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夫人與萬人迷

作者: fylfeimi

導讀苗夫人與萬人迷所謂幸福,就是干自己最想干的事兒。 1, 苗夫人是老非十多年來的死黨。 之所以稱呼他苗夫人,是因為有一年春節我帶他去湖南鳳凰,出發前他就明確了自己此行的終極理想:被一個漂亮性感的苗族女寨主擄走,做壓寨夫人。 那時候苗夫人孑然一身,走出城市放放風,有這麼點活色生香的理想也不為過。 十多年來,苗夫人一頭扎進建築創作及實踐之中, ...

苗夫人與萬人迷所謂幸福,就是干自己最想干的事兒。

1,

苗夫人是老非十多年來的死黨。

之所以稱呼他苗夫人,是因為有一年春節我帶他去湖南鳳凰,出發前他就明確了自己此行的終極理想:被一個漂亮性感的苗族女寨主擄走,做壓寨夫人。

那時候苗夫人孑然一身,走出城市放放風,有這麼點活色生香的理想也不為過。

十多年來,苗夫人一頭扎進建築創作及實踐之中,擺出一副技不驚人死不休的戰略態勢;妄圖在某一天看見自己辛辛苦苦積攢的肥料之上,怒放出那麼點一枝獨秀的花兒。

沉下心來做學問,這是苗夫人最大的幸福。

2,

苗夫人有個無比漂亮的小老婆,且很有女人味兒。

錯了錯了,應該是:苗夫人有個無比漂亮的年輕的老婆,且很有女人味兒。

如果這個女人打麻將的時候胡了一把狠呆呆的大牌,就十分沒有女人味兒了。

這個女人名叫萬人迷,每個周末都用甜膩膩的聲音勾引我等陪她打麻將。我們這幫倒霉蛋個個心知肚明:每個周末當萬人迷為我們開門的時候,之所以笑的花枝亂顫,是因為在她眼中,進門的都不是人,而是一張張來例行公事的人民幣。

打麻將是萬人迷的超級強項,但至少看上去這不是她最大的幸福。

3,

萬人迷最近迷上了出門走走。

在出門走走面前,萬人迷卻多少有了點迷惑。這事兒怪我,因為趁苗夫人不在現場之際我冒著這廝同我斷絕外交關系的危險告訴萬人迷,出門走走是個花裡胡哨的東西,並煞有介事地使用了一些頗具煽動性的詞兒,告訴她行走、旅行、旅游、觀光等等都可以算作是出門走走。

於是萬人迷關於出門走走的一窮二白的構想,在萌芽狀態就被老非不負責任地推到了十字路口。萬人迷抱著腦袋,苦思冥想,那模樣挺讓人提心吊膽,因為在打麻將的時候如果萬人迷這樣抱著腦袋,她一准是在抉擇:手上這把駭人聽聞的大牌,到底是做豪華七小對兒,還是清一色龍?

鴨子,還是驢?

4,

有堅決不做鴨子的驢,也有堅決不可想像去做驢的鴨子。

至於苗夫人本人,鴨子和驢就不是十分地涇渭分明。大部分時候他選擇做鴨子;如果去山西平遙,或者是湖南鳳凰,他又不介意假裝驢它一小下。

我還記得去湖南鳳凰買票的時候,苗夫人要坐飛機。這個天真的要求當然只能慘遭痛嘔。然後苗夫人說:坐火車的話,必須是軟臥。結果是:苗夫人背著兩塊盒裝的“大石頭”,坐在軟臥車廂裡同老非擺了幾盤圍棋。

苗夫人算是被定了性了:當然是做鴨子!如果假裝驢它一小下,也要鴨一鴨。

對於老非的行走,苗夫人不屑一顧:自虐,絕對是自虐。

這個印像的得來自然也有老非的責任。那一年老非獨旅稻城,回北京的時候發現丟了鑰匙,只好投奔苗夫人。想想看吧:月黑殺人夜,苗夫人穿著鑽石王老五那款的睡袍,打開門看見一個黑乎乎的野人,蓬松著亂糟糟的頭發,背著一個髒兮兮的大包,抱著一個白森森的犛牛頭骨,一邊慘不忍睹還一邊眉開眼笑地對張大著嘴巴的苗夫人說,你們家沙發借俺用一晚!

