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沈家門

作者: penpao

導讀沈家門是舟山最大的漁港城市,從地圖上看,它好像是縮在舟山島最東面的一個角落裡,再往東去,就是浩渺的大海了。你知道,漁港就意味著每天有大量的水產要在這兒吞吐,所以當我第一腳踏上這個漂浮在東海洋面上的島嶼時,濕潤的海風拂過我的臉,帶來了一陣鹹帶魚的味道。 盡管這種氣味令我有些小小的不快,可是比起當時興奮的心情來,又能算得什麼呢?要知道, ...

沈家門是舟山最大的漁港城市,從地圖上看,它好像是縮在舟山島最東面的一個角落裡,再往東去,就是浩渺的大海了。你知道,漁港就意味著每天有大量的水產要在這兒吞吐,所以當我第一腳踏上這個漂浮在東海洋面上的島嶼時,濕潤的海風拂過我的臉,帶來了一陣鹹帶魚的味道。

盡管這種氣味令我有些小小的不快,可是比起當時興奮的心情來,又能算得什麼呢?要知道,在這以前,我可是從來沒有見過海啊!雖然人已經從船上下來了,可大腦還沉浸在海上旅途的遐想當中。說實話,在我第一眼看到大海時,心裡真的有些失望,渾黃的海水好像夾帶著大量的泥沙,一拍一拍的打著船舷,海面上也平靜的很,只有當輪船駛過後,被攪得不耐煩的海水才懶洋洋地吐些泡沫,並發出可笑的沙沙聲,好像有人在撓著癢癢。(天那,這就是我向往已久的大海嗎?)可隨著輪船慢慢的駛出港口,我開始看到了另外的東西。

海水不像原來那麼黃了,泥沙也不見了,如果你仔細看,似乎還透著那麼一點綠意。沙沙的水聲被翔集在船尾的水鳥鳴叫所替代。開著開著,偶爾還會遇到噴著黑煙、鳴著汽笛的大家伙從我們身邊搖搖晃晃的駛過。落日的光芒勉強從雲層裡鑽出來,斜斜地照在這些遠航船的船殼上,呈現出一種離奇的斑駁色調,仿佛在驕傲的向我這個第一次來到大海上的新手訴說著自己航途的漫長、艱辛、以及瑰麗。此刻,落日還沒有下去,新月已經上來。我開始漸漸感受到了大海的張力,就像經驗豐富的水手看到海上冰山的尖角一樣。他知道,在這麼個不起眼的小雪堆下盤踞著冰山的巨大體積。我也知道,我看到的只是這次旅行的序幕,而好戲馬上就要上演了。

我必須老實的承認,沒有什麼能把我從這樣美好的遐想中拉回來,直到我們走近了延綿數裡,擺滿了大排檔的街區。這條街就靠在碼頭上,順著海岸的那一邊,密密乍乍的排滿了噴火的爐頭、擺滿了各種奇形怪狀的海鮮的水台、還有一桌又一桌,一眼看不到頭的食客。整條街上回蕩的油鍋濺出的滋滋聲、大師傅的吆喝聲、以及抽拉板凳、猜拳行令等發出的喧鬧嘈雜的聲響,把它變成了一個巨大的露天食堂。更奇怪的是,人們似乎早就在這兒,並且將一直吃下去。透過這條街上的特殊氣味,如果我是一個物理學家,一定有興趣在這兒的空氣中尋找出各種各樣的分子來,這是一種混和鹹魚臭味、海鮮香味,以及酒味汗味所形成的特殊味道,煽動著我的食欲。此時我的食道好像已經感覺溫香的美味滑下的快感,盡管我還沒嘗過一口,甚至叫不出那些已經擺在面前的魚蝦蟹貝的名字。

後來的事我就記不得了,大概是喝高了吧。眼睛裡看到的只有一盞盞的汽燈,在人們頭頂上發出明亮而溫柔的光線,好像是一團團鵝黃的氣體,氤氳在這個漁港的夜晚。第二天一早。天剛剛亮,我們就座上了早班輪船,向桃花島駛去了。站在搖搖晃晃的甲板上,扶著舷梯,我抽空望了沈家門一眼,看到碼頭上已經開始有漁船停泊,岸上也有老大們開始交易了,望著一筐筐白的晃眼的魚蝦,我似乎又聞到了那種特有的氣息,仿佛在告訴我,這個漁港有著大海般的活力,永遠湧動著生命的潮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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