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康藏行--4

作者: 無心是涅磐

導讀藏地的出家人同漢地不一樣,是由家裡供養的。但才波喇嘛既然出家,就不和家裡人住在一起。他們家還有阿爸,阿媽和兩個妹妹,其中一個妹妹也出家了。我們到達的時候,阿媽正在黑暗中把三只小羊從老羊身邊牽走。老羊咩咩的聲音直接吸引了我,天底下所有的動物,除了人,都會引起我的注意和熱愛。這是我業習中的分別心,德蘭特別批評我把同情心當作慈悲心,我很� ...

藏地的出家人同漢地不一樣,是由家裡供養的。但才波喇嘛既然出家,就不和家裡人住在一起。他們家還有阿爸,阿媽和兩個妹妹,其中一個妹妹也出家了。我們到達的時候,阿媽正在黑暗中把三只小羊從老羊身邊牽走。老羊咩咩的聲音直接吸引了我,天底下所有的動物,除了人,都會引起我的注意和熱愛。這是我業習中的分別心,德蘭特別批評我把同情心當作慈悲心,我很不服氣。我拽拽小羊羔的角,摸摸他們的臉,把我最純真的祝福和所有的功德回向給他們。阿媽咯咯的笑著看我笨手笨腳得跟小羊羔旖旎。才波妹妹讓我挑一個小羊羔帶回家。我又驚訝又感動,趕忙向她解釋,我們那裡不可以養羊。才波妹妹覺得非常不可思議,連連用不標准的漢話問我:不可以?我告訴她我們這裡可以養“喵喵”和“汪汪”的時候,她才略略釋懷。

走進屋子,坦白的講,很髒。最醒目的是一台藏式的爐子,兩個破了的沙發,還有兩張自制的小矮凳。除此以外,就是一些雜物。才波妹妹讓我們坐在沙發上,我們執意不肯,請阿媽坐。最後阿媽坐了一張,明緣坐了一張,我靠著明緣坐在小板凳上。才波妹妹扯開一個麻袋,用手嘩啦嘩啦的把一堆黑乎乎的東西放到爐子裡燒水。一種特殊的臭味在屋子裡回蕩,還有看不見的煙味讓我嗓子很不舒服。我小聲問明緣那是什麼,明緣笑眯眯的告訴我:這就是傳說中的牛糞。靠,這就是牛糞!前兩天楚川跟我講,到了高原我可以背著小背簍去山上撿牛糞,還誘惑我說,如果在高原上看到牛糞,你的眼睛都會發亮。我以為那是多麼的風情萬種!在接下來的五六天裡,無論在學院還是年龍,這種味道都伴隨著我,直到把我的頭發和衣服都熏透。我問多傑,如果在回去的飛機上有人坐在我旁邊,聞到我身上純正的牛糞味,他會有什麼想法?多傑說:那個人會覺得你很有味道。

阿爸回來了。看到我們他很開心,不停的說“哦呀”。這是我學到的第三個藏語單詞,此前我學會了“噢類”(有人嗎?)和“卡卓卡卓”(謝謝),並且以後頻繁使用。我發現藏民也頻繁使用這個單詞。阿爸高高的,很魁梧,臉色黑的透亮,皺紋讓人看著親切。這不僅是才波喇嘛的阿爸,也是門措上師的阿爸。他是一個擁有藏醫傳承的瑜伽士。阿爸用很難聽懂的漢話問我們從那裡來。我說我是江蘇的,阿爸又“哦呀”,然後說“好”。我想他大概不知道江蘇是那裡。阿爸又問我們叫什麼名字。我跟明緣費力的向他解釋我們的法名,因為這已然比我們的學名容易多了。但阿爸還是不能理解,阿媽和才波妹妹也加入了討論,結果是越來越糊塗。我的名字變成了“德國”,明緣變成了“美元”。突然我想起以前昂嘎堪布曾經給我起過一個藏名,因為一直期待著請年龍上師給我起藏名,況且我也不打算學習薩加的傳承,因此這個名字被遺忘了很久。嘗試一下看!我說我叫“貢嘎秋吉”。大家居然立刻聽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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