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野萍蹤

作者: liaogou1

導讀牧野萍蹤 1山西 權衡了再三,還是決定“十·一”出行,既搞一把自己的“西部大開發”,也體味一下長假期間所謂的旅游熱。 畢竟大學生涯只剩下半年多了,這也是我最新的計劃中的倒數第四次出行,當然,還不知究竟是不是倒數第四次,因為後三個計劃確是一個比一個飄渺。 火車就這樣開動了。徐州過後,車上仍然很擠,以至幾乎都是四個人坐三個人的座位,坐在身� ...

牧野萍蹤 1山西

權衡了再三,還是決定“十·一”出行,既搞一把自己的“西部大開發”,也體味一下長假期間所謂的旅游熱。

畢竟大學生涯只剩下半年多了,這也是我最新的計劃中的倒數第四次出行,當然,還不知究竟是不是倒數第四次,因為後三個計劃確是一個比一個飄渺。

火車就這樣開動了。徐州過後,車上仍然很擠,以至幾乎都是四個人坐三個人的座位,坐在身邊及對面的是一對胖夫妻,盡管他們熱情地請我吃這吃那,但我對他們油然生出一種厭惡感。而我卻將記住,在開封的一所師專有這樣一群山西洪桐的女生,其中有一個化了妝更顯不好看的。

總之,火車准點抵達侯馬,我很有些戀戀不舍地下了車,輕易地乘中巴到了新絳,但這裡居然沒有人知道絳州大堂這個地方,只有一個老者含糊地說什麼在一中。我最終只得憑感覺走,遠遠望見一座寶塔,走過去,是龍興寺,在寺裡逛了一圈,向看門人打聽,他終於詳細地向我介紹了大堂的所在,先前那老者所言倒也不錯,大堂確在新絳一中內。但當我看到其景像時,仍不禁吃了一

驚,這哪像一座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呀?本地人都不知道也並不稀奇。

回侯馬換乘到太原的汽車,一路之上,黃土高原的千溝萬壑向我初露尊容。3點多,車抵平遙縣境,我見到路邊有雙林寺的路標,便下了車,一路走將過去。雙林寺的石刻著實不錯,但鐵欄杆使人很難盡興,不過出於文物保護的需要,可以理解。

出了門,竟沒有一輛出租在此候客,我也只得乘一輛摩的趕到縣城。平遙,不愧為世界遺產,街道保持著明、清時的樣式、格局,在這裡逛上一天絕對不為過。但留給我的只有兩三個小時,我所能做的也只能到日升昌看一看,城頭上瞧一瞧了。

去鎮國寺被人狠宰了一把,好在那位面包車司機還算通情達理,在僅得到5元錢的情況下又花4元打了輛三輪使我安抵鎮國寺。時天色已晚,寺內又僅我一個游客,忍不住拿起相機對著那些“禁止拍照”的佛像一通猛拍。但後來,我發現還有個女人,也是一個人,背著個包,心下稍寬。

由於急著趕往太原,我很快地便往外走,不想開三輪的師傅嫌我待的時間太短,又拉著我回去細看並給我當起了導游,如此一來,便又碰上那女人,師傅便借機攬客,我倆便盡力還價,最終價並未還下多少,我倆還是一塊坐他的車返回國道。

女人擦了座位請我坐下,其實她擦的那塊正是我剛才坐的,心下倒有些不好意思。坐在一起,彼此介紹,原來她是唐山人,在北京工作,我暗想京津唐倒是個不錯的組合。她慨嘆以為這地方只有她一個人會來,我其實亦有同感,她又說如今北京已很難見到這種時代的建築了,我說漢朝時北京還很荒涼,其實這真有些貽笑大方,且不說北京在漢代是否還很荒涼,鎮國寺乃五代時北漢建築,與漢朝並無瓜葛,我想我真是白跟曹先生(注40:曹先生,指曹全路先生,我的高中歷史老師)學歷史了。

之後又聊了很多,從平遙聊到北京,她向我介紹她“十·一”的計劃,打聽太原的風物,還問我去不去喬家大院。我則問她是地震前還是地震後生的,她說是76年震後,還說幸虧地震時家人無事,否則也就沒有她了。

