。我伸手試了試水溫,並不涼,有點溫潤的感覺。池邊的空地上有一個草棚搭就的咖啡館,但是沒有一個顧客。我離開的時候有一輛轎車開了過來,走下來兩個男人,從咖啡館搬了兩張椅子,很快地寬衣解帶,在池子邊坐了下來進行日光浴。兩個人都很年輕,有一個看上去像是西方白人,另一個膚色比較暗。讓我吃驚的是那輛小轎車,雖然只是一輛我叫不出牌子的普通轎車,但這也是我在綠洲停留期間看到過的唯一一輛轎車。

離開艷後泉已經快1點了。還剩死人墓地(tombs of Jabal El Mawta)和Fatnas Island(夢幻島),我打算下午再去。騎回鎮中心廣場,竟然又遇上了正在路邊一家名叫east & west的餐館吃午飯的L君和X君。腿腳勤快的他們竟然在這一上午就把錫瓦所有的景點游遍了!今晚他們便回亞歷山大去。他們的效率真讓我汗顏了。我問他們不去沙漠了?他們說當然是要去的,已經報名參加了一個團,2點出發,100埃鎊一個人。按照他們的指點我便尋去報名,到了那裡一看,嘿。不正是上午租車給我的那個小黑鬼那裡。他見我來了以為我是還車了,我告訴他車晚上和明天我還要接著用,下午想去沙漠,問他還有沒有位置,他說有。我便給了他100埃鎊。回到east & west那裡點了份烤雞和色拉,十幾埃鎊吧,不算貴。奇怪的是只有我們三個人在吃飯,早上我路過這裡的時候明明還看見很多鬼佬在這裡用早餐的,他們上哪去了?

錫瓦鎮上像樣的餐館不多,也就那麼三四家,east & west算是比較好的,還有一家在Yousif Hotel和Kalani Hotel的旁邊,檔次也差不多,但是價錢比east & west稍貴。在錫瓦的幾頓飯我都選擇在east & west。廣場邊上還有一家韓式燒烤店,門口居然還放著韓文寫得大大的菜譜,看來到錫瓦的韓國人真是挺多的。

吃飯的時候無聊地看了看來往的路人。在錫瓦的街上你看到的都是男人。不過你要想看正宗的錫瓦男人長什麼樣,就要看那些駕著毛驢車的農夫,而不是那些開店的老板。因為據說在這裡開店的很多都是從Masar Matruh,亞歷山大等地方來的。鄉下人嘛,總的來說五官都不如城裡人精致,這在哪怕都是一樣的。只是錫瓦的人種結構比起亞歷山大又有明顯不同,這裡幾乎看不到那種長著很歐化面孔的“白”埃及人,當然黑得像塊碳似的人也沒有。棕黑色皮膚的比例很高,五官還是長成阿拉伯人的模樣,讓我感覺那種膚色好像是被曬出來的。當然膚色白一些的阿拉伯人這裡也有。也許是人種的關系,大多數錫瓦男人身板都很結實,飽滿。雖然駕的是驢車,穿的是粗衣敝履,但是貧乏的物質生活並沒有讓他們的精神變得萎頓,我驚訝於他們臉上流露出來的驕傲的神情,還有那高高挺起的胸膛,簡直是性感得無法形容。這和我在國內見到的農民是多麼的不一樣啊。

時間很快就到了2點。我們離開餐館來到小黑鬼的租車鋪,門口那已經停了一輛白色的越野吉普車,小黑鬼告訴我們就是這輛車了。我問就我們三個人?他告訴我們還有其他幾個人和我們一塊去,現在在等司機。他這麼一說我才注意到旁邊站著的幾個埃及人,兩男兩女,看上去像是一家子,老頭有60上下,老媽媽也50多,一男一女兩個孩子,應該是兄妹吧,因為女孩才十五六歲的樣子,男孩也就20出頭。後來在開羅我見到更多這樣的情況,男人都40多歲的樣子,孩子才五六歲,看來晚婚晚育在埃及真的很普遍。德國APA版導游書上也這麼說,“...時至今日在埃及城市人口中,25歲以前結婚也是極少的...”。有一種說法是在埃及結婚代價高昂,男方為了湊足高額的聘禮,不得不辛苦工作多年,有了一定積蓄後才能談婚論嫁。這倒也許是真的。在中國一些貧窮落後的地區,不也有很多大齡光棍嗎?

