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納河上的橋

作者: 波希米亞人

導讀歐洲的城市,多是依水而建。然而水以城而名,城又因水而美的大概要首推巴黎。其實,僅僅一條塞納河,恐怕未必有這許多魅力。如同一個婦人,即便是天生麗質,也少不得薄施粉黛,化些淡妝;而塞納河上的一座座橋梁,便如同一根項鏈上顆顆的精致珠串,有了它們,美婦巴黎才愈加風姿卓約,楚楚可人。只是這麼多的橋,就是巴黎人恐也難以一一走過,更別說將之一一� ...

歐洲的城市,多是依水而建。然而水以城而名,城又因水而美的大概要首推巴黎。其實,僅僅一條塞納河,恐怕未必有這許多魅力。如同一個婦人,即便是天生麗質,也少不得薄施粉黛,化些淡妝;而塞納河上的一座座橋梁,便如同一根項鏈上顆顆的精致珠串,有了它們,美婦巴黎才愈加風姿卓約,楚楚可人。只是這麼多的橋,就是巴黎人恐也難以一一走過,更別說將之一一道來了。所知曉的唯曾經自己走過的幾座,拈來為之一敘。

到過巴黎的人,幾乎沒有不去西岱島(Cité)的,因為久負盛名的巴黎聖母院便坐落在那裡。島的中部,各有一橋連著塞納河左、右兩岸,分別叫作聖米歇爾橋( Pont St Michel )和尚吉橋(Pont au Change )。這兩座橋算得上是由來以久,往前可一直追溯到十六世紀左右。當時塞納河左岸還是一片曠野,一些貴族、狂士,青春年少,常過去游玩冒險,因此被稱為“文人冶游場”。而那時候要去左岸,除了艄公擺渡,聖米歇爾橋和尚吉橋幾乎是唯一可能的選擇了。

西岱島西端的尖角處另有一橋,經它至塞納河右岸,左首不遠便是盧浮宮。此橋名叫“新橋”。說其新,大概乃是相對於聖米歇爾和尚吉兩橋而言;其實算算它也是一大把“年紀”了。新橋奠基於十六世紀末亨利三世在位期間,此後造造停停,進展緩慢,後亨利三世遇刺身亡,建造工程亦隨之終止。直到迎來了新世紀、新國王(著名的亨利四世),大橋的修建才重新開始,最後總算完工。此外,根據亨利四世的規劃意識,他的大橋應通往某一個地方,由此於是又建成了多菲娜大街(Rue Dauphine)及其盡頭的廣場。有這麼一段坎坷,這座“老”橋怎麼也該被列為塞納河上諸多橋梁的元老,然而新橋之名沿用至今,全在紀念它的誕生之初吧。

如果向乘船游過塞納河的人們提出這樣一個問題――哪座橋最漂亮?,那麼絕大多數的回答將是――亞歷山大三世橋。的確,該橋最大的與眾不同之處,便是它的雍容氣派。在它的兩端,分別立有兩座金色的橋頭雕塑,飾以浮雕的底座將它們烘托得高高在上,格外醒目。走在橋面上,但見欄杆上、欄杆間均是精致的雕飾,其華麗的風格,遠非其它橋梁所能及。至於它的身世,此橋乃是於1900年橫空出世。當時為了紀念法俄聯盟,故而以沙皇亞歷山大的名字為之命名。或許這倒可以作為一個原由,來解釋為何這座橋造得如此之富麗堂皇。從亞歷山大三世橋的左岸一直往前,行不多遠便可到榮軍院;橋的右岸,乃隔街相望的大、小宮( Grand Palais, Petit Palais ),再繼續往前,就是香榭麗舍大街了。

此外,巴黎西部的塞納河上還臥著一橋,它的位置雖不及市中心那般車水馬龍,但若論起詩情婉約,想必很難有第二座橋可與之比肩。米哈波橋( Pont Mirabeau )今日的知名度,說來得謝謝超現實主義先驅詩人阿波利奈爾的一首同名詩,我去那兒,完全是因為受了這首詩的召喚――

Sous le Pont Mirabeau coule la Seine

Et nos amours

Faut-il qu’il m’en souvienne

La joie venait toujours après la peine

Vienne la nuit sonne l’heure

Les jours s’en vont je demeure

……

這首詩收於英年早逝的詩人之主要詩集《醇酒集》(Alcools),表面上雖似即席之作,可是其情調凄婉、深湛,字句凝練,渾然天成。正是因了這首廣為傳誦的好詩,米哈波橋一下子也聲名鵲起,成為文人雅士的仰慕所在。

應該說像巴黎這樣的城市,水與橋已然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沒了長虹臥波的點綴,種種的景致皆不盡完美。怎奈與這些橋梁朝夕相見的人們,如今多是行色匆匆,除了投以浮光掠影的一瞥,很少對它們駐足端詳了。大概日久年深,熟悉也就成了淡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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