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芽莊
9、到芽莊（Nha Trang）
芽莊的名字老讓我聯想起牙床，其實也沒什麼聯系，就是發音有點像，而且都帶個牙。
很早就知道芽莊就是看海，據說因為臨海，溫度也不像順化、會安那麼高。心想真是上了小當，芽莊終歸也是熱的，只是它多了那麼一點點海風，而已。
安富公司的套票裡，只有河內到順化、會安到芽莊是夜車，我常感嘆越南的海岸線太長了，所以我用了三周時間，不過覺得剛剛夠用；如果有人用兩周走我這些地方，我會想，那湊合吧，就是我用三天的地方，他們用一天或者兩天；如果有人用一周走越南，我心裡肯定會想：咦，他省略了哪些地方？是不是只有河內和西貢？
還是回到會安到芽莊的車裡，一個中國妞（就是我呀）在座位上呼呼大睡，每次停車幾乎都是被同伴叫醒，眼睛如同蒙了油，睜不開，一副迷糊表情。糖糖和老五比較慘，一晚上都睡不著。長途車顯而易見地沒有床舒服，不過他倆睡眠水平也著實太低。
次日6、7點終於到了芽莊。車停在My Hya門口，去旁邊找了幾家，卻更貴，於是住下，三人間8美金。後來才知道，離我比較遠的另一頭海灘邊，也有許多Guest House，我是後來自己搭摩托去的時候才知道的，不過當時已經要離開芽莊了。
10、教堂
上午補覺，中午起來在旁邊的福建餐館吃飯，很簡陋的當地小吃店，店裡的女孩子也不會中文，顯然是移民數代的福建人後裔。我吃了河粉，並要了一杯冰咖啡，味道還不錯，而且又配了一杯冰茶出來，很特別，是店裡向每位客人免費提供的。
回房間休息，以躲避最熱的太陽。三點多才出門，步行去教堂。老五之前自己去過了，說一般般，我們到達時，正是太陽西下，斜斜地打在建築物上，青石板蜿蜒而上，都是聖經中的人物雕像。灰色的教堂，白色的雕像與十字架，燦爛的花，顯得很肅穆，卻又有幾分生氣。教堂裡的窗依然是那種琉璃的絢爛，有人彈琴，有人領唱，眾人和聲。我不懂這個教，但一直特別欣賞他們的唱詩，和聲太美好了。沒進去，夾著我這個異教徒，應該有幾分突兀，只在外面溜達著。
離開的時候，太陽已經落山了，那些灑下來的光已經消逝。跟糖糖迷路了，問路時，一個叔叔問：哪裡人？我們答中國，他就同我們講起了中文，他是地道的在越南出生的海南後裔，因為是第一代，所以還會說中文。中國人四處散播，蒲公英一樣，在遠方扎根，後人漸漸忘卻母語，血統漸漸復雜。這種現像在全世界應該也都一樣吧。他鄉相遇，我們還是彼此感覺親切。
大教堂我很喜歡，是目前在越南我最喜歡的一個建築。
晚上與糖糖請老五吃飯，他生日。一個廣東後裔的當地人作陪。不曉得這個家伙在哪被老五翻出來的。大家吃烤肉，當地人一直說這裡不貴，可是比起我們之前的節儉飯菜也不算很便宜，要141，000越南盾。他當過兵，有兩個兒子，在越南，只能生兩個小孩子的。
回來去海邊散步，芽莊是很早就安靜下來的地方。夜色很靜，也很黯淡，沒有什麼燈火。只能在黑暗中看到白色的浪花卷上來，卷上來。
但晚上的芽莊終於讓我相信，這裡是目前為止最涼爽的地方。那長長的海岸線帶來的海風，在夜裡即使散著長發，也能忍受了。
10、出海
芽莊的出海一日游，報名時豪情萬丈，是四個島。但事實上，我只上了三個，而且過程對一個不會游泳還胡亂去海邊的人來說，真是有點丟人。
第一個島，我穿了救生衣，用救生圈，戴上眼鏡和鼻護，還有呼吸器，一副外星人打扮。之前糖糖先下去的，她很快就上來了。半年後我和她在旅途中，她才告訴我，當時她在大海裡非常緊張，因為不會游泳，總有溺水的感覺，就趕緊上來了。我是老五陪著下去的，他會游泳，他路上總說，他很會救人——一定要先把人打暈，不然對方死抓著你，會連救人者都一起拖死。這個我理解，我在泰國皮皮島時，雖然不會游泳，卻大膽的很，穿上蹼就迅速游遠了，然後發現腳無法著地，就開始慌亂，來找我的加武被我死死抓住。
這次的海不深，也沒皮皮的那麼美。我在略淺的地方看，水底有珊瑚，有小醜魚——《海底總動員》裡就有小醜魚。可惜我不會游泳，對海底世界的認識一直浮於表面，還好下海的票只有5000D，不然就更加糟蹋了。
第二個島，其實就是靠岸吃飯，並沒有上去。但這頓飯真是吃的繁華熱鬧。主食是什麼完全忘記了，卻記得飯後的水果，滿滿一大桌子，充滿了芒果、紅毛丹、菠蘿、西瓜等等等等，我們幾個非常瘋狂地吃著，又要順便保持一下形像。看韓國女孩也還在吃，我們就放心大膽地也拿著吃，不然就變成最後一撥了。
