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約婺源

作者: zgyx

導讀相約婺源慕著那“中國最美麗的村莊”的美名,我和朋友來到婺源。隆隆的火車帶著我們撞破朦朧夜幕向它驅駛時,一切還只是想像和猜測,甚至疑惑。當我們風塵僕僕踏上婺源的土地時,才知在這喧囂的世上,還有著一個如許懷舊的所在。石橋古宅在寂靜的黃昏裡細說著歷史,流水人家於裊裊的炊煙中點染著淡粉的水彩畫。長街小巷旁那高高的馬頭牆,在最不起眼的地方留� ...

相約婺源慕著那“中國最美麗的村莊”的美名,我和朋友來到婺源。隆隆的火車帶著我們撞破朦朧夜幕向它驅駛時,一切還只是想像和猜測,甚至疑惑。當我們風塵僕僕踏上婺源的土地時,才知在這喧囂的世上,還有著一個如許懷舊的所在。石橋古宅在寂靜的黃昏裡細說著歷史,流水人家於裊裊的炊煙中點染著淡粉的水彩畫。長街小巷旁那高高的馬頭牆,在最不起眼的地方留著往昔的痕跡。而我們四天的旅程讓我真切地觸摸到了一個生動的婺遠。

婺源的橋

打老遠來婺源,一半是為了看橋。早聽說婺源古橋處處,最為有名的數清華古鎮裡的彩虹橋,所以我們租從婺源縣城紫陽鎮了一輛摩的直奔清華鎮。凹凸不平的機耕路一路巔簸,屁股和膽量在彎灣曲曲狹窄的沙石山路上接受嚴峻的考驗,我的尖叫和哎喲聲也一路迎風飛揚。但掠過眼前的一座座山,一道道水,一個個黛瓦粉牆青山碧水的村莊,讓我覺得仿佛穿行在水墨畫裡,忘記了疲勞和緊張。

逆流而上,沿途映入我眼簾的橋數不勝數,千姿百態。或木橋或青石板橋,連著兩岸,橋下是物草豐美的沙洲和芳甸,河岸邊的老樹垂下枝條,樹蔭下或散步或半躺的牛羊,鴨子繞著半裸的老樹根悠然戲水,青蘚和水草在水底招搖。村人日日地踏過,一條青石板的路延伸至前方,掩映在蔥蘢綠色中的村莊隱隱露出馬頭牆的一角,再往後看就是逶迤的如黛青山。而每過一道塘堰便形成瀑布,塘堰上波平如鏡,光滑圓潤,像梳理過的美發。這路邊偶然發現的美景讓我們留連忘返,只想變成白鴨浮在上面,不小心滑下來,就樂得衝浪了。

到了清華鎮,沿著青石板的路徐徐而行,走過幽深的長巷,終於來到了彩虹橋前,只見一座木結構的廊橋像遠古的磚墓塚,冰冷冷地馱著橋身,橫亙在蒿草蓬生的河灘上。橋由七棟廊亭鑲連而成,橋長140米,寬7米,四座舊橋墩,朱欄黑瓦,斑駁陳舊,亭中有摩挲得光亮的石桌和石鼓凳供人歇息。沒有李白詩句“兩水夾明鏡,雙橋落彩虹”描繪的景致,也沒有沿途讓我留連忘返的各式小橋的情致。我不禁有些失望,在路上就提醒我不要對此橋報太大希望的朋友很是得意自己的推測。

倒是水面彌漫薄霧的橋下小河吸引了我。從歷經滄桑的古渡口登上小竹筏,竹篙起落處,波光翻動,舟影搖曳,清澄的河水裡,青青的水草在柔柔地招搖。河邊一群孩童脫了衣在水裡快樂地撲騰,小女孩則拿著小魚網認真地撈著蝦。橋下的溪埠頭,農婦在橋下埠頭裡汲水洗菜,一邊聊著家常裡短一邊甩膀將洗衣棒捶得山響。這樣的場景在理坑、在曉起,在虹關,在我們一路游經的穿村而過的小溪邊,日日上演著。但是隨著旅游開放和污染的增多,幾乎與村落的歷史相同的古渡口用不了一二年,或許明年,就可能風光不再,甚至會永遠消失。每一個建造,都得歷盡千辛萬苦,但每一次毀滅,就在彈指之間。

