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斯卡納訪艷----July2007inToscana(上)

作者: yunniang

導讀《托斯卡納訪艷 ---- July 2007 in Toscana 》(上) 異端美好的假期,比艷遇一個中意的情人,更加難得,必得占足天時地利人和,往往是可遇而不可求。剛剛過去的意大利之旅,是我能夠期望得到的最美好的假期之一。趁托斯卡納的陽光染在我肌膚上的顏色猶未褪盡,把所經歷的種種美妙記下來,如約向我的‘人和’呈報,以期搏她老人家的會心一笑,下回再賞我一個完美假期。 � ...

《托斯卡納訪艷 ---- July 2007 in Toscana 》(上)


異端美好的假期,比艷遇一個中意的情人,更加難得,必得占足天時地利人和,往往是可遇而不可求。剛剛過去的意大利之旅,是我能夠期望得到的最美好的假期之一。趁托斯卡納的陽光染在我肌膚上的顏色猶未褪盡,把所經歷的種種美妙記下來,如約向我的‘人和’呈報,以期搏她老人家的會心一笑,下回再賞我一個完美假期。

所謂天時,不過是在天氣好的時候,可以如願出去度假。其實今夏我並沒有假期,手上的事因為積壓得太久,都不知道從哪裡做起才好。終於,在做了很多無用功之後,我開始無限向往起意大利的種種來。勉強把日程表上能劃不能劃的事都劃掉,度假去。事實證明,我的天並沒有因此而塌下來,人造天時尚未變成天災。托斯卡納是意大利二十個大區中的一個。就像很多老外去過杭州以後,不知道浙江在哪裡一樣,我也不清楚有多少中國人知道托斯卡納。不過,人人都知道翡冷翠,那個又叫佛羅倫莎的城市,就是托斯卡納大區的區府,相當於杭州在浙江的地位。

托斯卡納的寶貝可不止一個佛羅倫薩。這個地區本身就物產豐厚,盛產向日葵,橄欖和葡萄,有著旖旎的田園風光。當地人很會享受生活,吃的花樣層出不窮且做工精道,非常適合於修補我那被土豆折磨得七零八落的胃。在文藝復興的中心及其周邊的輻射地帶,人文寶藏數不勝數,大大小小的古堡城池,各個時期的建築藝術, 幾周之內只有你找不到,不可能有看得完的。地利可見是毋庸置疑的了。

然而,旅行的質量,一半以上取決於‘人和’。這回帶我在托斯卡納搜山的‘人和’, 既是如假包換的意大利土著, 又是我的發小。再好的風景,少了這兩個人也不行,所以,要容我先把‘人和’的來龍去脈講講清楚。

一,王格和葛格:一對妙人

按意大利人的習慣,他們現在一個叫王格,一個叫葛格。

我找不到一個比‘發小’更好的詞,來形容我和王格的關系。但是,我們倆兒不僅僅是童年就認識,一起成長過而已。

我們的父母年輕的時候在一起工作,我倆兒生下來就是一牆之隔的鄰居,隨後順理成章,聚多離少的在一起混到了十八歲。從記事起,比較可靠的版本是我經常用野菜換她碗裡的肉吃,她一直多少有點素食傾向。她八歲那年,我用九分錢,當時全部的積蓄,買了一塊我們最喜歡的山楂糕,給她作生日禮物。為了那塊山楂糕的感動,她到今天都在創造各種機會,帶我去吃好東西。 那無疑是我有生以來最成功的一次投資。

王格比我早生十三天,上帝的這個安排對我來說有利有弊。好處是她以照顧弱小的姿態,幫我抹掉過不少毛手毛腳犯的事;壞處是在有爭議的情況下,像所有的老大一樣,她習慣於把好東西當仁不讓的先占為己有。有例為證:

到了情竇初開的年紀,我倆兒先後迷上了葛格。這也不奇怪,他本來就是那個圈子裡面好多女孩的偶像。當年王格出手不凡,三下兩下就令我和其它陪著跑龍套的女孩實踐了一把‘偶像結婚了,新娘不是我’。如今塵埃落定,我不得不承認,她才應該是那個真命天子。而在我厚過本字典的戀愛史上,要是少了這一章,豈不是缺了典,多可惜。

