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兩場的酒宴,我都和身邊的朋友吵起來吵得少有的認真,也很嚴肅,關於人生態度
那都是好朋友,都看不過我在這樣的年紀下依然張狂地叫囂要離開現在的工作
然後准備不負責任地遠行
在他們眼裡,生活是生活,旅行只是一點點綴
與打打麻將,混混酒吧沒有什麼區別
而30歲前後,正是建功立業、成家立室的黃金時間
他們對我的躁動一臉不屑,認為我依然向年輕人一樣任性地無法無天
他們搬出社會責任,家庭責任兩座大山,直言批判我的自私
我反問:好了好了,你們努力工作認真生活,我吊兒郎當不務正業,到了四十歲的時候,你名成利就,我依然苦苦耕耘,你有100萬,我只有30萬。但請注意:你四十歲的時候你家裡的老人開始百病纏身,念書的小孩也嗷嗷待哺。我混得不好,也同樣遇到類似情形,同樣地困身。這時你的100與我的30有什麼本質上的區別呢?你依然還得和我一樣像螻蟻一樣忙碌,但我畢竟在最沒有負擔的時候做過自己想做的事情,在沒有做螻蟻之前蝴蝶了一回。我還有回憶,你卻只有遺憾…….
如果說我的任性真的有什麼隱憂的話,現在的我只能想到的是有朝一日我們同學聚會時,我的孩子被你的孩子欺負而已………
他們無話可說,只是一味地搖頭,喃喃著:繆論繆論
我再回一句:其實你們無須認同我的觀點與態度,只需要給予尊重就行了..
我承認我是自私,但我只是盡量在俗世洪流中為自己尋找些雖然不太正統但自己想過的生活,生活好與壞,我自己會對我的選擇負責。而我的另類,在沒有影響其他人的生活質量的時候,我並不認為有什麼不妥。
年輕迷衛斯理的時候記住了一句話:人類的進化說明了每一個人類都是一個完全獨立的個體,而這樣的進化結果是注定了到最後我們只能獨處、只能寂寞。
何況我的特立獨行只停留在不成熟的人生態度上,我的另一重性格本能地抗拒著,因為我也很享受由於在社會上的千絲萬縷關系給我所帶來的種種便利與歡愉。甚至對於我誓言但但要出發的遠行,我無法像非密之流豪不猶豫地選擇獨旅,我依然害怕孤獨,正像我雖然眾叛親離地選擇出發,但我還是要回來的……
很佩服很佩服一個現在在澳大利亞的朋友,那是個我一起成長的孩子,多年來,他的思想始終比我先走一步,他正在努力地經營的一家餐館,但他的目標是三五年餐館上規道後他也會從容離去,然後過一種他追求的,流浪在歐洲,一個城市住一年半載的旅居式生活。
他也是偶像,我只是個混混………
越來越喜歡寫這樣的前言,那是對自己每個時期心態的剖釋……
《西游記》反而變成了附設的花邊……….
花邊還是要寫的,快完了…..禁止嘔吐!!