對於老非老婆——也就是傳說中的妞妞——的行走,苗夫人在繼續不屑一顧的基調上添加了疑惑:瘋了,絕對是瘋了。

這個印像的得來自然也有妞妞的責任。去年十一這頭小驢去西藏呆了一個月;今年五一又勾結了一幫人去敦煌、青海、甘南、稻城;現在又計劃著去新疆跑一個月。苗夫人說“瘋了,絕對是瘋了”很有點一語雙關:妞妞自然絕對是瘋了,而膽敢把她娶來做老婆的老非,當然瘋的更加不可救藥。

苗夫人的出門走走,骨骼上的意思是:看看新鮮的風土人情,並盡可能地讓自己各兒舒坦。這廝十多年如一日地做學問,有點空余時間,把休閑和放松放在第一位,當然是無可厚非的選擇。

你不能用驢的快樂去質疑鴨子的快樂,就像你不能用鴨子的快樂去質疑驢的快樂一樣。

5,

繼續說說面對“出門走走”的可憐的萬人迷。

萬人迷不像苗夫人。苗夫人在城市生活中的背景,和苗夫人的年紀一起共同決定了他基本固化的選擇。可是萬人迷還擁有燦爛的青春,燦爛的青春就意味著無窮無盡的可塑性。可塑性就意味著:鴨子可以把萬人迷煽動成為鴨子,驢子們也可以把萬人迷煽動成為驢子。

在我看來,這頗有一點“生死一線間”的味道。因為萬人迷這樣的女孩做鴨子比較天經地義,可是至少同苗夫人比起來,萬人迷還算具備一些驢子的潛質。

老非去西藏,老非的老婆妞妞去環游新疆。這兩個人前後腳逃出北京,該自虐的去自虐,該瘋了的去瘋了,各自幸福的一塌糊塗。

失去了周末的麻將活動,人民幣都跑了,萬人迷就徹底地想要出門走走了。

苗夫人打算去巴釐島。也是一個幸福的選擇。

干嗎要去巴釐島?在城市裡我們就要面對有錢人的壓力,並殫精竭慮地想辦法掙錢,或者拼死累活地工作,以便讓自己也變成一個有錢人。去巴釐島的有錢人就更多了,在那裡我們一邊花錢一邊看著那些比你更能花錢的人。一邊享受著花錢的快樂一邊被逼迫著下定決心回到城市要讓自己更加有錢。在放松的另一面卻無形地添加著自己本來想要暫時逃避的壓力,骨子裡面多少有一點點南轅北轍的味道。是不是應該選擇一個反差大一些的地方,暫時忘掉城市的生活和壓力,或者至少暫時可以不去考慮錢?

老非把以上看似頗有道理的繞口令拽給了萬人迷。

萬人迷更迷了。

6,

聰明的萬人迷做出了一個決定:先去西藏學做驢,再去巴釐島做鴨子。

這個決定當然是行不通的。

苗夫人不答應。苗夫人當然不能讓萬人迷去“自虐”,或者去“瘋了”。

萬人迷的驢子潛質還沒有到達“愛誰誰”的境界,沒有這個境界就沒辦法衝破苗夫人的鐵血統治。她開始乖乖地報團、訂票。

其實“愛誰誰”這個境界最好的培訓師是我家妞妞,這家伙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修為就連老非往往也要退避三舍。問題是:苗夫人早就預料到一些後果,他不許萬人迷和妞妞私下接觸,以此杜絕女權主義的泛濫。

估計萬人迷就此走上鴨子這一條不歸路了。

7,

說到底,從幸福的角度而言,怎麼走都沒有區別。

非一狼 2005,09,09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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