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倫貝爾,讓我出乎意料

作者: 天涯方草

導讀積攢多年的草原情結, 2010年決定去呼倫貝爾化解一下,到呼倫貝爾,去看大草原! 揣著《中國國家地理》呼倫貝爾專輯,在呼倫貝爾北部頭尾停留8天,不曾想,結果與初衷很不同,那裡不僅有大草原,還有大森林,大田野,大濕地,大河流;那裡不僅有蒙古族,還有俄羅斯族、鄂倫春族、敖魯古雅族等等。。。呼倫貝爾,讓我出乎意料! 休想買到臥鋪票! 從上海前往呼倫 ...

積攢多年的草原情結, 2010年決定去呼倫貝爾化解一下,到呼倫貝爾,去看大草原!

揣著《中國國家地理》呼倫貝爾專輯,在呼倫貝爾北部頭尾停留8天,不曾想,結果與初衷很不同,那裡不僅有大草原,還有大森林,大田野,大濕地,大河流;那裡不僅有蒙古族,還有俄羅斯族、鄂倫春族、敖魯古雅族等等。。。呼倫貝爾,讓我出乎意料!

休想買到臥鋪票!

從上海前往呼倫貝爾,權衡時間和金錢後的最佳路線是,飛到哈爾濱,再乘一夜(11個小時左右)火車前往海拉爾或滿洲裡。提前20天請哈爾濱的朋友幫買臥鋪票,被告知,7月份的臥鋪票就不曾在任何售票點窗口放出來過,也就是說,普通老百姓,通過正常的購票途徑,只有硬座票!我們最後托關系走後門,當了回“咱有路子的”非普通老百姓,買了二張臥鋪票。真讓我出乎意料!

上了火車,對面鋪位滿洲裡鐵路局的退休老倆口,他們的臥鋪票,是上車後拿著“後門條子”去列車長那裡現補的。他們是鐵路局的退休職工,而且是去規定的哈爾濱醫院看病,買不到臥鋪票,自己也沒有路子,幸虧有女兒頂替在鐵路局工作,托人走門道搞到臥鋪票。讓我出乎意料!

返回時,在海拉爾上車,發現整趟列車,幾乎全部都是臥鋪車廂,只有我們所在的一節車廂,僅僅這一節車廂是硬座車廂。從車上的人對話,聽出來,找列車長登記臥鋪票那是夢想,沒有路子根本沒門兒!不曾想,夜裡行車途中,不斷有乘客上車,人太多了,把這唯一的一節硬座車廂擠得水泄不通。實在出乎意料!

我可不可以這樣認為,在這樣的時間,在這樣的路線,乘坐火車,老百姓,休想買到臥鋪票!十幾節車廂的臥鋪票,全部通過特權及所謂的長期合作關系(旅行社)出售。

實在供不應求,哪兒顧得上多數平頭老百姓的利益!買不到臥鋪票,別出門兒啊!買不到臥鋪票,誰讓你沒路子呢!俺們這地界兒就講關系!我太幼稚?這也能讓我出乎意料?

北魏、元朝、清朝的建立者,都來自東北!

鮮卑族、蒙古族,孕育於呼倫貝爾!

蒙古族源自於鮮卑族!

無論是建立北魏王朝的鮮卑族,還是建立元朝的蒙古族,或是建立清朝的滿族,這些游牧統治者,居然都來自一個大方向:中國的東北!這麼大一件事,居然剛剛意識到,真讓我出乎意料!

游牧族統治中華,榮耀全記載到東北方向,壓根兒沒有西北游牧族什麼事兒!是不是可以這樣認為,中國的東北的的確確幅員遼闊富庶養人,養出精兵強將打得贏仗!那干嘛還要入主中原,中原比東北還要富庶養人?

而北魏鮮卑族和元朝的蒙古族,都孕育於呼倫貝爾,他們從呼倫貝爾出發,入主中原!呼倫貝爾,呼倫貝爾,養出那麼些厲害民族的地方,真讓我出乎意料!