兩個年輕人看上去都有些害羞,倒是老頭很主動熱情,能說點英語。經過簡單的交談得知,這家人來自亞歷山大,難怪他們的膚色和當地人不一樣,氣質也有明顯區別,看我們的目光就與眾不同,分明就是見過世面的城裡人的樣子。他們的女兒鼻子高高的,黑眼睛大大的,臉上的皮膚白裡透紅,細膩又磁實,是一個典型的阿拉伯美女。也許是出於害羞,也可能是不懂英語,他們一路上都沒和我們說話。

一會司機來了,我們便上車出發。老頭坐在司機旁邊,我們六個人坐車廂兩邊伸出的條凳上,正好一邊三個。車子路過Plam tree Hotel的時候停了下來,司機從裡面帶出一個人,不正是昨天晚上在Masar Matruh下車的那個小眼鏡!他也認出了我,笑了笑,爬上車挨著我的旁邊坐了下來。別看他在那本LP上細心地做了那麼多標簽,一副精通英文把書看透了的樣子,實際上他的口語可真是爛極了。經過磕磕巴巴的交流,我得知他是韓國人,好像是利用服役前一段較長的假期出來周游世界的,他已經去過了印度,巴基斯坦,以色列,到埃及也沒幾天。昨天他在Masar Matruh住了一晚,就是為了看看那裡著名的海灘,今天上午才從Masar Matruh坐了4小時車來的。我問他Masar Matruh的海灘怎麼樣,“just so so”,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咧嘴笑笑說道。

車子駛出城外,經過一座山,不知是那座山上有什麼,坐在前面的老頭子回頭對著我們幾個亞洲人用英語嘰哩哇啦說了一通,以後每到一個地方他都充當我們的義務導游,可惜他的口音太重了,說得又快,我們都沒怎麼用心去聽他的講解。



(沙漠芳泉)

一路上我們經停以下幾個景點:

一個無邊的大湖。和在神諭廟旁邊的那個湖情況一樣,我發現我們腳下這條筆直的瀝青公路居然也是在湖中填出來的,人為地把大湖一分為二。我猜想這裡的湖水一定不深,否則填一條這麼長的公路會是一個極其浩大的工程;

一個溫泉,就在公路下的一個涵洞旁形成的一泊水,可以看到水面飄著縷縷熱汽,一股水流突突地在水面冒個不停,遠一點的水面上長滿了令人惡心的漂浮物;

一個有魚的泉池,和艷後泉看起來差不多,但是水裡有很多小魚,像是羅非。看了它我才想起艷後泉裡是沒有魚,湖裡也應該沒有,要不然這個有魚的泉就不會那麼稀罕,成為一個景點。難道是水質的問題?難道同一個綠洲的水還不一樣?池水不是死的,旁邊有一條水渠不知將水導向哪裡,那些魚兒從哪來,又會到哪去?

另一處老村廢墟,位於公路邊的荒漠平原上,也是泥巴糊的房子,毀壞的情況和鎮中心的Shali一樣;

一個熱泉,還專門修有一個水房,冒著蒸汽的熱水就從一處導管裡嘩嘩地流出來,白白地流到一邊的野地裡去了,真是莫大的浪費!

最後來到沙漠。沙漠裡並不是我們想像的只有連綿的沙丘,還有戈壁,這大概是因為我們還在沙漠的邊緣。在深入沙漠的途中經過一處化石坡,你可以在這裡揀到大量的貝殼類海洋生物的化石。這可是貨真價實的化石哦,隨便哪一塊都有幾千萬年的歷史呢,這正好說明很久以前撒哈拉沙漠是一片汪洋。

我在網上看到有人說在沙漠裡玩過衝沙,就是車子開上一個高高的沙丘頂部,再衝下來,十分刺激。我們的司機也玩了,很可惜我們的汽車在從第一個沙丘上衝下來時油箱就被撞破了。我才知道沙漠裡的沙丘並不都是松軟的,有的其實很硬,而幾步之外就又松軟到另一個程度,踩一腳上去能沒到你的膝蓋。

車子拖著一道長長的黑色油跡順著慣性滑到沙丘底部。我們鑽出來,回頭望那個中斷我們旅程的沙丘,我的天,至少有80度的傾角!司機拋下我們,一個人爬上沙丘頂端去打電話,呼叫救援。

