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走越南(1)-老梁和花生殼兒

作者: 我是你的血雨腥風

導讀第一次看到會計師老梁是在友誼關的中國一側,警察顯然對他的打扮感到迷惑不解,寬大松垮的圓領衫,長褲同樣軟軟地耷拉著,單肩挎了個不知什麼旅行社發的尼龍包,癟癟地頂多塞了兩件單衣,完全一副早起去街上買油條的樣子。很輕易我就過了關,聽他還在和警察磨唧“我去過香港好幾次的”。.沿著園林回廊出到關外,景色馬上大不相同,土路當中趴著條不知歸誰管的� ...

第一次看到會計師老梁是在友誼關的中國一側,警察顯然對他的打扮感到迷惑不解,寬大松垮的圓領衫,長褲同樣軟軟地耷拉著,單肩挎了個不知什麼旅行社發的尼龍包,癟癟地頂多塞了兩件單衣,完全一副早起去街上買油條的樣子。很輕易我就過了關,聽他還在和警察磨唧“我去過香港好幾次的”。.沿著園林回廊出到關外,景色馬上大不相同,土路當中趴著條不知歸誰管的草狗正眯著眼打瞌睡,欄杆後幾排木制的房子,被太陽曬得走路直打晃的越南警察進進出出。因為沒辦所謂的檢疫證,遞護照的時候直接夾了30塊錢進去,第一次行賄難免心裡緊張,可人家輕車熟路的樣子一點沒有似乎該有的鬼祟狀,丁當五四敲完章還我護照時竟還皺起老皮給了我個笑臉。填完入境卡,老梁也終於進來,對著那卡滿臉為難,於是索性代他填了順便也了解了這位來自深圳的白淨中年男子些底細。 我懷疑越南這關口存在的唯一目的就是掙點賄賂的散碎銀子,你交過了錢就再沒人理你,把填好的卡往窗口一扔,就可以大搖大擺從行李檢驗機旁邊走進那個國家。而老梁更絕,塞完了錢直接拿著填好的卡原封不動地過來了,一出境就成了沒有記錄人。 .一個人走慣了本想甩了他,但看在可以分擔包車去諒山費用的面上,還是第一次開始了段有旅伴的行程,一個背個大包一個拎著小口袋,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是老梁雇的腳夫。.從諒山到河內兩個半小時,我們和一群年輕的當地人擠在輛面包車裡,晃晃悠悠從山地開到平原,一路暖風灌入車內,質樸的人們在收音機裡淡雅的歌曲聲中睡得東倒西歪。車子很快駛過大片工廠錯落的郊區,越過紅河直接進入了河內的老城區。一下子就喜歡上這裡,像小時候到過的某個南方的城市,狹窄的街道分開細長的小樓,陽台和窗口都藏在樹枝後,潮濕的氣氛天然地適合人們安靜生活。 .老梁是個評論家,一下車就開始忙著為河內做定性分析,“路上好車很多啊”、“警服染色時黑加少了,所以綠得很奇怪”、“誒,誒,靚女怎麼這麼多”!說起這河內的姑娘的確讓我也大感意外,盡管整個城市都很少見到傳說中的奧黛女郎,但姿色和穿著的品位都是不俗,一掃腦子裡黑又矮的偏見。仔細看過去,略深的眼眶和順直的烏發,眼珠更是未經污染般的黑白分明,簡直個個都能配得上清濯的稱謂。時間長了才知道,越南號稱是東南亞真正的美女產地。 .搭伴旅行另一個好處就是可以享用一個人斷不敢染指的美食,滿滿一大鍋燉魚和幾個半中半越的小菜,拌著魚露的白米飯,共同頂出了全程第一串滿意的飽嗝。老梁喝著比劃著招呼來的茶水開始不安份,東張西望四處踅摸,見旁邊桌子上圍著一大圈人也湊過去看,還不過癮指著盤菜直接操起中文“這個是什麼菜啊?”,看人家茫然地盯著他又補充到“就是說,這是什麼東西做的?”,人家趕緊把那盤子端起來要請他嘗嘗,老梁才不好意思地晃悠回來一邊還不忘和人溝通”別,別,我只是問問,就是好奇”。第一次出國一句英語不會的老梁根本不知道什麼叫害怕,第二天就一早一個人出去瞎逛,竟也能解決早飯問題還安全回來,在任何一個攤頭侃起價來他總是顧自地說一不二卻能屢屢得手,每次迷了路我都最終乖乖地跟在對標語和旗幟很敏感的他後面找到正確方向。老梁是個大無畏的人。 .到河內的第二天早上,站在Tam Thuong Guesthouse我房間的陽台上,一面紅底黃星旗垂在眼前,對面樓房的窗台幾乎伸手可及,五顏六色的牆壁下人們已經開始一天的生意,閑散舒適得足以讓你忘了之前的煩惱。 .接下來是一整天的游蕩,老梁最開心的是在文廟給不久要上高中的女兒足足地上了陣子香,是像就拜上三拜。側廊下,有穿著越南古服的人用拿筷子的方法握著毛筆給人題字,討字的多是女學生,拿了字就三三兩兩坐在供石鼓的亭子下聊天,順帶著把字攤在地上晾干。 .在還劍湖邊買了下午的水上木偶戲票,時間還早,冒著毛毛雨溜達到個大劇院門口,面善的老梁被個東方女孩舉著相機攔下用英語要求幫著留影,老梁想也不想就開口“半身還是全身?”,我正寒著,那女孩樂得一跳老高,嘴裡馬上蹦出很多中國話來,原來是來自廣州的濟寧女孩echo。 .水上木偶劇實際上是在舞台上用厚油布圍出個大號水池,操作手弓著身子在牌坊布景後用很粗的長竹竿控制木偶表演些放牧耕作、游龍戲鳳的把戲,熱熱鬧鬧倒還算有趣。但受不了的是水池上方的演奏和伴唱,吱忸吱忸和著哼哼哈哈,十分鐘內便將灑家成功催眠。 .看完戲出來一路找吃的,見前面一女子捧根面包棍一竄一竄走得眼熟,嘿了一嗓子果然是echo,晚餐團隨即宣告成立。不知echo哪裡弄來的信息,打車帶我們跑到個號稱當地人裡最有名的吃牛肉燒烤和火鍋的地方,卻只有越文菜單無法交流,最後echo用老板娘的手機連通個在路上認識的河內人幫著遠程點餐。開心的是echo煙酒都能來些,馬上進入狀態,健康先生老梁也禁不住破戒,酒肉開懷起來。 .原來echo也有些來頭,混跡天涯多年,網上自稱“花生殼兒”,入川境進藏地也已多次,於是喝不醉的青稞酒、屁用沒有的高原紅、30一晚的巴郎學一通胡亂招呼。到底是女孩子,說到麗江火塘旅店的安靜的夜晚開心的party竟唏噓起來。弄得老梁不由得替人家擔心,“你這樣到處玩,歲數不小了不結婚可不好”“我早嫁人了”,“哦,這就好這就好”。 .盡歡的一晚,最後老梁擺出長者威嚴執意自己買了單。次日一早,老梁獨自搭大巴回了國,假期有限的echo也隨著open bus一路緊趕著南下,馬上我又恢復到常態。之後能夠再次痛快地說起中文已經是在芽莊了,和三個由西貢北上的DHL上海職員;再下次,是和在金邊、暹粒一起看日落、品高棉菜的polly。感謝他們的及時出現,能在那樣的時候陪我聊天,讓我狠狠地使用自己的語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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