更讓我出乎意料的是,蒙古族起源於呼倫貝爾的蒙兀室韋;而室韋人就是當初未南遷的鮮卑族人!我生於大同,長於大同,大同就是北魏曾經的首都平城。至今,那裡還遺留著大量的北魏時期的名勝古跡,最為著名的就是大同雲岡石窟。

站在東北呼倫貝爾的土地上,我似乎與自己曾經生長的西北那片土地,有了一種對接,一種文化的對接,白痴似地對接著:這麼大件事兒,居然我才意識到!

鮮卑族從呼倫貝爾出發,南遷經山西大同、河南洛陽,最終徹底漢化。(以下摘自http://tieba.baidu.com/f?kz=395592375):

公元395年,居晉冀魯豫遼五省,東晉十六國中最強大的鮮卑國家後燕向西北發展,進攻居晉北蒙南的另一個新興的鮮卑國家北魏。北魏國王拓跋珪領兩萬精騎兵帶與後燕十萬大軍在參合陂(今山西大同東南)展開一場血戰。後燕軍大敗南退,北魏乘勝南下,一路奪取晉冀重鎮,終擁有黃河以北地區,成為北方的強大勢力之一。

為進軍中原,逐鹿天下,公元398年,北魏從盛樂(今內蒙古和林格爾),遷都於平城,即今天山西大同。拓跋珪在大同稱皇帝———即北魏的第一個皇帝,魏道武帝。北魏以大同為都將近一百年。在這一百年的時間裡,北魏的實力迅速發展。

北魏的開國皇帝拓跋珪非常欣賞漢文化,他棄游牧而獎勵農耕,招納漢族參加統治集團,加快了鮮卑拓跋部的漢化進程。在拓跋珪之後,其子拓跋嗣(魏明元帝)、孫魏太武帝拓跋燾承其前業,繼續擢用漢族人才擔任官職,形成了拓跋貴族與漢人世家豪族的聯合封建政權,一時國勢大盛。特別是在拓跋燾時代,16歲時領軍親征,打敗了北方大漠政權柔然的瘋狂入侵。數年後先後13次出反擊柔然,終使柔然臣服,統一漠北。接著向西滅大夏國,向東滅遼寧後燕,接著平山胡,逐吐谷渾,滅北涼,終使北方長期的分裂割據局面復歸於統一,南北朝對峙局面正式形成。

公元467年,北魏孝文帝拓跋宏繼位。這位皇帝在位時做出的最大決策,就是將鮮卑族徹底漢化,而不是像後來的元、清朝代實行民族分治政策。孝文帝漢化的第一步是遷都。大同為都以來,北魏的國力一直在上升,但大同之地過於偏北,對於南下統一中國不利,且這個地方常年發生旱災,疾病肆虐。更重要的是,這一帶的人民以少數民族貴族居多,保守勢力十分強大。要想將整個民族漢化,必須要遷都到漢化程度較高的洛陽。於是孝文帝於公元493年借口南伐齊國,親率步兵騎兵三十多萬及大多數文武大臣南下。

一路上秋雨連綿,到處道路泥濘,行軍非常困難。到洛陽的時候,眾官實在是走不動了,紛紛勸孝文帝停止南征。孝文帝道:“這次我們興師動眾,如果半途而廢,豈不是給後代人笑話。如果不能南進,就把國都遷到這裡。諸位認為怎麼樣?”眾臣這才知道上了當,也只得如此。

孝文帝定都洛陽之後,立刻改革鮮卑舊俗:禁止鮮卑貴族穿著胡服,一律改穿漢族衣服;禁止鮮卑貴族講鮮卑語,一律改說漢語。不久又下令改鮮卑復姓為漢姓,首先把皇族的鮮卑姓氏拓跋氏改為漢姓元氏,並把其他的100多個鮮卑姓氏全部改為漢姓。同時下令改變鮮卑人的籍貫。規定凡是遷到洛陽的鮮卑人就算是洛陽人,死後不許歸葬塞北;提倡鮮卑貴族同漢家世族通婚;改鮮卑官制、法律、禮儀、典章為漢制,革除鮮卑舊制。

通過孝文帝的改革,鮮卑族的經濟文化得到了迅速的發展,比起同期進入中原的其他民族,如羯、氐等,鮮卑族的漢化程度是最高的。改革在一定程度上緩和了階級矛盾,使北魏政權得以鞏固。

