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步七人虎跳行

作者: bleumer

導讀今晚是回上海的第三個晚上,早晨8:30到辦公室,中午11:30吃飯,下午17:00下班,一切又恢復成原先的規律狀態。11天出行的小插曲沒能影響什麼主旋律。一直想醞釀著寫點東西下來,怕旅行的感受隨著時間流逝,在生活的瑣碎中不知不覺被磨滅,然後除了照片咀嚼不出任何余味,文字可以留住感受。自知自己的筆還沒能多少深刻,只想真實地記錄當時的情景、當時的衝動、當 ...

今晚是回上海的第三個晚上,早晨8:30到辦公室,中午11:30吃飯,下午17:00下班,一切又恢復成原先的規律狀態。11天出行的小插曲沒能影響什麼主旋律。一直想醞釀著寫點東西下來,怕旅行的感受隨著時間流逝,在生活的瑣碎中不知不覺被磨滅,然後除了照片咀嚼不出任何余味,文字可以留住感受。自知自己的筆還沒能多少深刻,只想真實地記錄當時的情景、當時的衝動、當時的清新、當時的開闊,甚至當時的稚嫩。12月17日的下午是在SAKURA CAFÉ鄰水的餐桌前渡過的,一杯6元錢的雲南小粒咖啡、一支筆、一本記事本就在悠閑中打發了陽光燦爛的4個半小時。

傍晚時分,又跑去了大石橋,老位子,想吃點米飯,就點了一個酸菜土豆、一個蔬菜煲,就著麗江的白米飯,吃得很香。結帳,11元,走人。

慢慢地晃回青年旅館,“慢”是麗江的節奏,也是麗江的特色。在那邊更確切地應該稱為“悠閑”,那是納西人對待生活的態度。

回到老木屋的A-16,又多了兩個新室友,北京的、廣州的,正商量著去金沙江虎跳峽的安排,邀我一同前往,多個人頭,多份熱鬧,也多份費用的分擔。對虎跳知道的不多,聽上去挺險的,衝著一大幫子新的驢友,而且徒步兩天,曾經嘗試過6個半小時的單車周莊之行,倒挺有想嘗試的念頭。於是,片刻決定加入徒步背包客的隊伍。整理行裝,減輕背包負荷,折騰到半夜,才睡下。

早晨7:45鬧鐘響,麗江與上海的自然時差有2個小時左右,那個時候對麗江來說,還算很早,天都沒亮。我迷迷糊糊中起床、洗漱。同行共7人,包了一輛小面的,上車後大家一一自我介紹:北京的李冀湘、廣州的嚴康、杭州的鄭梅、珠海的老喬、廣州的小許,每個人都獨自來麗江素不相識,湊在了一起。論年齡一排行,本人又老小。帶我們的是本地納西人邱林,麗江的自助旅游收費向導。在CTRIP上看到過他很多Promotion的帖子,原先對這種方式不是很有好感,但見了人後,感覺有所不同,與舉著小旗子、拉著游客逛商店的商業導游應該不屬於同類。

小面的出了古城,沿著盤山公路開向我們的出發點。因為拐彎多,我被轉得開始頭暈惡心,還以為是高原反應,後來邱林SHOW著他的新式武器GPS辯解道“現在的海拔比麗江都低”。

兩個小時後,我們到了橋頭----虎跳峽的收費口。找了一家飯館,點菜吃飯、買礦泉水、巧克力、買15元的背包,為下面的徒步作准備。

為了逃30元的門票,司機特地找了個當地朋友作司機,假裝開車上班。過收費口時,我們被要求作不發聲狀,大家都屏著氣不作聲,感覺就像抗戰時期,過日本兵關卡似的。順利過了,逃了國家30遠的稅,司機因此得利10元/人。

車在一個路口停了下來,也是我們的徒步起始點,仰望著上山的路,大家收拾好筋骨,開始上路。半山腰的一戶人家,一幫男人圍著在殺一頭豬,地上散落著血跡。在小木屋裡,老人、女人和孩子們正在吃飯,很友好地跟我們打招呼。我們小隊伍的後面,跟上來了三個老外,2個德國人和1個悉尼女孩,看到殺豬的景像,女孩尖叫“OH,My God, they’re killing the pig!”

