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西鳳凰印像2-鳳凰人

作者: jadefu

導讀一趟鳳凰之行,途中遇到的各色百姓,俱都樸實可愛,熱情好客。唯獨在懷化火車站遭遇的“公家人”,態度惡劣傲慢,把小官僚的無知,膽小,欺下媚上,展現個淋漓盡致。在這樣偏遠的地方,百姓的純樸愈發襯出小吏的貪婪。這樣的反差,早在1930年代,沈從文就在他諸多關於湘西的散文裡哀嘆。o玲玲客棧老板玲玲 這應該是個典型的湖南女人,火辣精明又不乏俠義心腸。� ...

一趟鳳凰之行,途中遇到的各色百姓,俱都樸實可愛,熱情好客。唯獨在懷化火車站遭遇的“公家人”,態度惡劣傲慢,把小官僚的無知,膽小,欺下媚上,展現個淋漓盡致。在這樣偏遠的地方,百姓的純樸愈發襯出小吏的貪婪。這樣的反差,早在1930年代,沈從文就在他諸多關於湘西的散文裡哀嘆。o玲玲客棧老板玲玲 這應該是個典型的湖南女人,火辣精明又不乏俠義心腸。玲玲個頭不高,身材玲瓏有致,在32歲的年齡,還保有幾分少女的風姿。 兩彎細眉永遠是精心描畫過的,一頭因燙過而發黃的長發永遠是高高扎成一把馬尾的,額頭必然梳得光光,所有衣褲必是緊身到勒出些許贅肉,看上去充滿活力。這樣一個風風火火的女子,19歲便結婚生子,完成了女人的本分。她操持起自家的家庭旅館來處處用心,談起對門旅行者俱樂部的行徑來義憤填膺,每每把本來已經高如雲霄的嗓音再擴大N個分貝,咬牙切齒地和所有路人訴說她的憤怒與不甘。玲玲頗會在她的客棧裡搞些與眾不同的小情調:客房小陽台上竹桌子不好看,她特意來換作黑漆木桌;電視機下永遠備著幾支紅燭,以便客人們秉燭夜談;過道裡她會恰如其分地掛幾幅苗繡和藍印花布;樓梯口也不忘懸幾片腊肉和一只錦雞來添些農家意趣。 她是精明的,租給我們60元一天的江邊客房轉手就以50元的價格去招攬客人;12點鐘退房的規矩不可商量,她借口有旅行團預定,斷然打消了我們想多留幾小時的念頭;房間內一切服務皆由住客自助,省去不少人員費用。然而她又是一個熱心女子,有時候俠義便占了商業利益的上風。我們臨走時,糖媽突發高燒,終於延遲近2小時退房,玲玲並無一句責怪,反而關切地催促她去虹橋上的小診所打針。玲玲不滿對門旅行者俱樂部在網上詆毀她本人和其他鳳凰的家庭旅館服務差,忿忿不平地要聯合眾人抵制這家旅行社。 這樣的玲玲,在我眼裡是個典型的小鎮老板娘,怒則叉起雙手罵街,喜則笑聲震天,憂則雙眉緊鎖不思修飾,善則古道熱腸,恨不得把心肝掏出來送人。 o“邊城書社”的老板夫婦 邊城書社開在人來人往的虹橋上,是在南北沱江兩岸走動的必經之路。書店不大,只是十幾平米的小開間。牆壁上做了一排書櫃,中間還有倒L型的兩排櫃子。店裡賣的全是與湘西及鳳凰有關的書籍和畫冊,尤以沈從文和黃永玉的作品居多。老板永遠穿大紅色白領短袖T恤,他老伴則是黑色針織衫,長發盤起成髻。夫婦倆都是50歲上下的年紀,慈眉善目,扁圓臉,很有些夫妻相。 我們到鳳凰的第一天,背著沉重的行囊想買張小城地圖找客棧,是老板很耐心地給指了路。第二日,我在那裡買了本《沈從文精選集》和一本《苗學探微》,老板拿出五六個雕刻精美的印章,在書的扉頁一一蓋上章,什麼“月夜虹橋書社”,“邊城書社印”,十分雅致。據老板說,他那幾枚印俱是名家所賜,一枚印求幾月半年是常事。第三日,我們從老板夫婦那裡問到了詳細的趕苗集路線圖。以後幾日,每次經過那裡,我們也都要寒暄幾句,老板始終套著那件大紅T恤,彬彬有禮。 這樣一個書社,我不知道它的來龍去脈,卻正是邊城鳳凰的縮影:小巧,精致,低調,充滿了人文氣息。 o苗族司機龍師傅 龍師傅是我們結識的從吉首到鳳凰的班車女售票員的侄子,為人十分純樸。他瘦小精干,臉部線條清晰,一看便知是少數民族。 山江本是鳳凰地區的三大苗族墟場之一。那天因為要趕禾庫的集市,山江的集就不是同一天。 結果因為大雨,我們滿心要在苗集上淘幾件漂亮的銀飾,卻無心在禾庫逗留。禾庫的集市也比較單調。回程路過山江,心有不甘的糖媽提出要找銀鋪看看。但是沒有集市的山江十分冷清,既沒有車輛也沒有幾個行人。龍師傅抓耳撓腮想出一家鋪子。該銀鋪由一對年輕夫婦經營,由於不是趕集日,店鋪上了木板,夫婦倆在裡面做首飾。銀鋪的東西並不太精致,我勉強挑中兩副耳環,店主要價80元,我便放棄了。坐回車裡,龍師傅還在喃喃自語:“我也覺得貴了”。他正要發動車子,仿佛覺得心有不甘,轉頭對我說:“這樣吧,我幫你去還價,70成嗎”。我點頭稱是,他便真的跑過去和店主商量。半晌,他回來沮喪地說:“他們一分也不肯便宜!算了,我帶你們去別家。” 他七轉八拐,向路人反復打聽,還真給我們找到了另一家開張的銀店。那樣子,比我們還要興奮。我終於在店裡買了一對中國結耳環,並在他的建議下,挑了一支蝴蝶銀簪。購物完畢,龍師傅像完成了一項重大任務似的,心滿意足地載我們回城。途中還時常主動停車指點我們拍照的好地點。這個樸實的苗人,對他的工作和這片土地的熱愛,溢於言表。 o小南京 這個男孩看來和我們差不多年紀。在邊客酒吧遇到他時,他與女友已經在鳳凰呆了三個星期,幾乎沒有出過城,而那是他第三次來古城度假。 第一次看到他,是那個文文靜靜的男孩,帶副黑框眼鏡,端著瓶啤酒在吧台內與服務員閑聊。一瓶喝完了,自己動手開瓶新的,好像在自己家裡。起初以為他就是老板,攀談之下,原來這是一個典型的迷戀攝影和戶外冒險的背包客。學電腦出身,走過大香格裡拉,去過N次西藏四川雲南,走到鳳凰,就愛上了這裡閑適的平民生活。於是一而再再而三的來,現在索性辭了職,准備在鳳凰來個酒吧扎根。 這樣的年輕人,散漫,安逸,淡淡的,閑閑的,無目的逗留在中國僅有的幾個服務設施相對完善,游客沒有爆棚,費用相對低廉的古鎮,自由得令人妒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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