奇乾,荒寂背後的故事

奇乾村位於大興安嶺深處,中俄界河額爾古納河河邊,中國界碑編號121號。在內蒙古地圖最上角,或者在中國地圖雄雞的雞冠上。

前往奇乾,要沿著一條現在已經幾乎不見人跡的道路前行,沿途沒有手機信號。走了很久,會見到哨卡,報出你要前往奇乾村人家的姓名,哨卡打電話進去確認核實後,才會放行。聽說有人因為沒有事先聯系好,到了哨卡,被要求原路返回。

那天我們住在奇乾,沒有電,也沒有自來水。院子裡兩條狗,在腿邊穿來穿去,在稠李子樹下打鬥玩耍;村民家,公火雞守護著母火雞守護著家裡的雞群也守護著家;額爾古納河裡,有人拿著漁網企圖網上個把條魚;村子裡散落著廢棄的木刻楞,還散落著廢棄的汽車及零配件;退伐退獵還林後,未外遷或遷走又回來的零星幾戶住家裡,人們聊著當年的奇乾。。。奇乾人曾經可以上山伐木、捕獵,曾經可以下河捕魚,日子過得紅火熱鬧不缺錢,自己有發電設備自己有電影放映員,咋說沒就沒了呢。。。聽說最近政府在考慮,把奇乾恢復成旅游點兒,那敢情好。。。嘆惜與期待交集在一起,在幾近荒寂的奇乾。。。

晚上九點日落時,(朋友用語)晚霞艷麗得真不要臉!清晨四點,太陽已經升起,額爾古納河和大興甘嶺的森林,讓四周霧氣騰騰,空氣中彌漫著大自然的曼妙氣味,讓人聯想到生命、孕育、成長、復蘇與蘇醒,仿佛聽得見,四周與遠處,生命在悄悄地說。。。

奇乾,其實也沒有什麼可看的,也許,那裡,只是個傳說,一個出乎我意料的傳說!

(以下摘自《風雪邊關》http://www.qidian.com/BookReader/1367219,25017727.aspx)

在中俄邊界,中國版圖上的雞冠子位置,綿延著一條額爾古納河,也是我們所說的界河。界河邊上坐落著一個美麗卻貧瘠的村莊“奇乾”,亦被喚作“千年古鎮”。三十年前,這裡流傳著一首歌,奇乾的山、奇乾的水、奇乾的姑娘美,可如今卻大變了摸樣,因為封山育林和邊境安全管控,人們都被迫遷到外地了,只剩下七戶人家二十二口人。當時奇乾的“烏瑪金礦”也頗有名氣。從急流河口上游到阿巴河口下游,遍布著奇乾舊址、近址和現址。奇乾舊址要回溯到清朝入關以前,歷史悠久。奇乾舊址在急流河口上游的中砥。有一座縣衙門的舊址地基,望著這舊址,飄出一種歷史的腐爛味;奇乾近址在阿巴河口的下游,近址上殘存著幾棟激不垮的建築,人們從奇乾近址遷到奇乾現址就是因為總是被河流泛濫的洪水侵害的原因;奇乾現址就顯得荒涼無助了。

如今的奇乾是望不盡的雪山、流不動的河水、姑娘也不再那麼美。但唯一不變的是共和國的忠誠的戍邊衛士,總是一茬茬的前僕後繼,像是冰封的額爾古納的河水,在默默無聲中川流不息。因為人口不多,邊防連隊也就成了奇乾最權威的單位,這裡還有森林警察中隊、海事局、管護局和一個邊防派出所。連隊供應著奇乾的所有電力。雖說是所有,其實也就那麼幾戶人家用,其他單位都有自己的發電機,況且就那麼幾戶人家也有經常不在家的。

從奇乾到最近的鄉鎮有二百多公裡,而且路勢很不樂觀,一般夏天車行都要跑上六、七個小時,冬天就更難走了。有的年頭老天爺不高興,多下幾場雪,也就封山了,裡面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也進不來,界河也因為雪太厚,推土機推不動,開不出道來,也封了,封山是很可怕的事,意味著與世隔絕。