到了國道,很快便來了一輛到太原的車,但到喬家大院要10元,她嫌貴,說“咱們再等下一輛吧”。其實我是去太原,並不一定要再等一輛,不過還是答應了。這時又來了一輛出租,司機便讓她坐那輛,我也便道:“你坐這輛車吧。”隨即便上了先前的車。女人可能還在與司機講價,我的車早已開了。我心中倒起了“不如陪她去喬家大院”的念頭,一則對喬家大院過而不入未免可惜,二則如今鐘情於山水古跡且以背包族的身份付諸行動的實在不多,何況是一個年紀尚輕的女子。

但車既開,一切都算了吧。不過這位唐山女人與台大、攀枝花一樣,同她的短暫接觸給了我慰藉、鼓勵、以及鞭策。此時,天已全黑,將到太原時,一群回家的孩子上了車。他們回家,而我,卻要從與家如此近的地方擦肩而過。

太原的晚上,已有了涼意。金牌榜上,陳中、田亮的金牌沒能改變中國由榜眼成為探花的命運,不過,對中國代表團而言,這次的奧運應該是勝利者。

2呼市

國慶的早晨,坐上太原發往呼市的依維柯。開車時,座位就已經滿了,不久加座業已滿員,是呀,國慶節,是合家團圓的日子呢。

在禁不住為朱秀才落淚之後,車停在了一家飯館旁,此處已是山西省偏關縣,偏關,顧名思義,離內蒙已很近了。剛下車,便有一位牧人趕著一群羊走過,望著通向遠方幾達雲際的公路,給人異樣的感覺,一時遐想無限,也就在這裡,我看到了什麼叫簡陋,沒有男女之分,幾塊木版,下面便是糞坑,從山下挖進一處地方便構成了廁所。

車子繼續前行,翻山越嶺。黃土高坡,名副其實,似乎有的僅僅就是那厚厚的黃土。“綠我千重山,富我萬家寨”,這是萬家寨人民提出的響亮而巧妙的口號。著名的萬家寨水利樞紐即坐落於此,在這裡,黃河的水是那麼的清,很難與它的名字聯系在一起。過了橋,便進入內蒙古准格爾旗,漢蒙對照的招牌開始撲入眼簾。

事後回想,這一天,真是此次行程中最美好的一天,雖然沒去一個景點而是整整坐了一天車。但一路之上,與南國迥異的風貌,對內蒙的心馳神往,以及同車人們詳和的神態,一切都叫人覺得無比受用。

下午5點多,遠遠可以望見青山腳下顯現出一座城市,呼市,終於到了。雖然是在呼市而不是在草原,但天分外藍,雲分外近,仿佛這裡真的比東部離天更近。

晚上,欣賞了一會兒奧運會的閉幕式。這次奧運會盛況空前,而我卻只看了陳靜對王楠、孔令輝對老瓦的兩場乒乓球和中俄女排之戰,如今它就這樣閉幕了。

次日,先買了晚上到銀川的票,開始游覽呼市。此時的呼市,正然秋高氣爽,使人的精神也格外煥發。白塔和五塔端的精美絕倫,席力圖召與內地廟宇已頗有不同,而大召更讓我領略了藏傳佛教深邃與神秘的一面。

從昭君墓回到市區,時候尚早,便又去了烏蘭夫紀念館。令人頗感意外的是,呼市火車站的候車廳竟是如此冷清,將到開車時,也沒幾個人,很有點像上小戴的課。

上了車,人人有座,過了包頭,更是人人可臥,我辛辛苦苦買來的坐票竟全無用處,什麼“旅游黃金周”呀。

3銀川

在銀川,居然能收到天津衛視,這可令我喜出望外。

由於沒有直接到西夏王陵的車,我只得參加了沙湖、影視城、王陵的一日游,但平心而論,論游覽價值前兩者還真在王陵之上。

剛進沙湖,以為不過像水上(注41:指天津的水上公園)一樣,寧夏少水,人們才把這兒當個寶,但當坐船到彼岸時,我發現我錯了。沙湖,沙湖,有沙有湖,名副其實,這裡真是個娛樂的好場所,即使是看別人玩,也是一種娛樂。其實,在呼市到銀川的火車上便聽人提“沙湖,沙湖”,當時對其還真不屑一顧,甚至買門票進來都有些不情願,但如今,想說的只有3個字:“我服了”。

