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春游貓兒山之野趣

作者: cheniu

導讀一個男人和四個女人的三天兩夜記春游貓兒山之野趣 籌備了一個星期的攀登華南第一峰的行程終於成行, 我們早上10點鐘從南寧出發。本打算在車上抽空打一小盹的,但幾個同伴都是俗話說的三個就能湊成一場戲的那種,而且現在還不止三個,結果不但沒盹成還被迫強打精神一路陪聊,到了桂林已是下午兩點多,朋友已幫買好直達貓兒山的車票,是3點40的車,匆匆到車站附近 ...

一個男人和四個女人的三天兩夜記春游貓兒山之野趣

籌備了一個星期的攀登華南第一峰的行程終於成行, 我們早上10點鐘從南寧出發。本打算在車上抽空打一小盹的,但幾個同伴都是俗話說的三個就能湊成一場戲的那種,而且現在還不止三個,結果不但沒盹成還被迫強打精神一路陪聊,到了桂林已是下午兩點多,朋友已幫買好直達貓兒山的車票,是3點40的車,匆匆到車站附近吃了碗桂林米粉,味道還不錯,而且也比南寧的便宜,才一塊五一碗。然後又匆匆趕上車,上車後才發現,雖說這是唯一直達貓兒山的班車,但其實根本不用提前買票,車上的乘客就我們是買票上車,其他都是上來才買,而且還能討價還價,有個在路邊上車到白竹鋪(約一半路程)的阿婆更有經驗,上車後遞給乘務員3塊錢後就失聰,什麼都 聽不清了,乘務員起先死活不肯,最後實在沒辦法了說至少3塊5,這回阿婆聽清了,轉身朝乘務員一把掏空口袋,用哀求的口吻說“我身上就只有這麼多了”,想了想又補了一句“要不下回我坐車再補上?”那乘務員無計可施,只好一邊嘟囔“下回誰還敢讓你上車啊!”一邊轉身走人。

我們原先計劃5 點多趕到山腳後直接租車上山頂的,誰知心越急車子偏偏遇上麻煩。那司機眼看天色尚早,一路拉客,出了北門後又拐進一條小巷去裝貨,就在裝貨的過程中,一輛從旁邊經過的三輪車不小心刮了一下車子,這一下麻煩就大了,司機一伙圍住三輪車夫非要他賠300塊錢,而車夫雖覺理虧但看得出他不是那種輕易拿得出300塊錢來的人,開始怎麼也不肯賠,後來迫於無奈,答應向旁邊的工友借來僅有的60塊錢作賠,但司機堅決不同意。眼看時間一分一分的流逝,而事態全然不見進展,車上的乘客都急了,我想調節一下車裡的氣氛,於是順口開了句玩笑,“干脆我們一人湊點錢幫他墊上算了。”沒想到卻被那位阿婆當了真,她轉過身來,滿臉驚恐地對我說,“我身上可是真的沒錢了”大家都被逗笑了,小Y對她說,阿婆你也能聽懂普通話啊?小H指著阿婆手上的金鐲子金戒指說:“阿婆看你穿金戴銀的,這車上最有錢的人就是你了,還說沒錢呢!”逗得阿婆也笑開了嘴,露出了滿嘴的銀牙來。這時車外的僵局終於被聞訊趕來的110打破,調解一番後車子終於又可以上路了,我問司機最後到底賠了多少,那司機一臉苦笑,說:還不是那60塊錢,而且110還收了10塊錢的調解費,實際只得了50塊。我們都笑他說,那還不如原先就收下算了。

車子過了白竹鋪之後就開始盤旋山路,有時一個左轉還沒結束,又開始向右轉,而司機還是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一邊聊天一邊打著方向盤,讓坐在車頭的大S心驚膽戰,不時大驚小乍的。 我們小聲安慰她說,沒事的,這司機早就對這段路爛熟於胸了,你就省點心吧,一驚一乍的說不定還容易嚇著司機呢,她這才肯安靜下來。

