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江南常常春雨蒙蒙，時陰時雨中，太陽見縫插針露個笑臉。 這不，二月末雨水就蓄勢落下，迎接三月的來臨。 春雨夾帶寒意遍灑大地，喚醒冬眠的動物，催化草木更新。萬物驚蟄。 驢子們又可以踏春了。
這個季節在江浙旅行需得帶好雨具。上周末和友去同裡水鄉二日，就是小雨迎面陽光送客。
記憶中的三月，我曾去浙江小游過三次。不同的地方，都伴著相同的陰雨，且都由雨轉陰。
第一次是去海鹽的南北湖。去的前夜就在老同學家聚集。天未亮，四人已被窗外大雨吵醒，郁悶著靜聽雨點啪啦。
同學的老爸敲門探頭問：“這雨，你們還去？”
“說去就去，落鐵也去。”討論結果。
於是我們冒大雨出發，到達目的地時已變成毛毛雨，連傘也不用撐了。
第二次是游西施故裡諸暨。火車離滬，細雨就隔著車窗和我們打招呼。
游五泄時一路小雨相伴。當地人稱瀑布為泄，五泄即一座山上五級跌落的瀑布。多日下雨使水勢猛漲，瀑布突顯氣勢。下山沿溪流而行，水聲隆隆，得嘶著嗓子喊方能聽清說話。
游客很少，當晚山裡僅三人留宿林場，就是我們。
一早雨已停。清風拂過，滿山綠竹搖曳，嬌嫩欲滴。
後來，同學說我一張穿著雨披手指溪水的照片，感覺像在抗洪現場指揮。
還有一次溫州楠溪、雁蕩行。一夜火車到站，就去車站商場買傘了。陰雨斷斷續續。
走在九漈石門台的小道上，空山鳥時鳴，春澗水潺潺。向上路過小水庫，寂靜的湖面一尾黑魚停在水邊不動。第一次領略水的顏色可以如潑墨般發黑。朋友看得害怕，疑心湖裡藏著精靈。
晨起抵達竹筏碼頭，售票員把船工從家裡叫來。整個楠溪江上僅漂著一條竹筏，竹筏上坐著兩位好興致的驢子。微雨飄落，遠山縹緲，有野鴨從前面橋上飛過。我撐著傘忍不住哆嗦。
匆匆趕往雁蕩，我終於目睹到真正的大龍湫。前兩回來正是仲夏，山都熱得冒煙，就甭說瀑布了。而眼前的大龍湫，水從近190米的山崖飛流直下，似白龍奔湧，變幻莫測，不愧中國名瀑。第二天放晴，雨後的陽光有些濕潤。沿著公路我們走著去方洞。遠近大山綠意滋潤，空氣格外清新。在方洞懸崖間的鐵索橋上，朋友惡作劇地跳著、搖晃著，我緊緊抓住鐵索高叫：“我有恐高症！”
時間過去已好多年了，但記憶猶新。
如果你喜歡雨中行走江南，現在是時候了。
寫於2002/3/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