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8/3—8/4
離開塞裡木湖眼前豁然出現了一片迷人的峽谷風光，這就是大名鼎鼎的果子溝。果子溝位於天山西部，是進入伊犁谷地的咽喉。一條70多公裡長的蜿蜒大道順著深溝中的激流急轉直下，向著溝底的河谷奔去。古人說果子溝“地皆林檎,樹陰蓊郁,不露日色”。《新疆盛宴》上說果子溝的落果自然發酵形成的果醬能沒過人的膝蓋，這些應該是春秋的景色。這會兒是夏天，沒看見林檎開花結果，只看見滿溝的火箭松密密匝匝層層疊疊直指藍天，墨綠甚至有點發黑的顏色讓人感到涼森森的。當下便覺得天寬地闊，心胸也格外坦蕩蕩。司機笑說不叫火箭松叫雪裡雲杉。雪裡雲杉這個名字雖美卻比不過我起的火箭松有氣勢。果子溝在修路，但行路無大礙。下山後司機問要不要去霍爾果斯口岸。翻書看看遠近還行，時間也早就去吧。霍爾果斯口岸是中哈邊界，是新疆與中亞各國通商的重要口岸。橋上的大貨車排起了長龍，哈薩克斯坦司機坐在高高的駕駛室裡等待通過，頭發是黃的臉是白的眼睛很深，偶爾看看下面的人群。大橋邊上有界碑，拍照的人很多。天很藍河道很寬，河對面哈薩克斯坦的建築物清清楚楚。都在同一片藍天下，感覺國界線不再神秘了，哈薩克斯坦也不遠了。回到邊防站旁邊一個集中販售俄羅斯及哈薩克斯坦工藝品的市場裡給朋友買了俄羅斯產望遠鏡、套娃，軍團農場產的薰衣草洗面奶繼續趕路，下午到達那拉提鎮。下雨了，吃完晚飯各自回房休息。第二天一早出發去那拉提草原。草原分上下兩部分，山下的草原已被開發，到處是紅頂小木屋，牧草好像被修剪過沒一點野趣不說也罷。山頂草原又稱空中花園，坐觀光車上去。真是山外有山！低緩的山坡連綿起伏，寬寬的河谷，一條小河從中間穿過，有哈薩克人的氈房和羊群。除了高其它沒什麼兩樣，心裡有些失望，下山。司機游興卻濃，打發小孩跟牧人去騎馬，自己快馬揚鞭贏來一陣喝彩。天還早，吃了午飯慢悠悠地往巴音布魯克草原。它在天山南麓巴音郭楞蒙古族自治州和靜縣西北部，是新疆最大的草原。路上大家情緒有點低落，司機就用新疆方言講故事開心。不一會車裡笑成一片，氣氛好起來了，天也晴了。有一段在修路很顛簸，慢慢開始爬山。周圍的山漸漸低了，路邊紫色的野花匆匆而過。天近了，海拔2000多米的尤勒都斯山間盆地出現在視線裡。這裡是高山草甸，山上山下全是草。天很藍雲彩很低，滿眼的綠色從山頂漫下直到人的眼跟前，大群大群的黑頭羊低頭吃草。它們渾身雪白只頭是黑的，不像白珍珠也不像黑珍珠到嘴邊的歌沒法唱了。到了巴音布魯克鎮住白天鵝賓館。聯系好去天鵝湖的吉普車，出發！天鵝湖是一大片濕地沼澤，每年有上萬只天鵝和各種水鳥來此繁衍生息。到了景區門口，大家決定騎馬過去。一個哈薩克牧人帶一個，只司機除外。只見他縱身上馬揚鞭而去，大家望塵莫及只能遠遠地跟在後面。到了湖邊天陰了，沼澤地沒法靠近。只遠遠看見天鵝白色的影子，間或一兩聲鳴叫。遠處的雪山，緩緩流過的開都河；近處青青的草地，三棱草火紅的葉子，夢寐以求的白天鵝這就足夠。如果能和心愛的人來，在湖邊看著天鵝表白愛情就更美氣了。一個人來只能看水鳥，一群人來就成看熱鬧了自己決定吧。我們幾個擺pose拍照片，我特意抹了個紅嘴巴。忽然司機說聲雨來了上馬就跑，回頭看烏雲壓頂。大家火速上馬，可哪裡跑得過大雨？劈頭蓋臉澆了個透。哈薩克人那叫一個浪漫，索性不加鞭由著馬的性子跑自己唱歌。六匹馬十二個人的馬隊在老雨地裡扯開嗓子使勁唱，他們唱他們的，我們唱我們的。馬兒們並排跑著，泥漿濺了一身，屁股墩的生疼。大家在馬上唱一會笑一會，東倒西歪樂不可支。下了馬我們全都成了落湯雞。我的口紅防水還不至於出醜，只是兩個腳腕被馬蹬勒的青紫非常狼狽。司機撐著一把傘過來接我們，笑著說：“你們沒有經驗，呵呵”。我們也笑了，心說在巴音布魯克草原的大雨中騎馬放歌不是每個人都能享受到的，你哪裡知道我們的快樂。上車去九曲十八彎。BEYOND的歌一會就讓我們暖和過來，大家一邊唱一邊誇獎司機。小伙子在他的北京213座位後面安裝了重低音炮環繞音響效果特好。後來我們熱烈地討論起天鵝來，他笑了，酒窩很深。說你們看到的不是天鵝，是水鳥。那天鵝什麼樣子？我腦子裡出現了鴨子、鵝、仙鶴就是沒有天鵝，只記得看見的鳥是長腿。他說天鵝雨天不出來。唉，空歡喜一場。不過水鳥也不錯，它是白的也會叫和天鵝差不多就不再追究了。山路起起落落汽車好像在海上航行，很快到了九曲十八彎。站在巴西裡克山頭上望去，河谷濃綠寬闊平緩，流水千回百轉異常美麗。天晴了，陽光穿透烏雲照亮一大片開闊的河谷，有深有淺有明有暗。開都河像一條發光的緞帶回轉曲折靜靜流過，山環水繞疑在畫中。雨後出了彩虹，心裡極大滿足，不枉跑了幾千公裡長路。回到賓館休息片刻出去吃晚飯。照例是拉條子拌面，現烤的馕又香又脆，黑頭羊肉鮮美細嫩。喝了烈性白酒暖洋洋醉醺醺回去睡覺。第二天是大晴天，陽光普照大地，雲霧繚繞山間，草原一片生機。迎著巴音布魯克草原初升的太陽返身前往伊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