鎮北堡影視城倒是曾在《東西南北中》裡見過,規劃得確實不錯,這裡也確拍過多部大制作, 比如《紅高粱》,比如《大話西游》。而在這裡,我又一次稀裡糊塗地逃了票,非但沒有買門票, 還義正詞嚴地找乘務員要了一張說是留紀念。事後還真有些過意不去,因為司機和那乘務員都是很負責的人。

相比之下,西夏王陵實在是相形見絀,盡管經過初步規劃,又建了蠟像館和西夏博物館,但只要你願意,照樣不用買門票,隨便從哪(除了正門)不買票都能進入景區。而所謂王陵,不過是幾座土堆,觀賞價值固然沒有,考古價值也大值得懷疑。(這當然是外行話,但歷經風雨侵蝕、人為盜掘,地表的東西當然所剩無幾,地下的東西又如何呢?)

回到火車站已近7點,我斷然放棄去舊城及海寶塔。本想借天津衛視懷一下鄉,但其節目實在無聊,倒是中央五台的奧運回顧給我補上了那動人的一幕一幕。

4崆峒山

火車開出銀川站,窗外可見遠處的荒山和近處的荒地,荒,真是荒,別說樹了,草也沒幾顆,綠色在這裡顯得格外吝嗇,偶爾可見的樹,人工林的跡像也很明顯,我甚至想,西部就是這樣,開發,開發,照樣白搭。

進入甘肅省,荒山批了綠裝,農田取代荒地,看來省就是強過自治區,這或許是一種大漢族主義,但事實如此呀。

平涼站,依山而建,景色獨特,但其實,在寶中線、隴海線洛陽以西,有很多站都是這樣的。在平涼,我買了一份《體壇周報》,看到了諸多聲援王麗萍的文章,我真佩服劉宏宇及其教練,當著那麼多人甚至包括王麗萍敢說出那樣的話,他們的心理素質真好。(注42:在悉尼奧運會女子競走比賽中,奪標熱門、世錦賽冠軍劉宏宇在中途被罰下場,其隊友王麗萍孤軍奮戰,勇奪金牌,但劉及其教練在賽後接受媒體采訪時竟滑天下之大稽稱劉的下場是戰術安排,為王的奪冠作出的犧牲,一時令國人群情激憤)

次日一早,坐車到崆峒山,車一直開到中台,我先步行來到東台,立即為眼前的景色所吸引,一望無際的雲海在陽光下熠熠放光,雖然我不會再搞什麼排行榜,但若要搞的話,崆峒山當之無愧第一。

接著又隨一個旅游團游覽了隍廟,在這裡,有很多小孩向游客賣香或是福條,而一些家長竟如此教育自己的孩子:“你看人家,這麼小就知道賺錢。”這些家長當然是愚昧的,但面對著這一張張稚嫩卻又飽經風霜且頗顯世故的小臉,“你為什麼不去讀書?”這一問題顯然是蒼白的。

下得山來,時間尚早,索性退了火車票,乘汽車趕往寶雞。這一路上走的又都是盤山公路,讓我覽盡了山色。

寶雞站前有一幅大的導游圖,但其上居然沒有天台山,但我所購買的寶雞旅游圖上顯示天台山應取道太白然後西行,另外,炎帝陵、炎帝祠都在市區,青銅器博物館似乎也值得一去,這一下加重了明日的任務。我先趕往炎帝祠,但已經關門了,關門就關門吧,索性不去了。我暗自盤算,明日一早趕往太白,爭取12點回到寶雞,2個小時去炎帝陵和青銅器博物館,午後2點兵發扶風。

我感覺自己此刻就像女足一樣,明日的中挪之戰倘若有失,與尼、美兩戰將全無意義。(注43:在悉尼奧運會女足小組賽中,中國隊雖先後戰勝非洲勁旅尼日利亞隊,逼平世界冠軍美國隊,但因最後一戰負於挪威而被淘汰)

5誤入太白

正如女足輸給挪威而功虧一簣,今日我在寶雞也吃了敗仗,但正如女足精神還在,我出行的志向也沒有改。

一大早便搭車趕往太白,本以為頂多一個小時就到了,沒想到這一去就是兩個小時,竟然翻越了秦嶺山脈。太白是秦嶺南麓的一個小縣城,向汽車站的人打聽,根本沒聽說過“天台山”,而且太白往西已然無路。我萬般無奈,只得又返回寶雞,由於一路下山,耳朵已明顯感到不適,算了吧,什麼天台山、炎帝陵、青銅博物館,統統省去,坐車直奔扶風。

