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上瀘沽湖

作者: 萬田

導讀戀上瀘沽湖 經過七個小時的顛簸,汽車終於將我送到了目的地。 登上觀景台,眼前的景致著實讓我驚嘆不已—— 湛藍、清純、通透的瀘沽湖,赤裸裸地依偎在格姆女神山的裙邊,可以覺著她那起伏的呼吸、仿佛感到她那隱約的羞澀,像是不經意間在眼前突然浮現出“沉睡的維納斯”似的,瞬間,讓我幾乎是忘記了呼吸…… 匆匆忙忙在“裡格春天”客棧放下行李,我像是丟 ...

戀上瀘沽湖

經過七個小時的顛簸,汽車終於將我送到了目的地。

登上觀景台,眼前的景致著實讓我驚嘆不已——

湛藍、清純、通透的瀘沽湖,赤裸裸地依偎在格姆女神山的裙邊,可以覺著她那起伏的呼吸、仿佛感到她那隱約的羞澀,像是不經意間在眼前突然浮現出“沉睡的維納斯”似的,瞬間,讓我幾乎是忘記了呼吸……

匆匆忙忙在“裡格春天”客棧放下行李,我像是丟了魂似的,徑直來到瀘沽湖岸邊——

湖水弄出的啪達啪達的拍岸聲,有節奏地和著我的心跳;垂柳娥娜地攜著微風,不時地拂弄著我的面頰;水中的柔雲,恭敬地向著藍天下漂浮的孿生姐學擺著撫媚的造型;遠處蕩漾著的豬槽船,在鏡子似的湖面上畫出一圈一圈的圓……

這就是瀘沽湖!一個讓我來了就不想走,走了還想來的瀘沽湖!

一個讓我很快就學會如何去感覺真正戀愛的瀘沽湖!

無意與摩挲女砍價,我便急不可待地跨上了一尾豬槽船,摩挲女顯然是非常高興地將船劃向湖心——

豬槽船約一米余寬、三米多長,是用整棵樹木挖取腹中部分後加工而成的。

傳說在遙遠的古時候,有一次發大水,一位正在喂豬的姑娘見洪水突然向家裡衝來,情急之下果斷地跳進了豬槽,她不僅僅用豬槽救了自己,還救起了許許多多的落水者,就此,洪水形成了瀘沽湖,而姑娘便成了摩挲人的始主。

在經過一番閑聊之後,摩挲女欣然應允唱起了摩挲民歌,隨著船的搖擺、伴著漿的起落,清脆、委婉、煽情的歌聲在耳際縈繞——

美麗的瀘沽湖迎來了朝霞, 雄偉的獅子山白雲繚繞,

山裡的阿媽,為什麼這樣高興?啊……啊……

是因為女兒長成人。

若巴啦迪若巴啦迪若若巴啦迪若

若巴啦迪若巴啦迪若若巴啦迪若

……

小阿哥、小阿哥,有緣千裡來相會……

阿哥,阿哥,麻達彌!麻達彌!(我愛你之意)

小阿妹、小阿妹,歌山歌水來相會……

阿妹、阿妹,麻達彌!麻達彌!

……

歌聲一首接一首,仿佛是天籟之音,與山水雲霞渾然一體,當時的我,已沒有理由不相信——這裡,就是人間的天堂!

在與摩挲女的攀談中,對女兒國古老的生活方式及獨特的風情有了進一步的了解,對以母系氏族大家庭“阿夏”走婚的習俗產生了極度的好奇。摩挲女告訴我,她年輕的時候,也有太多的摩挲小伙子對她有意,迄今,已經不記得究竟有過多少個“阿夏”與之相好,但肯定地告訴我,期間,最長的伴侶維系了近兩年的關系,當然,最短的就只一兩天的緣份了。

天漸漸披上了晚霞,湖裡的水草盡情地秀著千姿百態,夕陽下的樹葉魔術般地變換成了金色,藏獓的狂吠聲斷斷續續地從岸邊傳來……

豬槽船返航了。

吃罷晚餐,信步趕往扎西家,我欲一睹摩挲男女盛裝歡跳“甲搓舞”的場景。

扎西家的木楞房,是典型的摩挲建築,由四棟全木結構的木楞房圍成一個大院,靠路邊的木楞房為門樓;正對門樓的木楞房是經房,二樓供著神像,用來拜佛,一樓為客房,也是家庭男性成員的臥室;左邊的木楞房為花樓,是成年女性約會“阿夏”的房間;右邊為母房,是母親與孩子的臥室。

此時,院子的中央已經然起了篝火,頭頂上掛著幾盞刺眼的高支光燈泡,夜幕已經降臨,隨著院子中央那位摩挲小伙子吹奏起的悠揚的笛聲,所有在塲的摩挲男女像是聽到了一聲號令,款款地踏著節拍,

排成了男女兩個隊列——

這邊是摩挲女婉約纏綿的靡音;那邊是摩挲小伙子高亢雄渾的號子聲;這邊是隨歌聲翩翩而起的霓裳;那邊是釋放豪情與昭示力量的陣陣踏步!

空氣被感染了!

心被感染了!

於是、好多游客情不自禁地加入了舞者的行列,男的、女的、老的、少的……

笛聲一曲又一曲,舞蹈一輪又一輪,沒有刻意,沒有躊躇,先前的兩列,已在不覺間變幻成了男女交織的隊列,故事就此發生了——

小伙子只要看上哪位姑娘,便在舞蹈過程中牽起哪位姑娘的手,並適時地在姑娘的手心叩三下(意為我愛你),此時,若姑娘也中意小伙子時,便回叩四下(意為我也愛你),於是,“阿夏”走婚,便在當夜、便在他(她)倆之間發生……

據說,阿夏走婚的當夜,必帶三件寶物:一個肉包子、一把匕首、一瓶菜油。

當夜深人靜,小伙子潛到摩挲女的木楞房外,首先要費勁九牛二虎之力翻過高高的圍牆,並及時將事先准備好的肉包子拋往遠處,以引走姑娘家的看家狗,然後,飛快地竄上左邊的花樓,敏捷地用匕首撬開花房的門閂,並將菜油小心地到入門軸,隨後,輕輕推開木門,以防驚醒右房的老外婆,於是……

當次日雞叫三遍前,小伙子便一定會消失在夜幕中,盡管剛才與摩挲女是如何的纏綿難分……

摩挲人自豪地認為:存在於她(他)們中間的愛,才是世上最純、最真的愛。因為,只要倆人相愛,便不能受制於任何阻隔,沒有一紙婚約的桎梏;更沒有門當戶對的勢利。

夜已深,木楞房的院子隨著舞者的散去,一下子變得一片寂靜。我獨自度到瀘沽湖邊,湖水載著一輪明月,忽閃忽閃地映照著縷縷低垂的柳葉,幾艘豬槽船閑適地在岸邊搖擺,我非常愜意地坐在伸向湖水的木碼頭邊,貪婪地享受著被微風撫摸的感覺……

這是一汪純淨的湖,一汪遠離喧囂、拂去浮躁的湖!一汪嘲弄金錢、滌蕩虛偽的湖!

這是一汪充滿誘惑的湖!一汪讓人來了就忘了走,走了又重新回來的湖!一汪讓人一見就鐘情的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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