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過深圳(文/曼巴)

作者: 湖南曼巴

導讀僅在深圳逗留三天,要下筆寫深圳,其實是超乎我能力所及的事情。 坐一晚火車就把自己帶到了想去的地方。地理上的距離是如此容易拉近。夢想的地方、思念的人看似在遙遠的一方,邁出步伐放下種種顧慮,原來到天亮竟一切可現。我是喜歡夜晚,喜歡夜色裡臥聽列車的轟鳴。 15歲的外甥女娜娜顯然有些興奮和緊張。下了火車看到密密麻麻的人群,趕緊伸手抓緊我,並不� ...

僅在深圳逗留三天,要下筆寫深圳,其實是超乎我能力所及的事情。

坐一晚火車就把自己帶到了想去的地方。地理上的距離是如此容易拉近。夢想的地方、思念的人看似在遙遠的一方,邁出步伐放下種種顧慮,原來到天亮竟一切可現。我是喜歡夜晚,喜歡夜色裡臥聽列車的轟鳴。

15歲的外甥女娜娜顯然有些興奮和緊張。下了火車看到密密麻麻的人群,趕緊伸手抓緊我,並不停地問我知不知道怎麼走,要不要喊她爸爸來接。我微笑。她知道我是第一次來鵬城,只是無法看懂我內心處的沉穩、舒暢的心態。

我不了解深圳。80年飛奔起來的城市,吸引著無數人“下海試腳”的經濟特區。人戲說是天堂,也有暗嘆如地獄。曾歸來的朋友回來相告:“去了竟不想回來的。”聽著,我卻不屑一顧。

其實,對這座城市幾年前我也有著夢想。雖不明朗,卻很衝動。當面前的路難以走下去的時候,人總容易想到許多成功人走過的路。擠上去,有人歡喜也有人倒下還有人回頭。隨波逐流,站在浪花尖上的很值得慶賀… …無法證實自己當年購好的車票握在手裡,又無奈地跑回退票是錯誤的結束還是清醒的開始。總之,那已是過去。

我是六年多時間未見自己的二姐和姐夫吧。二姐在姊妹中算是最能干、最開朗的一個。記憶中的二姐臉上總有燦爛的笑容,有她的地方總有爽朗的笑語。高高的個子,微胖的身材,烏黑的長發。我念小學六年級的時候,二姐就在鄉裡出嫁了。我還能記起她出嫁那天抱著母親淚流滿面。那個時候不知道是哭嫁。

二姐結婚後老老實實和丈夫種田過日子,竟也扛了下來。嫁出去的女總不忘回娘家幫這幫那。後來姐夫出去學車,二姐也跟著到城裡進工廠、做小本生意、開副食品店什麼的,樣樣能做起來還聽不到她有什麼怨言。再後來姐夫跑到深圳開出租車,她也就跟著來了深圳,帶小孩給丈夫做飯攬著家務。這一呆,在鵬城已是七個年頭。

牽著娜娜出了站口,往東行,遠遠就看到羅湖口岸,看到口岸前方的公共汽車站。很容易找到了106路車,帶著娜娜登上了去布吉的公汽。小姑娘對我“輕車熟路”的表現很是疑惑。得感謝網絡,出發前是在網絡上查看了深圳電子地圖而已。

深圳臨海,是國家主要的對外貿易和國際交往口岸。屬亞熱帶海洋性氣候,年平均氣溫在22攝氏度左右。積小流成大海,海納百川是國際化都市深圳的廣闊胸懷。因為人口多數來自外地,而被稱為“移民城市”。

經過東門,路過水庫,出了沙灣海關,轉路到了布吉鎮。在布吉中學站下了車,我看看時間是上午十一點了。在火車上多次就接到二姐打來電話詢問,這一輾轉還未到,二姐自然又擔憂。姐夫在跑車,打來電話叮囑我:“轉910,上去就是,全是家鄉人開車。”

去過南京,到過上海,深圳路上那行車的架式,我算少見。有縫就敢鑽,也不怕撞他人屁股。誰把頭擺在前頭,誰就是贏家就得放他走。真是勇往直前、不斷進取的深圳精神!駕駛公汽和出租的基本上又是外來客,因此不由感嘆深圳的包容情懷和催人前進的動感魅力。街面如傳聞中的那樣干淨;公車上看不到掏煙出來的人;四處可以聽到天南地北的方言… …眼前這深圳,卻還是與自己曾經的想像有著距離。是高樓林立,是草木蔥蘢,是風情無限… …車水馬龍、人群湧動。

二姐也發揚著父母親的優良傳統,站到小區的馬路上焦急地探望著。我和娜娜站在車裡就看到她企盼的眼神。六年多未見的二姐胖了許多,但依舊是那樣笑容燦爛,嗓門哄亮。她摟著娜娜,搶過我手中的包扛起在前帶路。

布吉鎮緊靠深圳經濟特區,是深圳重點工業衛星鎮。既可見華為這樣的大型高科技企業,也有許多貧民聚集的生活區。我們一家算是貧民吧。站到五樓二姐居住的出租房的陽台,仰望近處的半邊綠山,十分渴望感受一份寧靜。真佩服二姐和姐夫的適應能力,這幾年從關內又搬到關外,在這二十來平方米的天地,把小女兒從一歲帶養到七歲。我見這小家伙第一眼的時候是她生下來那一天,如今再見竟然就變成了活潑可愛的小姑娘。扎著兩條小辮子,穿著小白背心和淡綠色短褲,在房間跑來跑去。不禁感嘆,這歲月靜靜流逝在隨遇而安的日子裡,何嘗不是生活?