在奇乾最有權威的單位是邊防連隊,最有權威的人則是奇乾鄉鄉長兼書記兼武裝部長兼武裝部第一政委陳德富,如今也已百歲遙及、步入蒼年。最早以前,奇乾是個自治縣,所以陳德富剛下來當縣委書記的時候也是獨霸一方。記得剛開始組織部的領導找陳德富談話,“老陳啊,你是區裡的老同志,很不錯的干部,又是先進黨員,這幾年干工作又是兢兢業業,這些成績組織都是看在眼裡地”,陳德富無奈的附和著,他不知道接下來要降臨的是什麼,不過他早都想好了退休後的生活。“老陳啊,組織上決定派你到基層去當一把手,跟你現在的條件比起來可能有點差,畢竟咱們這裡的機關單位嘛,不知道你有什麼意見和困難沒?”,陳德富聽完這話有點發蒙,自己根不正苗不紅的,能憑自己塌實肯干,混上國家干部已經很不容易了,現在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而且下基層當一把手,這是明擺著的“明降暗升”,得求多少“佛”也難修來的,實實在在的一個“三級跳”。於是,陳德富簡單收拾了行頭,就帶著夫人奔赴奇乾就任縣太爺去了,心裡甭提多樂呵,這守著大河,靠著大山,自己也可以放開膀子“撈”一把了,不用像以前那麼拘束那麼低調。

到了奇乾,陳德富一看這地,又琢磨著“不出三年,定能糧谷滿倉”,正應了那句“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新官上任三把火,陳德富琢磨著怎麼先大干一把。可還沒等陳德富把火給點著,縣長就調走了,補的正是他以前的位置,這下陳德富更高興了,一手遮天。待他剛把火給點著,就接到紅頭文件,“縣編制取消,改為鄉”,全國最大的鄉。陳德富傻了眼,但也沒太灰心,怎麼也比啥也沒有好吧,鄉歸鄉,但斷不了財路,只是有幾分心靈的創傷,但時間是治療傷口最好的良藥;可沒等他的傷口愈合,上面的紅頭文件又到了,“奇乾鄉編制取消,居民外遷”,自此一遷,包括鄉長夫人在內一並遷走,只剩下幾戶不死心的和守著祖上留下來的家業或是遷不出去的。陳德富不干,幾次到區裡協調,說是協調就是去鬧,最後得到的答復是,“保留鄉編制,居民外遷,擇機回遷,陳德富本人按休工待遇,工資按百分之三十發放”,這是區裡的最高標准了,陳德富也就死了心,同樣得到這個讓人死心的答復的還有蔣永強,奇乾鄉原會計,他們兩人都是盼望著東山再起的。可一盼,幾十年的光景就從眼皮底下遛了,人變老了,曾經的蒼茫大志,已經難以找回,只留下對生命的痕跡;以前的土房子似乎被雨水嚇怕了,縮回了泥土裡,像是落葉歸根;木房子大部分都被剩下來的幾戶人家當材燒了,只留下一些難以支撐的房基、房梁,僅能用來回憶往事;還有幾個養牲口用的大圍場,零星的散落在偌大的村莊裡;包括那鄉長的名號也變成老陳了。

杜柿與藍莓,靠山吃山,靠啥吃啥!

七月下旬,正是野藍莓上市的時候,呼倫貝爾人稱藍莓為杜柿,據說源自俄語。

這裡的藍莓生長在大興安嶺的矮灌木叢中,從金河往根河,從根河市往拉布大林(額爾古納市)的路上,頭尾幾百公裡,不斷地看見人們背著籃筐、拿著耙子,在林子裡進出,騎著自行車沿著路邊,坐在路邊,等待沿線收藍莓的車子過來。

新鮮的野藍莓,洗也不用洗,直接用手一捧捧地送到嘴裡,帶著藍莓果實下的嫩枝蒂一起進肚,酸甜中帶著純正自然的香氣,香氣溢滿腮幫子,香氣充斥著整個腦殼。在呼倫貝爾,每天早餐,可以吃面包就藍莓醬,還有各種藍莓汁,果漿純度高的自然就更可口了。還有藍莓果干、蜜餞之類的。從來沒有被這麼多藍莓包圍過,真讓我出乎意料!