後來我在上海讀書,她呆在北京。那段時間天涯海角,聚少離多。偏又鋒回路轉,畢業沒多久,前後腳來了歐洲。有一回,要去英國考一場重要而難考的試。我絕望到只會想不去上考場的理由。幸好手上還有個意大利的電話號碼。聽我把情況陳述完了,那邊淡定地說,你小子要是會緊張到失常,同考場的人早就都嚇昏過去了。第二天在考場上看見班上成績最好的同學那張黑臉,就知道王格所料不差。於是放手一搏,勉強過關。看看,幸虧再邪門的妖怪,也有人捏著你的命門。

托斯卡納曾經是王格和葛格的革命根據地,這對妙人如今住在米蘭邊上,這次是專程陪我回去搜山的。我出門一向很少做功課,帶著雙看得見好東西的眼睛就可以了麼,何必一定要讓別人先告訴你那玩意兒好在哪裡。實在是感興趣的,回來再查資料。生活在這個信息爆炸的時代,何苦把自己的大腦當電腦使,什麼都要刨了故紙堆來充內行。這回有兩個地主帶路,更是恨不能連錢包都不帶。行前發了幾個電郵,消磨等待的時間:

-- 票在我手上了!done is done. 有什麼好玩?期待一下先!

-- 鴨的自己搞定先說嘎!…….去錫耶那,逛田野廣場走小街小巷,吃著名的比奇面,買幾個招牌甜點, 晚了去S.Gimignano的朋友家住一夜,次日在這座完美的中世紀城堡中尋尋夢,喝當地上好的白葡萄酒,就上兩片野豬肉香腸…….找家旅館把你扔在佛羅倫薩找大衛尋艷遇 ......

-- 好好好,先這麼說,不懂的到了再問你。 哎,我覺得意大利的大衛和荷蘭的比起來,算是小號,然否?

-- 滿肚子男娼女盜吧你,我說的大衛是米開朗基羅的雕像!不過廣意上的大衛估計荷蘭佬們在尺寸上占優吧?我沒有感性認識,如今只等你搜山打獵的嘗嘗意大利味,給咱來份鑒定什麼的!

-- google 了一把,才知道原來那個石頭的大衛在佛羅倫薩。那雕像有什麼好看,活的才有意思。 ……莫不偏有那撞死在枯樹上的兔子,完了再給你寫報告。

(以上是原件轉貼,斜體部分是我本人的手跡, 其它出自王格)

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軟。搜山歸來,報告不認認真真地寫是不行的。



(五彩托斯卡納)

二, 大碗小碗的面

Pienza (邊薩)坐落在佛羅倫薩的南面,往羅馬去的方向,是一個建在丘陵上的小城,其面積大概有今天的小半個西塘那麼大。因為完整的保存了中世紀的古城風貌,吸引了很多歐洲游客慕名前往,名氣比城市規模大得多。

城裡人擅做羊奶酪,一走進城門,奶酪的氣味就無處不在的飄浮在空氣裡。我們在城裡轉了兩個多小時,臨走在城門邊上的店裡買了奶酪和一包Pici 面。為了帶著方便,我買的是陳年的原封的白色奶酪,葛格買的是零切開的比較新鮮的那種,要馬上進冰箱。回來切開試過,我買的口味稍顯鹹了一點,要配果味重的紅酒才好。葛格買的那個,肯定是我吃過的奶酪裡的上上品之一,有松籽的清香,過新釀的白酒為佳。



(古城 Pienza (邊薩)一角)

十幾歲的時候,我最喜歡的電影是《看得見風景的房間》,曾經為佛羅倫莎郊外麥浪裡的熱吻,英國式油畫般的構圖,醉心不已。車從 Pienza 開出來,電影裡的畫面就漸次鋪陳開來。小小的農舍淹沒在大片的向日葵裡,金黃色的草場,正是收割的季節,卷得整整齊齊的草垛裝點著厚實的土地。山坳裡的翠柏,是四季裡那首唯一不變的歌,永遠的橄欖綠下面,嫩子猶新。托斯卡納燦爛的陽光,把蜿蜒的山路,層次分明的變幻成一條通往天堂的小道。

