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我游伴的話說:思溪是婺源我們曾游覽過的幾處地方美的綜合。來之前,是聞其名而向往之,去路上,盼望它不負我們的期待。到達思溪,夜幕初降,村內已是萬家燈火,跟隨事先聯系好的店主,穿過了小河上一座廊橋,一樣的左盤右轉,就到了住宿的所在,這個屋子,已經沒有了理坑古屋的味道。短短一路,加上夜色之中,似乎沒有對思溪留下什麼深刻印像——除了那古樸的廊橋。清晨,倏然醒來,像是被什麼東西在召喚。推開小窗,天已微明,薄霧如紗,溫柔的籠罩著整個村落,巷道綽約,靜寂一片。忽然,前方的巷口,似乎有身影閃動,一位紅衣女子,手持紅傘,裊娜行來,若隱若現,只覺清新脫俗,似非今時之裝扮,想要定睛細看,那影像卻又漸變模糊,消散在霧中…躺回床上,閉目細思,等再醒來,已是天光大亮,剛剛的紅影,莫不是恍然一夢?早飯畢,便開始了思溪之游。思溪的格局,要比理坑寬闊些,村內也有不少古屋,行在其中,穿堂過巷,隱約有理坑之感,只是不如理坑的古韻更濃。有一處屋子名聊齋屋,原來當年電視劇聊齋劇組曾在此拍攝過鏡頭,進入其中,略有陰森之感,古舊家具,破敗樓欄,木門轉動,吱吱作響,導游未免顧弄玄虛,說是此屋原本有些詭異之處,聞之一笑,這詭異倒要感謝聊齋劇組的功勞,忽然想起,清晨的女子,難道就是從此屋中走出的嗎?懷著好奇便開始尋根覓跡,探尋得見,這屋主人果然有位女子,不過卻已是80高齡,依舊精神矍鑠,耳聰目明,如果早去半個世紀,那風采倒和那紅衣女子仿佛,而今,當年的青春,也就如同那霧中紅影,隨風而逝,飄忽在記憶中了。且行且住,不覺到了村邊的小河旁,一架小小木橋,橫跨河上,對岸的田野又是大片的黃花,耀人眼目,岸邊楊柳初吐嫩芽,新綠欲滴,水旁石階幾位畫者正在將這美景入畫,小河水清透底,楊柳小橋,花草行人,一一倒映水中,偶有微風拂過,倒影搖曳,也帶的人心襟蕩漾,一河春波,恰如淳酎,想約清愁,楊柳岸邊相候…過了小橋,右首一望,不遠就是昨晚走過的廊橋,現在正好得觀它的全貌,橋為全木結構,以石為墩,名曰同濟,立於河水之上,已過百年之久,廊橋中,許多游人小憩,嬉笑聊天,春日照耀下,一派祥和。為了不負春光,略作休息,又趁著暖陽向左首的田野行去,垂柳岸邊,隨心笑談,黃花壟頭,恣意漫行,平日心內聚集的郁悶煩愁,全向這曠野排遣,心情如同初春的燕子,翩躚飛舞,久未體驗這樣的松弛,這樣的愉悅了~碧雲天下,黃花地邊,遠方又現一個村落,壟頭恰有青石小路,遙遙向前,似乎通向遠村,於是不免動了探訪之心。不一時,就到達了這村子,問了鄉親,叫做大田段村。一入村口,就有一只小狗,幾個月大小,像是迎客一般,歡蹦亂跳的來到面前,搖首晃尾,一路追隨行入村內,陪著我們環繞全村,似乎是前世有緣一般。大田段的房屋,雖也具備徽派特色,但基本都是新建,所以此處沒有游人,偶見幾個作畫者拿著畫板走過。從另一出口出了村子,又到了水邊,一座拱形石橋,通向對岸。對岸就是連綿的青山,不高,但傍水一路延伸。問了田間耕作的農人,說是可以自對岸返回思溪,於是踏上返程之路。說是路,其實就是田埂踩出的小徑,這裡似乎少有人行,野草叢生,水面也不甚干淨。前行不遠,忽有一片竹林,阻住去路,細看之下,林內似乎隱約有路可通,便手撥竹枝,弓身進入,穿行其間,只聽嘩嘩的撥竹之聲,前方仍舊密竹幽幽,俄頃突然眼前一亮,原來已到了竹林盡頭。只覺豁然開朗,好似入得桃花源般,眼前又是一條小徑,鋪滿落葉,全無人跡,一邊是山林聳立,清幽森然,一邊又是小河流淌,水聲澹澹,幽靜已極,心內竟略有惶惶之感。踏著落葉,沿路再走,到達了一處小小水瀑,這裡河水約有1米的落差,行至盡頭,竟已無路可走,難道又要原路返回?!思量片刻,記得剛剛看到有一水流窄處,決定從那裡度到對岸。等到了地點,發現那裡正是水流將落之處,雖不深,卻流急,而且寬度又不能一躍而過,正愁眉不展,忽有人靈機一動,尋得了水中漂來的一個破木桶,卡住石縫,搭在水流之中,靠此‘桶橋’,安然度到對岸。(小插曲,有游伴不自量力,竟要自己躍過,險些跌入水中,幸得同伴拼死拉住,方躲落水得濕身之禍,一笑~慈航普度也)到了對岸,不久就回到了從思溪出來的田徑,笑談剛剛尋幽歷險,不免又為這田野漫步平添許多樂趣,一路嬉笑,天色已是黃昏。回首望去,正是‘曖曖遠人村,依依墟裡煙’,‘山氣日夕佳,飛鳥相與還’,這片夕陽黃花,恐怕今生都要映在心頭了。

(思溪2)

(思溪3)

(大田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