婺源的屋

雖說有千姿百態的橋和河,但婺源算不得一個純粹的水鄉,它保留著中國古代鄉村的原有風格。以古建築而言,婺源是當今中國保存古建築最多、最完整的地方之一,至今仍完好地保存著明清時代的古祠堂113座,古府第28棟,古民宅36幢和古橋187座。雖然為了使徽派的古建築特色保持延續下去並形成更大景觀,縣政府要求現在建造的公寓、酒樓和民宅,均為清一色的明清式建築,但我覺得大量瓷磚、琉璃瓦和幕牆玻璃的使用已經破壞了古建築群的古樸神韻。尤其離婺源縣城較近交通較方便的村子,因為開放早,破壞也大。最讓朋友反感的是在延村、思口等地方,幾乎家家村民都在老屋裡的老祖宗畫像下賣假冒文物,竟然還拍著胸脯說這是先人留下的,並且要價昂貴。而很多東西在深圳東門的地攤上比比皆是,我們游興大減,匆匆走馬觀花了事。

不過以官宦住宅群著名的理坑卻是值得一去的,那裡的建築最具代表性。它黑白格調的古宅,是凝固了的徽州。溪邊兩岸的古宅一色的粉牆青瓦,而青瓦隨著歲月的流逝已成黛色,黑白相間的格調調出一種素淡的美感,猶如一幅幅歷史黑白圖片。屋頂的馬頭牆檐角飛翹,在蔚藍的天際間,勾畫出民居牆頭與天空的輪廓線。老宅全部是磚木結構,從破舊陰暗的普通民宅到三開三進精雕細琢的宦官廳堂,風格款式大體都是統一的“徽派”式樣。隨意叩開“司馬第”, “大夫第”的古屋,便進入了建築雕刻的藝術畫廊,翹角飛檐的門罩下,垂花柱式門枋上精美的磚雕、石雕、木雕極為精湛,雕工也非常講究,有浮雕、深雕、雙層鏤空雕,深度大了,表現的景深也多了,有的還有前景、中景、遠景之分,做工之細致另人驚嘆。有的是工筆圖案代表“福、祿、壽、喜”等吉祥的字眼;有的是人物場面述說著一個個古老的故事。遺憾的是,大多數人物雕刻的頭部都被人為地毀壞了,文革時期留下的歷史蒼疤在這裡觸目驚心。多年陰濕的老牆上長出厚厚一層青苔,摸上去軟軟的有彈性,像天然的羊毛地毯,老牆上有了這些東西那斑駁的顏色就像油畫一般。在巷道中漫步,兩邊是高大的風火牆,馬頭牆重重疊疊,牆上是衰草枯葉,青苔蒼然,腳下是青石板的古道,印痕深深,再加上“雞鳴桑樹巔,狗吠深巷中”,此時此刻你會有一種返樸歸真、飄然欲仙的感覺。

無意中我們走進一戶民居,它並不是一個旅游的參觀點,但屋主人還是給我們一個善意的微笑,以示歡迎。這家以前是富甲一方的徽州花商,現在的屋主人是一位70多歲的老太太,原有的生活似乎並沒有改變,廳堂、走廊,天井裡依然養了很多花,但早不以此為生了。我們輕輕踏進老宅的廳堂,一案、一幾、一瓶無不透出以往商賈對平靜生活的渴望。當他們榮歸故裡,衣錦還鄉,窮極土木,構築起一幢幢精巧的民居建築;隨著財富的壯大,一時間也人文雀起,徽派文化也有過輝煌的時代。而民間流傳的“官無後代福”,“富不過三代”,在這卻是極好的驗證。眼前花樹蔥蘢中,遲暮的老宅愈發幽暗凄迷;那像征著五岳朝天的山牆,也不禁啞然。昏暗的老宅,鏽跡斑斑的門環在默默地注視著時光的衝刷;只有精美的木雕在回憶往昔的富庶;斑駁的馬頭牆,迎風而立,仍在講述當年的風華;而屋檐上散落的青瓦,依稀呤哦著催人淚下的游子謠。離開理坑時,我默然了。

