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島是我們在濟州游玩的第一個景點，（在我看來，龍頭岩根本不能算是一個景點。）也是最美的一個景點。它是濟州島的一個鄰近小島，因其形狀像臥著的牛而得名。但是韓國人對“牛島”這個名字的讀法很是奇怪，聽起來分明就是“臥倒”。 牛島環島巴士把我們送到的第一站是牛頭岳，也叫牛島峰。說是“岳”、“峰”，其實就是一片綿延起伏的大草坡。站在坡下道邊望去，雖沒有層巒疊嶂，卻視野開闊，滿目青翠。幾匹瘦瘦的棕色矮腳馬搖著尾巴在坡下吃草，一旁的牧馬人不時地跟過往游人搭訕，看樣子是在邀請游人乘馬游玩。好好的景致，多了這麼幾個兜攬生意的，不免有些煞風景。島上風很大，頭發凌亂，阻擋了我的視線，我不得不戴上太陽鏡。
我和茉莉沿著草坡邊緣的簡易小路往上走，其實這根本稱不上路，只是在草皮上鋪了幾根黑色橡膠條。路旁是木樁護欄，樹皮斑駁，頂端切面的年輪清晰可見，令人感覺不到過分的人工痕跡，倒是與周圍的茵茵綠草十分和諧。一邊捋著額前劉海，一邊倚著護欄俯瞰，護欄外是陡坡，陡坡上草叢更為深密，在陽光下泛著綠油油的光澤。一陣大風掠過，風吹草低，成一波波綠浪翻滾向前。陡坡下是海蝕絕壁，寸草不生，赤裸著黑色的火山岩斷層，海水深藍，輕觸著層層疊疊的黑。
我的體力上這點坡倒是一點不覺得吃力，目及四周，風景如畫，反而感到精力充沛。我們一路向上，很快到達草坡最高處。風更大了，茉莉的帽子幾欲飛走。耳邊傳來輕輕的嗚嗚聲，仿佛風在說話，不是溫柔的細語，更似放肆的挑逗，要你把內心的情感釋放。我不禁想像Keira Knightley在電影《傲慢與偏見》裡佇立懸崖邊、峭壁上，衣袂飄飄，與天地一體的心情。憑欄遠眺，濟州的海是那麼的藍，不是三亞的那種碧藍，而是傳統韓服常用的那種寶藍，不，也許藍得更深邃。對面是城山日出峰，這是我們游程的下一站，傳言不虛，果然像一頂綠色的皇冠。
回望來路，學著韓劇主人公用兩手的拇指和食指搭成一個鏡框，木樁蜿蜒於草坡，如一張風景明信片。我們迎風往下，在這片令人心曠神怡的草坡上漫步，偶有零星馬糞，一點不影響我們如風一般的心情。在來時的路旁，竟發現一匹毛色油亮的高頭大馬悠閑地嚼著青草，旁邊也沒有牧馬人。我沒去過廣袤的大草原，自是沒見識過真正的寶馬良駒，但這匹馬與先前幾匹供游人游乘的瘦馬相比，已是神駿許多。我和茉莉冒充了一回牧馬人，跟大馬合影留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