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那部電影,王村也許和千百個類似的小村落一樣,永遠默默無聞地躺在湘西這片神秘的土地上。謝晉的一個決定使這裡突然間名滿天下,也著實改變了這裡人們的命運。現在踏上那古街,你已經不必擔心會被青苔滑倒,也許更沒有心情去留意飛檐上的雕刻花樣。呈現在你眼前的,只是鱗次櫛比的商鋪、攤位和琳琅滿目的工藝品,耳邊吆喝聲陣陣,讓你甚至沒有心情留意民俗。這究竟是一個古鎮,還是一個工藝品市場?這裡的人們早已過了喧囂的適應期,而變得功利起來。在一家飲食店鋪門口,看到這樣一則廣告:青山飛瀑,在我窗後,上樓觀瀑,收費一元。有點好笑!
現在,大多數人們來到這裡,都會就近詢問當地人那拍攝影片的米豆腐店在哪裡?得到機械的一指算作回答後,匆匆地奔向古街的深處,尋到那家聲名在外的店家,嘗上幾碗米豆腐,然後與旁邊的匾牌留張影算作紀念,只能如此!米豆腐的味道很一般,可總算是嘗過了;據說,這裡的主人也早就幾易其主了。當我看到匾牌旁的老太太在陽光下打盹的情景,慶幸終於找到一副有些意境的畫面,便趕緊抓拍下來;可稍後的所見令我驚奇,老太太伸出干瘦如枯節的手,將她膝上的一塊布看似隨意地搭在匾牌上,然後開始向要拍照的游人收費,也是一元。也許老人對於自己這種處於關注中心的狀態不太滿意,要收取些許補償,以慰心中的不滿?抑或僅僅是生財有道?我寧願那是前者。
如果你把這份對利俗的擔憂傳達給本地人,他一定會反問:“這些改變從哪裡來,還不是因為你們這些外地人的闖入,才破壞了我們的寧靜生活?” 如果你把這份對喧囂的憤憤不平投向先前的行者,他們也會反唇相譏:“你不也是這‘破壞者’中的一員嗎?”
無法怪任何人,這也許是一種必然!你只能無語。

(一點歷史的影子)

(這老人睡得並不安詳)

(紅)

(姜糖制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