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口小憩幾日

作者: Greenflysail

導讀汪口小憩幾日 從黃山下來,去游了千島湖。次日清晨就乘坐了之前已預訂好了的出租車,四人一行一百六十元專車前往八十多公裡以外的婺源汪口村。行程一個半小時左右,在一個大橋頭的巨大古樟樹前停了下來。打電話給農家住宿的主人,她前來迎接我們到她家入住。 女主人姓陳,在家中班樂一個幼兒園;男主人是江灣小學較有名氣的數學教師。家裡的房子是新蓋的三層� ...

汪口小憩幾日

從黃山下來,去游了千島湖。次日清晨就乘坐了之前已預訂好了的出租車,四人一行一百六十元專車前往八十多公裡以外的婺源汪口村。行程一個半小時左右,在一個大橋頭的巨大古樟樹前停了下來。打電話給農家住宿的主人,她前來迎接我們到她家入住。

女主人姓陳,在家中班樂一個幼兒園;男主人是江灣小學較有名氣的數學教師。家裡的房子是新蓋的三層樓:一層是廳堂,吃飯並作游戲空間,牆的一面擺了一個滑梯;兩間教室裡滿滿的,孩子們端坐其中,正在上課。

我們被安排在二樓,整整齊齊,陽光鋪灑著的三間臥室,地上亮錚錚的黃色的木地板,床上白淨的床單被單; 一間客廳窗明幾淨。我們都感到比想像中的農家住宿好得多。一間房子住兩個人,一晚六十塊錢,一人三十塊;早飯一人五塊,晚餐十塊,有肉菜加五塊錢。不錯的。

太好了。

汪口村古稱永川村,分為河東河西兩部分,東邊小得多,連接東西兩邊的是永川河上游及下游的的各一座橋。村東邊還有一座山,叫做向山。

永川河上游彙集了兩條河水:一條河是江灣水,也叫做正東水;另一條河是段莘水也叫做東北水,流經整個汪口村一直流向鄱陽湖。之所以人稱永川,是使遷入者— 今安徽歙縣簧墩俞昌徙婺源第九代孫,後任宋代朝議大夫俞杲於宋大觀三年遷來此地,念山中汪汪碧水川流不息,盼後生如水綿長篤生靈感,取《詩。周南。漢廣》中“江之永矣”之意,所定永川河,其村名同為永川村。

後因村落地盤原屬附近汪家產業的平地之上,兼之處於雙河相彙的水口,就改稱現在的村名—汪口了。

我們就住在汪口村中部的雙桂巷內。

兩段式旅行在汪口變成了三段式

由於某些原因,與我同行的三位伙伴決定提前離開婺源返回西安。於是前一段四人熱鬧紛紛的爬山游湖聚餐拍照的情形也告一段落。我是想完成我的旅行計劃,並且一路上都很好,沒有理由放棄啊。再說我約好了莫裡在南昌二十日見面呢。今天是十六日。

清晨,背著相機穿行在汪口村裡那條窄長的街巷裡。慢慢走細細看,過了四公子巷,書院走到了老村子的兩個石獅子和橋頭,就轉到了新村裡—正在大興土木蓋房子,樣式依然是徽州建築,但是院落已經很有區別了,況且院落之間的距離很狹窄。折返回原路在巷子中間看到了一家鹵肉鹵菜的門面,還真是肚子餓了,謔,轉眼到了大中午,干脆買一點吃的東西,要了四小塊酒糟魚(這可是遠近聞名的婺源特產哦),嘗一口真香啊,好吃。就試著問了老板娘有沒有米飯,她笑了笑說我家不賣飯的,你要吃呢我去給你盛。我欣喜,又要了酸菜等,在她家大門口擺了一個高凳子權當是飯桌,於是心滿意足地吃起來了,過往的游客們不時地往裡面張望。一頓美食五塊錢,真是物美價廉哦。

起身接著轉街,又來到俞氏宗祠,索性又進去看了看。又買了四本書。都是有關婺源的歷史,風光,人物的。微微的初秋的風吹拂著,眼前漂流碼頭的亭子靜靜的,亭子下面的河水潺潺流動,四周圍欄干干淨淨。憑欄望去,平度堰斬攔住江灣水,不讓它無所顧忌地彙合另一股段莘水;而無論怎樣,二水彙合的河面上太陽的光線鋪灑了一層金輝,波光閃動,我喜歡得不得了,趕緊幾步,生怕錯過了好時光。捧起新買來的書坐在亭子裡看起書來。

黃昏的涼意漸生,游人的腳步聲也變得稀少了。唯有西天邊落日的余暉包裹著我,永川的水流伴隨著我,稍遠處那向山的綠色漸漸由綠而黛,那村中的炊煙裊裊中那一棟棟粉牆黛瓦煞是好看。

婺源的秋天是可以一個人用來閑散愜意地如此享受的哦。

農家屋頂上

早上起晚了。房東陳老師已經准備好了早飯:大米稀飯,米蔥炒蘿蔔干,外面買來的發糕也叫做切糕--一塊塊白白的,薄薄的,松松軟軟的,切成菱形的樣子。這是用米粉蒸制成的點綴著綠的米蔥,紅的辣椒,黑的芝麻,帶著淡淡的鹹香味。我吃好了早飯,回到二樓的房子裡,抱起了被褥登上三樓陽台,晾曬好被褥,又端了把竹藤椅,拿了本書,在被子的前面坐定就開始看《千年文化古村汪口》。