婺遠的山水

在婺遠移步即景,行走在婺源的山野小道,高高低低的樹,曲曲彎彎的河,零零落落的村,比開放的收費景點更能留駐我們的目光和腳步。

我們在清華鎮包了一輛嶄新的昌河小農用卡車去理坑。從清華-陀川-理坑-浙源-虹關約4個小時,幾經討價還價,最後談定100元。又是幾十裡沙石路,路窄彎多並顛簸。如此惡劣的路況司機小伙開得飛快,有時錯車他竟然也不減速,一會自哼小調,一會跟我們閑聊介紹。朋友不禁誇獎起小伙子的駕駛技術,當得知這輛小昌河剛買15天時,朋友很是得意地看了我幾眼,似乎在說:“看,我這麼能干找到這輛嶄新的車,我們運氣挺好的。”但他的洋洋得意還沒有維持30秒就被打擊得無影無蹤。因為小伙子接著說:“我開車也才15天,而且沒有正式學過。”我和朋友不約而同悄然禁聲,心裡打起了小鼓。不僅想起我們到達婺遠的那天,由於某司機貪戀美麗的景色,不留神桑塔納從大障山掉下去。車裡5名上海的攝影愛好者和司機全部葬身山谷,除兩個人找到了頭顱外,其他幾個屍骨全無。在痛惜生命的同時,我也不禁感嘆婺遠風景的魅力。

幸好身旁湧動的春溪流水再次吸引了我們的注意力。水浩浩蕩蕩,似乎天下的河流都從這裡出發,難怪婺源的地名也多有浙溪、瀲溪、浮溪、濟溪,而每一個村落都處在溪之頭、水之畔,有武口、思口、秋口、汪口,保持著人類依水而居的格局。山青水綠、層巒夾岸在我意料之中,山澗的清泉,卻最讓我欣喜不已,連忙下車感受了它的純淨和甘美。掬一捧泉水喝下,那清甜直入心底。司機小伙也將娃哈哈礦泉水到掉,裝上了滿滿一瓶山泉,很驕傲地對我說:“我們婺遠的水甜吧!”言語中盡是對家鄉的熱愛和自豪。

江嶺,是朋友眼中婺源田園風光的經典。而從官坑出山是婺遠最難走的路之一。由於交通極不方便,清晨6點我們就從官坑坐著農用翻鬥車驅車行進在婺源重巒疊嶂的折縫裡了,曲曲折折的拐彎仿佛沒有盡頭。道路極其狹窄陡峭,路面上大坑連小坑,身體和車椅座位碰撞的頻率之高,幅度之大是我平生第一次體會。70多裡路我們的農用翻鬥車開了兩個多小時。據說一遇見大雨或下雪就沒有任何交通工具能進山了,冬天經常幾個星期不能通車,那些外出打工的孩子回家過春節要是遇上這種情況,只有先坐車到段辛鄉,然後結伴步行50-60裡(大約7-8個小時)山路才能回家。幸好司機小伙是個熟手,每天往返於這條山路,運出村裡的茶葉,帶回鎮上的貨物。可怕的是車子方向盤上的喇叭按鈕壞了,每到一個拐彎的時候他都必須松開一只握方向盤的手去按換擋杆上的喇叭開關,望著幾百米深的山谷,我們不禁有些心驚膽跳。正在山窮路盡時,眼前卻豁然一亮,——那黑瓦白牆的村落鱗次櫛比地靜臥在玉帶般的河流兩側,籠罩在薄薄的晨霧中,仿佛睡了千年!如果說我曾傾服於理坑古建築的精妙絕倫,而現在我更驚嘆於這山谷中民居布局的和諧以及與山水的自然融合了。它們全都掩映在青山綠樹之中並以山風清泉為伴,不管從那個角度,都能發現美。真是“村外又村千戶蔭,樹間生樹四時春。”靜臥於山谷之中那一層層的梯田,既有流暢的線條又有豐富的色彩。我深深留戀這些奇異的顏色,那是顏料盒裡調不出來的。細細想來,那些顏色,灰的、綠的、紅的、黑的、白的、黃的、青的、藍的、金的,深的、淺的、濃的、淡的、勻整的、斑駁的……。只要你能想到的都有盡了,甚至還多,而每一種顏色又都那麼和諧,既能巧妙的烘托出周圍顏色的好處,又不至於被周圍的顏色所壓倒,獨樹一幟的美麗。站在山腰俯瞰,梯田和農莊層層疊疊、高高低低,遠近濃淡頗富情趣,強烈的空間感使得畫面張力十足。如果是三月在一片黃燦燦菜花包圍中,想必就更有股說不出的輝煌之氣。這樣美麗的山裡水鄉,只有大自然造話的鬼斧神工才能畫出。也只有走過這段山路,看過這裡蒼翠蓊蔚的林木、縱橫奔流的石澗、連綿百裡的茶坡、布局精巧的村莊、淳樸溫厚的鄉民,我才明白婺遠真正的美麗。