我們在一處山頂找到家農家樂,於是下車吃午飯。所謂農家樂,按當地政府的規定,是指其出售的食物,必須要有60%以上是自產的,就是說,豬要自己養,酒要自己釀,面包自己烤,麥子也極有可能是自己種的。不達標,有可能被吊牌停業。

在沒有工業污染,風光如此秀麗的地方,其實吃什麼都是好吃的,難得的是,大廚的手藝確也配得上這裡的風景。意大利人一般把面食當頭道,王格就要了餐前小點和三合一的素面,正要接著往下點肉食做第二道,女招待友情提醒菜的份量比較大,最好吃完再點。作餐前點的Toast, 因為面包很新鮮,配了各種蔬菜和火腿烤出來,非常的香。而那三合一的素面,是一個大盤裡面分成三格,各裝著一款煮面,論其份量,正好是我三天主食量的總和。一款是 Pici, 一種手工做的粗面條,當地的特產,極受王格推崇。另一款是 Tortelini, 一種狀如餃子的四方形包心面食。還有一款是 Gnochi, 制作方法是把土豆煮熟,研成泥,摻上一定比例的面粉,和少量 Tartufo 粉提味,然後用手捏成大白雲豆狀。這幾款面食,制作工藝都不比餃子簡單,是當地人的家常飯,意大利人真的舍得在吃上花大把的時間。

我們是衝著 Pici 來的,可惜那天大廚失手,面多煮了一分鐘,不彈牙了,遺憾。倒是 Tortelini, 用奶酪和蘑菇粉作餡兒,火候正好,鮮美異常,同類產品中,我從來沒吃到過這麼好的,超贊。吃到Gnochi, 味道尚好,只是沒胃口了,淺嘗即止。把酒清掉,第二道是肯定不能點了。結論:農家樂的東西,新鮮度是蠻高的,量也大,質量不是很穩定。要想吃到好的,端看那大廚的心情和臨場發揮,還是個可遇而不可求。


三,准百萬富翁

一路敘著家長裡短還要兼顧看不盡的風光,就沒有功夫打聽清楚前去投宿的這戶人家是怎麼個狀況。只知道男主人是葛格的死黨,搞藝術的,梵高之類的瘋子雲雲。

這家人住在 San Gimignano (聖吉米諾)的老城外。自從被列名為世界文化遺產,老城的旅游業日漸火爆,小小的山道不堪重負,我們抵達的時候,他們家裡的兩個兒子利用假期正在城門外幫助指揮交通,掙點零花錢。他們住的房子是三戶連幢的普通中產人家住的那種,建在斜坡上,外牆塗成暗黃色。門前沒有空地,車要停到山頂的橄欖園裡去。

主人 Andrea 個頭不高,有雙飽含童真的眸子,幾米外就能感覺得到他渾身的細胞都在躁動,惜乎一萬個心眼子裡面,好像沒有哪個可以和‘睿智’這個詞掛上鉤。聽見我們來了,他高興得滿臉泛紅光,連聲招呼太太 Maria出來迎客。須臾,靜靜地走出來個中年婦人,家常穿著洗得半舊的黑衣黑裙,脂粉不施,但是看得出來,年輕的時候是個美人。笑靨半開,輕語寒暄,舉止穩重,-- 竟是寶姐姐一流的人物。絕配!

進得家來,我先去找洗手間。明明有水箱掛在那裡,怎麼會找不到衝水的按鈕呢?我在兩米半長一米寬的空間裡上天入地找了個遍,愣沒有辦法啟動那馬桶的衝水裝置。罷,走了半個地球積累起來的小常識,到今兒算是過期作廢了。又是五分鐘,我決定放棄,大喊一聲,王格,救命啊!此姬進來抓了半天頭皮,又伸手在水箱裡探索了一番,終於打通了關節。是這樣,她說,你要把馬桶蓋翻下來,踩在上面,才夠得著水箱裡面那根小管子。多試兩次你就熟了。兩次?那下一次我怎麼從廁所裡走出來?