飯後，把桌子一撤，就是一個平台，樂隊登場。他們用鍋碗瓢盆居然真的組成了一支樂隊，當然，其中有吉他。他們唱著越南歌與英文歌，並邀請下面各國的人。我坐的遠，比較幸運，就沒被叫到。因為不會跳舞，所以真的非常怕被叫中，不上總顯得很小家子氣，可真上了又要站在那裡尷尬。先被叫的丹麥人不肯上，然後就是糖糖，她還滿大方，她一上去，樂隊就開始演奏“兩只老虎，兩只老虎，跑地快”，她大笑不已，並跟著簡單地跳。之後韓國女孩也跟被拉了上去，越南人又為她唱起了韓國歌。奇怪的是，平時很瘋狂的歐美人不肯上去，倒是亞洲女孩子表現的更大方。
第三個島，要1萬盾的上島費，我和糖啥也沒干，就在沙灘上租了長椅，躺在那看別人下海，還有人在空中飛行，我拍了幾張他們飛行中的照片，那樣高遠，想來挺過癮。其實後來頗有幾分後悔沒去嘗試飛行，當時也不知道為什麼放棄了，可能是費用高，可是到底多少錢也忘了。出海的過程非常糊塗，光記得水果和舞蹈。關於這個島，我還比糖糖多記得了一個美人魚雕像。
第四個島，我干脆沒上去，我躺在船上的長椅上就睡著了。越南的空氣太濃稠，讓我非常昏沉。我只記得中間醒過一次，對糖糖說了一句：糖糖，我睡著了！就接著睡了。
大家抓住我一定讓我記錄出海這天早晨的一幕：車接我們去碼頭，正巧KELLY上樓去了，接車的人著急走，老五說他去找，我就大叫他，拼命指著一個HOTEL說：她在房間。老五愣了半天，原來，我認錯自己的HOTEL了。老五上車後，一副吞了生雞蛋的表情。糖糖也大笑，但她安慰我：你是大迷糊，我是小迷糊。
而之前一天早晨，我去找YOYO她們（芽莊我們沒住同一家），我找不到自己住的賓館了。
事實上，後來我和糖在非洲和中東的路上，我表現比她好多了，糖的迷糊事件才真正不勝枚舉，笑話連連。
11、芽莊
出海後的一天，很早起床，和老五去婆那加占婆塔（Po Nagar Cham Towers）。其實算起來，我的越南之行非常從容，沒有趕過時間，這是我特別喜歡的。
婆那加占婆塔門票4千D，建於7-12世紀間，是印度教的宗教建築。走路過去，陽光灑在建築上，呈紅色，很像吳哥或印度的一些建築，一眼可辨。在那還能俯瞰芽莊，紅艷艷的花，長長的橋，遠遠看去，比身處其中現代得多。
7點多往回走，給老五和糖糖用刀切蘆薈片貼在皮膚上。昨天的出海，他倆不同程度的曬傷，老五像只螃蟹，後背通紅，糖糖更慘，像只大龍蝦，除了穿泳衣的地方，都是紅色的，被煮過一般。我拿刀把蘆薈切成很多薄片，一片片貼他們身上，像翠綠色的文身，非常有趣。糖糖疼到不行，也癢到不行，特別可憐。要知道海上是非常容易曬傷的，水面吸收了紫外線再折射，這就是有人晚上在海邊也會曬傷的原因。我就比較精瓜，只要是沒有遮蔽的時候，我當時都把裙子套在泳衣外面，不厭其煩，也保住了皮膚，盡管黑，可是沒傷。
他們身上敷了一大堆東西，我就一個人打了輛摩托車，2萬D，去安富公司確認明天去大叻的車票。
那一段路，在車上，我已經開始想，這是否會成為此行最難忘的一刻。居然不是入境的雨，不是河內的湖，不是下龍灣的海，不是順化的陵，不是會安的街，那些都不及這一刻令我心折：我坐在摩托車的後座上，風將我的長發高高揚起，順著風的方向飄揚，它撥弄著我的頭發，親昵地吻著我的臉，而這樣舒適的空氣中，轉過頭，居然是路邊樹上的嫩黃的嬌柔的小花，一串一串，在高大的樹上絢爛地開著。背後是明艷的綠色或藍色的低層建築物，更有粘稠的藍天做了背底。我有種觸動心底的傾倒和喜悅。我告訴芽莊的風，從沒有這樣一種時刻，讓我更覺得城市的平凡面目就可以這樣美麗。
黃昏的海邊一樣平凡而動人。我們去海邊吃螃蟹，50元人民幣，四只大龍蝦。又花25元人民幣，買了10只BBQ的大海蝦。這樣便宜的價格，來自傳說中的“海鮮婆婆”。許多當地人在海邊或海裡，游泳的、在沙灘踢足球的。一樣的土地，一樣的快樂。
2007年11月20日newnew 北京文章引用自： http://***/newnew
(教堂)
(我躺在長椅上，隔壁韓國女孩的帽子，後面跳傘的也是她)
(在山上看到的芽莊)
(海鮮婆婆的龍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