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山之母-帕米爾高原,我知道它是因一部電影>
和一首
歌>
,這首經典的民歌是偉大的音樂家雷振邦先生根據柯爾
克孜人的歌改編的.
去邊防中隊辦到塔什庫爾干縣的邊
境證竟要喀什的事業單位蓋章才行。在那折騰了三個多小時，跑了四個單位的章
子，賓館的，出租車公司的，汽車修理廠的，一家商場的，都沒用，星期六又沒
有行政單位上班，眼看就要到中午，急得！媽的！都說上海人…………!，但我
今天碰上一位令人尊敬的上海姑娘，她見我在辦證處不斷的哀求那些家伙，便把
我拉到一邊說她的介紹信上有一個人不去紅其拉甫口岸，可以把我的名字寫進
去，噢！謝謝，太感激了，我抓著她的手不停的道謝幾乎想把她抱在懷裡。怕人
家不願意，我就送了一張U2的CD給她了，姑娘是喀什農十師的一位工作人員，她
說父母當年是被連哄帶騙從上海到這來的，問她為何不回上海呢，她的眼神立刻
迷茫起來，停了好一會才說，邊疆也需要建設啊！她的話立刻讓我迷茫起來，木
然的點著頭，無語對答。頓感自己渺小了很多，不敢看她的眼神，無地自容，我
那一點點在路上的狗屁豪情也灰飛煙滅了。姑娘笑盈盈的遞給我邊防證說，去
吧！快去帕米爾瘋吧！噢！姑娘！你。。。！我。。。。！還能說些什麼呢！
我感到當時對她說什麼都是那樣的無力，伸出有些僵硬的手接過邊防證，只能用
滿眼的尊敬和感激與她道別！我的步伐都不再那麼輕松而有力量。
很幸運的趕上了最後一班途經帕米爾的車，是去巴基斯坦的，車上的人
很少，五個年少的西方人，兩個維族人，兩個巴基斯坦人，兩個司機不知是什麼
人，沒有一個干淨一點的，那五個西方人看來只有二十左右，穿的破爛不堪，滿
身塵土，蓬頭垢面，一個個疲倦滄桑的樣子慵懶的斜躺在座椅上，剩下的幾個的
樣子也都能把女孩子嚇哭，和逃犯差不多。大家都用奇怪的眼神相互打量著對
方，安靜的坐在車上。我不知自己是什麼樣子，好多天沒照鏡子了，應該不至於
像他們那樣吧。汽車開出一段時間後，我試著和邊上的巴基斯坦人說話，滿臉堆
笑以示友好，他很快和我聊起來，不斷的對我說著北京，上海，廣州和烏魯木齊
喀什。我很高興他會說漢語而且還挺地道，不是，不是，我不是那裡的人，向他
解釋道，可他立刻笑著搖頭，探開手，再說不出第二個字，他只知道這些。我，
江西，南昌，江西！我拿出地圖向他說。他的反應叫我噴飯，醬雞！啊！醬雞！
接著又很喜悅的樣子說，金得金！金得金！天知道是他說的是什麼，我也只能對
他笑著搖頭，他沒有停止不斷的做著動作說金得金！一邊豎起大拇指，後來他的
雙手畫著曲線狀，我才恍然大悟，瓷器，景德鎮！對啊，景德鎮的歷史比喀什還
要悠久呢，我感到很訝異他怎會知道江西有個景德鎮，我都快把那個地方給忘
了，好多年前去過一次，哪還有一點古瓷都的樣子，說要建成一個以汽車制造制
冷的工業城市，幾千的瓷都文化被無情的拋棄，中國有幾個文化底蘊這麼深厚而
又有特點的城市。她也和喀什一樣死了！後面的交流像啞吧對聾子說話，一個不
停的打手勢，一個不停的點頭，誰也不明白誰，閑著也是閑著，一直瞎聊到汽車
進入帕米爾，隱約可看到雪 山的影像，寬闊干涸的河床延伸到遠處的山腳，周
邊已看不到生命的跡像，全是裸露風化了的岩石，路已經不能稱之為路了，只是
沿著山腳的車轍向上攀行，司機叫我們全坐到車的一邊，以防山上滑坡滾下的石
頭砸進車裡，兩旁的高山外形猙獰怪異，顏色灰褐暗紅，沒有任何的植被，沒有
一點的隱匿，每一寸的山石都向外顯示它的存在它的力量，都以一種憤怒的姿態
向天空做狂吼狀。看著這樣的山讓人感到恐懼，以前見過的山像那溫順的綿羊安
安靜靜，這裡的山像那發狂的公牛桀敖不馴。路況實在很糟，除了滑坡還是滑
坡，但一路都有路班的人在維護，太危險太危險，一邊搬石頭一邊要注意山上的
滾石，隨時有喪命的危險，但這是一條國際公路，通向巴基斯坦唯一的道路，通
向帕米爾唯一的道路。他們日以繼夜在這荒涼的高原深處保障道路暢通，這麼多
的日子以來我從未將他們忘記，目目清晰。（向他們致敬誠心實意）