除了藍莓,在呼倫貝爾,我認識了姑鳥、稠李子、新鮮的松塔/松子,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林子大了,似乎什麼果子也可以有!和當地人聊著人們可以從林子裡收獲果實人們賴以林子生存的資本,原來林子,不僅僅給人們提供了木材!我居然才切身體會到!

七月下旬的呼倫貝爾草原,特別是恩和與滿洲裡之間沿河經五卡、七卡的那條路上,特別是那條路上的八大關牧場,美極了!草原上牛羊成群;草原上散落著一卷卷草垛子。自從在呼倫貝爾見到一卷卷草垛子,突然在雜志上,發現德國也有同樣的草垛子,美國也有同樣的草垛子,人類靠啥吃啥,居然手段也幾乎相似!

出乎我意料,在草原上養個牛羊什麼的,不僅僅是要去放牧,不僅僅是只要看著牛羊別跑丟了,裡面學問可大了!不說怎樣喂奶牛可以多出奶吧,這個別讓我談,我聽當地人介紹了半天,也就記住“不容易,學問可大”,細節幾乎全忘了,真不容易!

單說,那過冬的草該咋辦,那一卷卷的草垛子。打草要看時間,打早了,草籽打在裡面,草籽有營養,牛羊吃了好,可來年草原上的草就長不好了;為了來年草原上的草好,晚打草呢,那過冬的草裡面營養就少了;要打得不早也不晚。八大關牧場,據說,嚴格控制打草時間,如果哪戶人家打草提前,就會受到沒收草場的處罰。

打草還需要注意氣候氣溫濕度等的掌控,讓草垛子裡的草能夠保鮮,冬天喂牛羊時,草垛子打開時還散發著鮮草的香氣。打草也是靠機器,割草、耙草、卷草、把草垛子馱回來什麼一道道工序。。。啊呀媽呀,光打個草,那個講究,那一套套家什機器的,就讓我暈,我是當不成牧民了!

沿著額爾古納河走了一路,總有魚吃,人們打魚也有講究;有現用網撈魚的,有用特定的漁網網眼卡捕魚的,有事先下網套魚的。。。

當然,嚴格地說,界河裡不能打魚,界河邊的草也不能打,但也看關系,和邊防軍的關系,這地界兒很講關系,沒關系,干哈都不成!包括之前的火車票問題!

靠啥吃啥,靠路就吃路。比如從恩和往奇乾的路上,經過莫爾道嘎森林公園大門,經過白鹿島,重要的是經過安格林林場關卡;關卡彩旗飄飄,據說,關卡負責攔截亂砍亂伐車輛;可是,我們那天經過時,被攔下來了,顯然不是因為“亂砍亂伐”,和好幾輛車一起被攔下來了,被要求交錢買票,票真有,莫爾道嘎森林公園門票,沒進公園?也要買票!別跟我講理,買票!這不就是“留下買路錢”打劫嘛!兩輛掛著外地牌照的車,不得已,花錢買票才過關卡。這也叫靠哈吃哈靠路吃路呢!

這裡的人們享用著大自然得天獨厚的條件,可以腳踩幾只船,啥都靠,啥都吃,比如,既種地也放牧,既打魚也伐木等等,最特別的啥都靠啥都吃的例子是,在事業單位“工作”但不上班長期請假搞旅游,事業單位的編制占著,餉銀按月一個子兒不少吃著,旅游這邊生意做著,客戶滿意,自己更滿意!這大約是中國特色的,更是呼倫貝爾特色的能靠啥就吃啥不嫌多更不嫌虧心!虧心是啥,別盡整那沒用地!

咱這地界兒,啥都大!

呼倫貝爾,地處中國的東北方,正是地大物博,也是地廣人稀!就拿拉布大林(額爾古納市)為例,全市邊境線長675公裡,轄區總面積2.84萬平方公裡,耕地249.5萬畝,森林200萬公頃,森林覆蓋率71.28%,全市人口8.5萬人!單單耕地而言,人均近30萬畝,那可怎麼種啊!太出乎我的理解能力了!