沐浴之後,我打算出去走走。二姐要我帶傘,我說不喜歡用傘。深圳的天空,雨水來去很匆匆。來時坐四十幾分鐘的公汽,一路上時而可見陣雨撲窗而來,時而又會感到陽光熾熱難耐。走到樓下,小紅紅撲通撲通從五樓跑下來,硬是塞給舅舅我一把傘。不能拒絕這可愛的小姑娘咯。我一笑,接過傘揮揮手出了門。走出小區,剛離開的雨果真又來了。濺灑在傘上,聲音那樣清脆。沿著幾條街道走去,我步行到了布吉中學,又四處走走看看,就基本清楚了二姐居住地的行走線路和附近的商場、工廠等方位了。

到一個陌生的地方,喜歡這樣,用腳和眼睛去記憶去熟悉。

傍晚了。在深圳工作的一位同學聞訊趕來,他還帶著兩個戰友。姐夫交班後也回來了。五個男人圍在一起,舉起啤酒說著家鄉話聊些異鄉的事。同學正好是在公交公司工作,與姐夫自然就有話題。其實,在我的印像裡姐夫一直是不太喜歡言語的人。風雨兼程,再不拘言笑的他也有了不盡的辛酸故事可傾談。

同學邀請我去泡吧,我推辭了。送走同學,回來在親人旁邊度過了在深圳的第一個夜晚。

在深圳的第二天,恰逢周日。聽從二姐的安排一起進關去歡樂谷游玩。

小紅紅別提多高興,自己打開衣櫥翻出兩套衣服來試了又試。難怪說,女孩子天生就愛美。她姐姐娜娜畢竟懂事多了,在旁幫著妹妹梳理頭發。經過一番准備,我們坐上了106路公車,計劃到羅湖站轉坐地鐵去歡樂谷。

深圳地鐵一號線起點為羅湖地鐵站(火車站),終點為世界之窗。單程票價5元。坐進十分舒適和干淨的地鐵車廂,大概是四十分鐘的樣子吧,便到了終點站。出了站口回頭就可以看到江主席題寫的“世界之窗”幾個大字。我們沿著深南大道走到錦繡中華路段再返回進歡樂谷。

世界之窗、歡樂谷、錦繡中華等都是深圳的人造景觀,自然風光與人工建築進行了巧妙結合。游這樣的主題樂園我是不太感興趣的,身邊的紅紅可一直嚷著要進去。二姐也不想讓我白來深圳,門票全票140元一張,沒有遲疑就買了5個人的票。

深南的天空仿佛異常火熱。周日,玩什麼項目都要排著很長的隊伍。購買了門票進來了,要想坐上去玩一玩卻很難。幸好我們老少全不奢望能過過癮,圍著歡樂谷走了一遭便都同意出來了。小紅紅表現不錯,竟沒有抗議,或許是走累了唄。

坐地鐵來到羅湖站時已是中午一點多了。還是打算坐106路回布吉。我告訴二姐要去上梅林看望一位朋友,不一同回去。二姐很不放心,再三叮囑要我注意安全。

是的,深圳不是個很安全的城市。在深圳四處可見巡警和保安,公共汽車站、商場、街道、公園… …坐在肯德基喝杯可樂,也有巡警在身旁不停走動。這一切似乎告誡著這座城市危機四伏。深圳的人太多太雜,危險或許就在身邊。融入其中,全為滄海一粟。誰也不主宰個這城市… …行色匆匆、奔波勞累的所有弄潮兒,不過是城市的一一過客。根,是無法生長到地層的。

從火車站我乘102路車四十五分鐘後到達了上梅林。朋友工作三年按揭買了套二手房,100個平方米總房價需40萬左右。坐進朋友的家中,感覺不到是身在國際化都市了,一切皆平常。朋友正和親愛的鬧情緒,我沒有多呆,吃幾片西瓜聊了聊近況就起身告辭了。

… …

第三天下午,我坐在106路公汽上往火車站趕。車過東門,接到菜園阿靜打來電話:“快用‘我能’造個句。”“啊?”我莫名驚詫,“你說什麼… …”

“我在編輯讀物,每人用‘我能’兩個字造句子,你用‘我能’造什麼句子,快說。”阿靜急促的聲音不免讓我想她是心血來潮。

“… …我能去愛我愛的人。”我喃喃地說。

深圳至長沙的N738次列車是晚上六點五十分從深圳開出。

車到達的終點又是起點。去愛我愛的人… …走進候車大廳,心中仍念念不忘這句宣言。

次日早晨回到株洲,我打了電話給二姐相告平安。下午從公司回到母親那,二姐又打來電話,並和母親聊了一些時間。母親掛了電話對我說:你二姐說送你走後,她哭了。

聽著我眼睛不由自主地濕潤起來。我趕緊站起來,悄悄到陽台… …眼淚給堵了回去。

想起去的時候還有朋友笑侃我說不要見到二姐哭啊。豈料,見面的悲喜,回來後卻湧入心腸!

不是向往和喜歡深圳。我又想,應該還會滋生再進深圳的情思吧。就如飛赴金陵南京,見那巍巍的中山陵、歷史沉澱的總統府、滄桑的長江大橋,一次、兩次總是感悟不夠的。這現代、動感、不安分的深圳,也是這樣的。


精選遊記: 深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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