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謝花會開,三峽不再來(4)

作者: 小糊

導讀漂流完小小三峽。美元說以後3,4年都不用漂了。沒有一次漂流,能讓我們這樣刻骨銘心。“你是我心底深刻的烙印,你是我夢裡重復的故事,”……因為我們在斷糧的情況下,足足漂了8個小時!! 川渚屢徑復,乘流玩回轉 浮雲蔽白日,游子不顧反。 隔壁房間傳來奇怪的群鳴聲,一定是老輸記的3個鬧鐘。8過看來沒什麼效果,過了一刻鐘才聽到老輸記的晨鳴聲。 一早起� ...

漂流完小小三峽。美元說以後3,4年都不用漂了。沒有一次漂流,能讓我們這樣刻骨銘心。“你是我心底深刻的烙印,你是我夢裡重復的故事,”……因為我們在斷糧的情況下,足足漂了8個小時!! 川渚屢徑復,乘流玩回轉

浮雲蔽白日,游子不顧反。

隔壁房間傳來奇怪的群鳴聲,一定是老輸記的3個鬧鐘。8過看來沒什麼效果,過了一刻鐘才聽到老輸記的晨鳴聲。

一早起來,唱唱歌先。咦,茅坑邊有道石階,信步走上,上面是一個20平方米左右的平台,晾著一些作物。正對著大寧河,群山鎖在薄薄的晨靄之中,散發著清晨獨有的清新氣息,一蔟蔟山花搖擺在薄霧中,隨著花瓣流淌出一片靜謐。昨天晚上要在這扎營多好啊,晚上還能看星星,大不了我們照付床位錢就是了。8過~~~睡在茅坑上是不是有點那個……

匆匆洗漱完畢,拿起個菜包,啊~裡面的餡是榨菜和辣椒。有遠見的那個誰買了小番茄和黃瓜。但在漂流時,小番茄被我不慎踩成扁番茄了,555555。

到了劉大萬家,門口已經聚集了不少驢子。這時我想去跳舞,音符也說要去,一邊說著自己昨天來過了一邊以老馬識途的高姿態衝入了一扇門,1,2,3,音符一聲大叫又衝了出來,門裡傳來一個男子幽幽的聲音:“門口有牌子的呀~~~”□□□□□此處略去500字描寫。

驢子忒多,只坐到一個凳子。當然讓負重能力超級一流的音符坐了!我們依次挨個坐在她膝蓋上,有照為證。這時通知可以乘車了,什麼車,怎麼看都是運牲口的豬仔車,三峽移民想必也坐這車離開家鄉吧,我們倒是入鄉隨俗。經過移民辦公室,牆上的倒計時還一動未動過。像難民一樣扛著大包小包爬上後車蓋,我幸運地坐在駕駛座裡,肺已經開始隱隱作痛,一定是昨天灰吃多了,回家以後咳了半個月才好。

車子啟動,開到一條老街上,這裡莫非是大昌的——郊區?老人倚在門口滿臉愁苦,前方,又是一堆拆遷後留下的垃圾。過了大橋,車子盤山而上,大寧河漸漸地隱成了一條細帶,消失在群山山谷中。不久之後,長江將會取代清澈的大寧河占領這裡。司機塞了卷磁帶,放出的是走音的莫文蔚,顫顫的聲音在山裡回蕩。曾經有個人聽這首歌聽了一半掩面而泣,如今在山裡以這樣的形式這樣的音調來聽莫文蔚的歌,簡直比唐伯虎的說唱版還搞笑。

路上塵土飛揚,後面原先興奮地制造咣咣當當噪音的難民們都趴下了,隔著玻璃窗做著鬼臉。前面車上的光頭掉了帽子,初升的太陽灑在頭上,啊~~好刺眼的光。

遠遠地看到幾個橙黃的小點在山谷的溪流中飄蕩,那一定就是小小三峽漂流了。越來越近,水似乎很淺,水流看上去不是很急。

進了天河,美元一看包灰頭土臉的,心疼極了,拿塊毛巾在那拍打,我的包也好不到哪去,沒罩防雨罩的部分像剛從黃土高坡出土的。老輸記還真有眼光那,征用了3個包其中2個是嶄新的。