呼倫貝爾的田野一望無際,人們開車去種地,走到田野邊,遠遠望去,一大片地,幾個小點子在極其緩慢地移動,那是人們開著機器/械在地裡勞作。想起上海親戚在浦東的幾分地,痴痴地笑起來,這叫種地,那也叫種地啊!

根河濕地,亞洲最大的濕地,那可真叫大!在拉布大林(額爾古納市區)附近有個地方,建了一個景點,賣票,原先20元一張,現在價翻倍漲了,但票沒有變,40元/人的門票,給你撕二張,允許你進濕地公園兒拍照留念。買了門票進去,你不會感覺到濕地有多大。

根河濕地,亞洲最大的濕地,那可真叫大!沿著公路,在拉布大林和根河市之間,你會發現,沿途全都是根河濕地,太大了,太壯觀了!嗨,還買什麼門票!

如果有機會再去一次的話,我會選擇在途中下車徒步(要注意路上車輛,保證自身安全)。高興的話,可以爬到路旁的山坡,靜靜地面對“亞洲最大的濕地”發呆或拍照,那一定是個不錯的人生體驗和審美享受!

聽說過莫爾格勒河,聽說過老舍先生贊譽過蜿蜒的莫爾格勒河,特地前往金帳汗一帶,看見的卻是蜿蜒但沒水的莫爾格勒河,真為這條著名的曾經美麗的河叫屈啊!可惜!但願有一天她可以恢復昔日的美麗!

不曾想,在恩和與滿洲裡之間沿額爾古納河邊(經過五卡七卡)的路上,看到了原本以為不寬的額爾古納河,在遼闊的大地上,不斷蜿蜒來回蜿蜒繞行蜿蜒,美麗壯觀,出乎意料! 那時那刻,額爾古納河,在呼倫貝爾大地上,展現著蜿蜒恢宏的曲美!

那些說著東北話的俄羅斯後裔

出發前,知道要去看呼倫貝爾大草原,也知道那裡有中俄邊界。額爾古納河是中俄兩國的界河,曾經孕育著蒙古族的呼倫貝爾,也養育著俄羅斯後裔。恩和,美麗的俄羅斯村莊,還是讓我出乎意料!

走進村子,遇到的幾乎都是面部有著凹眼高鼻特征的異族人,但他們脫口而出的東北大茬子腔,讓我一開始有種怪怪的感覺,他們也是中華同胞,當然要講漢話,本地的漢話,就是東北腔,確切地講,是黑龍江腔!

恩和的村舍很漂亮,木刻楞房,經過彩色的油漆漆過,在藍天白雲綠草地和青山的背景下,顯得格外漂亮。每戶人家門口的秋千,彩色的塑料鮮花點綴著,散發著濃濃的俄羅斯風情。走在村道上,與對面的村民相遇,大家自然地彼此響亮地問候你好,洋溢著熱情的語調,讓你不知是回家了還是到了異國他鄉。

下午四點半,來到恩和橋頭,等待騎著馬的牛倌,趕牛群過橋回家。那些只有幾頭牛的人家,會花每頭牛30元/月把牛交給牛倌放牧。牛倌把牛群趕回來時,牛們自己就熟門熟路地往自己家走,不用主人來領。也有不放心的主人,早早站在橋頭,翹首等待自己牛回家。還有主人等不來自家牛,就滿村子去找,找到後,邊罵邊打地往家的方向趕,整個過程,真讓你體會到犯起牛脾氣是什麼樣子!

