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之驢-8、浩浩愁,茫茫劫——驢別佳城余碧血(全文完)

作者: 那個susu

導讀你愛他,他不愛你;他愛你,你又不愛他。真正相愛的,遲早要分離。我看著大眼貓離去,心中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 回酒店打點行裝准備回程,這晚正是世界杯出線權爭奪賽。多少年了咱們嘔心瀝血等著這一天,雖然在旅途中也不忘租個房間看直播。但是那一剎那我並沒歡呼雀躍。手機短信響起,大眼貓的,“老公,我們出線了耶!”呵,女人撒起嬌來真讓人骨頭都一根根 ...

你愛他,他不愛你;他愛你,你又不愛他。真正相愛的,遲早要分離。我看著大眼貓離去,心中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

回酒店打點行裝准備回程,這晚正是世界杯出線權爭奪賽。多少年了咱們嘔心瀝血等著這一天,雖然在旅途中也不忘租個房間看直播。但是那一剎那我並沒歡呼雀躍。手機短信響起,大眼貓的,“老公,我們出線了耶!”呵,女人撒起嬌來真讓人骨頭都一根根酥掉,枕邊風酥酥軟軟的讓人受落,英雄銷魂阿。

同行的龔嵩和肖明打算繼續西進,我想著大眼貓父親的“這小子正經工作都沒有沒前途的”硬生生克制了自己也西行的衝動,打算打道回府回上海找份工作先安定下來,要麼復習考研混個學歷也讓大眼貓有點面子。

我近來自己忙著這一團亂麻般解不開的事,和冰藍接觸很少,見面或許客氣地點個頭——其實她是個甚為挑剔之人,而我從來就是可供挑剔之處多到不可枚舉之人——能相處至今而且曾經交情不錯也算奇跡和緣分。

曾經在敦煌傷心欲絕我想說得好聽點叫做什麼“真性情”有魏晉遺風,其實不過是我戀物癖的一種表現——就像童年那個已經破的面目全非的布娃娃我無論如何舍不得丟掉一樣。

在經歷一番人變驢驢變人的痛苦之後,我想我是應該走了。世界上的緣分,就是相遇概率的重重疊疊。宇宙中一直不存在著命運,也許所謂的命運,就是我喜歡著你的心情,讓我一直在原地打轉,讓你能夠很快地尋找到我。而現在,已經再也沒有所謂的命運了。

離開嘉峪關那晚車站裡人頭聳動,處處是面目可疑身份不明的人——我想我看在別人眼裡應該也是一個樣子——在甘南時間久了皮膚開始黑紅發硬,那件藏襖穿在身上特別伏貼,腰裡硬梆梆藏著兩三把藏刀。

突然大眼貓打電話來,沉默良久期期艾艾告訴我父親幫她辦的不是簽證,而是定居證明,大約一兩年是回不來了——但又信誓旦旦說等我的話不會變。

不知為何我突然覺得索然,用很不在乎的語氣帶著笑道:“女孩子的話大家都不必太認真,你在那邊該如何就如何,不用考慮我,呵,其實分開也許對大家都好。”

大眼貓似乎是微有啜泣之聲,但不做聲,我停了一秒,把手機直接關機。

我還是渾身散著不在乎的樣子.要是我告訴她,我一輩子忘不了她,會為她而病,她會不會相信?恐怕我自己也不相信吧?

離開嘉峪關上火車時人很擠,我跟藏民換的那把軍刺本是貼肉藏著的,不知怎麼我前面的冰藍胳膊往後一撞那刀鋒直戳進我的肉裡去——我感覺得到有液體湧出來。911以後車上現在管制很嚴,這類“凶器”一經發現立刻沒收。列車員看見我痛苦地皺眉,甚是不解。我不能做聲,忍著疼上車後摸了一把,一手血。

列車南上,顏色漸漸花紅柳綠豐富了起來,終歸哪裡來,回哪裡去罷,大家都得如此。


精選遊記: 嘉峪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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