看著一個個橡皮艇載著歡笑漂遠,我們也躍躍欲試。剛剛開始漂流時個個鬥志昂揚,大打水仗,一會兒進入了一條急流,橡皮艇飛馳而下。水花四濺,心也隨著小艇的急速前行忽上忽下,衝過急灘進入了一處平緩的水域,2岸峭壁聳立,像一道道綠色屏障阻隔在水邊,水流流長曲折,每轉一個彎,眼前便換了別樣的景致。翠濃花艷,山壁上長滿了一種黃色的花,高挑的稈子上花瓣像絲緞一般四下散開,在天河也看到這種花,不過是白色;天平山滿山也是這種花,卻全是紅色的。紅的熱烈奔放,白的嬌嫩柔弱,黃的明艷爽朗,如果不是恰好在同一時節踏遍山水,又怎能見到這尚未知名的花以多變妖嬈的姿態佇立在各個山頭。

迎風飄來一陣幽香,是一種藍紫色狀似鈴鐺的小花,後來音符摘了一串拿在手裡把玩,美元游完泳趴在艇上曬太陽,就四毛一個人在那買力地劃著,拼了老命換來別人一句話:“帥哥你好辛苦啊~~~!”,憨厚的四毛頓覺一切努力的付出有了價值,於是他撿了根約3米長的竹竿,繼續劃~劃~劃~~。說到底,是他們那個艇好,不漏氣!

在到達第一個安全崗時,老輸記和蓓蓓的艇已經癟得不像樣子了。我和LAO YIN看了看艇,還是讓老鄉吹了吹氣,原來吹氣那麼容易啊!!接下來都是LAO YIN自己吹了,8過這不就算和老鄉間接接吻了嘛,辛苦你啦,LAO YIN,要你付出那麼多……

有2個小男孩,很遠就從岸上一路跟過來了,不停叫賣自己手中一塊約25*15橢圓形的黑色石頭:“2塊錢,只要2塊錢,你看,上面有花紋的。”其實所謂花紋不過是石頭上的白道道,不是我們不要買——哄哄小孩高興也好,漂流前怕把東西弄濕,所有的東西包括錢都放在大包裡了,隨身只帶了2個照相機。好像是小蕾和南瓜買了這塊石頭?他們還給了小孩們一些未拆封的食品,吹足了氣我們又啟程了,老鄉說離終點還有17KM,這可把我們嚇了一跳,快快走。

正逢枯水期,橡皮艇老是擱淺,一開始氣足,我只要搖一搖~~就過去了;慢慢地,氣不足了,皮筏被坐成了︵型,也好,正好避讓急流中間的大石;後來干脆就癟了,軟軟地攤在石灘上,下艇,倒水,吹氣。整個漂流過程中就在不斷重復地這三步曲,說實在的,漂流本身不累,爬進爬出可把我累4了。

太陽逐漸升高,照亮了幽深轉迥的峽谷,山水含清暉,清暉能娛人,美元率先下水,在後面推著皮艇。LAO YIN看了技癢,也下了水。

前方又是一個險灘,下水的紛紛爬上艇,還沒來得及調整角度,皮艇便猛地旋轉而下,忽然一個趔趄,艇身一斜,要不是被旁邊的大石卡住,險些就翻了,即便這樣,激起的朵朵浪花仍有一大半進了艇內。小小三峽漂流的特點就是險灘之後便是緩衝地帶,往往是一個幽綠的深潭,清風徐來,水波不興,猶如明鏡,映襯著我們的倒影,與清波岩泉交相輝映。這時才回過神來,回頭看美元那一組,原來在當中有一個約70CM的落差,就看他們的皮艇像坐電梯一樣忽地來了個垂直極限,過此關者,莫不哇哇大叫,南瓜那個皮艇更進了滿滿一艇水,多次兼任了浴缸這一角色。

前方的河灘上,不少赤著上身的游客痴痴地站著,痴痴地看著皮艇。有人在河灘上曬照相機,我大聲問道:“你們濕身啦?!”過了15秒,才有個人反應過來,喃喃道:“居然說我們濕身了……”值得欣慰的是,我們這一群人馬雖然一路上險像環生,倒沒有一個濕身的。