雖然沒法再進一步深入沙漠腹地,不過這裡的景致也挺不錯,算是真正的沙漠了。其實這時才4點半,我們離開錫瓦不過2個多小時,救援應該能在天黑前到來,所以我們的游興並未受到絲毫影響。有相機的都拿出來興致勃勃地尋找景致和角度拍照。最好的拍照背景當然是那些線條優美流暢的沙梁(脊),不過要爬上去可真是得花不少力氣。

等我們紛亂的腳印把那一道道完美的沙梁糟蹋得差不多了,日落時分也到了。很美的日落,特別是太陽在地平線上將落未落的那一瞬拋出的光線,將整個沙漠鍍上一層醉人的金黃,是拍沙漠的最佳時刻,前後也就那麼一分多鐘。



(撒哈拉日落)

17點50分,太陽徹底沒入地平線下。救援的車剛好也趕到了,我們的沙漠之旅算是一刻也沒有耽誤。

由於沒交代好,救援車的司機還以為我們要在沙漠過夜,把我們拉到一處宿營地,歪打正著,也給我添了一點見識。那個地方離鎮子其實已經很近了,鎮上的燈火都清晰可辨,在我看來根本就算不上沙漠。如果所謂的沙漠過夜游就是在這種地方搞,還真不值得你去破費。不過營地裡有好些人,中間還生了一個熊熊燃燒的篝火。我們告訴司機今晚有要回亞歷山大的,他才把我們送回鎮裡。

晚餐還在east & west解決。吃飯的時候我和L君交流了一下以後的行程。雖說每個人出發前都盡可能地制定了計劃,但終究人算不如天算,途中的變數還是很多,來埃及這幾天我們對此深有體會。像來錫瓦,誰也沒想到來的時候會沒有夜車,回去的時候倒反有了,不僅讓我們少玩了亞歷山大的幾個景點,還多支出了在錫瓦一晚上的住宿。L君告訴我他們明天回到亞歷山大就去買到阿斯旺的火車票直接去阿斯旺,開羅等從西奈回來的時候再玩。哦?我還是第一次聽說亞歷山大也有到阿斯旺的火車。L君告訴我實際上開羅去阿斯旺的列車都是在亞歷山大始發的,這是他在Plam tree Hotel和其他驢友交流時聽說的。原來我的計劃正是把開羅玩完了再去阿斯旺,聽他這麼說便覺得他們的安排也很不錯,值得考慮。

吃過飯L君和X君回旅館撿東西去了,我一個人在鎮中心的幾條街上走了走,挑了個遠一點的地方,端起相機給那個被夜景等照得光怪陸離的老村廢墟照了兩張相。沒用三角架,把ISO度數提高一點,快門也就上去了,照個大概就可以了,我並不是講究的攝影發燒友。

正端著相機站在路中間比劃,忽然身後傳來幾聲喊,回頭一看,是幾個埃及小伙子在招呼我呢。他們穿得都挺時髦的,沒人穿長袍,更奇怪的是他們怎麼也和我一樣跨著那種租來的自行車啊。難道他們也是來錫瓦的游客?我以為他們是要我幫他們照一張,就走過去,沒想到他們卻不由分說把我擁在中間,沒等我反應過來眼前閃光燈一亮,啊?!原來是想和我合影啊!這不是很多游記裡只有美女才能享受的待遇嗎?哈哈,什麼時候我竟也有這等福氣!那一刻我簡直是受寵若驚!等回過神來馬上把自己的相機也遞了過去,讓剛才照像的那個兄弟再給我們照了一張,在我的相機裡定格了這份來自陌生的埃及兄弟的濃濃關愛。

這一晚,我睡得格外的香。

第四天

早上不到7點,我再次來到老村廢墟。L君說昨天他們在這裡看到了不錯的日出,我自然也是不甘落後的了。可惜我就沒他們昨天的運氣,天空中雲很多,半天也沒散去,太陽只是在雲縫裡閃了閃,再露面時已經竄得老高,這就根本沒法照了。帶著遺憾下來到east & west吃早餐。

我來的也太早了點,餐館顯而易見的是剛開門,老板正在擺桌椅呢。我點了一杯牛奶,面餅是免費的。緊挨著餐館的牆邊有一間賣早點的小鋪子,擠著好幾個當地人。我好奇當地人早上都吃些什麼,便擠過去看。這個小鋪原來也是east & west開的,玻璃食櫃裡放著一種油炸的團子,有大有小。我要了一個,0.25埃鎊,咬了一口,原來是混著剁碎蔬菜的炸肉球,味道不錯,就是鹹。店鋪裡還有一個煤氣罐那樣的鋼瓶,原來是熬豆子用的,煮得稀爛的豆子從裡面舀出來,冒著騰騰的熱氣。他們裝在塑料袋子裡或口盅裡拿著就走。