車子快到高寨的時候, 我們向司機了解上山的情況,沒想到他竟一口應承下車後幫我們找上山的車,還介紹個熟悉情況的老板給我們認識,特別是他還加了一句,我跟那老板很熟的,如果你們住下了,我讓她給你們做點野味,保證鮮美。說得我們口水直流。

車子進村後徑直開到一棟兩層的小洋樓前停下,從房子裡出來一個婦女,司機介紹說這就是老板,我抬頭一看便忍不住問了聲,怎麼你有點像她啊?你們是親戚吧?司機顯然是早已見慣不怪,沒有因為真相被我們識破而大驚失色,他還替我指出其中的錯誤:是她像我吧?意思大概是說,這個像不像還有個先來先到的問題,他比她大,那當然是她像他嘍。

看在熱情的司機和熱情的老板娘份上,而且天色已是黃昏,我們決定上樓去看一下房間,房間不大但也算干淨,於是直奔主題問價錢,老板娘說一個房間20塊,我一聽大喜過望,正想下定決心,但幾位小姐面對低價的定力顯然要比我好得多, 還沒等我表態,已經一片驚叫:這麼貴哪!讓我好生慚愧。怎麼我就這麼容易滿足呢!接著便是一番討價還價,到底是一口難敵眾口,混戰中老板娘不一回就敗下陣來,被迫同意降至15元一間。第一仗順利拿下,我們以為可以乘勝追擊,在吃飯問題上實現會師,誰知這回老板娘吃一塹長一智,寧死不屈,說什麼也不肯降了,說著說著還轉過身來教育起我們來,其實這些價錢都很公道的,我也去過城裡,桂林就去過好幾次,那裡的價錢我曉得。我們山裡人都很淳樸的,不像城裡什麼都要講價,我們這裡不興講價,該多少就是多少,因為我們定價很實在,不會隨便亂喊,你們放心好了。說得我們差點不好意思。眼看天色已晚,一個個已是飢腸轆轆,無力再戰,於是只好和她議和,要了一只雞和一碟筍打火鍋,老板娘看見大勢已定,慷慨地表示,飯免費,還免費提供一道野菜,管我們吃飽。

從村頭走到村尾,又走回來,老板娘已經准備妥當,把菜都端上了桌,不知是肚子確實餓了,還是山裡的東西特別香,才一會桌上便面臨三光的危險,還沒開始吃飯呢!我提醒她們說,老板娘剛才不是說了嗎,不夠還可以找她添,這麼淳樸的人不會騙我們吧?於是大家公推最有殺傷力的組合:銅齒鐵牙的小Y和一笑迷死人的大H出馬,找老板娘再要一碟竹筍。果然不一會她們就笑盈盈地回來報捷,同時,手中剛才出去時還是空著的碗此時竟還多了些菜在裡面,“老板娘她們也在吃飯,我只是說了句你們的菜好香啊,她們就盛情相邀,我們只好挾了些回來”大H連忙申辯。難怪我說為何要把碗筷一起拿出去。我們一邊表揚一邊伸筷以嘗為快。正吃著,老板把上山的司機找來了,多半是老板娘已事先把我們的厲害跟他提過,他一口價就是200元包來回,我們怎麼說他就是紋絲不動,最後只好同意,不過條件是不能再讓別人上車,司機必須全程陪同(結果最後他全違反了)。