太陽高高當空掛,應該已是中午,又困又餓,到達了一處寬廣的河灘,大家都停下來歇了一把。我趴在艇上打盹,覺得不對,抬頭一看,皮艇隨著水流險些漂進了一個急流,急忙轉回岸邊,高聳的山崖上嵌著一個巨大無比的洞口,像個怪獸張大了嘴要把水中的人們都鯨吞進去。我問老鄉:“那個洞干嗎的?你們上去過嗎?”“上去過,那裡原來是土匪住的。”土匪?土匪也真不容易啊,在這樣險峻的山裡打游擊,也算是早期的戶外活動愛好者。何況山裡的人民也是窮困窘迫,要不翻過一個山頭~又一個山頭到大昌去打劫那個四川的府台大人。其實所謂土匪,如果社會太平,衣食無憂,自然都是良民。實在是吃不飽,穿不暖,官逼民反,才落草為寇。郭沫若的自傳裡提到他四川老家的土匪都有濃厚的愛鄉之情,不劫自己本鄉15裡內的村民,只劫那些為富不仁的地主。

皮艇過了險灘又進入一個幽深曲長的峽谷,竹木蔥蘢的山壁擋住了陽光。又冷又餓,飢寒交迫……只好再趴著打瞌睡,也許睡著了就不餓了。在漂流的艇上打盹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感覺不到皮艇在前行或是旋轉,只感到人在微微地左右搖擺著,但當睜開眼時,所見的景物已全部變了模樣,茫然之中,不知身在何鄉。

迷迷糊糊中,忽然記起了一個重要物體——玉米餅!“四毛~~~~玉米餅~~~!!”

“吃光了!”四毛回答得干淨利落。

吃光了吃光了吃光了吃光了吃光了!!!這簡單簡單的3個字,字字都像利匕一樣插在我柔弱的心上,同樣柔弱的胃也一陣抽搐。可以想像,那炸得金黃脆嫩的玉米餅是怎樣被四毛貪婪地吞食,瘋狂地咀嚼;它反抗過,掙扎過, 但是人類是殘酷的,它終於消失在四毛茫茫的血盆大口裡了。

水裡站著幾個孩子,見我們漂過,舉起手中的水果叫賣,不外乎是些柚子和青柿子,我們沒有錢,失望地漂走了,他們也失望地看著我們漂遠。再漂到前面,看見小蕾和南瓜的皮艇被一群男女老少圍著,心裡嘀咕,他們在搞什麼鬼。原來是老鄉們在買地瓜什麼的,小蕾他們帶著錢,這下我們可看見希望的曙光啦!!向一個小姑娘花一元錢買了3個地瓜,一個老嫗靠近:“買個柚子吧,2塊錢。”心想柚子剝到什麼時候,准備啟程了,老嫗拼命地拉住艇邊:“買個柚子吧。”這時我們和南瓜小蕾已經隔開了一段距離,只得說實話:“沒帶錢啊,一分錢也沒有,買山芋的錢還是問他們借的。”老嫗明顯不信:“1塊錢,買去吧。”“真的沒有錢啊!!” 南瓜小蕾載著一個小姑娘漂遠了,大聲叫我們快點。老嫗死命拽著不放,疾呼:“給1毛也好啊!我們要錢買鹽啊!!”“我們連1毛也沒有啊!”即便真的有1毛,也不敢買啊,怎麼著都有點趁火打劫的味道。

買鹽!我有帶一瓶鹽出來啊,一想,也放在大包裡了。我趕忙問老嫗:“要是帶鹽的,可以跟你們換吃的嗎。”老嫗一愣,隨即滿臉開花:“好的好的!”“那好啊,我回去以後寫在網上,叫他們以後來漂流小小三峽的人都帶鹽給你們。”老嫗愣愣的,顯然不知道我在說什麼。剛剛那個小姑娘也過來了,要我們帶她一程,我們扶她上了艇,老嫗也想上來。“不行了,要翻了!”