傍晚,來到恩和哈烏爾河邊,看著司機們在晚霞下說笑地洗著車子,望著晚霞下的俄羅斯式尖尖的屋頂,瞧著晚霞下牛羊在河裡、在草地上,你可能會感覺到醉了。。。

在恩和用水,其實很講究,喝的水是井水,洗涮的水是哈烏爾河水,哈烏爾河旁邊,建了一個“俄羅斯風情度假村”,估計也是有什麼關系的人家建的,住宿、餐飲價格奇貴,正常旅游者幾乎無人去問津。這個度假村的生活排水直接排到哈烏爾河。。。

我們在恩和住過二晚,臨走的那天早上,我拿著旅行保溫壺,請房東給我一點開水,房東似乎遲疑了一下,進屋拿出一大保溫壺,我發現,水裡有很多漂浮物,就在那不多的時間裡,我聯想翩翩了一下,哈烏爾河,度假村,廢水排放。。。

此行,我們去了恩和、室韋、臨江,都號稱是俄羅斯村,很喜歡恩和的風情,非常不推薦室韋那個口岸村落很商業化,臨江也不錯,尤其是看日出和日落的感覺,視野真是太好了!

滿洲裡,充滿異國情調的邊境小城

沒有想到,滿洲裡有那麼多俄羅斯人,有那麼多俄羅斯車子,有那麼多的俄羅斯文字。。。

沒有想到,滿洲裡還保留了沙俄時期的木刻楞、醫院、水塔、監獄。。。

沒有想到,滿洲裡火車站停滿了來自俄羅斯拉著木材、石油等貨物的車皮,密密麻麻。。。

沒有想到,滿洲裡見證了中共與蘇共來往的歷史,1928年中共六大在蘇聯召開,確定十大綱領,即使到今天,個別綱領內容依然看著新鮮:(http://baike.baidu.com/view/197982.htm)

第一,推翻帝國主義的統治;第二,沒收外國資本的企業和銀行;第三,統一中國,承認民族自決權;第四,推翻軍閥國民黨政府;第五,建立工農兵代表會議(蘇維埃)政府;第六,實行八小時工作制,增加工資,失業救濟與社會保險等;第七,沒收地主階級的一切土地,耕地歸農民;第八,改善兵士生活,發給兵士土地和安置工作;第九,取消一切軍閥政府的稅捐,實行統一的累進稅;第十,聯合世界無產階級和蘇聯。

沒有想到,滿洲裡的夜景那麼干淨、明亮、美麗。。。

有朋友說,俺也去過(呼倫貝爾),沒有感覺,你卻津津有味。。。所以,是心動,不是風或旗在動。

果然確實!短短的8天旅程,就讓我這麼一驚一乍、大呼小叫地嚷嚷“出乎意料”,可笑!但請允許我以此行遇到蒙古族姥姥的故事來結尾。

在滿洲裡和海拉爾之間,經過陳巴爾虎旗,在草原上的一個蒙古包內,見到一位舉止端莊從容的蒙古族姥姥,她已失明十余年,在蒙古包內行動自如,與我們言談中,眼睛“看”向我們,神態安祥自若。

這位蒙古族姥姥,給我們看了她的相冊,她剛去過上海“看”世博,住在陝西路近延安路的馬勒公寓,那次旅行她還去了蘇州,“看”了無錫的靈山大佛,敘述這些的過程中,她不緊不慢,沒有任何一驚一乍大呼小叫,她的女兒說,她們姐妹三人,一個在北京,一個在上海,她在草原;她媽媽,也就是蒙古族姥姥,很有名氣,很多北京、上海大城市的人認識她。。。

蒙古族姥姥講漢話帶有濃重的蒙語口音,她說,上海人真多,在那裡很不習慣,喘不過氣來!

在我向上海朋友講述蒙古族姥姥的故事時,朋友幾乎驚呆地說,那她回到蒙古包生活,豈不失落,那裡起碼沒有抽水馬桶,多難受啊!

如果說我們生長在城市的人,是圈養動物;那在草原上的蒙古族姥姥,就是放養動物;我們和姥姥根本不是一種動物,又如何能理解她如何才覺得舒服呢?“子非魚”嘛!

回到前面朋友的“心動”之言,(摘南懷瑾)古德有雲:“起心動念是天魔,不起是陰魔,倒起不起是煩惱魔”。心動與不動,如果可以的話,我選擇心動,呼倫貝爾讓我出乎意料,呼倫貝爾讓我心動!

如果,可以靜靜地欣賞心動,豈不也是一種美好的境界!

2010年9月於上海

呼倫貝爾相冊:http://photo.***/hellowf2/list/#aid=210323934&m=0&page=1


精選遊記: 呼倫貝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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