婺源之人

本來一次普通的旅游,去看那片上帝創造的自然湖光山色,結果發現更美的風景還是缺少不了人的色彩。人是所有畫面裡最生動的筆觸。沒有人的風景,美麗中還是一片孤寂,於是我看了一場風光,同時又看了一群人的故事。

婺源的人大多很淳樸,那兒雖不發達卻很自然,連人都是。這次旅行中讓我們最記憶深刻的就是68歲的金老漢了。我們乘車到達虹關看過第一樟後,決定徒步翻越大山到官坑住宿。在虹關張大有的家吃過午飯已經是下午2點鐘了,按村民的估計我們大概要走4個小時才能達到目的地。張大有家的那個胖老板娘打著互聯網的招牌拉客,雖然燒的菜味道一般,價錢也貴過清華鎮及婺源縣城,不過她倒是幫我們找了個很好的向導,就是當地村民瘦小精鑠的金老漢。他身穿一件洗得發白的藍色工服,褲腿高高挽起,腳穿一雙解放鞋,鞋面已經破了好幾個洞,黝黑的皮膚和慈善的眼神告訴我們他是個非常樸實善良的人。老人身體相當硬朗,只是左眼睛患青光眼看不見了,但這絲毫沒有影響他給我們帶路。

老漢背著我們最重的旅游包(大約30斤),幾十裡山路都是快快地走在我們前面。他極有節奏的足印踏過青石板砌的古道,有輕叩聲聲聲入耳。想當年,徽商們便是沿著這些青石板路擔著滿擔的茶葉換來纏腰間叮當的銀子,書生十年寒窗苦讀之後走向換來一朝入仕後榮歸故裡的顯赫。千年風雨打過,青石板依然紋絲不動,只是石板面上煞是好看的紋路,依稀記載了歲月的留痕。

剛開始我還一路東張西望,亂擺POSE讓朋友照相,然而很快這種興奮就被炎熱和艱苦徹底征服了。山路都有大大小小的青石板,倒還好走,只是很多都掩蓋在雜草裡了。上山不久我們還遇到一群反方向過來的近十幾個深圳年輕人,我們這二人團讓他們驚訝不已。金老漢告訴我們上山有20幾個嶺,下山路就好走一些,我們可是真正地在翻山越嶺了。山爬了一半一向自羽體力不錯的朋友幾乎已抬不起腳,更不要說我了。由於山路崎嶇難走,一路上我們看到有許多荒廢的農田還留有許多野豬供過的痕跡。朋友握一把陽江買的開山刀在手,一來讓自己增添勇氣,二來保護我。但我想如果真有什麼來襲擊的話,我也跑不動了。看到我們疲憊的狼狽樣,老頭笑了,不時停下來等我們,還不時跟我們聊天解悶,當地方言非常難懂,他每說一句話都不厭其煩地重復好幾次。我們在沿途的路亭休整了兩次,其實這些路亭就是古驛亭,有木質的、磚砌的,簡陋但古樸。據說古時亭內有專人燒茶水,以供沿途挑夫路人解渴。當我們下山時,老天下了一陣大雨。古樹蒼老的枝杆被雨水浸泡成深黛色,暮歸的小孩牽牛赤腳走過,清風送來泥土的清香,背著茶籮的妹妹從山上采茶回來,新摘的嫩芽還留著山靈的精魂,籠罩在雨霧中的官坑縷縷炊煙裊裊升起。我們的疲勞在這場及時雨緩解了不少,老漢也非常高興,竟然為我們唱起了當地小調《孟江女》。每唱一段還給我們解釋歌詞的意思,在我們的要求下,老人歌聲從半山腰一直飄蕩到山腳。這次的翻山經歷是我婺遠之行中最難忘的,一個地點美麗之處何在,往往是由旅人自己去發掘的。美好的風景留給人的記憶是長久的,而長久的記憶中,總有許多生動的東西會沉積於心,感動或者領悟。