不過話說回來,天台山雖未去成,但這兩度翻越秦嶺倒真令人蕩氣回腸,意猶未盡。

我想,景點有時也如人一樣,是需要一點運氣的。法門寺倘不是發掘出地宮及舍利,想來也是個平庸的地方。

在這裡,遇到四個說天津話的人,雖說天津話與徐州話有些相似,但我依舊敢斷定他們是天津人。

同樣在這裡,又看到了大幅的寶雞導游圖,其上赫然有天台山,位置倒是與我那幅大體相符,但應從寶雞直接往南而不應自太白西行。看來這一次可吃了“本本主義”的虧了。

不過出門時恰遇新開通的游2路,如此一來便去了幾乎已不抱希望的貴妃墓,亦可謂“失之東隅,收之桑榆”。

從貴妃墓出來,恰有一輛往西安去的中巴,於是乘上,在蒼茫的夜色中向闊別了一個月的古城進發。

6小別重逢

到了西安,油然生出一種熟悉之感,夜晚的西安顯得忙碌而又詳和。

第一個任務就是買回程票,當我看到電腦上顯示7日的440次(注44:440次,西安開往上海)無座無臥時,還不死心,跑到窗口去問,得到了同樣的答復。好在我很快冷靜下來,發現7日的570次(到煙台)還有座票,就買了一張到徐州的,先到徐州再說吧。

票既搞定,找了招待所住下,照例去享用牛肉泡饃和包子。只是招待所離鐵道太近,我也體會到媽媽當日在泰安的感受了。

奧運晚會,照例是一片歌功頌德,而次日早晨的節目使我遲遲不肯離去直到介紹完王麗萍。

今天,是補課的一天。在禮泉,經人指點,順利到達昭陵博物館,我感到這裡比之茂陵博物館強過三分,但由於不在西線一日游的範圍內,故門庭冷落。而西安新近開通的4趟游字號公共汽車,可抵茂陵、貴妃墓、法門寺、乾陵、太白山、華山等地,但昭陵仍不在其列。

從博物館出來,放棄了去昭陵,(注45:昭陵博物館所在地是徐懋功墓,與李世民的昭陵有一定距離)如此,回到西安也已是下午三點了。先去了止園,又打車補上了鼓樓,最後來到南門。

唐山女人說她繞著平遙城牆走了一圈,我本來是打算也繞著西安城牆走上一圈最起碼半圈以示對這位同道中人的記念的,但限於時間、精力。也只能在城門上待一會兒了。況且,西安畢竟是省會,又是西北的中心城市,所謂城牆不過是一個空架子,遠不像平遙那樣的原汁原味。

而偏偏這裡也有電瓶車,一見到這些車,立即想到當日被宰的情形,唉,老兄,你還嫩得很呀。

不過,以城牆作為此番出行的黃鐘大呂實是再好不過,古老的城牆圍繞著現代化的西安,歷史與現實以及將來在這裡不協調地有機融合,而且,5元的學生票也終於使我的學生證沒有白帶。

回到火車站,照舊享用泡饃、包子,只不過這兩次都省去了汽水。

車開了,再見了,西安,如果說上一次是暫時分手的話,此一別可當真不知何年何月再相逢了。

6.5編外徐州

連日的征戰使我真的倦了,在洛陽、鄭州這樣的大站停車我竟也渾然不知。第二天9點半,車抵徐州。

壯了壯膽,買了385次(注46:385次,就是那趟蘭州開往南京西的綠皮車),決意再坐一回匪車。這2、3個小時,先補去了淮海戰役紀念館,又去了徐州博物館,博物館使我對“兩漢看徐州”有了更深層次的認識。

午後,登上匪車,看誰都不像好人,直到過了符離集,方眯了一會兒。

又回到了陳腐的南京,破敗的南大,不知怎的,與西安之行回來的感覺截然不同。我想說:南大,我可愛的家園,回家的感覺,真好。

(《牧野萍蹤》至此終)


精選遊記: 呼和浩特

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