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時空的體驗
——山西采風錄（二）
三、完美與遺憾的藝術--雲岡石窟（2002-9-12）
大同在山西的最北邊，所以越靠近大同，氣候越來越寒冷了。我們好像提前進入了秋天。
在火車上聽到有人開玩笑地說大同煤炭多，水量少，連水龍頭裡流出來的都是帶有煤灰的水呢！學生們開始擔心起飲水和洗澡的問題了！
用煤水洗澡一說當然是有些誇張了，但卻很形像地說明了山西煤礦對於生態環境的污染。特別在有“煤都”之稱的大同，水資源肯定是最容易受到影響的。
還好，我們住的旅館條件還可以，至少有二十四小時不斷的有水可以供應。只這一點就讓我們知足了！
從大同到雲岡的中巴上，透過車窗看到的最多的風景就是荒涼的黃色土丘和綿延的黑色煤礦。單調得沒有什麼生機！窗玻璃是絕不能打開的，一打開就是撲頭蓋面的灰塵和煤塵。
這就是通往雲岡的路嗎？我不止一次地產生疑問。
我為大同的地理環境感到嘆惜！
終於到達雲岡！這個與敦煌莫高窟和洛陽龍門石窟齊名的三大石窟之一！
石窟群東西綿延大約有一公裡左右，依山就勢，錯落有致。遠遠看去，只看見一片風蝕後的石窟搭柱和無數大小不一的石洞。那些曾經光彩奪目的藝術寶藏，經過歷史歲月的洗禮，呈現出一種悲壯而又令人震憾的美！
正對大門的是位於雲岡石窟中部的一組雙窟（第五窟和第六窟），也是唯一兩個用清代木構樓閣保護起來的洞窟。
一腳踏進去，人恍如隔世！
石窟的中央，一座巨大的方形塔柱，直通窟頂，在室內形成一個回形的通道。走在通道上，人的視線簡直不知道該往哪裡停留，除了腳下的地面，洞內從石壁到天花板再到中央的塔柱，方方面面，每一分一寸之地都雕滿了大大小小的佛陀、菩薩、飛天、伎樂天、和各種圖紋，整個世界色彩燦爛，富麗堂皇！簡直如臨仙境！
看到壯觀的場面，我多半只有一種反應，無言！
什麼私心雜念都沒有了，只有頭和眼睛在運動！看得我眼花繚亂！
還是先找好順序看的好！我邊看邊聽著導游的講解，原來壁上的每一組浮雕都是一個故事場景，依照順序觀賞，就可以連接成一段完整的佛教典故來。而這個石窟裡演繹的是佛祖釋伽摩尼從出生到放棄優越的宮庭生活出家修行、最後得道成佛的故事。
這也是佛經中最著名的典故。
聽上去真夠神奇的，給這個殿堂渲染上了一層虛幻飄逸的色彩。
轉回頭我又圍著塔柱看了一整圈，塔柱有上下兩層，上層四面都雕有站立的佛像，塔柱四角各雕有佛塔。下層四面鑿有佛龕，每個龕內又雕有一尊佛像。
算來算去，佛像的比例總是最多。整個一個佛教天界！
如果可以，我真願意找個合適的地方平躺下來慢慢地欣賞，我的頭轉過來，擰過去的，把脖子都扭痛了。
不過那樣還是不夠，還有很多精美的細節藏在洞龕裡，怎麼樣也看不清楚！
我貪心的想，最好有個自動升降梯，能讓我隨心所欲地看個夠！
有故事的不止這一個石窟，幾乎每個石窟都有著它的思想和內容，大量的佛經典故無時無刻地都在向我們傳授著佛教最博大的精神。
雲岡最大的一座佛像是第六窟的釋伽坐像，高達17米，據說這座佛像的膝上可以同時站立120人。
想像過那種高度和體積嗎？多麼莊嚴氣派啊！第一次與巨大的佛像如此近距離的相對，唯一的感覺就是真實！
無論我怎樣伸長了脖子，可以看到的視角總是有限。
除了欣賞和贊嘆，我好像早己忘記此行的真正目的了。看到有學生在動筆了！才趕緊拿出我的速寫本和筆來。
佛教最早起源於印度，因此大多數圖案、花紋都有古印度、古希腊和波斯的情調，有著很濃厚的裝飾味道！
在暖色調的背景上，飛天、舞蹈和音樂的形像相互結合，中國、印度與中亞地區文化相互交融，形成一幅幅最具欣賞價值的藝術畫卷！
絕對值得描繪下來慢慢的學習和研究啊！只是沒辦法把它們一一描摹下來。
露天大佛（第二十窟）總是讓人凝神駐足最久的地方。沒有支撐的塔柱，空曠的場地給了佛像最大的展示空間，我們也終於可以有更寬廣的視角去觀看所有的細節了！正面、側面，除了頂部。
也是唯一可以用傻瓜機拍得好的地方。
遺憾哪！我沒有專業的相機，否則可以拍下更多精美絕倫的藝術作品！
主佛像形態安詳地端坐在天光下，氣勢恢弘，仿佛帶著一種博大的胸懷俯視著雲雲眾生。
兩顆黑色的琉璃石嵌在佛像的眼睛裡，讓佛像更加人性化了。
佛像背後的石壁上雕滿了各種雲紋、飛天、坐佛佗等等，布局對稱有序，與主佛像形成了粗獷和精細的對比，卻又渾然一體，不得不讓人驚嘆構圖的巧妙與技藝的精湛！
主像東西兩側原本是有兩座立佛的，但現在僅存西面的一座，另一座早年已經被毀了！
殘缺的不僅僅只是那古老的佛像啊！
在雲岡窟群東西兩側的大片石洞裡，我看到的是孤獨而無助的聖土，和逐漸流失的文化精神……
這個歷史遺留下來的文化寶庫，正在以它身上的每一處殘缺與傷痕向世人述說著一種無奈的蒼桑。
從雲岡歷年圖片展上，我們看到了石窟裡的佛像身披“黑紗”時的情景！那是雲岡溝裡開采煤礦所帶來的災難！
大大小小的煤礦密擠在雲岡周圍，奪去了石窟最初的色彩！
是工業的復興？還是文化的退敗？難道這就是發展的代價嗎？
雲岡石窟，在留給我們精采的同時，也留下了多少的遺憾和詠嘆啊！
我期待著雲岡恢復純淨天空的一天，畢竟，這裡承載著太多人的希冀與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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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行小帖士：
門票--雲岡石窟：50元 （學生享受半價）
大同特色--煤雕（一種以煤矸石為原料加工的藝術品。因為成本低，價格也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