終於到了官坑,老頭怕我們聽不懂當地話,執意要為我們找住的地方,在村裡轉了兩圈無果後,我們到了村支部,那裡正在收驗村民新采的茶葉。這時候已經六點多了,山區的天黑得早,而且烏雲壓頂暴雨將至,我們擔心老頭一個人太晚回去危險(他還要走近4個小時的山路,到了虹關要將近晚上10點),就給他40元讓他早點回去。老頭看到錢的第一反應像是接到一個炸藥包,幾乎要跳了起來,大聲嚷嚷“哪要這麼多的錢,說好了就20嘛,你們賺錢也不容易的…”最後勉強收了30塊錢,走時眼裡似乎還流露出沒有為我們找到住房的歉意。我想起在清華鎮遇到的另一個老人。當我們到彩虹橋時,朋友下車買電池,店旁一個老頭和摩的司機閑聊起來,看樣子他們是熟識的。也許是估計我聽不懂當地方言,他們談得無所顧忌。當老頭得知我們是深圳的旅游者時,對摩的司機暗授機宜:“他們深圳香港來的都有錢,他們要去哪你就拖他們去哪,回頭跟他們多要點錢…..”我不禁啞然失笑了。

婺源的住

官坑是我們所到之地市場化意識最為淡薄的地方,也最貧窮。整個村有500多戶人家,1500人,所有年輕的都到山外打工去了,留在村裡的大多是老幼婦孺。在村民的指點下我們找到了村裡唯一的旅社,其實就是一戶普通農家,主人是一個駝背老太太,正在洗衣服,一聽說孤男寡女要住宿,頭馬上搖的像波浪鼓,“一個男的跟一個女的…..那怎麼行!那不行!你們去找村支書安排。”這與在清華鎮以及其他幾個村裡殷勤的農家住宿形成鮮明的對比。

尷尬地回到村支部,隊部是一棟不大的五六十年代的二層磚式建築,裡面是木制結構,旁邊是茶葉加工作坊和村裡唯一的小賣部。小商店裡東西甚少,可樂和礦泉水是根本沒有的。在等待“組織安排”時,朋友開展了他的公關活動,在硬著頭皮遞過第3圈金聖(據說江西最好的煙)後,他從洪書記手裡接過了鑰匙,書記情真意切地告訴我們:“這是村裡最好的房間, 專們用來給鄉領導下來檢查工作時住的…..”。房間在隊部的2樓,書記辦公室的隔壁,約七個平米,房間彌漫著一股霉氣,破爛的地板和油漆班駁的窗戶顯示了歲月的痕跡。一個老式書桌,一個方凳,兩張木板床,一床涼席,一床印著XX制被廠的綠色軍被,一個手工縫制的紅布枕頭,還有一個發著昏黃光亮的25瓦燈泡就是村裡“最高級的賓館”所有的家當了。而廁所在很遠的村頭,當然就是兩塊板子一個坑那種農村的簡易茅房了。從村支書家裡吃完晚飯已是田野寂靜,月光如水了。村支部樓下的茶葉作坊正在通宵達旦地制作白天收購的茶葉。我們也興致勃勃地學起了他們做茶的工藝,我更是當了一回作茶工。只是自從知道茶葉的加工過程後,餐館裡的茶葉我們是再也不喝了。