(十九)
旅游書上說:拉孜是藏刀之鄉
但我在拉孜卻無法買到合意的藏刀,去彌補我在門士的遺憾
雖然我曾經很努力地徘徊在一些貌似很正宗的陋巷小店中
所以對我來說,拉孜除了那家達叔帶著曖昧的語氣說的“三角咖啡屋”外
只有她那一道用年輕人壘起的風景
記得出發時經過拉孜時,我們遇到了在路邊三三兩兩捧卷晨讀的少年
那時候我是不會知道我們回來時會在同樣的清晨裡看到截然不同的風景
昨天雖然鬧得比較瘋,但我已經習慣早起,我習慣地走出走廊貪婪地張望著
我們住的是教育旅館
於是,很正常地,我們身後是一所小學,在還是假期的日子裡,它顯得有點冷清
但很反常地,我居然看到一群孩子簇擁著一面國旗走向那在晨光中閃爍的旗杆
沒有來得及叫喚其他同伴,我一摸腰間相機,便衝進校園
那是一個不大的操場,升旗壇在操場的一角,
後面還有兩幅用瓷片砌的中國和世界地圖
雖然在廣東沿海一帶有兩塊明顯砌錯
我的張揚奔走和手中的相機引起他們的注意,他們天真認真的臉也深深吸引了我的鏡頭。於是,一場游戲開始
他們開始時還是很認真的,該升旗的升旗,該護旗的敬禮
但隨著我的拿著相機的步伐靠近,他們居然停止了拉動繩子,瞪大眼睛好奇的看著這個傻瓜。然後,他們居然把升到一半的國旗降了下來,然後重新裝模做樣地把剛才的動作重做一次
我哭笑不得,我不喜歡做作的擺拍,但看著他們期待的眼神,只有一邊應酬地向他們舉起相機,一邊喃喃地咒罵自己為何不一咬牙把那台有200鏡頭的尼康帶進西藏
擺拍就擺拍,那要聽我擺,我看中了旗杆背後的兩塊地圖,一群指點江山、志氣高揚的藏族小學生的構圖在我的腦海裡迅速形成。我擺
溝通是無須語言的,我比劃著叫那群高矮不一的孩子一排站到地圖前
他們開時還是比較聽話的,扭扭捏捏地站著,斜著眼睛看著我
但當我舉起相機時,其中一個膽大調皮的孩子終於忍不住了,哇啦一聲往地圖後飛跑而去。
其他的孩子也在瞬間做鳥獸散,然後任我說出多少好話也再也不出來了
我拼命地往自己那張胖臉上堆起笑容,在毫無作用下,只好收起相機轉身准備離開
但當我剛走兩步,身後一陣急集的腳步聲,猛一回頭,那幫四散了孩子整整齊齊地站回原處。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我不甘心,於是拔出相機再次在取景框裡尋找我要的構圖,但他們再一次怪叫地散開
原來這是一場游戲,我在帶頭的孩子的眼神中透過純真看到一絲狡猾
我的娛樂自己的同時同樣被別人娛樂著
但又如何
於是,我頻頻地做著離開、回來、拔相機、放相機的機械動作
帶動著孩子們在地圖前跑來跑去,清脆的笑聲彌漫了整個學校
我最後還是沒有拍得成那張期望中的照片,但那不重要
我給他們帶來了快樂
之所以絮絮喃喃地說這麼一個小故事,
是因為我終於在搭伴了19天後,完成了我的獨行
我們再次出發,劉師傅說,我們殺回拉薩
於是,他們一致要求我帶頭詠唱鄭均同學的《回到拉薩》
但我力不從心,長年受港台音樂熏陶的我無法完整記起這首應景的歌詞
於是,在狂哼了兩句然後無以後繼後,我看到KOKO對我的眼神由崇拜變成不屑
KOKO不屑的眼神延續到我與非力招搖地在拉孜——上海國道5000公裡處的紀念碑前撒野的經典時刻。
在那裡停留,本來那是她的要求,她要在那裡盡顯上海妹子的虛榮,來打擊我們一幫不停攻擊她的南蠻。一路上,她不停地往路邊張望,口中喃喃著:開慢點,好像在這裡附近。我們有意地打擊她:過了過了,算了算了,她回敬以藏獒般惡狠狠的眼神。
我們最後還是停下來了,因為那個紀念碑前有一個很穿得很藏族的藏族姑娘,那是我們期待已久的燕魚
姑娘羞羞答答的,我們大大咧咧地,在豪不客氣拿起長槍短火對她狂按一輪快門後,我們先後無恥地摟著人家肩膀在鏡頭前快樂的銀笑著,KOKO大叫:色狼啊。。
把女孩折磨一輪後,我們把對像轉向偉大的上海
從上海人民廣場到這裡的國道是整整5000公裡,5000公裡,一個好像遙不可及的數字,我們來了。我突然想起我在上海混那半個多月,那些打者領帶西裝革履受寵若驚意氣風發的日子。好像就是在昨天,就是在眼前。
其實我對上海是沒有歧見的,我也敬重上海人民,雖然不怎麼喜歡上海菜,但我們為了在有限的日子裡無限地打擊越來越囂張的KOKO同學,不惜冒上得罪全上海的風險。
於是,在那紀念碑前,在KOKO敢怒不敢言的委屈眼神和格格的磨牙聲中,我與非力在鏡頭前同時飛起一腳,踹向紀念碑上“上海”二字
我無比暢快,雖然後來在照片上我們更像兩頭抬起腿撒尿的公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