傍晚八點時汽車開上了海拔3600米的帕米爾高原，眼前頓時開闊，天
藍雲白，道路平整，全是瀝青的路面，干爽的涼風吹在身上心曠神怡，兩旁有幾
個柯爾克孜人的蒙古包，有羊群山上有稀疏的草，但我沒見過有那麼難看的羊，
黑的灰的，瘦如干材，凶巴巴的摸樣，全無小羊的可愛。路旁有一個巨大的沙
湖，湖裡卻沒水，只是薄薄的沙子，而遠處和湖連在一起的山上卻全是沙，整片
的山被沙覆蓋，從而形成了一個很怪的景像，低處無沙高處的沙卻很厚實。遠出
的雪山感覺就在身邊了，連綿幾座，正面對著公路的圓弧頂形的外形最龐大
的 , 最有流線感的就是我的旅程終點：冰川之母---慕士塔格峰。（我不願將她
稱之為冰川之父，我更願意把她當作一位姑娘）和別的山沒有什麼沿續，感覺從
平地緩和升起，通體雪白，冰清玉潔，身上沒有雲霧籠罩，在藍天襯托下清晰秀
麗，曲線簡單柔美，沒有絲毫的躁作嬈艷之感，美的，讓我心悸，她與最真實的
面容迎接我的到來，兩旁的景物已吸引不了我的眼神，看著她，心無旁鴛，每一
下的側目都感到是對她的不敬，感受來的這樣突然，都有一點惶恐，就像第一次
經歷姑娘。不覺中汽車已達到此路唯一的住地，阿克陶縣登山協會在此設立的接
應站，我和那五個歐洲人一起下了車，他們一天在車上都病殃殃的，沒人說話也
沒進食物，但此刻卻很精神起來，跨進站裡瘋狂進食，站內只有蔬菜和饅頭，貴
的離普。裡面很熱鬧，有很多剛登山回來的人們，除一個向導外，全是外國人，
有些年齡大的我都不敢想，個個興奮而疲憊的樣子，到處都是登山的裝備，站內
很簡陋，面積不大的一棟小平房，緊挨著卡拉庫力湖，湖邊有一排柵欄，是來此
的登山者自發捐款籌建的，要人們不要靠進湖水，不要打攪它，湖面很大，騎馬
繞一圈要四個小時，湖的對面就是帕米爾最高峰公格爾峰的山腳，湖的右側就是
慕士塔格峰左側是公格爾九峰，三座巨大的雪山和藍天白雲倒印在寧靜的湖面，
景致壯觀奇美，此時那五個歐洲人套上冬裝背著肩包向慕鋒走去，沒有向導沒有
登山的裝備，天色都要變晚，他們要去登山，看著這五個瘋狂的家伙我只有祈禱
上蒼保佑他們活著出來。
太陽剛走，氣溫驟降，我正騎著馬繞湖和牽馬的柯爾克孜人瞎侃，冷
的扛不住，無心再欣賞水美草豐的谷地，第一次上高原沒有准備，我包裡最厚和
最薄衣服是一樣的，斷褲和圓領衫。柯人很善他只收了我五元，我用最快的速度
跑回站內，裡面只剩下兩個柯族工作人員了，我一個住客。他們已是滿身的冬
衣，看著我還是這麼夏天的穿著，入住手續都沒辦指著房間的被子叫我鑽進去，
顧不得許多了，和衣而進蜷著身體在被子裡哆嗦，好一會才暖過神來，很好，房
間雖很簡陋但很干淨，只有四張床，沒有第二件物品，被子非常舒服沒有異味，
太舒服了，夏天蓋被子的感覺真好。太棒了，我的窗子正對著慕士塔格峰，躺在
床上就可看見她，一覽無余，今天我將要度過一個怎樣的夜晚啊！笑容！我的！
給她！一晚！天空滿滿的暗了下來，星星一顆一顆的冒了出來，只是一會時間，
它們出現的速度就以一片一片的湧出，爭先恐後，每一次眨眼後的天空都不一
樣，讓人張目結舌，很快就看不到一塊“干淨”的夜空了，星雲密布，每一處都
被星星占領了，看著這奇異變幻星空，感覺自己是在夢裡！夜靜的只有心跳，我
不應該感到孤獨，有這滿天的繁星和美麗的雪山，還有溫暖的被窩，靈與肉都處
於這樣安寧的狀態，心魔還是逐漸的襲來，無力抗拒，我寄給你的天池水有否收
到嗎，這二十天來我未曾給你電話，你過的還好嗎，我的姑娘，我們何時才會走
出那冷戰的局面，回歸和諧呢，我的行為是否還在傷害著你呢，你的心是否還在
我這裡停留呢，我怎會是這樣的自私，這麼美好的夜晚這麼美妙的景致卻一個人
獨享，在高原湖畔，在雪山腳下，在漫天繁星下，在這荒原小屋裡，在這舒適
的床上，在這只能聽見心跳的夜晚，要是你此刻在我的身旁將會是一件多麼浪漫
的事啊，思念的心越來越烈，我有些不安了，裹著被子坐在床上看著沒有信號的
手機，它不能將我的思念帶給她，我都有些怨恨中國電信。為何這裡不通手機。
窗外的慕峰在星光下，依然清晰，依然美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