湯足飯飽,約好第二天早上4點半出發上山看日出,便各自回房,我調好鬧鐘,就著屋外潺潺的溪水聲,倒頭睡下……

還沒等鬧鐘把我叫起,我的美夢就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和拉窗聲驚破,外面傳來小Y的叫門聲,“開門啊”我不情願地起來開燈,一看表才3點多,我的睡意頃刻間全化作怒火,我滿腔憤怒地拉開門,恨恨地說,“小姐啊,現在才3點鐘,這麼早叫人起床干嘛!”小Y一臉無辜:“我不是來叫你起床的,我只是過來拿牙膏。”當場把我噎昏過去。沒辦法,再睡是不可能了,只好陪她去刷牙。等小姐們梳妝打扮完畢,時間也所剩不多,趕下樓去,發現車子已經停在那裡。等我們都上了車,司機過來說,我老婆和一個親戚想上山摘野菜,也要同車上去,但是價錢還是200元,你們同意嗎?這不明擺著是乘人之危嗎,這時候才來說,顯然他是早有預謀要打我們一個措手不及,要想換車都來不及了,能不答應嗎?只好答應。好在車裡還算寬敞,人多,擠一下也暖和。由於昨晚上一夜都覺熱,起來後我只穿了一件薄薄的毛衣,考慮到上山後要為人民服務的機會比較多,我決定自己還是輕裝上陣好點,於是什麼也沒帶就走了,這種無私的犧牲精神讓我在山上飽嘗苦頭。

天黑雲密,不知能不能看到日出?坐在黑暗的車裡,我心中正暗自嘀咕,坐在前面的小Y和小H也幾乎同時脫口而出,看來是有點靈犀!司機回頭應了一句:不一定。不知是安慰我們還是在敷衍。在車上什麼都看不清,山門一晃而過,然後就只有車燈前照亮的那一小段山路和兩邊的草木,車廂在山路中搖晃,不一會就把她們搖出瞌睡來,她們昏睡,我只好清醒。漸漸地連山路和草木也變得依稀,山上起霧了。我驚喜地叫醒旁邊的大H,她微微睜了一下眼“哦”,又閉上了眼睛,看來她現在比這霧還要迷茫。越往上走霧越濃,甚至把夜色也蓋住了,只剩下白茫茫的一片,從車上往外看就像是隔著一層磨砂玻璃似的,什麼都是柔柔的,沙沙的,不知怎麼的我突然想起了“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這兩句詩來,也許是這種朦朧的心境有點類似吧。車在走,霧依舊,車燈光影下的路草顯得有些詭迷,我們仿佛就是在一個看不見盡頭的黑洞裡穿行。一股寒意開始在車廂裡彌漫,我開始覺得冷了。打瞌睡的仍在昏昏沉沉,一個個東倒西歪的,不知有沒有人流哈喇子?我嘗試著看了下,但黑暗中什麼也看不見。不覺中車已到了半山,路中橫著一個關卡,旁邊還有幾間屋子,要買門票了,司機按了幾下喇叭可是沒什麼動靜。在這個正是睡覺的好地方和好時間裡,換了誰都能做過好夢的。我跳下車,走到屋前敲了幾下門,屋裡終於傳出了應聲。不一會門開了,屋裡已經點起了腊燭,一個人正在穿褲子,床上還在一個人,看見有人進來,朝裡翻了一下身。我歉意地對他們笑了笑,(不過好像沒看見)聽說有些證件如學生證、士兵證、記者證之類的可以優惠,我試著把自己的證件拿出來問:這證能優惠嗎?那人瞄了一眼,也不接過去細看,便說可以,給我們一人免了10元。買完5個人的票後,我滿意地上車向她們彙報,誰知還是惹來一陣非議,說俺太老實,不懂瞞天過海少報幾個人雲雲。唉,現在這世界果然是老實人難做。

車到山頂已是清晨6點多。一下車我便感覺到一股透心的寒意從四面八方湧過來,好冷啊!再看看她們,一個個像變戲法似的從車上掏出各種御寒的衣服來穿上,盡管有人說望梅能止渴,在這個時候看見厚衣服應該也會讓人倍感暖意。但我還是沒覺一絲暖意,因為衣服都是穿在別人的身上,暖的自然也是別人的心。我嘗試用深情的目光來感動哪位菩薩心腸,但她們此刻全撕下平日裡溫情的面具,轉眼變得跟這山頂的寒風一樣無情,“誰會借給你啊,豬頭。”難怪有人說在危難的時候女人是靠不住的。幸好我旁邊還有一個男人,那就是司機同志。我試著問他,這裡可有大衣出租?他沒有讓我失望,領著我找到了租大衣的地方。穿上厚厚的軍大衣,我自豪地發現,我成了最溫暖的人之一。我心想誰要跟我換都沒門,你們這些笨女人!