也有坐在這裡吃的,兩個坐我旁邊的爺們就買了一堆肉丸子,就著面餅,大口大口吃起來。哎,他們的桌子上還有什麼,我探頭一看,還有一盤泡菜那樣的東西,紅紅綠綠的,看著就很能提食欲。我馬上也點了一盤,果然是泡菜,裡面有胡蘿蔔,辣椒,黃瓜,檸檬,西紅柿之類,酸酸辣辣,正合我胃口,不過就是齁鹹。也許老板以為這種泡菜太土上不了台面,他的菜單上竟然沒有,只有色拉。我也不知道這種泡菜在阿拉伯語裡怎麼稱呼,後來在盧克索一家餐館裡專門請教過一個侍者,他告訴我這種泡菜叫“he le le ”,也不知對不對。不過當地人倒是很喜歡吃這種泡菜,你吃飯的時候不妨留意一下左右的埃及人,如果有人吃著你大可叫餐館給你送上同樣的一盤。

吃過早餐返回賓館。無事可做我就掏出日記本,補寫這幾天的日記。

再有半天時間就要離開這個小鎮了,我猛然想起這些天自己做的和一個普通游客有什麼區別呢!我是為什麼來這裡的,難道我忘了嗎?不行,我得主動出擊,給自己創造機會。

翻出那張已經變得皺巴巴的錫瓦地圖,仔細看了一下,發現神諭廟遺址附近有一個叫Aghormy的村子。我決定去那轉轉。草草給日記添上幾筆,合上本子我再次騎車出門。

離Ream El Waha hotel不遠的地方有一所學校,我看見有一個小姑娘在樓上一扇窗口那裡朝我揮了揮手,便也舉手回禮。這下不得了了,她忽然就變得很激動的樣子,回頭衝教室裡喊了什麼,更多的腦袋出現在窗口,然後又突然全都消失,我有些莫名其妙,便停下車來。一群孩子很快從教學樓裡衝了出來將我團團圍住,七嘴八舌喊著什麼,看我不明白小手又比又劃的。我聽了老半天,有些猶猶疑疑地問道,“Pen?”“Yes! Yes! Pen! Pen!”

那一刻我又震驚了,就像當初我聽到埃及的警察向我要清涼油那樣。

來埃及之前在網上看了很多的游記,關於清涼油和筆這些小禮物在你與埃及人打交道時所能發揮的魔力多少都有提到一些,甚至還有人寫遇到警察叔叔替自己的孩子要筆的。對此我總有些將信將疑。埃及有那麼窮嗎?埃及人民會這麼掉份子嗎?在我的想像中,文明古國的埃及,雖然今天作為發展中國家的日子也過得不太好,可總是不該和柬埔寨啊,老撾啊這些我去過的窮國家相提並論的,要不你看他們怎麼對咱中國人還卡得這麼死,居然不開放個人旅游簽證,要想去只能托旅行社辦,並交上一份為數不少的押金,生怕咱中國人滯留不歸!

說實在,當初辦簽證的時候是挺生氣的,來了之後,又為自己親見的一幕幕所深感震撼,那點小小的怨氣也隨之被滿腔的悲憫同情所取代。但遺憾的是,正因為對網上說的那些有所懷疑,所以超市裡沒有清涼油我也沒用心去找,又嫌旅途遙遠行李沉重,索性連筆也不帶了,可以說兩手空空來到埃及。現在看著這些孩子們期待的目光,我真有些後悔了!當然,也許鎮上會有文具店,但在這正當用的節骨眼上你讓我哪找去!真是一泡尿憋死英雄漢哪!