折騰了半天,出了一身汗,洗個澡吧。淋浴就在馬桶旁邊。先把側拉式的玻璃門關起來。我用左手拉了一把,門紋絲不動。右手也用上,還是不動。提著一口氣,想著這第三下,整扇門就該提在我手裡面了。果然的。干脆抬起來放在該放的地方,已經這樣了,好歹把澡先洗了吧。出來趕緊找王格,她樂著說,沒關系,一修就好,都好幾年了。

我覺得,如果在那兒多住幾天,我應該考慮陪人家個衛生間。

晚飯是葛格請客在飯店吃比薩。磨磨蹭蹭到九點半,大兒子才牽著體態曼妙的女朋友飄然而至。我已經記不得上次晚上十點鐘才吃飯是什麼時候了,入鄉隨俗,咱不干煞風景的事。各人點的比薩端上來,每個直徑足有30公分以上。不要緊,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一邊趁隙把大塊小塊的比薩切下來孝敬對面的Andrea, 一邊問旁邊的葛格,這位活寶怎麼有福娶這麼好的老婆。

原來有一段城南舊事。Maria 出生名門望族,祖上經營律師行已經有些年月了,聲譽卓著。上有兩個兄長,Maria 當年自是老父的掌上明珠。和Andrea的事,本來也只是年輕人的 ordinary love - affair, 門不當戶不對,早晚得玩兒完。還不等進入談婚論嫁的階段,Maria意外懷孕了。孩子總不能沒有父親吧,嫁就嫁了。老律師痛恨這個混混拐走了寶貝女兒,到死都不在經濟上伸伸手,任他們在要麼沒有暖氣,要麼衛生間設施簡陋的平民居所裡一住幾十年。如今老太太風燭殘年,眼看兩口子有八九位數的動產不動產好繼承,准百萬富翁就要轉正了。

喝著好喝的啤酒,聽著別人的故事,一盤比薩吃了兩個多小時。最後是杯檸檬酒作餐後酒,度數不低,味道也很好。葛格隨後提議夜游古城,去吃冰淇凌,太棒了!

在十三十四世紀,佛羅倫莎和 Siena (錫耶那)打得頭破血流的時候,San Gimignano 是佛羅倫薩一派的前沿陣地。當時佛羅倫莎的貴族跑到San Gimignano 建塔鬥富,留下了高高低低的七十幾座石塔,散落在舊城中。這裡曾經是但丁舌戰群儒之地,好多名人在此雁過留影, 世界文化遺產的銜頭並非浪得虛名。如今城內只有臨街的店門是新裝的,其它的,想動塊磚都不能了。



(世界文化遺產 San Gimignano (聖吉米諾)城門)

半夜十二點的古城會不會人聲寂寂鬼影憧憧呢?想都不要想。出來旅游的年輕人積聚在廣場上,成群結隊,意猶未盡。城裡最好的冰淇凌店,銀行旁邊那個,燈火通明,想擠進去都難。這只冰淇凌,嘿嘿,我已經想了它一整天了。從早起就在它面前路過好幾次,那王格就是不提頭。鑒於咱們當天會餐單上的內容還有大半待勾,再說了,憑什麼我要比你多長兩公斤體重?你不提我也不提。這不,還是你老公善解人意。我一路瞄著那摞最大的蛋卷,打算一有人拿那個,就接著說,我也要。可惜別人都不要這最大的。沒折兒,只好裝出比較謙虛的樣子來,陪著小心問,我可不可以要這個。這一下,夜游團的每位成員在五分鐘之內輪著來問了兩次,are you ok? 前兩個小時,我一直在強調晚上少吃點的重要性,順便把比薩拔拉到別人的盤裡去。如此對立的行徑,大家只能想像是那杯檸檬餐後酒惹的禍了。

話說回來,那杯酒,真是好東西,畫龍點睛的讓我喝出了微醺的感覺。值此月明星稀之夜,流連於陳杆舊欄之鄉,又有妙人作伴,此情只應天上有。雖然第二天早上六點准時醒過來,那一夜的五個小時,卻是我多少年來睡得最好的。有段時間失眠,有人跟我講,用兩個檸檬榨汁,加冰喝下,比安眠藥還好。我以為是那家伙想借機在我房間裡賴著不走,沒理他。怎麼能不相信群眾呢。其實,只要用檸檬汁加冰兌度數高的酒,效果應該都不錯,值得推薦。