到後半夜實在抵擋不住白天走山路的疲勞,和衣睡下,但很快被全身肌肉的酸痛疼醒,而厚硬的木板頂得周身的骨頭也是僵硬的。在又累又悃又痛的半夢半醒之間,我不禁萬分想念現代文明的好處,柔軟的席夢思,美容院的推拿按摩,如果能洗個桑拿泡泡澡,簡直幸福無邊。朋友更是一夜無眠,早早把我叫起來看晨景。天色將白,人聲漸起,晨星寥落,雞犬吠鳴,官坑的清晨是如此的美麗。沿著青石板路一直走到薄霧籠罩的田野中去,田埂邊黃色的小野花和紅色的無名漿果還滴著昨夜的露珠,青青的稻秧籠著一層輕紗,回頭望微亮的晨曦中依稀的村莊和遠山的輪廓都是黛青的墨痕,在清新薄透的空氣中深深地呼吸,讓青草的芬芳和田野的清香留存於整個胸臆。這一切讓我一路的跋涉和昨夜的辛苦都是那麼值得。這濃濃的鄉情鄉韻和大自然對於生命的恩賜和考驗,使人的想像雋永而深長。

婺源的吃

婺源許多偏僻的村子是沒有餐館.個人感覺農家菜並不是很好吃,衛生狀況尤其令人擔憂,在小橋流水的李坑,全村人吃喝拉撒全在一條寬約2,3米的小夠,由於李坑的靠近縣城屬於下游,水本來就比較髒去的游人又非常多,幾乎家家戶戶都拖你去他們家吃“農家飯”,我親眼見到一個老太太在水邊洗拖布,一個小女孩子在洗馬桶刷,在她們下游10來米處,有殺雞的有陶米有洗菜的,似乎當地人已經早習慣了.婺源口味偏辣,物美價廉,一頓飯價錢不到深圳的1/3.兩個人十幾元錢就可以吃個酒飽肚圓.可能由於當地的菜污染較輕的緣故,燒菜不用放味精味道也很好,印像比較深的是下面幾個:

腊肉:當地人家家戶戶都自己閹制.當地做的腊肉不太同湖南腊肉,熏的時間較短,並放以許多的香料,所以色淡肉潤味香,切成小片用青椒或蒜苗抄即可,在婺源的幾天我幾乎頓頓都吃它.

糊豆腐: 用當地的白豆腐,青菜,香菇,肉丁切成碎末後熬出來的,縣城的做法跟在虹關略顯不同,但味道都相當不錯,mm會比較喜歡,呵.

荷包紅魚:號稱當地最美味的特產,去之前買保險時的一個經紀(正好是當地人)向我們強烈推薦,她介紹說正宗的荷包紅魚是紅色,兩頭尖尖,身子扁扁,不大,大約只有一個手掌長,刺少肉細味道鮮美.可是我在婺源看見的荷包紅魚個個肥頭大耳,起碼都有一斤;一直到了偏僻虹關(村),想到這兒假冒偽劣的魚兒應該比較少,於是要了一條最小的,一稱也有一斤. 燒好端上桌來怎麼看也像是荔枝公園裡的紅鯉魚,吃了兩口就再不想伸筷子,平心而論味道還過的去.

清明果:一種包了很多種蔬菜的綠色糯米團,外型有點像餃子,蒸的,比較好看,女友吃了一個,據說還行

糯米羔:一種將糯米面和肉沫等拌在一起蒸熟,沒有什麼味道.

野菜:什麼水芹菜,水橛菜,好吃談不上,嘗個新鮮.

包子:頗感意外的是發現這裡的包子竟然味道非常好,個頭不大, 均價0.20元/個,就像江南的MM個個白白嫩嫩,秀秀氣氣,沿途均有不俗的表現;印像最深的是在江嶺水庫時開車的司機我們去的那家小店,有瘦肉餡和素菜兩種,素菜餡裡有南瓜,豆腐等.再裝了一小包在來點泡的辣椒,刀豆,姜的,當地做的泡菜沒有四散川的鹹,也不及湖南的辣,油比較多,正合我的口味,真後悔才買了四個

婺源縣城的橋頭建行後院的金融餐館.味道好,價格平.份量足,兩個人兩個菜都吃不完.

清華鎮金星賓館對面的小夫妻擋,據老板娘說掌勺的老公竟然是一級廚師(PKN次),味道還過得去,刀工不錯.印像最深的是那小白菜,那可真是小!!!

經驗:不要去什麼專為游人開的大排檔,多走兩步路就能找到為當地人服務的餐館這樣才能享受地道的服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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