沒辦法,我只好萬分抱歉地一攤手掌,說聲“Sorry”。孩子們眼裡失望的目光深深刺痛了我的心。我真沒有想到這裡的孩子還這麼需要在我們看來是微不足道的幫助,我注意到其中不少孩子還赤著腳在地上跑來跑去的,在這大冬天!我以為錫瓦是旅游熱點了,這裡的居民生活水平應該不會差到哪去,但事實是很多東西都未如我們原來所料想。

告別了那些可憐可愛的孩子們,我繼續前行。在神諭廟遺址所在的土丘下方我拐上了一個和昨天不一樣的方向,沒多會就來到了一個村子。是不是就是Aghormy,我也不知道。村子裡的建築並無任何特色,髒,亂,都是我再熟悉不過的。我遇到了一些游蕩的孩子,還有幾個含羞帶笑的婦女。



(錫瓦少年)

在我架起三腳架自拍的時候,幾個孩子湊了過來,其中一個棕色皮膚的少年和他懷裡抱著小baby吸引了我的目光。少年臉上掛著溫和的笑,那其中的慧美和嫵媚我無法形容;真正讓我驚嘆的是他懷裡的嬰兒,居然是黃發白膚!怎麼會是這樣呢?是他的兄弟?還是他幫別人帶的孩子?可惜語言不通,我的困惑無法得到解答,但無疑讓我對埃及人種的復雜程度有了更深的體會。

從村子出來騎了一會,我想想總覺得剛才那個村子裡有哪點讓我覺得不對勁的地方。

男人!我沒見到一個成年男人!男人們都到哪去了?

想到關於錫瓦的那些秘密,我渾身不由打了個激靈。

可該死的是我租的那輛自行車此時卻出了毛病,後輪軸松得不成樣子,騎起來輪子左右晃來晃去,打著兩邊的支架發出可怕的響聲。沒辦法,我只好推著車往回走。回到賓館都12點多了,我問看守賓館的小伙子3點鐘退房行不行。他說沒問題。可不是,除了我,還有誰來這裡住呢?可惜了這麼新的賓館。有心到錫瓦旅游的各位,一定不要忘記我的推薦噢,也算義務替人家做做廣告吧。

我推著車回到鎮子上,找到小黑鬼,讓他把車給我修好。然後去east & west吃午飯。正吃著忽然有一亞洲美女從停在路邊的一輛驢車上跳下朝我走來,興致勃勃地衝我用陌生的語言打起了招呼。我一愣,馬上明白發生了誤會,她反應得也很快,意識到自己的錯誤,臉上立刻換上了尷尬的笑容。原來她是個韓國人,把我看作她的同胞了。我說過這地方韓國人多嘛,要不怎麼還有專門為他們開的韓式烤肉店。

不過還是聊了幾句。我問她去了沙漠嗎?她說去了,還在沙漠裡過了一夜,很romantic;花了多少錢;含一頓晚餐和早餐共90埃鎊;哦,比我們的便宜不少啊;幾個人哪;八九個人的團。

把這些瑣碎的細節盡可能地回想起並告訴大家,無非是給有心的各位多一點全面的印像,減少一點無謂的損失。

吃過飯我返回賓館撿東西,打好包後在床上又睡了一忽。

3點鐘離開賓館。到小黑鬼那寄存了行李,去車站買好晚上返回亞歷山大的車票。然後對著地圖,前往“死人墓地”tombs of Jabal El Mawta。順著游客咨詢中心前那條進鎮的公路騎5分鐘,往路邊一拐就到了墓地所在的小土山腳下。登上去回望,一個個墓穴有如累累彈坑,遍布腳下的山頭。《國家地理之埃及》上說的有壁畫的墓穴在哪裡呢?山頂上有一個山洞,幾個男人坐在洞口燒火。我以為有壁畫的墓穴在裡頭,就走過去問他們。其中一個年輕人讓我先交錢,20埃鎊。《國家地理之埃及》上說是不收費的,只須給守墓人一點小費,我覺得20埃鎊應該不算是小費了吧,便問有票嗎?有。小伙子拿出一疊正規印制的票,和我在埃及其他地方購買的門票一樣,學生可以享受半價。我遞過去10埃鎊還有自己的學生證,小伙子撕下一張票塞到我手裡,示意我跟他走,原來墓並不在他們身後的山洞裡,而是在山的另一側。繞過去才看到幾個像地下掩體那樣大的墓,還鎖著門。他走下去把門給我打開,告訴我不要照相。

因為是平民墓,所以墓室很小,根本無法和盧克索那些國王貴族的墓相比,就是那點壁畫有些價值,它們被拍下來制成了明信片,我在鎮上見過的。有一個墓裡還陳放著幾具嚇人的骷髏,我問小伙子是不是真的,他說不是,不過做的確實很逼真。