雖說車子是在山頂,但其實離真正的頂峰還有一段距離,我們在司機的帶領下開始向第一峰作最後的征服,霧依然很濃,空氣也特別濕潤,穿行在大霧中,不一會發梢上,甚至睫毛上都凝了一顆顆細細的水珠,一個個顯得楚楚動人的,有點“梨花帶雨”的味道。偏偏這個小H不解風情,在旁邊大聲嚷了一句:“哎,你是不是刷了睫毛啊?怎麼又長又粗的?”頓時讓人雅興全無。

終於看到了“華南之巔”幾個紅字,也就兩個人高,刻在一塊大岩石上,感覺有點小氣,沒有第一峰的氣魄。再往上走十幾個石階,就真正到了“一覽眾山小”的絕頂之巔。當你看什麼都是用俯視的眼光時,一股豪情會自然而生,小H就忍不住心中的萬丈豪情,對著也不知是山谷還是天空的地方大叫,沒想到從山下面竟傳來回音,讓大家一陣意外,於是決定一二三集體大叫。誰知這回隔了好一陣才又聽到下面的回應。這聲音傳得好慢啊,大H在旁邊感嘆。站在山頂放眼望去,只見長天一色,一片蒼茫,周圍的山頭在霧中若隱若現,偶爾一陣疾風吹過,把濃霧撕開一道口子,露出一片青山綠樹來,在迷茫的背景下顯得分外耀眼,可還沒等你看仔細,另一團濃霧又迅速飄過來將裂縫補上,一切又復歸茫茫。也許站在泰坦尼克號船頭的感覺和現在也差不多吧?我轉身對大家強烈建議:是不是咱們也站上這欄杆來一個泰坦尼克式的經典動作?誰知我的創意竟被一致拒絕,理由是太危險了,還是保命要緊。想不到現在的女孩子一個個都變得這麼現實了。最後別無選擇,只好選擇最古板最沒有創意的方式站成一排合影了事。

從頂峰下來到停車的地方,這中間其實還有一些景觀,在司機的引路下,我們從另一條岔路往下走。起先幾個景點導游都一一領到,感覺還看得過去。又走到一處岔路時,他指著一個路口告訴我們說,“順著這裡往前走就是神仙石了。看完後就順原路走出來,我在這裡等你們。”我們也不明就理,於是就自己走過去,想不到路還有點遠,走了好一會才到,一看,這是什麼神仙石啊?一塊半人高都不到的扁平石頭斜放在護欄上,原先上面刻著的“神仙石”三個字,“神”字已不見仙蹤,只剩下“仙石”二字。我們左看右看,怎麼也看不出有什麼神仙的樣子。大家有點憤憤不平,這也太考想像力了吧?難怪會斷成兩截。大H更是心細如發:難怪那導游不肯過來,肯定是他也覺得不值再看。小H接著便說:下次他再這樣說,你們過去我在這裡等你們的話,那我們也不要去了,肯定是沒什麼好東西。我心想:笨!如果這樣那才上了導游的當呢。人家巴不得你現在就叫下山,反正錢是收定了。不過敵眾我寡,我也懶得說出來,免得犯眾怒。

一路走回停車處,看見又多了一群游客,兩男兩女(標准的黃金比例)正准備出發。看見我們下來了,一男的問我們:剛才是你們在上面喊吧?我們馬上會意:是你在下面應啊?第二聲好像回得很慢呢!他笑著說,回了第一聲我就在那漱口了,第二聲我是漱完口之後才應的。我們轉身朝大H怪笑。誰叫她說是聲音傳得慢的。

