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潮,舞秋潮:杭州午潮山初探記

作者: 冬冬1215

導讀午潮山攻略是今年五月份找到的,本來和普蘭計劃本月中旬去的,正好我1號那個周末有時間,就提前出發了。 火車票原是20點50分的,18點半接到普蘭電話說她今兒下班早,可以把票改簽成20點的那班。於是我直奔南站,因不曉得改簽處在哪,瞎轉半天,最後在東北入口的售票處(3號柱)成功改簽。 在火車上聽普蘭梅裡轉山的演說,10多天沒條件洗澡,睡在村民家的屋頂上數� ...

午潮山攻略是今年五月份找到的,本來和普蘭計劃本月中旬去的,正好我1號那個周末有時間,就提前出發了。

火車票原是20點50分的,18點半接到普蘭電話說她今兒下班早,可以把票改簽成20點的那班。於是我直奔南站,因不曉得改簽處在哪,瞎轉半天,最後在東北入口的售票處(3號柱)成功改簽。

在火車上聽普蘭梅裡轉山的演說,10多天沒條件洗澡,睡在村民家的屋頂上數星星,在荒無人煙的黑夜裡趕路,腳傷...輕描淡寫的娓娓道來,可當時艱苦卓絕的艱苦環境是不言而喻的。

抵達杭州後,想故伎重施,把回程票改簽成稍晚一點的,但沒有成功。跳上K228路車,去浙大附近的候鳥旅舍投宿。

沒想到床位已經滿了,經過普蘭好說歹說,老板臨時騰出一個地方給我們住。牆上有個留言板,密密麻麻寫著前輩驢友的悄悄話,居然有“XXX最愛冬冬...”,心酸哪。臨睡前也寫上幾句話,希望明天的探路一帆風順。

早上6點鬧醒,把老板叫起來退房。老板很厚道,居然沒檢查房間內是否完好無損,就把押金還給我們。門沒鎖,若早知如此,我們應該吃完早飯再叫他起來。

插圖1:



候鳥對面是一家早餐店,我們吃了包子豆花小餛飩。一條面善的大黃和我們一起吃,我把蛋糕放在手心裡讓它的大舌頭舔,很舒服,想起了我以前的狗。手心的蛋糕很快就沒了,只留下大黃的口水。

進了浙大,清晨的校園很寧靜,看不到幾個人。一輪紅日緩緩升起,山頂上傳來登山客的呼喊聲。如果每個清晨,都能爬上山頂看一場日出,那該多好。

今年把老和山爬了若干次,感覺一次比一次輕松。去年的這個時候,我連爬佘山都會氣喘吁吁甚至想放棄。歲歲年年人不同呵,轉眼間又到了年底,明年又會有什麼變化呢。樹葉由綠變黃,凋落在地上。到了明年春天,還會抽出新芽,可是人呢。

站在山頂,靜觀連綿不絕的山巒在遠處吞雲吐霧,更高更遠的山峰則在雲霧中若隱若現。山不在高,有仙則靈。古時候沒有山徑,人們相信山裡住著神仙和妖怪,只不過“雲深不知處”而已。後來人們開山辟野,山,成了旅行者的最愛,如果旅途中沒有爬山,那還算得上是旅行嗎。現代人又不一樣了,去大都市,去海邊,甚至去血拼,都可以稱得上旅行。

朝陽灑在樹葉上,樹葉本就是金黃的,此時更顯得金光燦燦。“滿城盡帶黃金甲”,當千年之前的黃巢寫下這句詩的時候,不知是何感想。英雄逝去,只留下不朽的詩篇。

沿著山脊往古蕩方向走,經過不少上世紀六七十年代的墓。枯黃的蔓草示意著生命的衰竭,青色的石磚將靈魂緊緊封閉。來來往往的登山客們渾不害怕,專心走著自己的道路。

插圖2



(2)

下山了,乘坐346路車,向閑林埠進發,然後倒車去午潮山麓的裡山村。坐在車裡,透過玻璃看路邊的風景,覺得這裡的山勢雖不高,但是很陡,還看到一處山頂斷崖,呈半橢圓形,我猜是戰爭時期被日本飛機炸毀的吧。

下了車,向村民詢問山徑,其中有一位中年男子一直用期待的眼神望著我們,希望我們問他。最終在他的指點下,我們來到了午潮山下。

只見三座山峰突兀於群山之上,尤似三位正在打坐的老僧,稱它們為“三老峰”吧。中間的那座山峰頂上建有一座亭子,便是杭州第二高峰午潮山了。

我們繞過門牌為大毛塢36號的房屋開始進山,透過樹林看到隱約有一條黃色土路,尋覓過去,爬上茶園,看到左側山谷中的水塘,和攻略所描述的一致。初戰告捷,很是興奮。對面綠油油的山巒非常雄壯,很像北方的山脈,怎麼會被造物主放在了南方。

隱約聽到山裡傳來陣陣山歌,世俗之外的歌。我想,如今即便是田園生活,恐怕也不是無憂無慮的。普蘭說,我們唱歌吧。但又想不出唱哪一首,便用手機放音樂,沒想到她也很喜歡聽許巍的歌。