皮艇又歡快地漂在溪澗中,那一群山民悵惘地看著我們漂遠,我的心情十分沉重。從小生活在城市裡,第一次深刻地感受到了所謂貧富懸殊的真正含義,第一次知道什麼叫做力不從心。問那個小姑娘,多大了,上幾年級。回答3年級,家到學校15裡,“要走半個小時山路哩,很辛苦的。”我們已經知道這裡的人們沒有什麼時間概念,所謂的半小時也許就是2,3個小時。問她很缺鹽嗎,“缺鹽,什麼都缺,還很缺肥料。”我一開始沒聽清,“肥料?自己拉的不行嗎?”小姑娘搖搖頭:“不行。”

看著她稀疏枯黃的頭發,缺鹽自然缺礦物質。貧瘠的山地上,只能種地瓜,但就連地瓜也是營養不良,淡而無味。小姑娘從籃子裡摸出一個,這個送給你吃。我連說不要了,其實另外2個後來也放回了她的籃子。艇裡進了水,我拿出她籃子裡的紙幣抖抖,一張1元的,一張5毛的,還有幾個硬幣散落在籃子底部。小姑娘接過2張紙幣,高興極了:“我今天賣了這麼多錢喲!!”“這麼多……”我一時語塞,再也說不出話了。1塊5毛錢,在上海連空調車都坐不起,而在這小姑娘純樸稚嫩的心裡,已經是很多錢了。貧與富,究竟是誰造成的呢,交通不便是其中一大原因。LAO YIN說將來小小三峽水位上升,也許交通會便利些,他們的生活會好些。但水位上升之日,也就是長江倒灌之時,小三峽的景觀將會完全消失。到時候,誰還會有興趣來這小小三峽在渾濁的長江水上漂流,何況水位上升,水面復平,沒有急流險灘,將來懂得一切,都是未知數。三峽工程造價已達2500多億,我們漂流小小三峽一人花了190元,而小小三峽的人們,還為了1塊2塊輾轉在崎嶇的山路上,至於三峽大壩的建造,算了,莫談國事。

小姑娘坐在艇上,顯然竭力想做點什麼,細弱的手臂拿起一把槳用力地劃著,我趕緊拿過槳,一指LAO YIN:“有那個大叔劃就可以了!”剝了顆小蕾留下的糖給她吃,問她,前面的小姑娘是你姐妹嗎。“不是,是我娘娘。”後來小蕾說那個女孩子23歲,小孩已經5歲了。

前方是處較大的安全崗,小姑娘說她就在這裡下,心裡已經有了依依不舍的感覺,想送點什麼給她,摸遍了整個包,除了2個照相機只找出一個指甲鉗,一抬頭,看到她已經和另外2個女孩子聚在河灘上,舉著自己的籃子,興奮得嘰嘰喳喳說個不停。還是不要去打擾她們了,盡人事,聽天命,我們雖然連人事也沒做到什麼,但區區的我們又能做些什麼呢。憐惜她們,給她們10塊,100塊?今天這樣,明天的太陽又在哪裡呢。對於她們來說,探討你為什麼是窮人實在窮極無聊。她們生在這山裡,別無選擇,也無力改變自身的狀況,也許應該抱怨命運的不公平?但是她們顯然沒有這樣,只是憑著自己的辛勤努力,和大自然爭飯吃。未來的日子裡,也許小小三峽的美景也會不復存在,只能希望航運的便利能使山裡豐富的自然資源為世人所知。

瘦弱的山芋一會就消化光了,簡直餓得吐酸水了。拉住南瓜的腰帶:“南瓜,給點吃的吧~~~!” 純情的南瓜哇哇大叫,我拽著不放,唉,在飢餓面前,人是沒有尊嚴的!

