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東之戀(9)、他們是真正的河姆渡人

作者: yilumuge

導讀浙東之戀(9)、他們是真正的河姆渡人作者:驛路牧歌 河姆渡,自7000多年前第一批原始人類來到這裡,這片土地便開始熙攘熱鬧了起來,其間,雖曾隨著原始人群的幾度遷徙這裡又曾幾度寂寞,但也隨著原始人群的再次歸來又曾幾度熱鬧。遠古文明之光就在這幾度熱鬧幾度寂寞之間曾在這片土地上延續了2000多年。但2000多年的時間更迭過去,在距今5000年前後,它卻突然靜寂� ...

浙東之戀(9)、他們是真正的河姆渡人作者:驛路牧歌

河姆渡,自7000多年前第一批原始人類來到這裡,這片土地便開始熙攘熱鬧了起來,其間,雖曾隨著原始人群的幾度遷徙這裡又曾幾度寂寞,但也隨著原始人群的再次歸來又曾幾度熱鬧。遠古文明之光就在這幾度熱鬧幾度寂寞之間曾在這片土地上延續了2000多年。但2000多年的時間更迭過去,在距今5000年前後,它卻突然靜寂了下來,曾經熙熙攘攘的古代原始王國卻被漫漫5000年的風塵淹沒於層層黃土之下,仿佛有一種神奇的魔力把這個曾經熱鬧非凡的世界突然定格,這一定格便像長夢一場,任5000年時光流逝而不醒。

當人類文明進入有文字記載的歷史,人們才從遠古血緣氏族時期靠語言留傳下來的稱謂中依稀可辯出“河姆渡”這三個字,並依此作為這裡的一個地名載入史冊,但那曾經輝煌燦爛過的遠古文明的史實也就僅剩下了這“河姆渡”地名緊緊地扒在了那發黃的史頁上。

翻開那發黃的史頁,最早的記載只是知道這裡曾是我國東南沿海的一個重要門戶,在它以東3公裡處的城山渡曾是古代越國海防要塞句章城舊址。而“河姆渡”的影子隱隱約約地僅在太史公的《史記》裡出現過兩次,其一,是在秦漢之際,曾有隱居於商山的四隱士之一的崔廣被呂後用計騙入宮中輔佐太子劉恆,但不滿後來呂後專權的崔廣,改名“黃公”躲避甬東,當時就隱居在河姆渡附近並老死終生;其二,是漢武帝時東越王余善背叛中原政權,漢武帝曾派橫海將軍韓說率軍隊從句章出海討伐,而河姆渡西面3公裡處的車廄便是越國囤積糧草軍馬的後方基地,河姆渡就適在其間。

河姆渡自原始文明消失到漢代以來,曾經寂寞的土地便又再度熱鬧了起來,人口逐漸稠密,特別是三國兩晉時期北方大批移民為躲避中原的戰火相繼來到這裡,就這樣,本來應該是前後相承的文明卻被一曾黃土隔開,二者毫不相干地在這裡相處了5000多年,直到今天,此地曾有農歷的集市,每逢市日,各地山民紛紛來此趕集,山貨土產擺滿長街,一派熱鬧繁華景像,至遺址發現時,他們都不知道,也不會知道自己腳下祖祖輩輩踩著的竟是一座遠古文明的殿堂。

歷史上,這沉睡於地下的遠古文明曾有過幾次被發現的契機,第一次是在抗戰時期,就在今天第一次考古發掘現場稍稍往東的地方,曾有一條戰壕橫穿而過;第二次,是在上個世紀的60年代也曾有過一條深達3米的水渠穿過遺址,但這些都因現代人沒有意識到它的重要性而與這沉寂的遠古文明擦肩而過。是在1973年的一個炎炎的夏日,這個古文明被發現的機遇終於來了。當時的羅江公社(今河姆渡鎮)要在位於姚江邊上的河姆渡建造一座電力排澇站,為安裝大型水泵,地基需深挖3米以上。而就在這個平凡的夏日,歷史把發現這遠古文明的使命交給了當地的兩位平常人物,一個是時任羅江公社革委會副主任的羅春華,一個是當時縣文化站的許金耀。

當時羅春華到建設工地視察工作,挖土的民工就像他反映泥土中混有很多石頭、瓦片和骨頭,並且把民工們的腳都劃破了,地基很難挖,工期也很難保障。老羅留心一看,在地基的基礎兩側和地底露出成堆的破罐和碎盤以及還有堅硬的石塊、動物骨骸等,看著老羅聚眉凝視的神態,有心的民工還把揀出來的鹿角、骨針和木矛等器件拿來給他看。這個曾經在浙江農大進修並親自到過羅江進行過土質調查的漢子立即感到這是一堆古代的器物。就這樣,這一遠古文明的面紗被羅春華揪住了。把情況彙報到縣裡,縣文化站的許金耀來了,獨具慧眼的老許當下認定這是一處含量非常豐富、年代相當久遠的古文化遺址,接著,一批批的文物考古界的專家和學者陸續趕來了,就這樣,一個舉世矚目的遠古文化遺址就在這看似非常偶然的情況下展示在了人們的面前。而這期間,古遺址的發現沒有任何傳奇色彩,它的到來似乎也是十分的平常,古文明就這樣與今人不期而遇了。

在隨後的時日裡,經過兩次大的發掘,這裡出土了大批重要的遺物和遺跡,其中不少是罕見的珍品。河姆渡遺址的發現和發掘震驚了華夏,也震驚了世界,它改變了長期以來認為中華民遠古文明僅起源於黃河流域的觀點,雄辯地證明了長江流域也有燦爛的史前文明,而黃河、長江同是中華民族遠古文明的母親河。

來到河姆渡,這裡的人們都會向你講述這一段激動人心的往事,就連那講解小姐講起這段往事時,嗓音也曾激動的顫栗起來。是的,她可以引以為自豪,它為自己的長輩自豪,因為她就是當地人。她在為自己的長輩自豪的同時,還不無驕傲地告訴我們這些遠道而來的人們,說羅春華和許金耀應該是真正的河姆渡人。

河姆渡古文化遺址沉寂於地下數千年,曾有過幾次被發現的機遇,但是,也許是命運的安排,闖進歷史鏡頭的卻是老羅和老許,也許他們當時不可能想到一個久遠卻又鮮活的時代會比這山洪還要猛烈地奔騰而來,但是,我想,就在那一瞬間,他們肯定聽到了鮮血在自己周身血管裡湧動的潮汐。

一個遠古文明的面紗被他們掀開,同時,一副全世界為之震撼與驚愕的圖畫就在這河姆渡展開了。從此,全世界的人就跟著他們,來到了這裡。只是,在這裡愈來愈熱鬧的時候,他們卻悄無聲息地遠離了這裡擁擠的人潮,回家仍舊過著平靜而平凡的日子。當來了的人們為他們的發現而驚悸與激動之時,是不是也早已把他們忘記?

我不知道二位前輩如今的蹤跡,我真想能找到他們,能聆聽他們親自講出的他們的壯舉。但是,也許找到他們時,他們會像講述自己生活中的一件平常的往事一樣用平靜的口氣給你講述他們的這一切,但我的心情卻絕不會像他們那樣平靜。因為我知道,正是因為他們,這個世界才改變了原貌,也是正是只有他們,才是真正的河姆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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