《曾經的你》,《藍蓮花》...我也忍不住跟著唱起來。可走著走著,發現腳下的路越來越難走了。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往上攀登,而是水平的走,經常有帶刺的樹枝擋道。右側不知何時起出現了綿長的斷崖。

趕緊把音樂關掉,看到前面的小路,深深地向下插入茂林叢中,不知通向哪裡。我們意識到行進路線出現問題,不能再往下走了,當即決定改道,強行向山上攀登。

這是我所經歷最為艱苦的一次爬山。山坡上長滿了灌木叢,令我們舉步維艱,荊棘刺在腿上好疼。每跨出一步之前,我都要用手撥開或折斷擋在面前的樹枝。很多時候根本無路可走,我想,在古代沒有山徑的時候,山民藥農也是這樣披荊斬棘地攀山吧。今天的人們能在山徑上悠閑散步,真的是一件很幸福的事了。

遇到一個大斜坡,我非但爬不上去,而且站著不動也會不由自主地往下陷,土質太松軟了。我努力了好幾次,山坡上的枯葉在我身體挪動的過程中掉了下去,露出厚厚的黑色的土。

正在我搔頭弄耳無計可施之時,還是普蘭技高一籌,使出一招“鷂子翻身”,右腿往上一跨,半個人上去了。勝利在望,我用一招“眾星捧月”,將這個豬往上一托,居然爬上去了。然後她用登山杖把廢物牽了上來,折騰半天終於攻克了這道難關。

繼續向上攀升,山脊線越來越低,天空越來越明朗。

當我們走出灌木叢,發現自己已身處在山徑上,和剛才的小路一脈相承。奇怪的是,我們剛才並沒有看到岔路,怎麼會走錯呢。回憶那段荊棘之路,大呼過癮,其實我還想再走一遍。普蘭說怒江的路就是這樣的。

來到一個視野寬闊處,望著腳下的山村,茶園,水塘。遠處的山脊上呈現黃色的帶狀,令人聯想起北方殘破不堪的長城。峰回路轉,一抬頭剛才在山下看到的亭子赫然就在眼前,忙向身後的普蘭報喜,歡呼雀躍“我們到頂拉”

插圖3



在亭子裡研究下一步怎麼走,東側和南側分別有一條石階路和羊腸小道,我們決定走小道。暗笑我們就是那種不走尋常路的人,否則也不會來這麼偏僻的地方探路。自從上了午潮山,就沒第三個登山客或山民和我們擦肩而過。

甚至連大名鼎鼎的野豬也沒見到一頭,可能它們的戶口都遷到西湖邊了。普蘭從不把野豬放在心上,畢竟再大的磨難也經歷過了,仿佛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事可以難倒她。

在山脊上行走,遇到岔路一般選擇較寬的一條,連續翻過幾個山頭,看不到村舍和人煙。不過也沒什麼好害怕的,就像許巍的歌裡唱的那樣“走在勇往直前的路上...”想起那些去神農架探險的人,一連幾天在野外生存,他們才是真正的勇士。

山上的樹葉有的泛紅,有的金黃,有的還保持著盛夏的墨綠,各有各的風采。只是,冬天的雪,在杭州是很難再見了。西湖邊的“斷橋殘雪”,即使我和它近在咫尺,也難見它最動人的一面。

小路伸向一片竹林,我們看到了插在地上的“三界碑”,居然是國務院97年立的。界碑上有三個箭頭分別指向西湖(東北),余杭(西北)和富陽(南)。

我想,每一個路經此地的登山客都會好奇地將它打量一番吧。有些人來過一次以後,不會再來。而有的人還會再回來,像看到老朋友一樣,用日益蒼老的手,撫摸著這塊小小的碑。

岔路好多,我們看到地上倒著一塊木牌,上寫“此地區危險,請繞道而行”雲雲。走過去一看,原來在炸山開路。路上一個工人也沒有,周末休息的緣故吧。我們沿路走了一會,又跳上了山脊。

插圖4



走到最後,終於沒路可走了。前方樹林的茂盛程度,連野豬都鑽不進去。普蘭看到岩石上有幾根樹枝,似乎是前輩放在這裡指示下山的路。下山的路很陡,有一段路被野草遮得嚴嚴實實,走在其中連自己的腳都看不見了。地上長滿了苔蘚,我們沒走幾步就得滑一跤,還好我們皮厚,摔得也不疼。

終於走進了東塢村,初次探路行也就結束了,覺得自己頗有爬山老人張友春先生的風範。普蘭買了新鮮的蔬菜水果,豆腐皮當然也不能錯過,買了點回家。途經受降鎮,我們猜測當年鬼子的投降儀式就是在這裡舉行的吧。問了三輪車司機,果不其然。只是不知道那間屋子,那幾張桌椅至今存否。

晚上吃九百碗面,又在西湖邊逛到K7路車站。第一次看到夜色中的西湖,又遇到大風,湖水一改白日裡的溫柔,顯出桀驁不馴的一面。還是有不少人在湖邊散步,還有阿姨冒著寒風兜售商品。告別杭州了,明年再見!

(終於有了一張和偶像的合影,現在不拿出來秀一下,更待何時)

插圖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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