又經過一個河灘,岸上有人架著鍋子:“喂,來吃點吧!”我哭訴:“沒帶錢啊!!”“沒關系,不收你的錢,出門在外,哪沒有個難處~~~~~”多好的人那,但恐怕趕不上碼頭的船,只能絕望地看著土豆串離我越來越遠,消失在視野裡。

漂流初的興奮已經成了苦悶,不停地詢問岸邊的老鄉:“離終點還有多遠那!!”“還不到三分之一那!……還不到一半那!……還有10公裡那!”老鄉們熱情洋溢的回答使我們看到了希望,激勵著我們前行,劃啊劃啊,每漂一點,也就向終點靠近了一點!LAO YIN左劃2下,右劃2下,我還很想幫著劃2把,LAO YIN說不必了,一個人劃好控制方向,說他自己已經摸索出規律來了。哈,正好,我本來也是假客氣!小蕾說從後面看LAO YIN的姿勢好好啊,像個專業劃艇的。LAO YIN自己也很得意:“這還劃得不夠爽,最好連著劃個7天。”我一聽,好啊,那你劃回上海去吧,還省了車錢。LAO YIN正色道:“那不行,長江裡就翻了!” 老輸記大笑:“長江裡到哪去吹氣啊!”

漸漸地,看到了很多木船靠在岸邊,啊~~~~不過那還不是終點,只是馬渡河的另一個碼頭,峽谷中支著一座虹橋。我的天那,到底還要漂多久啊。忽然看見老輸記和蓓蓓的皮艇在由一個青壯年劃槳,“腐敗!墮落!”群情激昂中,他們的皮艇飛馳而下,轉瞬已不見蹤影。原來那人是劃艇冠軍,難怪了!不過老輸記蓓蓓也付出了20元人民幣的慘痛代價,他們那個艇已經壞得不可救藥了,要不是叫老鄉來劃,恐怕翌日也到不了終點。

小小三峽全長20公裡,由三撐峽、秦王峽、長灘峽組成。當時我們已經漂在據說是最佳漂流地段的秦王峽上,2岸峭壁如削,藤蔓疊疊,還有五光十色的鐘乳石,倒垂在山崖中,如清秀的水蓮花初放,不勝山風的嬌羞;層層相累凸出在半山的片片石花,像一片片靈芝,只堪仙人采摘。但已經筋疲力盡,再過重重險灘,連喊喊的力氣都沒了。這樣的麻木大意很快給了我們顏色看,經過一個弧形的急流,一塊石壁迎面撞了過來,艇身頓時斜了一大半,整個艇面都傾覆了,直向岩面撞去。要不是及時用槳頂住岩石,加之皮艇氣不足,包准晚節不保。

只漂出10米不到,看到後面一個皮艇在急流中飛速前行,啪地撞在石壁上,一下子倒扣在水面上。一會艇邊冒出2個腦袋,沮喪地上了岸,仰天大呼:“照相機又濕透了!”一看,這不就是剛剛曬照相機的眼睛GG嗎!!把我笑得前俯後仰,肚子都笑疼了,還想說過一過二不過三,LAO YIN說看到他們第2次翻船的,原來這已經是第3次了。

進入了三撐峽,這裡石淺水潺湲,殊響俱清越,美是美了,可是老擱淺啊!!這一段正好碰上了AA57U的YU3,他創造了全新的旋轉式流線型前進法,因為~據說~~他們艇底破了個洞!!艇上的MM大概旋轉不了,上岸涉水前進,比艇跑得還快。經過無數次的下水推拉。終於又進了比較深的水區,LAO YIN可憐巴巴地看著我:“大姐,你也劃劃吧。”我也可憐巴巴地看著他:“你想得美。”

鳥鳴識夜棲,木落知風發。小鳥飛翔在水際,那鳥停泊時看起來是全黑的,一飛起來,鮮紅的尾羽在山阿中忽隱忽現。“啊~~烤小鳥~~~呀!飛走了!!”我絕望的嘆息在幽谷中回響。時竟夕澄霽,雲歸日西馳。密林含餘清,遠峰隱半規。終點,你到底在哪裡?

對面駛來一艘艘木船,上面綁滿了皮艇。“你看,好像大香腸哦!!”