小伙子帶著我只參觀了兩個這樣的墓就說結束了,前後也才10分鐘。不是說有四個墓穴裡有壁畫嗎?我問他,《國家地理之埃及》上是這麼說的。他面無表情地告訴我另外兩個正在維修,不開放,然後撇下我回他的同伴那裡去了。

10鎊才看兩個小墓,感覺有些貴了。

然後返回鎮子,前往最後一個景點,位於小鎮西邊的Fatnas Island。出鎮的公路從老村廢墟西邊那座巨大的風化岩下繞過,有一道梯級小徑通往修在半山腰的一座小清真寺,風化岩就矗立在清真寺的後面。我打算回來的時候再去爬。

出了鎮便是一片荒郊野嶺,路邊還有一些長滿蘆葦的水塘。書上說Fatnas Island距離小鎮有6公裡,“有一條狹窄的堤道與湖岸相連”,我騎了半小時,算一下也該到了,可是往前看只有一條公路在荒野中伸向不可知的遠方,哪有什麼堤道和湖岸!不會是走錯路了吧? 都走這麼遠了要是還得折回去,那可不冤死了。

茫然中往四處看了看,竟給我看到一個穿著長袍的男人背對著我蹲在路邊一塊菜地裡侍弄著什麼。我推著車走過去衝他喊了一聲,“Hi”。男人轉過身站起來,我吃了一驚,眼前的分明是一個西方白種男子,看他臉上的線條,肯定錯不了,雖然他的皮膚也被曬得黑紅。

“Hi.”他看見我好像也很興奮,咧嘴一笑,一排白森森的牙齒露了出來。他看上去有50上下,不難看,可惜我對他沒感覺。

“我想我迷路了,你知道夢幻島在哪嗎?”我用英語問。

“哦,不太遠,就在前面,騎車5分鐘就到了。”他也用英語回答。

他說的英語帶有一種我來埃及以後從未聽到過的口音,確切的說,像是法國或者德國這些歐洲國家的口音。一個穿得像當地人的白鬼,在地裡伺候莊稼,這很奇怪啊。

“你不是當地人吧。”

“你說的不錯,我是德國人,不過在這住了有些年頭了。你呢,日本人,韓國人?”

“中國人.”我有些不高興。

“Oh, China boy! Nice to meet you.”他有些誇張地叫起來,我聽著卻很有些刺耳。boy?誰是你的什麼boy。怎麼,他看我的眼神也好像有點不對勁?

“你住這?”我裝出有些不太相信的樣子。

“是啊,我家就在那。”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我果然看見遠處的一片林子的掩映下幾間小屋隱約可辯。“ 來喝點茶嗎?”他一臉的熱情讓我覺得有些過分。“我一個人住”他又加上一句。

啊,原來是這樣,一個單身的中年白鬼,在錫瓦當農民,我好像有點明白了。

“我想我沒時間了,除了夢幻島我還想去其他地方轉轉,我得抓緊時間,因為今晚我就要離開了。”

“哦,你在錫瓦呆幾天了?”

“兩天。”

“哦,這麼短,錫瓦有很多東西值得去探索的。”

他笑了笑,帶有我熟悉的那種曖昧。“ 你對錫瓦的印像如何?”。

“Man is sexy ,boy is cute , bye, see you.”(男人性感,男孩可愛。再見)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捅破這層窗戶紙。我跨上自行車往前騎去,身後傳來一陣大笑,

“you know the secret of Siwa lies in the woods.”(你可知道錫瓦的秘密在林子裡。)

幾分鐘後柏油路面消失了,變成了一條土路,也窄了不少,通向一片茂密的椰棗林。路兩邊的椰林密不透風,四周一片寂靜,入耳的只有自行車輪在路上顛簸的聲音。

“錫瓦的秘密在林子裡”。不知為什麼,我的腦子裡老在回響著德國佬的這句話。

快到了,我都能看見路盡頭那個大池子了。這時路旁林子邊上出現的一個豁口讓我停了下來。

我覺得自己的心跳得有些厲害,但沒做任何猶豫,支好單車我還是走了進去。

林子遮天蔽日,光線昏暗,我為椰棗樹以這樣高的密度種植感到驚訝。

我往裡走了幾步, 一塊鋪在地上的床單引起了我的注意。上面零亂地丟著幾件衣服,旁邊還有一把鋤頭。我好像聽到隱約的說話聲,但看過去,除了一根根的樹干,什麼也看不見。我想那只不過是自己的幻覺。