一路上,我們都能看到先前背包客們走過在石頭上留下的黃色或紅色的箭頭標記,指著去虎跳的方向。很多外國游客在沒有任何導游的帶領下,就沿著箭頭的方向徒步去虎跳。

邱林帶了個錄音機,於是我們在爬的時候,還能聽著崔健的歌。

因為是上坡,路有點陡,但不存在什麼險,大家都埋怨有點不刺激。邱導告訴我們只要在天黑前趕到Half Way(中途客棧)就可以了,所以時間有點充裕,大家看到好的風景,就互相留影拍照。石頭、藍天、冬天的枯樹,有時也是很好的組合。

負荷不是很大,所以一邊走路,一邊還能聊天。老喬一路哼著“情深深、雨朦朦”跟我們嘮叨著他的導游身份和還算紅火的美容院生意。於是我改口叫他喬老爺。差不多走遍全中國的鄭梅,交流著她的生活態度。斯斯文文、長得很廣州崽的嚴康跟我講述他一路顛簸的新疆哈那斯湖之行。小許新買的國產解放鞋還挺管用,結實、防滑。一回頭發現,李冀湘時不時地又脫離了組織。邱林叨咕著他的GPS,到處找衛星。

冷不防,林中又冒出一對年輕老外,SAY HELLO。然後很快又超過了我們。如果想練英語,來虎跳可以有很多機會。當地人知道老外游客多,所以路標和客棧的廣告都是用英文寫的。如果問村民“中途客棧”,有些可能會木納,但一提“HALFWAY”,七八十的老太都會給你指路。

就這麼走走歇歇,說說笑笑,我們傍晚時來到了著名的“HALFWAY Guest House”。

客棧有一個天台,對面聳立著大山,藍天為襯,底下就是山谷,開闊無比,大家坐著或倚著享受著大山的環抱。

客棧的馮老板說這個客棧已經接待了46個國家的人。一般每晚住客的比例肯定是外國游客多,那天是例外:9個中國人對2個英國人。

Half Way有一本破舊的筆記本,上面記錄著各個國家游客徒步虎跳、入住HALF WAY的感受。英文、法文、日文、韓文,還徒手畫著不同國家的國旗。

那天晚上停電,我們七人圍著火盆享用了一頓燭光晚餐。在搖曳的燭光中,還玩了一把殺人游戲。

走出房,不經意間一抬頭,不禁“哇”出聲來,滿天的繁星,我們走上天台,開始看星星,找星座,在密麻之中,竟然我們還看到了移動著的衛星。我想,我是把10年的星星都看完了。邱林和冀湘聊著宗教和戰爭,我不是很懂,聽著。

天台下面是號稱“天下第一廁”的TOILET,確切說是茅坑,半露天的。我一邊腳踏著黃河兩岸,一邊仰望美麗的星空,此情此景,妙不可言!

我和鄭梅依靠women’s Power搶占了最有利的地勢,鄰天台的房間。房間很簡陋,兩張床,兩扇窗,其他一無所有。床單是白的,看上去很干淨,被子也是暖的。睡著,感覺耳邊有風,一側頭,發現牆角是不嚴密的,有一條不大不小的縫。伴隨著耳邊從山谷裡吹來的颼颼風聲,我緩緩入眠。事後回想,那一覺是我睡過的水平最高的一覺,海拔2345M。

早上8:30起,就著白粥吃了一個饅頭。攝影的家伙們,起早去拍了一些清晨的山谷。唯有喬老爺堅持睡到最後一個。跟客棧的小貓逗玩了一會兒,想著這貓也算貓類中見多識廣的,與46個國家的人打過交道。還在很多游記中被提起,知名度不低。想起了青年旅館叫翠花的斑點狗和和尚的黑狗,長得很COOL,這一路來,發現很多客棧都有一只特色的寵物。

客棧的老板娘還會做PISA和PIE,她說都是外國游客教的,還有那份竹子串聯的菜單,典雅、別致。

與馮老板合過影,10:00我們上路。太陽一出來,就感到熱了,把SEMIR的藍色外套脫下系於腰間,帶著鴨舌帽,一副很旅行者的樣子。

間隔不長,就會聽到水聲,是從山上流下的水,水流多了,就形成了小瀑布,在陽光的折射下,還看到了七彩的弧線。洗個從HALFWAY買的蘋果,1元一個,一路邊走邊吃,挺滋潤的。