無數的期盼,無盡的嘆息,終於有了回應,終點~~像海市蜃樓一樣可望而不可及的終點終於出現在我們面前。已經渾身濕透,上了岸,在瑟瑟秋風中直哆嗦。既然到了碼頭河灘。這裡就不能不提一下那把具有傳奇色彩的大傘,傘裡的風光曾令老輸記魂牽夢縈……□□□□□□□□□□此處略去描寫1000字。

總之,手拉手齊心協力過了水流湍急、明令不得淌水過河的馬渡河。從久違的大包裡掏出吃的,大吃起來。吃著吃著,嘴裡塞滿了食物,問小蕾:“你們剛才買的香瓜呢?” 小蕾如夢初醒:“哎呀,香瓜!放在對面河灘上……”再看對面,哪裡還有香瓜的蹤跡,連剛買的石頭也無影無蹤了,唉,碼頭的人,真是很淳樸呀!!烤土豆,一開始一塊一串,接著1塊2串。最後3塊9串。買光了土豆的老鄉背著背簍樂呵呵地回家了:“我們的家,在那邊的山頭上喲~!”

老鄉有家可回,我們的船呢?其他驢友和劉大萬取得了聯系,說下游航道阻塞,另外有船來。等了“一會兒”,大家看到那船,又是一聲嘆息:“怎麼又成難民了。”

船上擠得滿滿當當,驢友們都在說,今天,一定要糜爛地吃一把,再糜爛地睡一把!!時近黃昏,在晚霞中依稀可見小三峽的峻容,看了河灘上2只自由自在的猴子,我撐不住了,坐在那包衣服上。天色逐漸昏暗,小三峽最後一抹景致也消失在黑夜中。這時為了怎麼付船錢眾人和船家起了爭執,船家說現在不收齊就不開了,我們說這麼擠的船你怎麼收?!最後也不知道怎麼解決的,我擠到甲板上,YU3正在說他們徒步楠木圓的事,說走到沒路了只能在絕壁上叫救命。忽然船家叫我們進去,說前面有2個險灘,這下艙裡擠得要撲出來了。

河灘上有營地,驢友們打著手電,頭燈,吹著哨子互相打招呼,招來船家一陣斥罵。不滿的情緒在滋長蔓延,這股怨氣在到達巫山碼頭後,勒索我們交小三峽門票錢時,來了一個大爆發。驢友們大叫大罵,要讓巫山遺臭萬年,最後還是打開鐵門讓我們過去了。在碼頭上我們又緊張地討論起第2天的行程,我是要回宜昌回上海了,而美元他們究竟是留在巫山還是趕去大溪或奉節,一切都只能看是否有船來定奪了。走了很遠的路才叫到面的,又被司機榨了50元去,到了6號碼頭,到大溪的船居然40元一人,決定還是留在巫山就地腐化。這時發現我們9個人擠部面的已經習慣成自然了,坐得都挺舒坦的。

去了久仰的軍品店,剛剛還萎靡不振的小蕾音符蓓蓓頓時精神抖擻,七嘴八舌地挑選起隊服來,藍色的迷彩T恤在批鬥會上迷倒了芸芸眾生。我們就穿著統一的隊服整齊劃一地殺進了上次吃飯的那家。總算吃了個麻辣豆腐,在重慶唯一吃的辣菜,不過好像沒放鹽,豆腐又老。我困極了,吃了一半打起了瞌睡。吃完了,其他人先去賓館拿包,我則一個人回旅館睡覺,最後睡的是地鋪,這也是我整個三峽游唯一睡得塌實的一次,沒覺得床在搖擺。

翌日,他們去6號碼頭去大溪,我去9號碼頭坐飛船回宜昌,就此分道揚鑣,我則在船上睡,車上睡,候機樓裡睡,機場大巴上睡,一路睡回了上海,睡回了家!!(第四天完)

回顧本次三峽游,我們以馬克思主義武裝自己,堅持毛澤東思想,高舉鄧小平理論旗幟,使旅行始終在緊張、嚴肅、團結、活潑的氣氛中進行。和革命群眾同吃同睡同坐一條船,同妄圖訛詐我們的一小撮人進行了不屈不撓的戰鬥。尤其值得稱贊的是2位領隊,美元和老輸記,充分發揚了做為一名中國少年先鋒隊(簡稱“少先隊”)豬頭小隊長的先進模範帶頭作用,使得我們在16大即將召開的前夕,順利地完成了游三峽這樣光照千秋的壯舉。我們深信,在共產黨的領導下,全世界無產者聯合起來,共產主義一定能夠戰勝一切,創造輝煌燦爛的明天。(全文完)


精選遊記: 長江三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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