秋天早晨的太陽暖暖的,樓頂上整整齊齊的擺放著閑來不用的農具,用品,雜物,晾曬著兩大莆蘿新采摘的棉花,一大籃子山野栗子。隔壁院子裡的樹上結滿了柚子,有的綠有的黃,小的像柑橘大的像個西瓜,沉甸甸地掛在樹梢。黛青色放眼一片屋頂,一騾摞青瓦錯落排列,遠處綠綠的山林,再遠就是藍天了。

四周靜悄悄的,空氣清清新,夾雜著鄉土的,草木的,炊煙的味道;偶爾聽得到樹上鳥啊雀的嘰嘰喳喳聲,游客們走過村子裡的南腔北調,走村串戶的叫賣聲。我坐在藤椅上捧著書看著看著太陽就照到了頭頂。正午時分的太陽卷著熱浪撲面而來,借書中俞漢壽先生《題汪口全貌圖》一詩:

一水雙橋木,彎溪臥曲龍。雞聲傳境外,山色入圖中。

禪院千姿佛,宗祠百態容。門臨獅石馬,潭碧映屏風。

收起了書,返回房子裡,我的遠在法國的愛人安德烈也該起床了。我打開電腦,連接起了這思念的線,彼此訴說那份情,那份愛,那份別來的感覺。

永川河的流水

村外永川河裡那清亮亮的,嘩啦啦的河水吸引著我。於是在第三天的清晨我夾本書挎著相機出門了。循著那水聲,沿石階直下來到了“悅來埠頭”。走到通往河中央的長長的埠頭,青石板鋪就的小小橋和小小島上,三兩個婦人舂衣,淘米,洗菜,腳下的青石板潔淨如幾,清清河水從腳邊流過,寸把長小魚兒歡游其中,且一律是逆流而動。我不禁伸手試水,魚兒唰地向四周散了去。已是陽歷十月十八,可那水卻不熱也不冷。

於是,選了另一邊的一塊特干淨的青石板坐下,脫掉鞋子,把腳伸向水中。遠望對面向山上“插天文筆”和那滿山的郁郁蔥蔥。河裡不時還會有竹筏子漂來,上面一字排開坐著三四個游玩的人,筏子後面有專門的當地人用竹竿撐著一路前行。其實撐的坐的人都穿著件橘黃色的泅水背心,被河對岸的深綠色的大小樹木襯托著竟有了很秋天的色彩。

靜水洗去浮塵,雙手抱膝打開那本沒看完的《千年文化古村汪口》,任憑潺潺的水流聲依腳下,身邊而過,,,

有道是“水深雲影聞相照,林下泉聲靜自來”。“二水彙源頭潭水波光瀲灩,群山環石耳雲山秋色妖嬈”。

待到起身時,身邊早已換了人間。早先來時遇見的婦人們已不知蹤影,替而代之的則是秀氣俊朗的中年男子。謔,南方的男人們竟也提了水桶到這河中洗菜淘米。

此一夢境還是仙境矣。我已醉心於這眼前的汪口了。

跟房東爬向山

第四天早晨,是個星期六,房東陳老師家裡的孩子們也都放假。吃完了早飯,我倆就從村裡走出去,往新村的方向,想要過河下游的橋(西關橋),開始爬山,然後橫穿向山到河上游的另一個橋就是俞氏宗祠門前的那座橋(東關橋),回家之前,再去她家菜地去挖一些芋頭,拔點蔥啊小白菜啦什麼的。

向山是一座東西走向的小山,完全守護著永川河。而汪口村也是沿著永川河展開的,與向山隔河相望。聽房東講,一百多年來多虧村裡的有識之士提議和倡導,即每個家庭裡在外謀事任職的人須每次回鄉須帶回一兩顆樹苗,品種不論,才使得原本光禿禿的向山有了這一山的綠色,且樹種繁多:其中有藥用的香蘇,有遮蔭的樟樹,有結果子的板栗,有關賞的楓香,有常青的肥葉冬青,還有一到八月就散發出濃郁香味的桂樹。

無論是八月的桂樹散香十裡,還是十一月紅透深秋的楓樹,都給這汪口小村平添了幾分魅力,並且聚集了人氣,成為儒商結合的一方水土。

向山上有幾處小景:岳飛破石,峭壁春光,澄潭泛月,野雲庵韻,二水東回,插天文筆等等,當然這些不過是一些極富情趣與想像的文人逍遙。縱可見當時的汪口人的生活優越,可詩可話,亦柔亦情了。

我也頻舉相機收既進這美景美色。也不忘檢幾片樹葉回家好作兩幅壁掛,一展浪漫情懷並以此懷念我所游覽過的地方和日子。

我和房東拾階而上,邊走邊聊,好像是老相識老朋友倒真不像是游客和房東。汪口的閑暇就要告一段落了,這份友誼卻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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