中午十分,我們到了TINA(中峽客棧),也是來虎跳的必經之路。

喬老爺點了很多PIE,我看到山口啄食的雞,想起很多網友在文章中描述過旅途中土雞的鮮味程度,於是提議今天午餐來只土雞。15元/斤,大家都同意通過。PIE的味道不錯,薯條粗卻很香,與Mcdonald和KFC的相比,別有風味。土雞現抓現燒,燉了兩個小時,鮮美程度就不詳細描述了。

在TINA碰到了一個廣東來的老太,兩個兒子相陪,到麗江的內地游客中廣東人排名第一。我們隊伍中的3個廣東崽便與他們開起了家鄉話。閑暇之間,與他們討教了一番,被贊為發音純正,滿足感頓時油然而生。

12月是淡季,所以遇到的游客和住客都不多,也無須預定。TINA的老板娘說,人多的時候,客房裡、地鋪、廚房、甚至他們自己的主人房都睡滿了客人。想像那種情景應該挺有意思。弄得跟逃難似的,不過現代人花錢追求吃苦耐勞也不失為一種時尚!

離開TINA,我們開始下山,望金沙江江底走。下江的這條路是當地的一個姓張的老師自己花錢修的,因此過虎跳的游客,按規矩得給他10元的過路費。經過他家門口,門上掛著“張老師家”的木排,意味著收費口到了。張老師友好地同我們一行打招呼,邱林和我們的李會計過去交錢。

下江的路旁用鐵絲拴著一些籃子,供游客放垃圾。我們都很自覺地不隨便仍垃圾,捏在手裡,投到籃子裡。

越往下走,水聲越來越大,路也越來越難走。

終於到了虎跳峽,金沙江這一段江面狹窄,傳說老虎都能一躍而過,因此而得名。因為落差大,水流急喘,江水澎湃,水花四濺。為了離江更近,我們跟著邱林趴著大石頭,東竄西跳的摸到最佳點。臉上感受著濺出的水滴,涼涼的,但清新之極。每個人都找著最佳的拍攝點,然後互相交換相機給對方拍或被拍。最會擺POSE的老喬,時不時地擺出自由女神的形像。為了拍一張合影,每個人都得POSE6次,相機堆在一處,然後一個個拍。

坐在石頭的邊緣,腳自然下垂,下面江水飛奔,人有種上升的感覺。

15:30,太陽剛好過山頭,射進山谷。在虎跳感受了1個多小時,然後繼續上路,在天黑之前,必須上公路,還得經過“一線天”。

之後的路,應該挺能迎合現代人想找刺激的心理。我走在第一個,只見前面的路窄得只能過一腳,而且被山水打濕了,顯滑,另一邊就是萬丈山谷。拉著拴在一旁的細鐵絲,躡手躡腳地,臉貼著山壁,不敢側臉看下面,就這麼過了。這樣走了幾次,就有點膽大了,一直領先著隊伍。我和嚴康體力都很好,把他們甩在了後面,於是坐在路旁的石頭上等組織。後來被告知,我們已經過了“一線天”。最險一處,抬頭只能望見狹窄的一片天而名“一線天”。遺憾剛才那一刻沒能抬頭欣賞一下。

18:00多,我們經過一個寨子,到了公路,Woody和Sean客棧就在那。一個姓夏的當地人在路旁樹了一塊大牌子,用英文表示著徒步虎跳過一線天的線路。

我們的小面的因時間的差異,沒能等到我們就回去了。天快黑了,溫度也慢慢下降,山區裡沒有信號,手機都沒法用,那個村子沒有一部電話,我們從便捷的通訊時代一下子落入了原始時代,現代人變得無能為力。只能沿著盤山公路徒步往回走,盼著車能再回來。大家又冷又累,有點無助,不過沒走幾百米看到了我們小面的溫暖的燈光,大家拍手歡呼。鑽上溫暖的面的,大家輪流將笑話,一路高興地回。

天徹底黑了,人開始暖了,手機也有信號了,我們的徒步虎跳行也結束了。

第二天,這個隊伍也將散去,各自回到喧鬧的城市,依舊恢復規律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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