站在這悄無聲息的林子裡,我的心裡忽然湧上一股強烈的羞恥感。我這是怎麼了?像個發情期的畜生。那德國佬的一句話就讓我成了這樣?我為自己所想的和正在做的事情感到驚訝,覺得不可思議。

我有些失魂落魄地走出了林子。

路的盡頭抵達椰棗林間的一片空地,當中有一口和艷後泉差不多的大池子。池子對面的那片椰棗林被一道籬笆圈了起來,有點像私人莊園,一道簡陋的門欄在其中敞開著,也沒見有人守在那裡收費。籬笆上掛著的幾塊寫有歡迎詞和畫著日落景色的牌子告訴我,這就是我想要來的夢幻島。

其中一個寫著“salt lake sunset”的招牌,好像可以回答我在錫瓦的湖裡為什麼看不到漁船了。如果錫瓦的湖是含鹽量很高的鹽湖,當然是不可能有魚的。

走進門穿過一片稀疏的椰棗樹,就來到了湖岸邊。我看到的不是湖,而是一片巨大的幾近干涸的沼澤。有兩株半死不活的椰棗樹緊貼水面倒伏著,看著都差不多,也不知哪顆是那張夢幻島招牌風景上的那一株。幾張座椅在岸邊的空地上擺放著,供游人在此小憩。院子裡的一角有一個草棚搭就的小賣部,有個伙計在裡面忙碌。

我在這裡居然巧遇了昨天和我一起去沙漠的那家亞歷山大人。他們正愜意地坐在岸邊,一邊品著香茗,一邊等待著著名的夢幻島日落。

此時才4點50,按照昨天沙漠游的情況,要看日落還要再等上一個小時。

我惦記著要爬那座風化岩,隨便拍了幾張照片便走出了這個所謂的“Garden”。

gogoboyz才走出園子就愣住了。幾個錫瓦男人正在那口池子邊寬衣解帶,有一個已經跳進了池子,歡暢地游了起來。

gogoboyz很快就回過神來舉起了相機,拍下錫瓦人這富有情趣的日常生活即景。不過他自己都覺得這個由頭實在有點勉強,男人洗澡,還有什麼不一樣的麼?

忽然取景器裡人影一閃,gogoboyz抬眼看去,一個他剛才並未注意到的錫瓦老爹,只穿著一條大褲衩,半裸著上身,朝林子的一角走去。應該是去尿尿了。gogoboyz心裡一陣狂跳,剛還想著要走的他突然發現自己邁不動步子。

錫瓦老爹果然很快就折回來了。他50上下,黑紅的臉上留著粗短的絡腮胡子,結實飽滿的全身沒有一點贅肉,兩塊性感的胸肌緊繃著,昂首闊步,像個國王搬走來,絲毫沒有注意gogoboyz黑洞洞的鏡頭已經無恥地對准了他,正在拚命地按動快門。他跨上池沿,踩著石階一步步走到水裡,然後一個猛子全身扎了下去。水面泛起一陣浪花,他暫時從gogoboyz的視線裡消失了。

gogoboyz這時才稍微松了口氣,把眼睛從相機的取景器上移開。冷不防卻瞥見還沒下水的那幾個錫瓦人中,有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正大張著嘴和眼,吃驚地望著他。

“看什麼看,我是喜歡你老爹了,怎麼了,吃醋了?”gogoboyz也不客氣地回瞪了他一眼。

錫瓦老爹在水裡劃拉了兩下子之後,浮出水面喘氣,他晃動著濕淋淋的腦袋,終於覺察到了gogoboyz的無恥行徑。他在池子裡嬉著水,有些靦腆地朝gogoboyz笑了笑。

gogoboyz自己也覺得不好意思了,夠了,該收手了。

前後也就那麼三分鐘時間,錫瓦老爹出浴了,被水洇濕的褲衩緊貼著肌膚,gogoboyz又不失時機地哢嚓了一張。他甚至還想拍下老爹換衣服的樣子,可連他自己都覺得太過分,就把相機收進包裡,跨上車,裝作什麼也沒發生一樣從那幾個目瞪口呆的錫瓦農夫身邊騎了過去。

他才蹬了幾下腳踏,忽然覺得有人從後面把車子給拽住了。

他扭頭一看,眼淚差點都要掉下來了。(http://***/gogoboy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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