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向藍天之吉日旅舍

作者: naer1221

導讀8月22日晴,夜有雨 離開納木錯那一夜,真的像惡夢一樣。當車子歷盡艱辛冒著傾盆大雨來到羊八井時,碰上這裡修路,當兵的不放行。司機們都很怕當兵的,除了一些有特種牌或有關系的車以外,其它車一律被卡在那裡。於是一路上無數的車輛就這樣眼巴巴地停在路邊,一停就是一個通宵!迷糊中我打著傘到車下方便,也不管有沒有人看見。只聽見路邊一條湍急的大河嘩嘩地 ...

8月22日晴,夜有雨

離開納木錯那一夜,真的像惡夢一樣。當車子歷盡艱辛冒著傾盆大雨來到羊八井時,碰上這裡修路,當兵的不放行。司機們都很怕當兵的,除了一些有特種牌或有關系的車以外,其它車一律被卡在那裡。於是一路上無數的車輛就這樣眼巴巴地停在路邊,一停就是一個通宵!迷糊中我打著傘到車下方便,也不管有沒有人看見。只聽見路邊一條湍急的大河嘩嘩地流淌,天上閃爍著無數亮晶晶的星星,很美,卻已無暇顧及。坐在車裡時間非常難熬,睡了醒,醒了睡,總算看見天蒙蒙亮起來,前面的車也開始緩慢蠕動了。其實從這裡回到拉薩市,只是40分鐘車程,而我們花了整整12個小時。

上午沒有休息,吃完午飯,他們建議換一家旅館,於是我們從金珠搬到了北京中路有名的吉日。那兒住的全是遠道而來的旅者,氣氛和感覺很親切,空氣裡散發著一種整裝待發的氣息,讓人無端又多了一身的激情。年輕的背包族大多住在四人的通間裡,房門總是打開,隨時迎接志同道合者的到來,回廊裡擺放著長木凳,曬太陽的金發女孩,或戴鴨舌帽的大男孩,就懶懶地坐在那兒看書,或者什麼都不干,躺下睡一個好覺。

進大院的過道裡,風把貼滿整個黑板的紙片吹得沙沙響,像來自冥冥的呼喚聲,這聲音給人帶來勇氣和振奮,讓你深深感到自己並不孤獨。

紙片上寫的全是征集旅伴的消息,有到珠峰大本營的,到林芝的,到阿裡的,甚至還有去尼泊爾的,有的打印著照片,他們有著各自不同的膚色,來自不同的國家,但都有著同樣的願望和友好的笑容。中間一個不起眼處,我看見一則尋人啟事,是一個男孩尋找他在日喀則一帶失蹤的朋友,還翻譯成英語和日文。“我們想念你。”這簡單而深情的一句,刺激著我的神經。他被找到了嗎?他在哪兒?我站在這穿堂的風裡,呆呆地,為一個陌生人。

住進了吉日最貴的南樓雙人房,因為帶洗手間。房間非常漂亮,牆壁到處手繪著一簇簇五顏六色的花紋圖案,連天花板上也有,就像一個巨大的帳篷。我的床就在窗邊,拉開金色的薄簾子,就能看見遠處藍天白雲和青山。近處有一條小路,兩邊全是屋頂和院落,藏式的窗台上面,都擺放了盛放的鮮花,在燦爛的陽光下,那顏色驚艷得讓人心跳。房間裡的櫃子和鏡子,也同樣畫了細致的花紋,傳統藏族人家的款式,樸實溫暖。雪白的床單和被褥,對於我這麼懶的人來說,真是一種無價的享受。終於可以舒舒服服地過夜了,我的心裡美滋滋的。果然,睡著松軟的枕頭,傾聽窗外瀝瀝的雨聲和遠處的狗吠,好美。

第二天一早醒來,忽然一個穿藏服的女人站在床前,把我嚇了一跳。原來是南樓的服務員,她敲門見我們沒應,就直接開門換開水瓶了。到了晚上,她還會把裝在布袋子裡的髒衣服收走,然後一副神秘兮兮的樣子。她像貓一樣在長長的二樓走廊裡走來走去,頭發長及腰際,編著很多條麻花辮子,眼神是那樣虔誠,口裡不斷地念叨著什麼,是我聽不懂的藏語。於是我對她笑了,她回給我一個含糊的笑容,然後就默默走開,微微蜷縮著她瘦弱的身子,勤懇地干她手中的活。不知怎的,她好像總有滿懷的心事。

讓人高興的是,林出現在下午的陽光裡。他一副精神抖擻的樣子,狀態好極了,穿著白色T恤和攝影背心,皮膚曬得紅紅的。他說那天在納木錯遭遇暴風雨,他的帳篷全濕透了,羽絨衣,睡袋,相機,鞋全是濕的,而他則一個人泡在深幾釐米的水裡過了一夜,當時的境況可想而知。那場雨下了一宿,直到第二天9點,他不得不離開。背著重重的行裝,一個人走了三個多小時的山路,很巧地遇上一輛豐田車,正好也是回拉薩的。林盛贊那位好心的司機,還說和車上的人成了朋友。更巧的是,他回來後就住進了吉日,而且就在甘醫生的旁邊!看見他很開心,見到了久別重逢的朋友似的,心頭一塊大石也放了下來。

那一段插曲對林來說,一定會是一個難忘的故事,個中的體會,就只有他自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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