下來才發現肚子已經餓得差不多,於是我依依不舍地把大衣還了,每人花了5塊錢在那吃了碗冷米粉,便上車一路游下去。到了一個路口前,司機把車停下來介紹說,從這進去便是野人湖,還有美軍飛機失事處。一聽見“野人”小Y和小H就像回到了久別的故鄉一樣,格外興奮,還對著我傻笑。不會吧,我忍不住問了一句,還沒到家呢,這麼激動干嘛?結果又被奚頭奚腦K了一頓。不過作為一名來自文明世界的現代人,我是不會與野人計較的。路越往裡走果然越有些野味,抬頭只見大樹蔽天,腳下粗藤盤纏,兩旁雜草叢生,再加上霧還是沒散,四周一片靜寂,有一種凄寒的感覺。大H走著走著突然問了一句:會不會有瘴氣啊?我對她說,現在是春天,哪裡會有瘴氣啊!說得她連連點頭。其實我也不懂這瘴氣跟季節有什麼關系,只是想安慰一下她,免得動搖軍心。又走了好一會,視線突然開闊,一片有點類似於河谷的澤地映入眼簾,而且我們發現路在前面一個深澗處被斷開了,司機導游對我們說,這裡就是野人湖了,而前面就是美軍飛機失事處,不過出於保護目的,所以把路弄斷了。看著這一片澤地,我有些不甘心,野人呢?我從路邊走下去,在澤地的邊緣試探著踩了幾腳,軟綿綿的,但也陷不下去。再往前走,除了腐葉朽木,還是腐葉朽木,一點生機也沒有,陰森森的,大家只好對野人死心。

車子再往下走,便到了三江源頭處。我們先來到潯江源頭,所謂的源頭,其實也就是一個泥潭,既無水流也無泉眼,一塊刻著“潯江源頭”的石頭立在旁邊。我很懷疑定這為源的依據,但她們是沒有這些顧慮的,一個個梳妝弄眉,爭先恐後地直往石頭上撲,忙著留下到此一游的剪影。我在旁邊提醒她們說,所謂源也,乃陰陽交合,衍生萬物的意思,在這裡照單人相是不太合情景的。誰知她們卻把我的意思想歪了,第一個站出來反駁我的是頭最大的大S(我還以為IQ是與頭體成正比的,看來我是錯估她了):“你以為這是人類之源啊?”已經站石頭邊的大H更加過分,在那邊就叫:“你不要過來啊,我自己照。”你以為我會輕易出賣自己的臉面嗎?豈有此理。我不再理她們,環視四周,只見離那塊石頭不遠處有一棵老樹,斜斜地伸向潭中。“枯藤老樹昏鴉,小橋流水人家”,我數了一下,除了昏鴉不好找外,其它的都可以湊夠,於是我獨自走到樹上決定在此留影。沒想到大S也看上了:“我要和你合影。”我還不懂怎樣拒絕,她已經站了過來,既來之則安之,我只好同意。下去了一個,小Y又接著過來:“我也要”,開了頭就不好收拾,只好勉為其難。我換了一個姿勢,省得被人說出工不出力。到小H上來的時候,我暗想這應該是最後一個了吧,我嘴邊的肌肉已經有點僵硬。而且剩下的那一個不是已經說過不和我照的嗎?小H滿意地走下樹,我也跟在後面正打算下去,一聲嬌斥:別動!嚇了我一跳,以為出了什麼意外,結果等我反應過來,大H已經跑到我前面,我堅定地告訴她:我要下去了,她說你敢,這有什麼不敢的,奇怪,我毫不猶豫地從她身邊繞過去,沒想到她竟然從後邊動手,一把抱住我的腰,我大叫救命啊!拼命掙扎,就在這時,那邊的大S竟然不顧道義,狠下毒手,哢嚓一聲將這一幕慘劇定格下來。唉,怪只怪自己忘記了女人是善變的,又添教訓。

從三江源頭再往下走就到了著名的老山界,這裡有個亭子,旁邊還立有塊石碑(到處立碑,這也算得上是貓兒山的一大特點了吧)碑文還是XXX的親筆,其中大贊貓兒山有峨眉之秀,華山之險……諸如此類,贊美之情溢於言表,仿佛恨不能把這世上的萬千寵愛都歸到這山的頭上,倒是這老山界卻一字不提,給我的感覺是有點像作文跑題,怪怪的,應該這老山界是主角才對。

