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在尼泊爾]之六愛與痛的邊緣徒步實錄2

作者: 雪中蓮

導讀 (等待日出的剪影) (日照金山) Feb 25, 2007 ---- > Mar. 1, 2007 徒步Annapurna 愛與痛的邊緣第三天 關鍵字:日照金山、徒步林海雪原、意外摔傷、痛苦的邊緣 鬧鐘准時在凌晨4:30響起。每天起床都是一個痛苦的過程,實在是太早太早了!從我們所住的地方,到Poon Hill有將近500米的海拔落差,至少需要一個多小時才能走到3210米高的山頂平台上看日出。我簡單梳洗後,在一樓的餐廳� ...


(等待日出的剪影)



(日照金山)

Feb 25, 2007 ---- > Mar. 1, 2007 徒步Annapurna

愛與痛的邊緣第三天 關鍵字:日照金山、徒步林海雪原、意外摔傷、痛苦的邊緣

鬧鐘准時在凌晨4:30響起。每天起床都是一個痛苦的過程,實在是太早太早了!從我們所住的地方,到Poon Hill有將近500米的海拔落差,至少需要一個多小時才能走到3210米高的山頂平台上看日出。我簡單梳洗後,在一樓的餐廳裡喝著杯熱巧克力,此時客棧外面依舊就被藍色的月光籠罩著,隨手推開了客棧的木門,下意識地抬頭看天空時,卻被驚呆了:一穹星空毫無掩飾的展現在我的眼前,甚至能看到銀河,滿天的繁星閃爍著璀璨的光芒,就像煙花般綻放,離我是如此的近,近的能觸手可得!曾經不止一次的在高海拔的地方看過星空,只是惟獨這次讓我驚艷!我舍不得眨眼,就想這麼一直站著,一直看著,直到把這無法用照相機留下的影像刻在心裡。這次只有Yeti和我跟隨向導和背夫出發了,而其他三人都因為擔心走不了高海拔的山路和缺覺,而決定不上山了。我把能穿的衣服都套在了身上,帶上了抓絨的彩虹帽、頭燈、手套,相機又一次上路了。地上的雪很厚,高過了腳腕,我撐著登山杖艱難的行走著,才走了短短的幾十米,就感覺身上的血在沸騰,心就像在嗓子眼,馬上要跳出來了一樣。現在終於能體會到,別人在登珠峰時,因為體能的原因為短短地20米而放棄8824米的痛苦抉擇了,在高海拔的地區,每走出一步,都是非常艱難的,人畢竟只是人,在自然面前也只能甘拜下風。前方的山道上,有點點燈光在移動,住在各處的旅行者都往這條路上彙集,能清楚地看到遠處的雪山在右前方泛者銀色的光亮;我喘著粗氣,體力已經嚴重不支,Yeti一直在後面為我打氣,還要隨時准備接住我的搖搖欲墜。身後是東方的天空,已經露出一條紅色的光線,路上的行者們個個急速前進,生怕錯過了雪山被點燃的瞬間,說不同語言的人從我身邊超過,其中還不乏鄉音,只是此時的我連開口打招呼的力氣都沒有了。當我顫顫微微地爬上山頂時,眼前的景像讓我震驚地一時無語,270度的雪山群環繞著我!曾經只能遙望的安娜普那南峰和魚尾峰,如今就矗立在我眼前;曾經被雲霧環繞的雪頂,此時清晰無比地面對著我;讓我們更為驚喜的是世界第六高峰Dhaulagiri (8167米)也站在對面,看起來很敦實的山峰,其實是雪崩發生的密集地,專門有一條去Dhaulagiri 山腳下的大本營觀看雪崩的徒步路線。雪白的山峰就像一個巨大的鮮奶蛋糕,讓人忍不住想挖一塊。我們就這樣靜靜地站在Poon Hill的山頂上,一邊喝著紅茶,一邊等待著日出。不到十分鐘的光景,突然安娜普娜南峰的尖頂上,好像被火柴劃過一樣,在瞬間被點燃了,金光肆溢,面對如此的炫目場面,一切形容詞都顯的蒼白和無力;在接下來的幾分鐘裡,周圍的雪山頂,如同長城的烽火台,接二連三的被點燃,直到連成一片。我一直有雪山情結:在梅裡看過卡瓦博格的神秘、在帕米爾高原見過慕士塔格的嫻靜、在喀納斯遠眺過白哈巴的秀麗,此時又在安娜普娜見識到270度雪山群的壯觀,我想自己對雪山迷戀,這輩子是無法了斷了。就在一個小時的時空隧道裡,我先後體驗了兩次奇幻的美景: 耀目的星空和燃燒的雪山。這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地方?怎麼能如此的不可思議?!腳好像被粘住一樣,舍不得下山,磨磨蹭蹭地最後一個離開平頂。在下山途中,俯瞰看整個山谷,藍白相間的小村莊,嵌在雪景中,炊煙裊裊,猶如世外桃源一般。在這眾多的炊煙中,有一股是從我們的客棧煙囪裡面冒出來的,此時禾禾正在為大家煮雞湯泡飯,昨晚的雞湯配上尼泊爾的米飯。