四,城市的味道

經常聽好色之人談論城市的顏色。誠然,城市是有顏色的。在托斯卡納,夏天的日照非常強烈,明艷的顏色刷在牆上肯定會反光,使眼睛不舒服。這裡各個地方用色盡管略有差異,但是都脫不出深色系列,如赭褐的房頂,暗黃的牆體。越往北方走,用色越鮮艷。布魯塞爾的房頂雖然不是中國紅,也已接近正紅。再到了丹麥的鄉間,民居被刷成粉藍,嫩黃,桃紅,一條街上五彩斑斕,儼然是個童話世界了。

我和王格,雖然也好色,但是更好吃,我們喜歡用味道來記憶城市。如果說 Pienza的味道是奶酪,那麼 San Gimignano 的味道,就來自其聲名在外的,微酸的白葡萄酒。店家推薦的是一款2006年的新酒,PANIZZI, VERNACCIA DI SAN GIMIGNANO, 老板娘用 ‘elegant’ 來形容它。我覺得味兒尚純正,甜度適中,稍嫌單薄,缺少點後味。就它吧, 畢竟是新酒。盡到意思就好了。又買了瓶紅酒,費了點周折才帶回來。放到冬天再開,邀上幾位至愛親朋,圍著爐火,當可在我的唇上,留下一抹托斯卡納的夕陽。

Siena 是甜的。城中望族 Nannini 家經營的甜品知名度非常高,又有主唱1990年世界杯足球賽主題歌的女歌星為家族撐起半壁江山,生意一向興隆。Nannini 的零售店裡,賣的那種Riciarelli 杏仁餅,並沒有用太多的雞蛋和奶油,也做得十分松軟,杏仁味十足,屬此中上品。其它的幾款甜點,相比之下,不如這個有特色。



(Siena 的Nannini 甜品店)

Siena 這個城市雖然有名氣,在我眼裡,建築之美卻有點經不起推敲。論規劃不如 Pienza 有風格,細節處不如 San Gimignano耐看。那個游人趨之若鶩的田野廣場(Piazza del Campo), 大則大矣,卻既無迫人的氣勢,又不唯美。真是各花入各眼,增分則太高,減分則太矮。我這雙眼睛也不算是好打發的了。據說當年文藝復興的提前終結,部分原因應歸罪於那些對藝術過分挑剔的佛羅倫薩市民,呵呵。

佛羅倫薩,就是咖啡卡布奇諾的味道。這款行銷世界的意大利咖啡,得名自早先人們對下層僧侶群的戲稱。Andrea 講的那個關於學院派僧侶和貧民派僧侶辯經的典故,我認為,非常形像的凸現出意大利文化的特點。這個民族,有著根深蒂固的等級門閥觀念,但是他們的治民之道,卻和中國的‘水可載舟,亦可覆舟’哲學觀殊水同源。中國的統治階級,用科舉制度來馭民,羅馬的國王,建起鬥獸場來娛民,一靜一動,都曾經在歷史上維系過帝國的穩定和昌盛。而在佛羅倫薩直接催生了文藝復興運動的美第奇家族,所有的介紹,都會告訴你,即使在他們最鼎盛的時候,家裡的大多數成員,也是在鄉下過著近乎男耕女織的淡泊生活。直到現在,我們還可以在像《黑手黨》這樣的文學作品裡,找到承襲了多少代的家庭觀念。對自然和藝術的崇尚,使傳統的價值觀得以延續,為我們留下了成百上千年的人文和古跡。能夠與時俱進,才會從米開朗基諾,但丁到Gucci,一脈相承的引領著潮流。佛羅倫薩,不只是一座活在過去的輝煌裡的城市。

在阿諾河邊上鋪著石板路的彎街小巷裡,我每天早晨出門前用四五杯卡布奇諾,來喚醒自己的味覺,和所有搜奇訪艷的欲望。撒上少少的糖和肉桂粉,我要像品這杯五味雜成的咖啡一樣,品出佛羅倫薩的味道來。



(晨曦中的佛羅倫薩)


精選遊記: 佛羅倫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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