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東遇仙記——2、“氣吞山河”三元裡

作者: 那個susu

導讀韻生也不知道原來自己這麼會哭,哭得既狼狽且醜,鼻子眼睛都紅,而且總也改不了不記得帶紙巾的毛病。那副太陽鏡總算還沒丟,戴上遮醜。最終結果還是不能走,因為當天的車子干脆徹底取消了。在街上漫無目的地轉了幾圈,被人拖進就在火車站旁邊不遠的富麗華酒店,170元/晚。韻生也不知道這個價錢是不是公道,但也沒有力氣再去精明了。剛剛進來,換好衣服又大哭一� ...

韻生也不知道原來自己這麼會哭,哭得既狼狽且醜,鼻子眼睛都紅,而且總也改不了不記得帶紙巾的毛病。那副太陽鏡總算還沒丟,戴上遮醜。最終結果還是不能走,因為當天的車子干脆徹底取消了。在街上漫無目的地轉了幾圈,被人拖進就在火車站旁邊不遠的富麗華酒店,170元/晚。韻生也不知道這個價錢是不是公道,但也沒有力氣再去精明了。剛剛進來,換好衣服又大哭一場,韻生想這次是大約真的受到了傷害——可能也並不是全為了失戀,應該還有不服氣、幻想破滅等等各種因素夾雜著,而且盡可以借著失戀的借口大哭一場——但是到了後來眼淚似乎不是為了悲傷這個哭泣的原始因素了,哭的時間久了眼淚被慣性力量左右著毫不費力地滑出眼眶,反正無事可作,哭久了腦子身體都開始麻木,一切全部都是下意識的動作,包括洗澡開電視,以及躺倒在床繼續哭。

因為和白雲機場很近,那飛機直朝著窗子開來,銀白色的機翼像從電影院裡的大屏幕中衝出來,呼嘯著從頭頂上飛過去——讓韻生想起不久前的911事件。韻生隱隱想著,撞死算數,要是馬路上有車子開來,也一定不躲不避,反正自己總是不可避免的霉。因為飛機的聲音實在是震耳欲聾,韻生開始聽不到自己的哭聲,只見床對面的鏡子中有個披頭散發的女人干嚎的鬼相——衛生間熱水也沒有,韻生都懶得去抱怨。

心神不屬之下犯了個嚴重錯誤,韻生也不知怎麼會打電話給管雲飛,可能韻生的聲音變得厲害,他竟沒有聽出是韻生,韻生什麼也沒說放下電話。他大概後來想想猜到是韻生,又打過來。反說:“你要是還喜歡我,我就做你的女朋友。”他愣住了,問韻生怎麼了。韻生一時語塞,只說“我在廣州”。但他只是說:“我們永遠是好朋友”。韻生想他瘋狂追韻生的日子畢竟過去了,而且韻生當時也很不懂禮貌。放下電話韻生突然意識到自己又犯了個愚蠢之極的錯誤,他大概想韻生當他玩具了,而韻生也確實是腦子壞掉了才這樣做,以後只好不再見他。於是又開始哭,肚子也不餓,想吃點東西長力氣,蘇打餅干卡在喉嚨裡干得不可下咽,哭得累了就睡著了。

朦朧中有人敲門,韻生開門一看,是下午那個人給韻生送票來了,居然還帶來兩大袋水果。他把那個大得像西瓜的廣州柚剝開,塞在韻生手裡讓韻生吃,說“吃能解百憂”,韻生嗚咽著吃那個酸甜的柚子。他東拉西扯說笑話,韻生也不好意思再哭,和他聊。他看到韻生在深圳拍的照片,問“這是你嗎?”韻生說是前天剛拍的。他說簡直判若兩人。是,韻生現在頭發蓬亂臉色灰敗,眼睛水蜜桃一般,而照片上神情開朗,笑容簡直是得意洋洋。韻生吃完柚子,他說不行,還得再吃晚飯,他這麼遠送票子來還餓著呢,於是又來到三元裡,在抗英大街找了個露天餐廳,點了好些菜,而且說不能浪費得吃光。韻生於是吃了一大盤蒜香排骨,油爆蝦,又塞了很多酸菜魚下肚。這毛頭小伙挺能侃,而韻生也挺會說話,盡管神思恍惚,可從中南海講到佛教又講到廣州歷史,邊吃邊講,直到韻生說再塞下去可要當場出醜,皮帶要崩掉了才罷——也不是說笑,皮帶是要崩掉了。站起來,雖然酒足飯飽,可是依舊興致不高。韻生穿著破牛仔,帆布褲子髒兮兮,還穿著不合時宜的高跟鞋,搖搖晃晃,他說真是沒面子,整個帶了個小痞子出來。看看周圍好像女孩子們都比韻生打扮整齊。他說韻生這麼回酒店肯定還會哭,提議說夜游白雲山。韻生剛剛吃排骨時說這廣式排骨真好吃,說“一塊可消愁,兩塊可忘憂,三塊開口笑,四塊秉燭游”也不過是湊趣罷了,吃了七八塊,就隨他一起夜游廣州吧。過門而不入地看了抗英紀念碑等,夜色已深,打車去了白雲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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