看完老山界之後,我們問司機,下面還有什麼景點,司機回答說,再下去就去摘野菜了。我們這才想起車上多出來的那兩個一直還沒進入主題呢。說實話我對此倒沒什麼興趣,但對於愛吃如命的某些人來說,這種白撿便宜又得吃的事情是絕對會舉四肢贊成的,果然,司機話音未落,小Y就連叫:好啊好啊!到了一個路口處,司機把車停下來說了聲到了,跳下車去竟不管我們就大步絕塵而去,看得我們目瞪口呆,想不到這司機最愛的竟是摘野菜。他帶來的那兩個人也各拿起一個大口袋一溜煙地跟過去。雖有做燈泡之嫌,我們也只好如影相隨。七繞八繞,來到一塊野地前,經介紹原來采的是一種叫蕨菜的東西,長得有點像黃豆芽(確切地說應該像花生苗才對,不過考慮到前者懂的人可能多點,只好選了這個作喻體)司機和另一個女人說了聲我們到另一邊去摘,說完就又不見蹤影,他老婆和我們則在這邊各摘各的。小Y她們果然會撿便宜,專撿又長又大的摘(結果拿回去的時候,很大一部分都被老板娘挑出來放在一邊,原因是太老了,吃不了)我是懶得動手的,偶爾動一下眼睛替她們發現一些她們發現不了的隱藏得很深的目標。她們就這樣一直忘我地在摘,我卻不能忘我,因為在荒野中站著實在是太冷了,催了幾次她們都不舍得撤,我只好改變策略,擒賊先擒馬,拿下司機什麼都好說。我對著草叢深處大叫:嗨…走了…不摘了!把司機不情願地叫了出來。這幫貪婪的人才終於肯罷手。在往回走的時候我驚奇地發現姑娘們開始形成走路往草叢底下瞧的習慣。

上車一路飛奔下山,回到住處已是下午,匆匆吃過午飯,稍作休息,又上車直奔位於山腳處的大峽谷。這回的路更加顛簸,車子在搖晃中進入了林區,在一電站前停下來,司機又搬出老調,你們順著這條路往裡走,照幾張相後便原路返回,我在這等你們。真是越來越油了,昨晚討價還價的時候還恐嚇我們說,這大峽谷沒人帶路很容易迷路的,去年就有幾個學生被困在裡面出不來雲雲。看來也是水分蠻多。我們順著山澗往峽谷裡走去,開始只看見稀稀疏疏的竹子長在兩旁,越往裡走,竹林越茂盛,而且一根根青翠挺拔,路邊的山坡上有幾只山羊在悠閑地吃草。有根小竹筍在路邊冒了個頭出來,被人用石塊把它團團圍了起來,看來這裡的保護是不錯。“這竹筍真嫩啊”沒想到小H竟打起了這竹筍的主意,我提醒她說:“你看這寫有‘禁止采筍,違者重罰’,你就死心了吧。”她不再言語。

這峽谷的水不知流了多少年,溪底的岩石白白潤潤的,把清清的溪水襯得格外晶瑩透澈,兩岸的翠竹倒映在水中,又把溪水染成了一池錦綠。看著這純潔無瑕的水,我忍不住走到水邊坐下來,讓溪水在身邊流淌,偶爾有一兩只不知名的小鳥唧喳一聲掠過水面,消失在對面的竹林裡,一種久違的寧靜與安詳在心中油然而生。而她們則在一邊只顧不停地謀殺膠卷,甚至把我的側影也留在了水邊。