湯足飯飽之後,大隊人馬又開始了一天的跋涉,整整一天都在雪地中行走,與膝蓋齊深的大雪覆蓋了整個山脈,其實根本沒有路,只是根據向導的方向感和前人的腳印艱難的前行。我從來沒有在雪地裡走過路,更別說是林海雪原了,一路走,一路摔,幾乎步步為營,前兩天沒有怎麼啟用的登山杖在此時發揮了重要的作用,即便這樣,還是止不住被摔沒商量,好在Yeti和背夫輪流拽著我,以此降低摔跤的頻率。剛開始大家都很興奮,拍照、滑雪、打雪仗、玩的不亦樂乎,可是這樣小心翼翼走了四五個小時後,無論精神和體力都是極為疲勞的,外加我之前上Poon Hill 看日出,多爬了2個多小時的雪山,此時的腿已經開始打飄,對力量和重心的控制早已力不從心。而且在林海雪原裡,也根本沒有茶亭,連個歇腳的地方都沒有。“還要走多久?”我一直不斷地在問重復的問題,希望能從答案中得到一絲希望。但是,當我走了8個小時以後,還是走在同樣的路況的時候,感覺同在沙漠裡長途跋涉也差不多了,只是眼前的看到的顏色不同罷了,此時的思想已經麻痹了,我根本沒有別的想法,只是機械式地走路、摔跤、被拽起來,再走路,直到有一次仰天滑到。我的右腿被樹枝牽絆,腳腕被扭到的一霎那,心想慘了!誰知更慘的事情接踵而來:在我剛想起身的時候,又被前方的石頭絆倒,結果右腳還沒有來得及抽出來,整個人又橫翻了180度,從仰臥換成了俯臥的姿勢,臉埋在雪裡,順著山坡滑了出去,好在腳還掛在樹根裡,所以沒有繼續往下滑,否則大家就得到山下接我了。只是導致的結果是整條右小腿像擰麻花一樣,當時我只記得眼前一篇漆黑,不知道是不是有幾秒鐘的暈撅,有印像的畫面從有人在叫我的名字開始,然後晃我的腦袋,幫我把臉上的雪擦掉,等我緩過神來,小腿已經疼得發麻了。其實我現在還很難形容當時的情形和感覺,想起來依舊有些後怕,真怕走不了路就完了,在那裡前不著村,後不著店,離出山還有兩天多的路程,況且這裡也沒有信號,想叫外界的幫助,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經過大家仔細的檢查和判斷,我的骨頭幸好沒有斷,也暫時看不出腫脹,不過小腿所有的肌肉都被拉傷了。我艱難的爬起來,試著慢慢地走幾步,可是每踩下去一步,都是鑽心的疼痛。我該怎麼辦呀?!因為此時的山路艱難程度,已經不是在走了,幾乎每個人都是手腳並用地艱難攀爬,我根本不能要求任何人代替我走路,唯一能做的就是咬牙走出這裡。從未有過如此的無助和絕望,讓我的情緒幾乎接近崩潰的邊緣,眼淚毫無控制地往外流……路還要繼續走,就像生活還是要繼續一樣。接下來的路不會因為照顧我而變的好走,反而因為雪水融化後又開始結冰,簡直是舉步艱難,好在向導一直旁邊架著我,死拉活拽地艱難前行;他還不時地唱歌,調節大家的情緒,自從我受傷後,大家本來疲憊的心情變更加沉重了。天色漸漸黯淡,走雪山和我的受傷耽誤了一些時間,可是沒有過多久,一向勻速走在前面的禾禾突然慢了下來,走路的動作也變的不自然,“怎麼了?”我們問他,原來他的膝蓋在下坡時,撞上了橫出來的樹根上,傷口很深,每彎曲一次膝蓋,肉就磨到褲子。每走一步,就扯開傷口,等到我們看到的時候,已經流血不止了。讓大家不得不考慮改變原來的徒步計劃。原定要走到TAPAPANI,一個在山頂上能面對雪群山的小村莊,第二天可以躺在床上再看一次不同角度的日照金山,只是現在的情況,只能提前找客棧住下了。晚上,我們住在群山的谷底處,一個簡陋的小客棧裡。經過12個小時的雪山徒步,加上意外的受傷,我在客棧裡除了迫不得已的走動外,幾乎沒有挪過腳。躺在床上,貼上了禾禾帶的龍虎膏藥,並用水壺熱敷,雖然已經累的不行了,但是竟然還失眠,因為陰冷的房間,讓我一直哆嗦;因為每一次翻身,腿都疼地讓我叫起來;因為擔心明天早上醒來,更嚴重的疼痛,讓我無法前行;結果我就這樣胡思亂想地在安娜普娜山脈裡、一個不知名的小客棧裡渡過了不眠之夜……

後面的路更艱難,如何帶傷前行,勝利完成徒步…… (待續)寫於2007-4-13 Janet Zhan 上海


(山腳下的小村莊)


(Dhaulagiri 8167米-日照金山)



(林海雪原徒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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