這時,我們發現對岸不遠處的山上有一條白練似的瀑布掛在那,於是決定把終點選在那裡。大家踩著石頭小心翼翼地涉過澗流,剛上到岸邊,眼尖的小H就發現路邊有個筍尖。眼看四周無人(外人),日月無光,正是下手的好機會,小H終於忍不住誘惑,趴下身去,撿了根棍子開始動手,大S看見有人開了頭,也不甘吃虧,俯下身去幫忙,而我們理智尚存,所以只是站在一邊作看客。結果只挖了一小截就遇到了高難度的技術問題挖不下去了,原來這根筍是從石頭縫裡冒出來的,要挖出來就要把它周圍的石頭撬開。兩個手無寸鐵的弱女子,再加上又是初次作賊,被我小小冷言打擊一下便心慌手亂地棄之於野,落荒而去。好不容易才把她們帶到瀑布前,不死心的小H竟然又在附近的山坡上發現了目標,“快來看,這是長在土裡的呢!”果然挖出經驗來,三下兩下竹筍就被扒出一大截來,看到果實如此輕易就能到手,一直坐懷不亂的小Y終於未能堅持心中最後一道防線,徹底拜倒在竹筍的面前。她也在旁邊選了一根挖起來。我和大H看在竹筍的份上,只好在路兩頭替她們把風,在旁邊閑著也是閑著,我覺得有必要留下證據以便到時分清責任,於是順便幫她們把作案現場和經過拍了下來。看看好像挖得差不多了,小Y搖了兩下想直接拔出來,結果顯然是不可能的,但她腦子轉得快,用手不行馬上改用腳,把周圍的泥土踢松了再說,於是飛起鴛鴦腿,一腳下去,嬌嫩的竹筍那堪這吃奶一擊?喀嚓一聲化作兩截,上面那截自然就成了戰利品,陰謀意外得逞,令小Y驚喜若狂,手捧半截竹筍不知所措,差點就要放進懷裡,我只好提醒她:這筍皮上有毛會癢人的,要把皮剝開才能帶回去。她這才舍得放下來。那邊小H和大S的搖筍工作也已經初見成效,有點搖搖欲斷的感覺,可惜是怎麼搖也不斷,還是拔不出來,而她們又不舍得像小Y那樣只取一半,非要全取三分,只好在那裡咬牙左搖右扳的,我本不打算親自操刀上陣的,要我拿心愛的瑞士軍刀去和泥土較勁,這不明擺著是虧本生意嗎?但看著無助的眼神,我又於心不忍,唉,誰叫周圍沒有第二個男人嘛!只好忍痛拔刀相助,幫她們把筍底下的須根一根根割斷,果然立竿見影,再搖兩下,撲哧一聲,竹筍就破土而出。誰知等到把下面老的一截切去,剝皮後發現所剩的竟然也比小Y的大不了多少。這樣的結果自然是有人歡喜有人愁。

回到住處發現才5點多,拿竹筍去給老板娘,順便讓她給准備晚上的菜。當我們告訴她說這筍是我們用手扒出來的時,老板娘一臉的驚訝,大概是還沒見過像我們這樣喜歡親自動手自力更生的游客吧,她告訴我們說,如果被發現抓住的話,一般一根竹筍要罰20-50元的,不過最後老板娘也被迫承認,你們真是太幸運了。

趁著吃飯前的空隙,我和大H到旁邊的小賣部閑逛,意外發現有煙花出售,雖然在我看來只是很普通的品種,但看見大H那雙發亮的眼睛,我知道事情已不可挽回。別無選擇,只好把貨全要下了,高興得那老板翻箱倒櫃的,最後還白送我們幾根。沒想到等晚上放的時候竟有不少“啞炮”,怎麼點都沒反應。想起老板娘教訓我們的話,這麼淳樸的人不會介意我們去退貨吧?而且看見那店裡還亮著燈,我於是決定過去退貨,誰知拿著罪證跑過去又是敲門,又是按門鈴都沒反應,也不知是沒聽見還是沒人在還是不敢應,總之是一片靜默,我只好捧著受傷的心悻悻而去。

第二天一早我們就乘車離開了這個曾留下我們的歡笑和遺憾的小村莊。在回來的車上,大H笑著對我說:回去後可能你吃飯也會覺得寂寞吧?少了我們在旁邊嘰哩呱啦的。我沒有回答,心想也許會有一點吧,不過我早已經能夠習慣,因為我知道,那才是真實的生活。快樂總是短暫的,很多時候我們只能選擇痛苦,為生計、為追求、為親人、為朋友,我們有著太多的身不由已。不過我想,不管怎樣,我會時常懷念這樣的日子和曾有過的快樂。真的,快樂無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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